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写诗
2017-12-30桑子
桑 子
闲来写诗
桑 子
特朗斯特罗姆说,“诗是某种来自内心的东西,和梦是手足,一首诗是我醒着的梦。”
在梦里,我看见屋外在下大雪,一场连绵的大雪,而屋内足够温暖,最好有梅花在近旁,有花蕾放入香囊,像阳光落在枕上让人生爱,你一定深深迷恋过一些事物。
走进你今生的人,借助了你的前世。
是日处暑。西山八大处,市声远去,梵音清寂,阳光从高处悬下,僧人在寺中坐禅、颂经,拂尘,犹如从时间中逃离。空气在呼吸之间有着天启般的感知,可知未来事,可静此时心。
古塔,松针,香火,流云是彼此的景深。
静中的线条有虔诚的使命,灵光寺颓败的千佛塔是留在世间的叹息,猫从佛塔上走下来,顺从你掌心的抚挲,犹如在爱中死心塌地。
一切皆注入永恒,而永恒无可注入。
一切缘于贪念,有贪念就有执着,但贪念未必不是好事,无贪念哪来万变,也谈不上认清其宗。往大处说,世间善恶是非,真假美丑,皆源于贪念;往远处说,特洛伊城十年大战,也曾留下了英雄与美人。
有贪念不可怕,反而有趣,有贪念而不知如何向好,才可怕。
闲来写诗,以贪念治愈贪念。从浓烈的夏天退步至辽阔的秋天,千年古寺,流云散淡。
西山,合掌以恭敬万有。
我们还将经历太多的时光,“过去”还有下一个被理解的场合。而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好像诸神在世代中所占的地位。
我曾碰壁于辽阔的世界,剧情悲欢离合,时光将波谲云诡叙述得不动声色。
而我爱你,可以或巧或拙地抵达目力所及与不可及的空无之处。
你曾用乌木梳梳我的长发,每一条河流至此流得更远。
我曾破译偶然的来龙去脉,所有的新鲜从来如此古老。
爱如佛陀,为我们修筑一条通往圣殿的道路,再没有别的,可以一次次将我从事物的幻象,将我羁留在此时此地的诱惑中解救出来。
诗是最虔诚的使命。爱,则是生命的秘密法则。
我曾走过许多地方。
那时候我喜欢黄昏、荒野和忧伤,而如今则向往黎明、市区和宁静。
每个人体内都驻扎着一座坛城,其复杂性毫不逊色于一片过熟林,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观察自然万物,犹如看到自己。
我不是一个好诗人。
不懂自由的生活,不懂艺术的革新。
除了对一些事物的偏爱和对你的钟情,一无所长。
我若爱你,必定是漫长的。
佩索阿说,“我不匆忙,忙什么呢?太阳和月亮不慌不忙,它们是对的。”
我们是卑微之物,而雪花是最终的果实。
它诞生,
向世间一切晦暗之物,索要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