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物熔冶 笔墨铸情
——谈我的花鸟画创作
2017-12-13王同君
文/王同君
心物熔冶 笔墨铸情
——谈我的花鸟画创作
文/王同君
我近年的创作,主要是《北国系列》《荷塘系列》《青绿花鸟系列》和《雪景寒禽系列》,首先我要说,其中三个系列是以题材命名的,而传统中国画中只有青绿山水,并无青绿花鸟之说,用青绿花鸟之名,是为了将我近年来画的一部分作品做一归类罢了,因为我所用的表现形式在传统的绘画当中,不好对号入座,所以决定为它起个名号。青绿山水是指主要以石青、石绿为主要颜色画的山水画,而我的花鸟画用色则并不尽然。
我认为,艺术是精神的产物,也是时代的产物。花鸟画自唐至五代逐渐形成独立画科并发展成熟伊始,徐熙、黄筌形成个人风格影响深远,史称徐、黄异体,后至宋、元、明、清,院体画、文人画名家辈出,画风出现几次大的变化,其原因都是时代更迭、画家个性精神迥异使然,虽然表现风格形式不同,但其最终目的都是表达人的精神,借物抒情。从宗炳的“畅神说”、张璪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苏轼的“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而已”,到倪瓒的“逸气说”、石涛的“夫画者,从于心者也”“笔墨当随时代”,可以说,从中国画诞生那天起,就与主体精神、文化心理、时代变迁紧密相连。
在中国院体画和文人画两大体系的创作中,都主张心物熔冶,要求情感的表达和形象的塑造“形象悦目,感情赏心”,只是院体画偏重形似,文人画偏重写意,特别倾向于审美主体感情的抒发,认为画是“心性之学”“精神跃于纸上为上乘”。我认为这是中国画的本质特征,是中华民族独特的美学理念,是中国画的价值核心,“艺术留传,在精神而不在形貌,貌可学而至,精神领悟而生”。我的花鸟画创作,努力探究传统中国画的文脉,试图从心性、品格与精神来把握中国画的内核,自觉秉承中国传统美学观,充分注重主观感受和审美体验,努力将客观真实幻化为艺术之境,试图创造一个与古人不同的精神世界。
我的《北国系列》《青绿花鸟系列》《荷塘系列》《雪景寒禽系列》作品借自然之景抒发主观情怀,是以表达主体精神为旨归的。我眼中的北方自然,无论春花秋月、夏雨冬雪都具有诗意的特征。我试图将这种意象营造为清新、娴雅、静谧的诗意氛围并将这种意象持续地升华出一种唯美的意韵。要表达上述的独特感受和审美体验,就要有与之相适应的新形式,但风格不是学出来的,照搬传统,制造假古董,旧精神既不可得,新精神更无从谈起,那样的所谓中国画是我所厌恶的。
其实,历代大师笔下的不同风格,都与他们的个性、修养、气格相一致,所以才能恰如其分地表达他们的个性精神。我与古人所处的时代不同、精神不同,审美感受自不相同,以既有的形式表达我之精神,不是“言不由衷”就是“装腔作势”,总不能“一吐为快”。我的艺术追求迫使我寻求新的表现方式,三个系列作品即是我近年思考与实践的结果,我在自然中汲取无尽的资源置入画面结构,将自然风物主观取舍、大胆再造,使自然美熔铸为艺术美,努力使画面图式与气韵相通,所有的笔墨、色彩都为营造意境服务。创作中主要采用写意与工笔融合、水墨与重彩融合、花鸟与山水融合,这种三融合的方式从总体上与传统拉开了距离:写意与工笔融合,使传统写意变得丰富细腻,水墨与重彩融合,改变了水墨色彩单一的样式,使视觉具有新的感受,花鸟与山水融合,加大了花鸟画的表现空间,有助于意境氛围的营造。在用笔方面,尽力体现骨法与气韵,既保持其书写性和写意的洒脱灵动,又有工笔的细致入微,构图吸收了现代构成与装饰等元素,作品努力在“优游自在,沉着痛快”的笔墨天地间,呈现出个性化的图式。创作过程中,传统笔墨的传承和当下身心的体验是相互交融的,把这种内在的文化心理,通过个人的语言方式转换成一种符合时代变化与追求的生活感受,是我画四个系列的创作理念。
在我的作品中,自然仅仅作为依托,形式语言都是为了表达诗意的情怀,折射物我之间的生命意韵。作品在不失中国画意味的同时,探索符合自我感受的形式风格,营造的文本完全依赖感受和审美体验,将笔、墨、色互动与变化贯通,在唯美的意象中将诗化的自然定格于画面,使人在浮躁的当下回归自然,找到一块心灵的净土,在审美的愉悦中品味绵长的意韵,这便是我要表达的精神所在。
王同君 落雪无声 68cm×136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