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忧伤
2017-12-18围子
围子
我问巴比伦,为什么喜欢用那样一幅少年骑着摩托车的图片当头像。
他想了想,说把双脚放在车座上,微笑着回头的样子,很像一个人十七岁想去远方打拼的模样。
很可惜,十七岁的时候,我们每天把自己埋在一周才会换洗一次的校服里,捧着厚厚的报考书,一千道一千道地刷着题,根本没什么機会想远方。
最远的远方,就在报考书里吧?
北大秋日的天空,吉大冬天的雪雕,厦大6月的凤凰花,武大春末的落樱。
每个人小心翼翼地守着自己的梦想,用青春的心血交换。
大家都说,这是个值得的交易。
老师和学姐们带来外面的世界,她们说社会从走出校门的一刻摊开在眼前,而那张学历就是走进一扇门的通行证。
那些我们疯狂粉着挂在墙上的人,在北京的三里屯走几步就撞见一个;那些出名的作家,都在重点大学里,作为一个个普普通通的老师在上课。
那些五百强,从来没有在二本学校开过招聘会;大千世界推不开的社会资源从不属于任何一个无名小卒。
十七岁的时候,我们一边向往,一边恐惧;一边被胁迫,一边告诉自己要积极。
巴比伦说他在十七岁报考的前几天,忽然想不明白上大学的意义。
本科、硕士、博士、博士后,如果人人都有学历,学历意味着什么?如果三十几岁毕了业才能开始真正的人生,那三十几岁前为什么而活?
万一呢?
万一寿命不长,回头看,过往千疮百孔;往后想,明天渺渺茫茫。
那一生的意义,在哪里呢?
意义这样的哲学命题,是苏格拉底、黑格尔那样的哲学家想了一生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我们终其一生做的哪一件事情,想到底,是有意义的呢?
吃饭、睡觉、买外套、学游泳。
动心、看海、吃冰激凌、等日落。
无论庸俗还是浪漫,都没有一个公式告诉你,怎样的函数法则是有意义的。
而少时的我们,为什么一定在那一个时刻,去追寻那个确定的意义才是需要考虑的。
比如高考前,比如压力大,比如不尽如人意,比如被胁迫。
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想的都是一夜看尽长安花。
有挫折、有恐惧、有不满、有无能为力,才会特别在意人生的意义。
思维就像高架桥,四通八达、错落有致、构造完善,绕在上面,转多少年都觉得顺畅又圆满。
只是,你想去一个地方,唯一的路,是找对高架桥的下桥口。
你那么忧伤,是在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