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市商都历史文化区建设中的历史文化因素保存情况和几点建议

□郭磊

郑州市商都历史文化区建设中的历史文化因素保存情况和几点建议

□郭磊

2016年开始的郑州商都历史文化区建设，是郑州市委、市政府为彰显郑州市厚重的历史底蕴、传承历史文脉、站位全局性做出的重大战略决策。以商代亳都城墙为中心的郑州商代遗址，在世界上同期的都城遗址中具有重要地位，是世界文明、华夏文明史上不可复制的制高点之一。围绕着这个遗址，还集中保存着郑州文庙、城隍庙、北大清真寺、开元寺遗址等一系列历史精华。保护好、开发好、利用好这些珍贵的历史遗产，通过点、线、片结合，打造文、商、游共生的大遗址保护典范，实现“文明之根，万年永存”的建设目标，对于突显郑州作为全国八大古都之一的底蕴，彰显河南作为中华文明发祥地的历史地位，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要真正实现这个目标，必须注意在建设和发展中，尽可能保留郑州市独特的历史文化因素，提供更多的文化支撑。

一、郑州商都历史文化区重要文化因素的现存状况

1.商代文化遗存。（1）商代亳都城墙。南城墙临城南路，西起顺城街，东至城东路，保存完好，地上高4至6米，存有部分马墙，有南城门旧址与紫荆山路两个豁口；东城墙临城东路，南起城南路，北至顺河路，城北路以南部分保存完好，地上高3至7米，存有部分马墙，有东城门旧址与商城路两个豁口，城北路以北部分良好，地上断续高1至3米。北城墙临顺河路、金水路，东起城东路，西至杜岭街，紫荆山公园部分保存良好，地上高1至6米，紫荆山路以西部分地上不存，地下城基尚在，人民广场有发掘展示平台；西城墙临杜岭街、顺城街，北起金水路，南至城南路，地上仅存人民路三角公园段和小西门以南部分，地上高1至4米，地下城基尚在。（2）商代亳都宫城及宫殿遗址。位于内城东北部分，基址保存完好，展示性良好。（3）商代亳都手工业作坊遗址。铸铜作坊遗址：甲，北城墙外300米；乙，南城墙外600米。制骨作坊遗址：甲，北城墙外300米；乙，东里路宫殿遗址保护区内，原址展示。制陶作坊遗址：西城墙外1300米原郑州十四中院内。此五项除制陶作坊外均被其他建筑占压，展示性较差，目前未做任何展示。（4）商代亳都窖藏坑遗址。甲，西城墙外杜岭街；乙，南城墙外南下街。均被其他建筑占压，展示性较差，目前未做任何展示。（5）商代亳都墓藏遗址。城内外遗存甚多，其中最重要者：甲，人民公园墓葬区；乙，郑州烟厂墓葬区；丙，白家庄墓葬区；丁，杨庄墓葬区。均被其他建筑占压，展示性较差，目前未做任何展示。

2.汉代文化遗存。郑州老城汉代北城城墙。临城北路，西起顺城街，东至杜岭街，塔湾路以东部分地上城墙断续存在，地上高1至4米，保存状况一般；塔湾路以西部分地上城墙湮没，地下城基尚在。展示性较差，目前未做任何展示。

3.唐宋文化遗存。（1）唐代夕阳楼遗址。位于商代亳都城墙西南城墙拐角处城上，现存基址，上有修复台基。（2）唐代开元寺与宋代开元寺塔遗址。位于郑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院内，基址目前被医院建筑占压，地宫保存完好，地宫文物现存郑州市博物馆，原寺内重要文物五代尊胜经幢现存郑州市考古研究院，民国时塔寺原貌照片尚存。展示性较差，目前未做任何展示。

4.明清重要文化遗存。（1）郑州城隍庙。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位于商城路，五进院落，明清建筑群，建筑与附属文物保存完好。对外开放。（2）郑州文庙。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位于东大街，三进院落，清代建筑群，除戟门与大成殿为光绪年间建筑外，其余建筑为近期恢复。建筑与附属文物保存完好。对外开放。（3）郑州北大清真寺。河南省文物保护单位，位于清真寺街，三进院落，完全清代建筑群，建筑与附属文物保存完好。宗教场所，不对外开放。（4）郑州熊儿河桥。位于南关街，保存部分宋元构件，清代石拱桥，保存完好，现仍为交通要道。

5.其他遗存。（1）郑州旧城街巷胡同。现存主要有小西门南拐、五道胡同、砖牌坊街、柳叶坑、营门街、唐子巷、代书胡同、南学街、书院街、塔湾街、主事胡同、裴昌庙街等，均为唐宋以来坊巷街道遗存，保存状况一般。为郑州城市形成与明清郑州城市面貌的重要的历史见证物。（2）郑州旧城清代、民国民居。有30处以上，分布在砖牌坊街、柳叶坑、唐子巷、代书胡同、南学街、书院街、主事胡同、裴昌庙街一线。重要者如岳家绣楼、郭家大院，为地方特色突出的清代北方民居。其余均为清代、民国郑州旧城民居遗存，保存状况一般或较差。为明清郑州城市面貌的重要历史见证物。（3）郑州旧城现当代文化遗存。整体情况不详，重要者如商代南城墙内侧之郑州文化用品厂（西门南拐4号），厂门为20世纪80年代建造，门头由唐玉润先生书丹，是目前所知郑州市区保存的唯一唐氏书额原物。院内仍保存水泥制“文化大革命”标语墙多处。（4）古树名木。重要者如南学街古槐、南关街古槐、北大寺院内及右侧古槐、管城回族区政府院内古槐、城隍庙院古榆树都有200至500年树龄，保护状况较好。居民院内及其他地方百年老树甚多，尤以国槐、黑槐和石榴树为多。（5）散落文物。重要者：甲，砖牌坊街清代砖牌坊，尚保存有部分构件，嵌于街道北侧居民院墙内；乙，各类碑刻，除文物单位与学校附属者外，散存者尚多，多用作居民院台阶或铺路石材料；丙，各类民居石构件及古代石雕、石用具，尤以石碾、石磨为多；丁，居民家中散存文物。（6）传统老字号及特色产品。京都同仁堂、西兰轩、老白记羊肉汤馆、郭记烧鸡、北大寺经堂宴等。（7）历史文化雕塑。现有杜岭方鼎、商代图腾柱、商字文化，李诫故里、商代玄鸟多项，保存较好，影响较大。但主题集中于商都文化，不能反映郑州历史全貌。

二、郑州商都历史文化区重要文化因素展示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1.整体区域建筑缺乏特色和历史文化内涵，作为重要文化景观和郑州古代文化风貌的展示窗口，整体规划有待加强。

2.郑州本身特有的文化优势未能充分发掘与展示；现存文化点分散而不贯通，未能利用周边有利文化因素。

3.老字号文化发掘不充分，原有老字号流失严重；未能吸引外来老字号入驻；现存老字号建筑特色不突出；现存老字号历史文化介绍空白；现存老字号特色商品开发与宣传不到位。

4.反映商都以外各个历史时期文化主题的雕塑与其他表现形式不足。

三、国内主要商业文化历史街区保护开发的经验

1.国内主要历史文化街区的特点。（1）福州三坊七巷。完整地保持了唐宋坊巷街道格局和清代历史建筑风貌，历史建筑保存和复原情况良好（保存建筑占32%，复原和重建建筑占68%）；名人故居多且保存完好（林则徐、沈葆祯、梁章矩、萨镇冰、吴石、林觉民、林森、谢冰心、林徽因等）；老字号均保留原貌，旅游开发区和居民生活区和谐存在，现代商业入驻普遍，与周边现代街区分界明显。此街区是国内历史文化街区恢复和展示的典范。且在当初已列入商业开发，当地政府根据政协建议案，果断中止原定开发计划，不惜牺牲暂时经济利益而对历史文化遗产进行保护式开发。使得这一街区的历史风貌得以完整保留，进而成为享誉海内的福州第一文化品牌，给城市带来了巨大效益。（2）苏州观前街。现代气息浓厚，历史建筑重点保存，其余建筑及整体街道面貌改变较大；老字号集中且多保留原貌，有引进外地老字号现象；现代商业入驻普遍，功能分区明确。（3）苏州山塘街。已开发部分历史建筑，保存完好，街道整体恢复并保持清末旧貌。老字号集中且保留原貌，现代商业入驻普遍，功能完整，属混合型开发。未开发部分规划时，功能分区明确，街道旧貌保存较好，一半以上建筑保留清代旧观，破坏部分易于恢复。（4）苏州平江路。基本保持清末旧貌，历史建筑保存良好，在不改变历史建筑外观的前提下商业开发普遍，属混合型开发。（5）同里古村落。完整保持清代原貌，历史建筑保存良好，在不改变历史建筑外观前提下明确功能分区，商业开发、旅游开发和居民生活区各不相扰。（6）绍兴仓桥直街。完整保持清代原貌，历史建筑保存完好，老字号均保留原貌，旅游开发和居民生活区和谐存在，现代商业基本未入驻，与周边现代街区无明显界限。（7）成都宽窄巷子。基本保持清代街道格局，历史建筑复原情况良好（保存原建筑占10%，复原和重建建筑占90%），缺乏名人故居和原生老字号，完全旅游开发，现代商业入驻普遍，与周边现代街区分界明显，地方特色文化展示形式多样而普遍。（8）成都锦里。完全仿古文化型旅游开发街区，以著名古迹武侯祠、刘湘墓为依托，现代商业入驻普遍，地方特色文化展示形式多样而集中。以新建碑廊形式集中保存和展示成都城市发展中遗落的古代碑刻，并形成中心文化展示项目。

2.国内较成功的历史文化街区建设改造的经验。（1）注意街区原有整体历史文化风貌保存和恢复。虽程度不同，但均呈现浓厚的怀旧色彩与突出的地方特色。（2）注意历史建筑尤其是非文保单位的历史建筑的保护，除开发利用者外，对暂不能开发的，也明确了保留范围，如苏州之“苏州历史风貌建筑”和绍兴之 “绍兴文物保护点”之设置。（3）注意老字号的保存与宣传，以苏州观前街的做法最为完善。（4）注意地区及街道历史与文化的展示与宣传，如苏州山塘街桐桥遗址和同里婚俗博物馆的设置，这一点在我们的开元寺旧址、夕阳楼旧址和李诫、魏巍故里的恢复和利用上有重要参考价值。（5）注意开发功能的互补和融合，尤其是一个街区内不同功能的合理设置，苏州观前街区的分工和山塘街恢复规划的分工可做标本。（6）依托现存历史建筑，部分恢复已破坏的街道旧貌和有重要价值的建筑，不宜恢复部分应以其他形式进行文化展示，这一点三坊七巷和宽窄巷子的建设可作为借鉴。

综上所述，国内较成功的商业文化历史街区建设改造的主要经验：一是以街道为依托的集中表现本地区特色的历史文化景观，以旅游、休闲、娱乐、怀旧、购物为综合目的，商业仅为其中之部分内容。二是保存以特定历史阶段建筑为主体的历史文化风貌。三是对有本地特色的历史文化进行主题突出的多类型展示。四是重视历史和特色文化建筑的保存、恢复和展示。五是有突出而闻名的老字号景观支撑。六是与当地著名文化遗存结合紧密。

四、几点建议

1.要特别注意，对目前尚存在的历史街道一定不要再损毁，尽可能在尊重历史布局的前提下，考虑恢复和建设方案。同时，应设立街巷历史文化介绍展示标志，郑州市管城回族区在这一点上已有先例，应予推广。现有形式稍单一，可做多种形式之尝试与努力。

2.郑州旧城现存清末民国时期的民居，具有突出的中原建筑风格，部分表现出中西结合特色。目前保留的一定不要再损毁，恢复的建筑一定要体现本地建筑风格。

3.考虑商代文化、唐宋文化、明清文化、近代及红色文化在展示上的分区、配合和互补，应充分利用保留的支点建筑为主体，以同时代风格复补建筑和雕塑为补充，在街区功能分配和文化特色展示上要做综合考虑，划区域、分重点展示郑州历史文化，但各区域间要有联系，融合为一体。复建的重点文化项目如夕阳楼和开元寺塔应注意与历史风貌保持统一。

4.注意散存文物的收集、保存和展示，成都锦里古代碑廊可为借鉴。

5.以现存古树名木为中心，设置街心花园与室外盆景，充分展示其魅力，体现其价值。

6.建议于地上城墙湮没的部分修复一段具有城门和城楼的明清风格城墙，以更好更全面地展示郑州历史文化与古城风貌。苏州阊门恢复工程可为借鉴。

7.建议连接自小西门至城北路的商代城墙（西城墙南段、南城墙全部、东城墙南段、中段，现被道路分隔为五段，夕阳楼、明清街、文庙、两馆、开元寺塔、商城公园、城隍庙均在此段城墙之侧）为一完整的景点系统，具体方式可以商榷，初步考虑架桥连接比较可行。

8.建议在一个街区内集中表现郑州的传统老字号，最好能够恢复它们的历史风貌，一定要注意展示它们的传统特色和历史文化，可以苏、杭为例建设保护和介绍石碑，将其建设成为游览性与经营性相结合的商业旅游点。再一点是要注意特色商品的研发与宣传，特别是郑州地方文化、民俗产业产品的集中展示和商业开发，要考虑相应的扶持或优惠政策，保障其初期之生存与后期之成长。

9.建设中须注意原有居民居住区的保存与建设各功能区的和谐并存。旧城人的生活本身亦是历史文化不可割裂之部分，对街区的繁荣和活力来说，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要保持和展示好这种宝贵的 “人间烟火”，增强街区的风情内涵与记忆深度。苏州平江路、同里历史文化保护区和绍兴仓桥直街均为成功之范例。

10.加大宣传和政策扶持力度，打造精品旅游线路。以历史文化或功能分布为线索，串起商代城墙、夕阳楼、明清街、文庙、两馆、开元寺塔、商城公园、城隍庙、北大清真寺等为一整体线路，亦可考虑联结二七区之德化商业街 （规划为民国风格建筑商业历史文化街区），充分发挥邻近郑州火车站的地理优势，打造郑州中心综合历史文化旅游名片。

（作者单位 郑州市二七区政协文史资料办公室）

[责任编辑 赵建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