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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顾城的语言功能观

2017-12-26吉芮

神州·中旬刊 2017年12期
关键词:顾城文学创作

摘要:本文主要由三个部分构成,第一个部分探讨顾城的语言功能观的具体内容,第二个部分探讨这种语言功能观在文本创作中的体现,它体现为一种以心灵的感受为主导的随性、自然的创作理念。第三个部分探讨顾城自身独特的精神特质对其语言功能观的影响,他拒绝作为一个“人”的限制,试图在人的生命体验之外发现更为广阔的生命、自然境界。

关键词:顾城;语言功能观;文学创作

一、顾城的语言功能观的具体内容

(一)语言之于真实的世界

就语言之于真实的世界即语言与存在之间的关系的问题来说,海德格尔提出“语言是存在的家”,海德格尔提出超越性的语言观,认为语言即是语言本身,并与存在相连。但顾城对此的看法则不同,他认为语言是一种拙劣的工具,并不能让我们触碰到真实的世界,除了语言,人类还可以运用别的方式去把握世界。“语言可以决定和改变文化人的世界,改变他们对自然和自身的看法,但并不能改变自然,一朵花和各个国家给它的名字毫无关系。人不可能把自己由于无可奈何而捏造出来的语言加到一切事物上,并糊涂地认为那就是事物本身。语言不过是人类捕捉自己的一张小网。”(顾城:《哲思录》,15页,重庆,重庆出版社,2015)

(二)语言的使命

语言的使命在这里指顾城使用语言所要表现的东西,即他的诗歌理想。

关于语言的产生以及语言之所以会和世界的真实相背离的原因,顾城作出如下的解释:“当人类在洞壁上画下第一个线条的时候,那时还没有文字,人们想获得内心的情感,获得一个自由,想画下在天上飞的感觉,鸟的感觉,树叶摇动的感觉,他们就画了,不是为了展览。可是后来,人们画了第二个、第三个,就想画得比第一个更好,这就迫使他遵循一个规律,线的规律,艺术的规律。”(顾城:《哲思录》,47页,重庆,重庆出版社,2015)在这里顾城赋予了语言一个“使命”,这也是他在诗歌中一向追求的东西,即表现自然的气息。顾城在这里指出了语言的另一个弊端,即无法完全地呈现“自然的气息”,一个诗意的自然的世界。

总而言之,顾城认为,语言的功能是有限的,它对于构建文化或者人的心理世界或许有作用,但却无法完全表现诗意的自然,以及真实的世界。而对于顾城来说,自然的芳香、飘渺又转瞬即逝的的心灵感受又是那么重要,几乎构成了他诗歌生命的全部。“我觉得诗之为诗,就在于这个自然的声音和气息成为了主要的部分。就是说是这自然的气息、自然的风的吹动,使文字飘舞生长为诗。”(顾城:《哲思录》,59页,重庆,重庆出版社,2015)

(三)超越语言

“言意矛盾”一直是中西方文学家们所面临的难题。人类的心理活动、外部世界太过复杂微妙,语言的局限似乎就在面对这样复杂微妙的心理世界和外部世界时被放大了,因此如何超越语言是一個重要的问题,古今中外的许多文学家或者文艺理论家也提出了很多方案,例如俄国超现实主义者布勒冬所提出的“自动写作”。顾城也面临了同样的难题。他认为语言无法带领人们触碰真实的世界,但是虽然语言是有限的,但顾城却无法脱离语言。简单来说,一首诗只可能以语言的方式呈现。语言的有限和必然两种属性结合在一起指向了一种“超越”,即借助有限的语言让读者看到无限的诗歌世界、自然世界。

但这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于是一种独特的创作理念应运而生。

二、这种语言功能观在文本创作中的体现——一种独特的创作理念

《哲思录》中有这样两段关于顾城的创作理念的话:“给有磁力的字以自由,让它们自行组合。”“有时字,像被水推动的石子。”(顾城,《哲思录》,52页,重庆,重庆出版社)这种创作理念十分奇怪,仿佛是一种文字的游戏。如果把文字比作石子的话,那么推动石子的水是什么呢?《哲思录》中的另一段话间接地告诉了我们答案:“《圣经》上说:上帝不在任何地方安歇。佛教说:无所驻处是真心。……我的诗有一多半儿是从梦里直接抄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一个精神到来,一个梦想到来,这时候我高兴把它落到纸上而出来的。”(顾城,《哲思录》,35页,重庆,重庆出版社)可见,推动文字的,是一种“真心”,一种“精神”,是心灵最真实最细腻最飘忽的感受。总而言之,在顾城的文本创作观点中,语言变成了一个次要的东西,一个被“灵悟”所操纵的东西。

这种独特的创作理念事实上是顾城精神特质的一种体现,而这种精神特质同时也影响了其语言功能观的形成。

三、顾城的精神特质对其语言功能观的影响

《哲思录》中的一些叙述或许可以为我们找到答案:“他是如此地忠于自己的心和感知,以至于逃离了人世。”(顾城,《哲思录》,4页,重庆,重庆出版社)“人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名称,也是一种概念。……”(顾城,《哲思录》,18页,重庆,重庆出版社)由此我们可以得知,顾城对他是人的这个事实是抵制的,人,人的思想和语言对于他来说是一种限制,限制了他的心灵感受到更为广阔的生灵世界。《哲思录》中的另一段话可以证实:“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前,都作为云、飞鸟、河水,千百次地生活过;都作为阳光生活过。当你有了眼睛,看世界,闻到春天的气息,听,声音一闪,你就想起了以前的生命。”(顾城,《哲思录》,19页,重庆,重庆出版社)在顾城看来,人的生命可以有更广阔的体验,化作自然中的一部分。这种观点似乎与“庄周梦蝶”的故事有很强的相似性。“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所谓“万物与我为一”,人可以超越他的肉体的限制,在精神领域与万物欣合和畅,而这种体悟并非以自然为“对象”,而是你的灵魂,完完全全和自然融为一体。

四、总结

综上所述,本文首先以顾城对于语言功能的看法作为切入点,站在顾城诗歌理想的角度来看,语言实在是太有限了,它或许能够构筑人的心理世界,却并不代表世界的真相;它或许能够构建人类的文化,却并不能表现人类始祖最初的受原始自然气息触动的感动。接着进一步探讨了这种语言功能观在顾城创作中的体现,它体现为一种“灵悟创造语言”的创作理念。最后又回到了顾城的精神世界,发掘了这种语言功能观背后顾城自身精神特质的影响。是一种抵触自我作为人的身份的意识的产物。

参考文献:

[1]《顾城全集》顾城

[2]《哲思录》顾城

[3]《庄子今注今译》陈鼓应

[4]《庄子哲学》王博

[5]《中国思想史》韦政通

[6]《“我不愿与人重逢”——论顾城的诗人形象》孔丹丹

[7]《顾城:一种唯灵的浪漫主义》毕光明、樊洛平

作者简介:吉芮(1999-)女,重庆市江津区人,民族:汉,学历:在读本科生,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单位: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国际教育16。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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