父亲就在人群中

2018-01-02古保祥

课外语文·中 2017年11期

古保祥

a约瑟夫的小手冻得通红，他在接近那家汉堡店门口时，被一帮保安打了个体无完肤，他们将他当成了乞丐，约瑟夫紧绷着脸，一声不吭毫无反抗地忍受着他们的暴打，他似乎在等待着另一种失落过后的爆发。

b晚上，他没有回家，家不是最温暖的，他不愿意见到继母。他想自己可以到孤儿院去，那里可以寄宿无家可归的孤儿。但约瑟夫在预谋另一种阴谋，他从小对社会充满了报复感和仇恨，父母的离异，父亲与继母的再婚，而父亲无缘无故地离家出走，使他将所有的罪过横加到继母与社会身上。父亲一直对他很疼爱，他也最听父亲的话，他喜欢坐在父亲的怀里听他讲旧时代的故事，但这一切都成惘然。

c他曾经与继母横眉冷对，还发誓会给她点颜色看看，所以，家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手上的冻伤，流着寄人篱下的脓血。

d漫漫长夜的寒冷，加剧了他的冻伤，终于在半夜里，他撑不住了，支撑着跑向家里，屋门没关，里面炭火燃烧传出一阵阵“毕剥”声，他蛰进自己的小屋里，和衣睡下。

e接下来几天，他开始在本子上策劃自己的行动计划，草纸上写满了地址与符号，他并不聪明，为了自己不忽视任何环节，所以，他索性一笔一画地将整个方案写在纸上，然后他便穿梭在自己的理想里。

f约瑟夫的具体计划是：去某家零用品店里，抢出一部分钱，大吃一顿，然后买上一大堆的雷管，跑到那家汉堡店门前，点燃它们，然后自己便飞逃进人群中。

g一周后的一天，他突然收到一封信，信是继母寄给他的，邮戳上盖着费城的字样，打开信时，他一下子惊呆了，信居然是父亲从费城写来的，父亲说他正打算回家，并且想考验一下约瑟夫在家里是否淘气，他说他会混在人群中，查看约瑟夫的行动是否异常，然后等到他发现父亲时，父亲会送他一份最大的惊喜。

h父亲年轻时做过演员，喜欢扮演各式各样的角色，小时候，他经常将自己化装成理发师、生意人等混在人群中让约瑟夫猜，约瑟夫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i父亲要回来了，约瑟夫突然感到一种恐惧与担心，父亲是绝不允许自己有这样的非分之想的，但无论如何，他必须要为自己的策划付出一定的心血与劳动。

j他开始走在人群中，戴着草帽，接近那些零用品店，正当他掏出匕首准备行动时，他忽然看到一个理发师模样的人在冲他微笑，他不知所措地收回了匕首，大气不敢出地跑向远方。一定是父亲，他在考验我，他就在人群中，我得赶紧离开，否则他会对我大打出手，父亲说过打也是一种爱。

k约瑟夫第二天换了一家，他想着，父亲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行动，他看见一位姑娘在门口叫卖着食品，便上前接近她，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小兄弟，把路让一下，我的马可有些烦人，他会踢着你的”。

l一位生意人赶着马车从自己身边经过，那人回过头来看他时，约瑟夫突然感觉到一种父亲的威慑力，是父亲，他怎么跑到这来啦？并且，他换了装束，差点让我认不出来。

m就这样，约瑟夫在成长中，始终感觉到父亲就在人群中，他开始变换一种目光凝望着整个社会，慢慢地，他感觉到，其实不是所有的人都对自己使坏心眼，有许多人在帮助他，有些人甚至在他最困难时送给他一个汉堡，他兴奋不已。

n18岁那年冬天，继母溘然离世。在整理继母的物品时，他找到了一份死亡通知书，是父亲的，在十年前，父亲在南方的城市因公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