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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古代文学中的宗教意识表现

2018-01-01魏彦莉

鞍山师范学院学报 2018年3期
关键词:基督教基辅罗斯

魏彦莉

(鞍山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辽宁 鞍山 114007)

宗教意识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意识,也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出现的一种文化意识现象。每一个民族都有自身的宗教信仰和宗教意识,宗教活动可以说渗透到了民族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融化在民族意识之中,是民族情感及民族文化的集中体现,甚至成为民族生活的重要方式。西方宗教心理学一般认为,宗教意识形态包括认识、感情、意志的活动,又是超越其中任一过程的内心活动,而宗教经验、宗教感情是宗教意识的根本。宗教意识的根本性在于其对象是超自然的力量或一种超然性,是宗教观念和宗教信仰的基础,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产生,决定宗教信仰的形态和特征。对一般的社会意识、社会生活和社会文化具有很强的渗透力和影响力,这也是宗教影响得以存在的重要因素[1]。

“罗斯受洗”开始了俄罗斯历史的基督教时代。基督教思想渗透到俄罗斯社会的各个领域,促进了俄罗斯文化的形成,并使俄罗斯文化成为一种以基督教为基础的文化。古罗斯文学属于单一主题和单一内容的文学,在逐渐形成和日益深化的“双重宗教”和“双重文化”背景下,文学成为一个具有联合意义的中心,书籍作者和编年史编纂者善于将启蒙教育和传教看作是自己应尽的义务。文学与宗教都是人类文化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也都是人类的精神财富。文学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反映着各个时期的社会生活,而俄罗斯民族不同时期的文学作品中的宗教意识也表现在其中。

俄罗斯古代文学可划分为三个历史发展阶段:基辅罗斯时期的文学(9-12世纪),封建割据时期的文学(13-15世纪),中央集权国家形成阶段的文学(16-17世纪)。

一、基辅罗斯时期的文学

文学作为人类活动的独特艺术形式出现在阶级社会,可见,古罗斯国家的建立应该成为古罗斯文学产生的最重要原因。早期封建国家的内部需求、现存的古罗斯手稿、民间口头文学作品及基督教的传入,都促进了古罗斯文学产生和发展。基辅罗斯起初处于多神教信仰和多神教文化时期,公元988年,“罗斯受洗”后,多神教文化逐渐让位于基督教文化,开始获得了新的思想、内容、形式和维度,开始了一个全新的发展时代。但是,多神教向基督教过渡的过程是漫长而复杂的。因为多神教不仅是一种意识形态,而且是一种文化,是几千年斯拉夫民族的社会形态、生活经验和文化传统的积淀。基督教取代多神教不仅仅是战胜一种宗教信仰,而且要战胜并渐渐取代古罗斯的多神教文化。由于拜占庭的修士基里尔和梅福季将希腊字母加以改造,创建了古斯拉夫字母,促使俄罗斯书面文学的出现[2]。但在此之前,古罗斯民间口头创作的文学早已存在,并深受多神教影响。为了说明基辅罗斯时期宗教文化的特点,就必须寻求宗教文化的起源,即古斯拉夫人丰富的口头语言文化和民间歌谣传统,其中包括歌谣、民歌、童话故事、谜语、谚语和俗语、宗教习俗仪式曲和建立在古代多神教民间口头创作基础上的节奏鲜明的歌曲及民谣等。直接根据多神教祟拜创作的历法规定的仪式歌谣在多神教民间口头创作中曾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而婚礼曲、葬仪曲、送别曲、在宴会上和圣餐仪式期间演唱的歌曲等俄罗斯民间文化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基辅罗斯时期最主要的文学形式包括仪典诗歌、史事诗(又称“壮士歌”)和传说故事。早期的仪典诗歌大多与多神教的图腾崇拜仪式相关,斯拉夫先民膜拜森林、泉水、春天、雷电等,为具有魔力的大自然现象献上简单的颂词,表达他们内心的敬畏和希望。这些仪典诗歌大多是即兴式的口头创作,篇幅短小,用词自然,但由于文字不发达,它们大多没有留存下来。随着国家和古罗斯民族的逐步形成,古罗斯民间口头创作的作用和意义显得越来越重要。在几百年的历史进程中,古罗斯人民创造并保存了独特的民间口头文化和艺术,这些民间口头创作史料是后来古罗斯书面编年史的基础,也是编年史的重要资料来源之一。

史事诗是古代俄罗斯民间创作的最高峰。这种英雄史诗般的口头创作体裁源于公元10世纪,早期壮士歌的多数情节都与弗拉基米尔一世执政期有关。在这一时期,古罗斯各公国实现了统一并日益强盛,与草原民族的斗争不断取得胜利。壮士歌所依据的全部是真实发生的历史事件,并多以某位勇士为描写对象,采用夸张、比拟等艺术手法,表现勇士们保卫故土、战胜敌人的事迹。史事诗中最著名的勇士是伊尔亚·穆罗梅茨,据说他原是一个瘫痪的人,在喝了术士的蜜酒后成为力大无比的勇士,他四处征战,“为了正教的信仰,/为了罗斯的土地,/为了光荣的都城基辅,/为了孤儿寡妇和家人”。史诗中勇士的形象是人民爱国精神的体现,是人民心目中理想的英雄人物的化身,但他们都在为民族信仰、为国家利益而战,这是宗教意识在早期文学作品中的表现。

11世纪之前,古代俄罗斯文学在多数情况下并没有区分出处于混淆不清状态中的文学和非文学元素。直至公元988年基辅罗斯接受东正教为国教后,不仅使基辅罗斯在思想政治上得到了统一,而且产生了独立的俄罗斯文学形式[3]。可以说,俄罗斯文学的产生与基督教的传入是同时的。当时宗教文学盛行,教会在俄罗斯文学发展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它不仅引入并翻译大量的宗教书籍,其中也包括了一些世俗性著作(如历史故事、自然科学书籍等),还为国家开办学校,普及文化教育,使教徒们有机会阅读各种宗教典籍并能够创作出自己的宗教文学。11世纪下半叶至12世纪初,古罗斯出现了一系列原创作品,最值得一提的是传说故事集,即关于古罗斯早期圣者的传记作品,比如著名修士涅斯托尔编写的《鲍里斯与格列布公行传》《基辅洞窟修道院院长费奥多西行传》,大主教伊拉里昂的《法律与神恩讲话》和《修道院长丹尼伊尔巡礼记》,僧侣们撰写的《基督山洞修道院圣徒传》等。当然,古罗斯文学的出现首先要满足依赖于东正教教会及其意识形态的国家需求。由于教会文学在多数情况下服务于封建国家的利益,对于翻译世俗主题文学中的一些最古老的文献来说,具有典型的宗教倾向性。因此,古罗斯早期文学在内容和形式上主要是教会文学和宗教启示,这也使得其具有单一性。

而现存最早的古罗斯文学作品是古罗斯作家伊拉里昂的《律法与神赐》,作者从爱国主义立场出发,赞扬了古罗斯大公的活动,阐述了基辅罗斯当时的国际地位。据《编年纪事》记载,伊拉里昂是古罗斯150多年期间(988年受洗到12世纪中叶)第一位和唯一的一个古罗斯籍主教。《律法与神赐》一书主要讲述了罗斯受洗之后进入世界基督教大家庭的经过,作者伊拉里昂将此事归功于当时的基辅大公弗拉基米尔一世,赞扬了大公的儿子雅罗斯拉夫继承父王传播基督教的伟业。主教伊拉里昂强调指出,古罗斯接受基督教之后的年代,并非是“黑暗时期”,“弗拉基米尔一世、他父亲斯维亚托斯拉夫和他祖父伊格尔所掌管的也不是贫瘠落后的部落,而是一个发达的和闻名遐迩的国家。”《律法与神赐》是在深入研究《旧约全书》和《新约全书》基础上撰写的:“当我们全国上下一起赞颂耶稣基督、圣父和圣灵时,多神教的阴影开始退却,迎来了真正信仰的曙光,原来祈祷仪式中的无知现象也逐渐消失,真正的福音照亮了古罗斯大地……”

编年史和使徒行传是12世纪古罗斯文学的两个重要体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著作是修士涅斯托尔《编年纪事》和《鲍里斯与格列布公行传》。俄罗斯编年史出现在东斯拉夫人民自觉意识与自决意识形成的历史时期,是僧侣们在修道院中对国家重大历史事件按年代编写的史书,它以俄罗斯地方题材为核心内容,是俄罗斯古代文学中最有价值的文学性历史文献。每一民族在发展到一定阶段时,从本身利益出发都要留下自己的历史记录,这是民族意识提高的表现。在所有的编年史中,最有价值的是由基辅洞窟修道院的修士涅斯托尔在12世纪初期编写的《编年纪事》,它是俄罗斯文学的最古老印记。在《编年纪事》中我们可以找到传奇故事,东斯拉夫部族的传说,古罗斯城市名字的由来传说,俄罗斯大公奥列格、伊格尔、弗拉基米尔远征的故事,还记录了古罗斯城市、教堂和修道院的建立,书中还高度赞颂智慧与基督教学说和文化知识。作者在书中对历史的记述带有浓重的宗教色彩,神的力量被描绘成一切历史事件和人的行为的原动力。《编年纪事》是中世纪欧洲的一部历史杰作,作者以所有的斯拉夫人及其相邻部族的历史观看待古罗斯历史。为了编写这部杰作,涅斯托尔模仿拜占庭的宗教大事记形式,从基督教思想和神学出发去记述古罗斯历史重要的人物和事件,认为罗斯从古到今发生的一切均为上帝的安排,宣扬基督教的系列道德伦理观念,尤其是拜占庭东正教的“王权神授”思想。这一切表明,《编年纪事》的作者站在基督教徒立场上看待罗斯历史的发展进程,表现出一个基督教修士的思想观、哲学观和人生观,并带有拜占庭东正教文学的思想和特征。

在圣徒行传中,《鲍里斯与格列布公行传》是基辅罗斯时期流传最广,并深受读者喜爱的一部作品。这部作品记述了弗拉基米尔死后,他的儿子鲍利斯和格列布被他的另一个儿子斯维亚托波尔克杀死的故事。作品自始至终宣扬基督教的勿以暴力抗恶的顺从思想。鲍利斯和格列布是两位顺从、屈服、不抵抗邪恶的典型。鲍利斯明知道哥哥斯维亚托波尔克要对他下毒手,还是不采取任何防范措施,而是深信对哥哥的爱。他拒绝了武士们回基辅夺回王位的建议,独自留下等待死亡。在死前他向上帝祷告,用上帝的话安慰自己,希望死后能够成为上帝的仆人,变成圣者。格列布也像鲍利斯一样,面对死亡的威胁不是起来斗争,而是下决心去天堂与自己被害的哥哥鲍利斯相见,他用“忍耐增强自己的灵魂”,准备把自己的灵魂献给上帝。

《伊格尔远征记》是古罗斯抒情叙事长诗,也是一部紧密联系当时时事的政治性艺术作品,又是古罗斯文学中的最伟大的里程碑。它描写了诺夫哥罗德的塞维尔大公伊格尔·斯维亚托斯拉维奇于1185年对波洛伏齐人的远征遭遇失败的故事。长诗分为引子、叙事和尾声三部分。叙事的最后部分描述了伊戈尔的妻子雅罗斯拉夫娜在普季夫尔城头向神灵的“哭诉”,祈求神灵保护他的丈夫和士兵安全返回祖国:“神啊,你为什么不顺着我的意志来吹拂?/你为什么让可汗们的利箭/乘起你轻盈的翅膀/袭卷到我丈夫的战士们的身上?/难道你在碧海上爱抚着大船,/在云端下吹拂得还少?/神啊,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快乐在茅草上吹散?”/“啊,德聂泊·斯洛武季奇!/你已把横贯波洛夫土地的重重山岭打穿。/你以自己的波涛拥抱着斯维雅托斯拉夫的大摇船/直送到柯比雅克的营垒。/神啊,请把我的丈夫给我送来,/好使我不再在大清早把眼泪洒向茫茫的大海。”/“光明的、三倍光明的太阳啊!/你对什么人都是温暖而美丽的:/神啊,你为什么要把你那炎热的光芒/射到我丈夫的战士们的身上?/为什么在那无水的草原里,你用干渴扭弯了他们的弓,/用忧愁塞住了他们的箭囊?[4]”这是全诗最优美的段落,体现了书面文学和民间文学的完美结合。《伊格尔远征记》是古罗斯“双重信仰”在文学中的集中体现,当时在罗斯人的思想和意识中,基督教还没有完全确立,多神教依然存在,“双重信仰”还是一种突出的文化现象。基辅罗斯时期文学作品中体现的社会伦理思想、基督教思想和道德价值,对后来几个世纪的俄罗斯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 封建割据时期的文学

13世纪初,古罗斯开始逐渐分裂成若干个公国,统一的基辅罗斯不复存在。此时,蒙古大军大举进犯古罗斯,1243年金帐汗国对古罗斯二百多年的统治正式开始。当然,蒙古-鞑靼人对古罗斯的入侵严重阻碍了整个俄罗斯文化的发展,但是他们并未能使俄罗斯文化彻底终止。正是在蒙古-鞑靼占领古罗斯阶段,《攻克弗拉基米尔的故事》《拔都进犯记》《古罗斯国家沦陷记》《顿河彼岸之战》等一系列直接反映古罗斯人抗击蒙古-鞑靼桎梏斗争的文学作品相继问世。这些作品中生动地记述和描写了古罗斯人民为民族解放而英勇斗争的事件,但从故事中也会看到明显的宗教意识,比如作者会把蒙古-鞑靼的入侵看作是神对罗斯的惩罚。《顿河彼岸之战》以诗歌体裁描写了库利科沃大会战的壮观场面,表达了斯拉夫人炽烈的爱国情绪、高昂的斗志和对民族信仰的执着:罗斯军队整装待发战马在莫斯科长嘶/颂歌响彻整个的国土……/战士们满怀希望/为俄罗斯国土和基督教的信仰捐献自己的身躯。/我们的旗帜飘扬着/在为自己寻求光荣和荣誉……/俄罗斯战士们身上镀金的铠甲闪耀着。/俄罗斯王公们的钢剑劈击着回教徒的头盔铿锵有声;/鞑靼的失败和俄罗斯巨大的胜利交汇/鞑靼人的土地开始呻吟了,/它为灾难和忧愁所笼罩。/欢乐充溢着俄罗斯大地,/俄罗斯的光荣至高无上[5]。

当时在古罗斯宗教界出现了一系列十分重要的文学作品,比如《亚历山大·涅夫斯基行传》《阿夫拉米·斯摩棱斯基行传》《都主教彼得行传》等。在教会的努力协作下,越来越多的东正教和哲学文献陆续从拜占庭传入古罗斯,这些书籍对古罗斯东正教及其理论和思维方式的形成、发展和壮大,分别产生了巨大的影响[3]。从这些文学作品的体裁中可以看出,尽管蒙古-鞑靼对罗斯的统治有二百多年,但并未撼动斯拉夫民族的宗教信仰,他们正是在这种精神生活的指引下,不断地抗击殖民统治,并最终取得胜利。对俄罗斯人民和俄罗斯文学而言,最典型的是这些作品在宗教思想基础上对人类道德和人生意义做出了精辟的诠释。像那个时期和后来的人民生活一样,在古罗斯文化中占据首要地位的是宗教思想和基督教宣传的伦理道德[3]。

每一个民族文化的产生都与该民族的历史发展进程相关,俄罗斯在一千多年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经历了东西方文化的双重洗礼。接受东正教为国教不仅对罗斯的统一起到了促进的作用,而且使其接触到了当时最先进的欧洲基督教文明,并使古罗斯文化走进了欧洲文化圈。与此同时,又从处于东西方文化交汇的拜占庭和斯堪的纳维亚那里接受了些许的东方文化,从此宗教文化开始盛行。13世纪至15世纪,基辅罗斯在蒙古金帐汗国近250年的统治之下,俄罗斯民族还在萌芽时期就注入了东方文化的血液,也使刚刚接触的西方基督教文明又一次转向了东方,这也是俄罗斯拥有欧亚混合型文化的开端。俄罗斯文化一直在东西方文化之间摇摆不定,正是这种独特的文化历史类型才使其屹立于世界文化之林。

三、中央集权国家形成阶段的文学

16世纪古罗斯建立了以莫斯科为中心的中央集权制封建王国,此时的俄罗斯文学突出了华丽而庄重的特点,宗教作家和世俗作家所关注的与社会生活相关的政论作品取代了15世纪下半叶人们所喜爱的叙事作品和小说文学。代表作有《弗拉基米尔家族诸公的故事》,书中详细论证了俄罗斯专制制度的学说;伊万·佩列斯韦托夫的《皇城的建立与攻克皇城》《穆罕默德苏丹的传说》等作品发展了社会学思想,其中心学说是“真理就是最公正的国家管理形式”,作者将真理置于宗教信仰之上,这样的提法在当时是需要极大勇气的;《尼康编年史》向读者展示了俄罗斯的强盛和伊万四世的光辉形象,沙皇伊万雷帝也是该书的编者之一。尼尔·索尔斯基这个人物,有必要予以特别关注,他是15世纪著名的教会和政治活动家、禁欲主义的创始人和领袖。他在《传说》和《行为准则》两部作品中详细论述了宗教和道德问题,反对修道院在土地占有方面表现出的“贪得无厌”。他在作品中强调,人的一切行为应该受到理智的支配,而如果缺乏理智或不善于思考,善也将会变成恶,正因为如此,“恶总是在不当的时机发生,施恶者毫无信仰可言”[3]。尼尔·索尔斯基的学说对他的同时代人以及后来伦理思想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时俄罗斯著名的政论家还有安德烈·库尔布斯基,他与当时的沙皇伊万四世经常互通书信与其辩论,辩论的焦点是是否应该将国家看作是上帝创造的实体[3]。书信中提到了专制制度和强化国家与教会的联盟思想,同时还反映了新历史时期的俄罗斯社会思潮和社会各阶层的多种不同的追求。

受欧洲文艺复兴的影响,俄罗斯在17世纪完成了文化世俗过程,俄罗斯文学逐渐摆脱了中世纪文学传统的影响,原来的宗教意识慢慢地被现实主义世界观所代替。俄罗斯文化人的思维变化改变了宗教文学一统俄罗斯文学天下的局面,促进了俄罗斯世俗文学的产生。尽管出现了一些具有世俗理想和民主思想的文学作品,但圣徒行传和编年史体裁仍然占据文学体裁的显要地位。西梅翁·波洛茨基是17世纪官方政论作家的典型代表,他曾为捍卫东正教信仰而反对教派分裂,撰写了《统治者的权杖》一书。在他的神学专著《东正教和天主教的最高成就》中,详细阐述了基督教信仰的主要真理。西梅翁·波洛茨基在弘扬启蒙教育思想的同时,实际上成了沙皇费奥多尔执政的坚强柱石。西梅翁·波洛茨基是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位宫廷诗人,他经常为沙皇撰写颂歌,最典型的是歌颂沙皇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的《俄罗斯之鹰》,书中刻画了最理想的沙皇形象,同时宣扬了君主专制思想。西梅翁·波洛茨基还是个道德学说大师,他善于通过自己的诗歌高度颂扬崇高的道德思想,同时劝说人们笃信宗教。

17世纪俄罗斯文学顶峰之一《大司祭阿瓦库姆自传》表现了当时俄罗斯基督教本身的冲突命运。作者阿瓦库姆原是一个乡村神甫,由于反对尼康的宗教改革,最后在遥远的流放地普斯托泽尔斯克被处死。《大司祭阿瓦库姆自传》充满了时代气息和活力,是一个为捍卫纯洁的基督教学说、道德原则和崇高精神而斗争的战士的有力证明。当时俄罗斯分裂教派含有一系列复杂的思想和要求,其中包括从宣传俄罗斯民族闭关自守对世俗知识的敌意,到反对奴役人性、国家对人的精神世界和为争取教会民主而奋斗的肆意扭曲等思想。

从上述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俄罗斯古代文学是在宗教意识的影响下形成和发展的,在每个阶段的经典文学作品中我们都会体会到古罗斯基督教的传入和发展对古罗斯文学产生的影响。俄罗斯古代三个时期的文学在从完全依赖宗教思想来表达文学元素逐渐过渡到为摆脱宗教思想束缚而使文学世俗化的过程中挣扎了8个世纪。从基辅罗斯时期的文学表现形式完全与宗教意识相结合,到封建过渡时期在欧亚文明的双重冲击下基督教文学遭受制约,再到中央集权国家形成后,古代文学中的宗教意识逐渐被现实主义思想所代替,可以说,整个俄罗斯古代文学都处在摆脱宗教意识的过程中。文学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都标志着一个民族文化意识的形成,都可以作为民族文化的印记世代相传。经历了七百多年的历史文化积淀,俄罗斯古代文学为俄罗斯近现代文学的繁荣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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