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

■赵梓沫

小情歌

■赵梓沫

亲爱的妈妈：

我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你正在晒衣服，阳光从你的侧脸照过来，有一片温暖的光晕，在蓝天与你之间，我只看见了你。

又是一年初秋，今年的九月不像往年一般，有在阳光下微笑的花蕾，更多的是绵长的细雨。我从学校里出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见你撑着伞在雨帘中静候。你拉着我的手走在城市繁华的街道，雨落在伞面上，奏响柔情的乐章。我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和你这样牵手走在路上，安然地走过街角了。

在我的记忆里，你的手就像是藤蔓，温柔，不起眼，却以它惯有的柔软将我保护起来，在我痛苦的时候给我安慰，在我失意的时候予我希望。而今，它已不再是以前纤长的模样，贴在我手心的皮肤上也有了清晰的硬茧，轻轻地摩擦，每一下都能触到我最敏感的末梢神经。

我想，这是你爱我的证明，安静，不着痕迹，却日积月累地沉淀着，默默地奉献与付出。念及此，我忍不住偷偷地握紧了手里的那片温暖。你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我，我只是轻轻别过头，不愿让你发现我眼底的潮红。

记得那天，沉浸在书里的我听见一声刺耳的响声，慌忙离开房间，在厨房看见满地的油渍和还未熟透的鱼，而你正将手放在水龙头底下一遍又一遍地冲洗。你的手背上有刺眼的红色水泡在膨胀着、叫嚣着，可你只是微笑着对我说：“没事，你等一下，饭马上就好了。”

后来，我曾询问你为什么不马上跳开，而要用手去挡住那条鱼，你理所当然地说：“为了让你赶快吃上中午饭呀。”霎时，我心酸不已。

《圣经》里有这么一句话：“爱是永不止息。”是的，你给我的爱那么深、那么重、那么让我难以割舍。但是，我想说的远远不只是爱，更多的是感恩。因为升学的压力，我开始逃避你的关心，倚着冰冷的墙壁，不知该如何表达，于是缄默。

我曾经偏执地以为，这个世界上再无他人会对我不求回报，只求付出。我在信念崩溃时，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陷在没完没了的挣扎里，只有你用力地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妈妈会陪着你。”

你曾为我哭，为我笑，为我自豪，为我痛苦，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原谅我不善表达，也谢谢你一直坚持，让我学会成长。“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我在笔记本上一遍一遍地写着《诗经》里的这句话，然后看着天空慢慢地亮起来。

如今，我在成长，而你慢慢地褪去了曾经娇妍的容颜，但在我眼里，你从未改变。妈妈，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而我只想唱给你听。

你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