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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尘嚣》中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

2017-12-19刘晓宇

商情 2017年41期
关键词:觉醒独立女性意识

刘晓宇

[摘要]伴随着工业化的发展,19世纪英国许多女性从家中步入到社会中就业,这为其意识形态的觉醒打下了基础。继而纷纷要求个性独立。《远离尘嚣》中的Bathsheba(芭丝谢芭)就是当时社会背景下女性意识觉醒的其中一个代表。本文结合时代背景,探讨了她在物质领域和精神领域的独立意识。

[关键词]远离尘嚣;女性意识;觉醒;独立;精神

一、引言

托马斯·哈代(1840-1928)是英国19世纪与20世纪之交的小说家、诗人。其小说《德伯家的苔丝》在中国读者颇多,哈代上承19世纪英国文学的维多利亚传统,下启20世纪英国现代文学,对英国文学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英国文学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小说《远离尘嚣》(Far from the Madding Crowd)(1864)最早在《谷山杂志》上匿名连载,取得了很大成功,赢得了大量读者,也受到了批评界的广泛关注。从这篇小说开始,哈代开始虚拟构筑他的“威塞克斯王国”,从此他的一系列乡土气息小说都是发生在这个“北起泰晤士河、南抵英吉利海峡、东以海灵岛至温莎一线为界、西以科尼什海岸为边为界”的地域。《远离尘》就是发生在这个虚拟地区中一个叫韦特伯里的地方。小说以浓郁的乡土气息、优美的大自然风光、鲜明的人物个性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题目《远离尘嚣》本来自托马斯格雷中的第一句,但在小说中明显有反语的意思,人物巴斯谢芭、博尔伍德、奥克、特罗伊、范妮等人内心都充满欲望,很难追求内心的平静、远离浮躁的社会。本文旨在从女性主义角度对小说中女l生人物巴斯谢芭和范妮进行分析,进而揭示19世纪末英国社会的状况和女性的社会地位。

二、小说的时代背景

19世纪的英国(维多利亚时期)正处在社会巨大变革时期。在英国工业大革命之前,由于受传统男权主义的影响,社会上一直奉行着男主外和女主内的做法。其实通过单词的构造能够清楚的看出女性的活动范围,即housewife(家庭、主妇)。长期局限在家中的女性在经济上完全依赖丈夫,女性完全没有财产权、订立契约权和离婚权,因而成为男人的附属物。也就是基督教中所说的“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这长期以来在女性心里形成了一种潜意识的规则,即默默遵守常规、相夫教子和料理家务,其独立意识很平淡。但在工业革命之后,英国从一个农业国变成了一个工业国,随着工业的发展,许多女性走出家庭步入劳动力市场,这为女性摆脱对男性的依附和经济上的独立创造了条件。工业大革命是一次深刻的社会变革,它不仅带来了巨大的物质财富,而且也丰富了英国人的精神世界世纪末,经济上独立的女性开始意识到社会的不公平,一些女性抛弃了传统的社会价值观念,要求自由和基本权利,开始出现了反抗传统势力的新女性。在英国,早期的女权运动者玛丽·沃尔斯顿克拉夫特于1797年写了为妇女辩护,就女性平等权利等问题展开了辩护。随着这场运动的高涨,妇女的自我意识逐渐觉醒,更加痛恨传统父权制社会和文化对妇女的长期压制和奴役。此时男权主导的社会地位受到了女性识觉醒的极大挑战。尽管刚刚迈向新生的女性还是非常脆弱,但是他们还是在男权社会的夹缝中为自由和独立而抗争着。在英国女性意识的觉醒并非仅仅局限在城市中已经蔓延到了乡村,所谓的世外桃源的乡村也变得不平静了,古老的宗法制度已经开始动摇。

三、男权制对女性的戕害

在《远离尘嚣》中,关于维多利亚时代父权社会赋予男性特权及其主导地位的描述几乎处处可见。这种特权使奥克作为新生的投资者自由地去挣取资本,社会并没有给他任何限制和束缚。比较之下,同样富有能力和聪明才智的芭丝谢芭在自己的经营中却没有任何权利和社会保障。她也没有保护自己财产的法律权利。因为当时的法律规定妇女必须在婚后将其所有的财产划归其丈夫的名下。芭丝谢芭不得不面对社会性别歧视带给她的压力。她作为詹姆斯·埃弗登的继承人的权利都因为特洛伊宣称对她的财产拥有占有权而受到了威胁。

父权传统中性别歧视和法律对芭丝谢芭的限制在她继承她叔叔的遗产时表现的最为出。芭丝谢芭凭借自己的才智和能力赢得了詹姆斯-埃弗登的新人和大家的信服:“她叔叔遗嘱所作出的特殊的安排,她叔叔死前对她这种事务上的聪明才智的屡次证明,以及在谈判结束之前突然由她掌管的为数众多的人员和牧群所进行的强有力的管理,使人们对她的能力给予信任,没有再引起更多的反对意见。”但是在这之前,人们对芭丝谢芭作为继承人继续拥有产业的租用权表示过怀疑,“其理由是她的性别,年轻和美貌”。芭丝谢芭之所以回避婚姻,其主要原因是父权制婚姻制度对女性的不公平的待遇。芭丝谢芭后来的婚姻生活把她压制到几乎窒息的境地。婚姻使她丧失了财产拥有权,消解了她自由的存在,使她成为男性手中随意转让的私有物。

奥克和芭丝谢芭一样年轻,充满活力,朝气蓬勃,有着杰出的聪明才智和经管才能,但是于性别的关系,传统的价值观念仅仅从性别的角度出发,认为年轻,美丽的女子不能依靠其才智发挥和男子一样的作用。这种偏见和对女性价值能力的蔑视消解了芭丝谢芭独立自主的自我意识,使她的身心受到戕害。

在这个社会的男人眼里,妇女罪孽深重,连美丽的容貌也成了过错,她们遭受蹂躏,罪不在男人的堕落,而在妇女美貌的诱惑,以此加重妇女的负罪感,从肉体精神上残害她们。巧舌如簧的特洛伊先用“美貌伤人”的怪论奉承芭斯谢芭,博取她的同情后把她弄到手,结果却颠倒黑白,又用“美貌论”来谴责芭斯谢芭:“要是魔鬼没有拿你的脸蛋和那些该诅咒的卖弄风骚来诱惑我,我娶的本该是她(指范妮)”。妇女的满腔真爱换来的是冰冷的唾骂!

四、人与自然的关系

在这部小说中,芭丝谢芭因为特洛伊背叛他们的感情跑到了野外,在野生的经济遍布的灌木丛中,她伤心地度过了难以忘记的悲伤之夜。后来,虽然女仆莉娣找到了她,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树林里徘徊了近两个小时。正是在那里,她才排遣了自己的忧愁,让隋感得以平静,最后回到家中。如果没有那样一些树林,也许她的心灵得不到安静,可见,树林所构成的空间与芭丝谢芭创伤的回复有直接关系。生命与美是可贵的,人类如果没有生命,就没有对美的发现,然而,生命与美往往存在于大自然之中,在喧嚣的都市里常常缺乏真正的生命与美。哈代在《远离尘嚣》中写道:“田野上,即便是最贫瘠的草场上,都涌现出一片勃郁斑斓的景象。每一片叶子都很鲜嫩,每一个气孔都舒张着,每一根茎秆都涨鼓鼓的,充满了滚滚川流般的汁液。可以感觉得出,上帝已經降临在乡间。

五、回归舞台的旧女性

(一)经济基础的丧失

芭思希芭自始至终都在努力追求女性独立的身份,充分发挥、施展所有的才能,并自由地选择向往的爱情和婚姻,但是运气的天平并没有因其勇敢、独立的精神而偏向她。不可否认的是,芭思希芭这位独立、坚强、智慧的新潮女性的行为曾取得了一时成功,使她暂时逃离了令人窒息的宗法制度的桎梏,可她的命运却没能最终逃过那个时代女性所固有的悲剧。作为生活在父权制社会下的女性,不管她的意愿和行为如何的反抗,她的潜意识和思想里依然存着父权制社会的道德观,而这种道德观也最终将她们推向了悲剧的深渊。婚姻的破碎,丈夫的背叛、失踪以及后来被枪杀,第二个追求者波德伍德精神错乱,被捕入狱。如此种种不幸,都让芭思希芭变得手足无策,颓废无助。曾经独立、勇敢,努力寻求自我的芭思希芭消失了,一度坚强的她脆弱得不堪一击,一度自信的她开始绝望,任人摆布,她变成了父权制社会下的一个普女性。

当疫情降临到她的农场时,曾经足智多谋的芭思希芭变得手足无措,不得不向她曾经毫不犹豫就拒绝其求婚的奥克求助,祈求他不要丢下自己。此后,她再也积攒不起去谷物市场讨价还价的勇气了,便把农场交给了奥克,事事都靠奥克来打理。芭思希芭对农场的放弃,宣告了她追求独立自主的经济基础的破产,也是她精神上依附于男性的开端。正如上文中所提到的,经济基础是女性脱离男性控制、奴役最基本也是最有效的途径,父权制社会下的女性之所以依赖男性,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她们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只能依靠男性的经济支援来维系生存,经济权利的丧失便意味着独立生存机会的丧失,从此只能依靠男性生存。正因为经济上不依附于他人,所以芭思希芭才取得了思想上的独立和人格上的自由,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选择自己的爱情和生活。现在,芭思希芭无力照看农场,将其交给了奥克,这便意味她独立经济基础的丧失,从此她只能依靠男性生存。

作为生活在一个父权体系严密的社会下的女性,她应当忠诚、顺从和自我牺牲,她没有自由选择爱情、婚姻的权利,否则将会被灌以虚伪、放荡、轻佻的恶名。婚姻、家庭主妇是她们最高的追求,可悲的是,作为生活在父权制社会下的女性,她们中的绝大多数不仅没有意识到这种压迫的残酷和不合理性,反而乐在其中。

(二)独立自我的丢失

尽管芭思希芭自始至终都在努力追求女性本身应该有的身份,即与男性平等的身份,但是残酷的社会现实以及她头脑中那种根深蒂固的不合理的父权制思想最终战胜了她头脑中的独立意识,她最终又回到了原点,即父权制社会下所有女性的处境,成为男性的财产。小说的结尾,奥克拜访了芭思希芭,并告诉她自己打算离开农场。我们不得不说奥克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要娶芭思希芭的希望,而在确信她无法离开自己时,又略施小计成功地让芭思希芭答应他的求婚。在婚礼上,芭思希芭又按奥克的要求,把头发梳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她的笑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过去她可以轻易大笑,而现在只是微笑。那个勇敢、独立、果断的新女性从此便退出了历史舞台,她的角色也被这个父权制社会下的旧女性所代替。芭思希芭想在男性唱独角戏的舞台上找到自己戏份的愿望也就此破灭:嫁给奥克意味着芭思希芭放弃了自我选择和自我设计的自由意志和权力,她不愿依附于男性的自主意识、不愿作为男性的对象性存在的自我意识以及不愿受男性文化压制的反叛意识已经丧失。从此以后,她只能是男性的财产,只是他者。

六、总结

芭思希芭努力追求女性自身同男性平等的身份,在有限的空间内充分发挥所具备的所有才能。她骄傲地宣布自己的女主人身份,直接地挑战父权制社会不合理的制度,这是大多数父权制社会下女性所没有的思想。父权制社会下的女性早已习惯了男性的迫害与压迫,更可悲的是,她们对这些不公平的待遇早已麻木。而芭思希芭却勇敢地向维多利亚时代挑战,这一切都证明了她是一只觉醒的,超越所在时代的女性。然而,作为生活在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早已根深蒂固的父权制思想已深深地植入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思维之中,残酷的现实最终只会将觉醒的芭思希芭摧毀得更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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