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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 乒乓与世界

2017-12-06徐梅

南方人物周刊 2017年36期
关键词:陈彬丁宁乒赛

徐梅

赛场上挽救过许多赛点的她,在这个决定自己未来的节点上,屏气凝神

中国乒乓队训练馆有两个篮球场大,几十张乒乓桌次第排开,站在桌前的都非无名之辈。与其他项目不同,这片场地里汇聚了全世界最顶尖的乒乓选手和金牌教练,即便世界冠军也常常败在身边队友的拍下。

巨大的榮誉墙展示着“国球”的光荣,也定格了数代运动员的梦想。13岁从北京队升到国家女乒二队,丁宁只有一个目标——上墙!这是世界冠军才有的待遇。

2011年,她在鹿特丹世乒赛夺冠,拿到自己第一个三大赛(奥运会、世乒赛、世界杯)单打冠军,差一个月才到21岁,自然“欣喜若狂”。

“人生真是奇妙”,5岁练球,“乒乓曾经就是我的全部”,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一天,拿到了冠军“也没有特别高兴”——2016年夏天,她在里约把奥运女单金牌咬在嘴里;2017年6月,她第三次捧起世乒赛女单奖杯,还拿到自己的第一个双打世界冠军;三个月后,她在世界冠军扎堆儿的全运会乒乓生死战中突围成功。然而无论是“大满贯”还是“全满贯”都无法再给她20岁登顶时的满足感。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未来的路我该如何去走?”

……

全运会后,她有很长时间没有系统训练,接受本刊采访的傍晚,她为备战瑞典公开赛恢复训练不到一周,多球训练的密度和强度令人惊叹。乒乓球堆满四个洗脸盆,教练陈彬快速发球,她隔网应对,每一组打完,都累得蹲在球台旁。几分钟后,又是四大盆球“伺候”。

6点多训练结束,馆里只剩她和几个女队的年轻队员,她靠着墙望着小妹妹们,叹一口气,“真的老了!羡慕她们,练起来真有劲儿啊!”

她说脑子里还是有无数个问号。“我站在一个人生转折的节点上,下一步怎么做,需要我自己来做决定,”她既没有宣布退役,也没有表示自己将要打到2020东京奥运,“我没有长期目标,只有一个一个的短期目标,这个阶段就是这样。”

“是的,我在寻找自己的节奏,我想尝试去走一条新的路,既在我这个年龄里最大可能地延续竞技状态,又可以把自己的世界渐渐打开,因为乒乓真的不是我的唯一了……这条路如果走通了,未来很多运动员可以借鉴。”

享受,感受

“其实我在(里约)奥运会打完的时候,当时自己好像心力全部都耗尽了。

2012年我输了,四年以后能够再有一个机会站在奥运赛场的时候,说实话真的非常渴望这个冠军,这四年当中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困境。

真正拿到了,接下来自己应该如何再去往前走?其实是很懵的一个状态。奥运会结束之后,很多的这种荣誉、关注……很多东西都是超出自己想象和不可控的。

奥运会后半年,就开始杜塞尔多夫世乒赛的备战了,我还在纠结,我还要不要那么全力以赴,身体一直也不太好,年纪也摆在这儿……”

身体上的制约是从25岁后开始明显的,丁宁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会甩一下头,脖子总会发出“咔”的一声响。

小的时候练得再苦,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现在真的就是恢复不了,人也非常疲惫,很难启动,身体僵硬。”天气冷的时候关节更是活动不开,“去年打联赛的时候,我有时打完了一场比赛,还感觉自己没有活动开,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她羡慕小队员蓬勃的朝气,“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张怡宁、科比、费德勒……可以激励自己的人太多,“他们都是我特别尊敬的运动员,当自己也达到他们的层级时,心里的钦佩其实更多。”

在到达顶峰之后还能继续前行,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成功其实是不能复制的,能够激励他们的,不见得可以激励到我啊,”她需要一个能说动自己的理由,“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会问为什么?”

朋友、教练、家人聊了一圈之后,丁宁说妈妈的话戳中了她,“丁宁,虽然你完成了你的梦想,但你还没有享受大满贯之后的运动生涯,这可能又是一个境界。”

“我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她忽然觉得可以试一试,“不管后面是排山倒海的失败或者是被年轻人冲击,还是说豁然开朗打开局面,这是新的一种尝试啊!这个就是能够让我继续下去的一个点。”

艰难的恢复!“享受?”她咧嘴苦笑,“妈妈肯定用错了词!”

“应该用‘感受!的确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在里约之前,她虽然世界排名很高,但是无论对李晓霞,还是对刘诗雯,都没有绝对优势,用时任总教练刘国梁的话说,“丁宁的金牌都是拼出来的!”

在女子打法男性化的时代,她一直摘不掉“打法落后”的标签,虽然赢得了大满贯,“但是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说我还没开启我的时代,毕竟一直在一个冲击的角色。”

2017年6月,她第一次以卫冕冠军和新科奥运冠军的身份出战,“角色完全转变,突然你就变成了所有人冲击的对象,每个人都以你为目标。”

抽签出来之后,她看到自己一个人独守半区,这个半区里还有两个月前击败过自己的日本选手平野美宇——这个小丁宁10岁的新生代小将在亚锦赛上连克中国队三强丁宁、朱雨玲、陈梦,爆冷夺冠。

浮动的心绪平静了下来,聚焦为两个目标,“第一就是守住自己的半区,打进决赛,没有退路!第二,我要再挑战一下自己,战胜自己的恐惧、还有对胜负的过分在意,专注在比赛里。”

在大赛前,定好自己的目标,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或者是拿冠军,或者是坚持打到最后,或者是绝不输给外协会选手……不管是什么,都要在比赛前,哪怕是前一天想清楚。”

在压力环境里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衡量一个运动员成熟与否的关键。丁宁的主管教练陈彬至今记得进驻里约奥运村前最后一天,丁宁已经有了全盘的预想和充分的心理准备,“她说自己又看了伦敦奥运会决赛的录像,除了裁判因素外,李晓霞的气势比她强,那种想要(赢)的劲和气比她盛,她被对方的气势压住了。”她告诉陈彬,如果决赛再遇李晓霞,“我的心态一定要做到不要被对方的质量打崩溃。”除了准备与李晓霞的决战,她还下了决心绝不能输给外协会选手,“如果真的是在决赛中输给李晓霞,虽然会很难受,但内心还是可以接受的。如果是在前面输给了其他对手,那我怎么能接受!后面的团体赛还要不要打?所以一定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

世乒赛半决赛击败平野美宇后,丁宁收到很多微信,朋友们的热烈道贺让她有点无语,“什么情况,决赛还没打呢?那些信息说得就跟我拿了冠军一样。”

“拿了奥运会冠军后,我自己其实没有怎么变,周围人的想法却变得很不一样,有的人觉得好像从此以后,丁宁想赢谁就贏谁,还有人觉得,哎呀,你不要那么紧张吧,就是输了又怎么样,丝毫不会撼动你的地位。”

这些都是“坑”,“竞技体育真的非常绝对,它要的是极致和纯粹!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有任何一场比赛的胜负可以被预定,“我丁宁想赢,就得打出‘丁宁的球来!”

决赛到来,隔网而立的是小她5岁的朱雨玲,无论经验还是技术,她都占优,“所有人都觉得就说你肯定能赢,你可能自己也认为你该赢,这个时候你要战胜的人就是你自己。”

赢下这场比赛,她感到自己的掌控力有所增强,也卸下了很多东西,“当你拥有荣誉之后,你身上会附加很多东西,不管是来自你自身的还是来自外界的。”

隔天之后,她又和搭档刘诗雯拿到女双冠军,“真的是了无遗憾了!我又挑战了自己一次,而且我成功了,原来我还可以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强!说实话我自己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纯粹,绝对

“世乒赛之后紧跟着就是全运会,虽然我参加过好几届了,但是说实话这次又是一个新的经历。我自己最开始其实没有那么渴望,真的,全运会乒乓球太难了,有的时候真的会力不从心。

主力运动员兼项也比较多,你很难把注意力放在某一项,就说我就准备这项,我肯定能拿下。这是我第四次参加全运会,我太知道这个过程中的困难了。这个还跟世界锦标赛什么的不一样,因为它上来对手就很强,而且全部淘汰赛,而且国内不是说那几个主力才能赢你,可能你的队友很一般的都可以赢你,它的偶然性非常大,所以我在赛前自己也挺纠结,但是临近比赛时,我也考虑清楚了,即便我自身的原动力不足,但是我要承担自己身上的责任,去完成这件事。别想太多,一项一项打吧。”

2017年9月6日,全运会乒乓比赛第十个比赛日,丁宁在决赛中4比2战胜刘诗雯,她跪在场地上仰面流泪,“每一次比赛真的都很难,每一次的这个过程只有自己才能够懂,或者你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够懂。”

里约开战之前,她曾经问陈彬教练,“我这次如果拿不到,下一次时可能更想拿。”陈彬说那个时候“不能给她留退路”,“不可能,你现在就是状态最好的时候,等你到了30岁,你想打,你的身体和精力都不够了。”

“国外很多运动员30岁以后还保持不错的状态,”丁宁说。

“乒乓球速度太快,你不行!”

每一次获胜都是无路可退,都是绝处逢生,“惊心动魄”。从22岁就被媒体称作“老将”,常年活在胜负之间,“唉,每一次完成一个大赛,或者是熬过一个困境,真的觉得自己老了,不是年龄,是内心苍老。”

在陈彬看来,27岁的丁宁正处于技术和竞技素养最成熟的一个黄金期,“节奏快与慢的结合、慢节奏中的旋转、快节奏当中的速度,以及快节奏当中的落点,这些都比较丰满了。”

他非常理解丁宁心中的倦怠,“其实我自己也有一个重新启动的问题,一个奥运周期熬下来,确实不是一般的累。”

丁宁跟教练之间有着顺畅的沟通,“对我来说其实运动生涯已经进入倒计时了,我再怎么打,也只可能坚持到东京,那么就是说最多三年的时间。这三年里,我们要一起解决伤病的控制、运动量的合理安排。”

“教练给我很大的自由度,在我这个年纪当然是好的,但是反过来,我对自己的把控和这个度的拿捏就非常重要。”她跟陈彬教练有约在先,“什么东西可以过,什么东西不可以过,我看不清的时候,您必须指明,决不能认为,哎,丁宁都已经到这个分上了,算了。不能算!如果是做竞技体育就一定不能算!”

跳出,继续

“小的时候我只有这么一个梦想,我只有这么一条路——就是我要打好乒乓球,我要成为奥运会冠军!我觉得我还是热爱乒乓的,这么说有点儿矫情,但是真的是这样,如果没有热爱,好像也不能支撑到今天。但是我认为乒乓球已经不是我的唯一了。

换一个角度去理解乒乓球,不再像小的时候就是天天训练,一天练四节课,闷头练就行了,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我现在再这么去,那其实是在缩短我的运动寿命。想要延长,肯定就跟原来不一样,训练量变了,但质量是一样的。怎么去把握这个质呢?这是我现在所要去思考、尝试去走的一个过程。”

全运会结束后,丁宁和前国手王浩一起去了趟美国,参加纪念中美“乒乓外交”的特别活动。10月,她作为北京代表团年龄最小的党代表参加了十九大。

她哈哈笑着说,开会比打球还要累,“其实每次从外面参加活动回来,都会觉得自己的视野开阔了很多,看问题的境界会有提升,不会纠结在一个特别小的点。但是自己初中都没有好好上,天天打球,文化素养肯定是不够的,每次都特别紧张,你要尽量跟上,学习、思考、吸收……脑子比打球累多了。”

出国学习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从小到大满世界打比赛,却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世界,“每次比赛都是酒店、赛场,比赛前没心情转,比赛后一般都是第二天就走,没时间。”

二十多年竞技争胜所养成的习性,并不见得可以平移到日常生活,退役后先读书也是她从赛场回归日常必须经过的“减压舱”,“在运动队里,最大的锤炼就是内心会变得非常强大,特别是在中国乒乓队,竞争激烈,每天失败比胜利多,你必须学会面对失败。但另一方面,我们可能会变得特别好胜,甚至会很‘独,因为冠军只有一个。”

她笑声朗朗,说自己担心这样的性格不利于融入社会,“社会上讲的是‘共赢,可我们追求的太极致了,不是输就是赢,这个东西没有模棱两可,也没有什么共赢。”

一颗冠军之心要经受住日常生活的文火慢炖,如果不通过上学“沉淀”一下,她觉得难以直接完成生活模式的转换,“在运动场上每天都起伏很大,有时不见得从外表上看得出来,但是精神是高度兴奋的——你所承担的压力也好,给你的动力也好,那种场上的竞技状态也好,双方在场上的比拼较量也好,它都是一个比较刺激的状态。”

回归日常,首先面对的是“生活技能很差”,她直摇头,“生活中其实我是很白痴的,缺乏常识,不会生活。”“但是你身份转换之后,你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普通人,你要面对生活。肯定是需要一个沉淀的过程,沉淀之后才能够再出发。”

运动生涯的尾声,也因此具有了某种实验的意味。丁宁觉得这个实验对于许多正在从专业迈向职业的运动员来说都有价值,她坚信竞技世界正在掀起革新的风暴,“下一代的运动员一定会比我们更职业,他们不仅运动专项表现出色,文化素养也不会差。”

而对于像她这样,因为专业体育的训练不得不过早终止学习的运动员,在年龄增长时如何尽量延长来之不易的成熟的竞技状态,又给予自己一个较为平衡的生活,以“全人发展”而非只是用金牌激励自己keep walking,丁宁想要利用退役前的宝贵时间和更为宝贵的自由空间勇敢地做些尝试,“如果说我真的能够平衡好,首先转换我现在的训练方式,找到更适合我现在这个年纪的节奏,其次,我能够在保持较高竞技水平的同时,在乒乓外面的世界有些根基,两者之间融会贯通,那我可能就真的走出了一条路来了,未来更多运动员可以来走。”

赛场上挽救过许多赛点的她,在这个决定自己未来的节点上,屏气凝神,“有许多担忧和不安,但这些都不是不好的,只是在提醒我,我需要尽力做一个正确的决定。”

即使讨论严肃的话题,她也还是爱笑,眉眼弯弯,“在这个过程中跟各方面保持沟通是最重要的,因为你每一步的决定都会影响巨大,我必须是小阶段地定目标,小阶段地调整,不断地调整,未来一段时间都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在前进。”

(实习记者李艾霖、赵逸凡、刘芮亦有贡献)

人物周刊:用一个词或一句话形容自己的现状。

丁宁:责任。我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所赋予我的就是责任更多。

人物周刊:对你父母和他们的成长年代你怎么看?你理解他们吗?

丁宁:我其实不是特别了解父母所成长的那个年代,对那个年代的具体环境也好,父母的经历也好,实话实说,我都不是特别了解,跟父母也很少聊到这个话题。

我挺理解(他们)的,可能是因为我和父母沟通得特别多。最初是理解他们对我的管理方式——为什么对我能下得了这个狠心,对我的要求如此之高?一开始是不理解的,后來慢慢长大就理解了,就因为他们也是运动员出身,懂得竞技运动的残酷,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条独木桥。

这一两年会更理解他们作为父母、作为家庭甚至家族的顶梁柱,他们的付出、隐忍和包容。

人物周刊:对你影响最大的一个人、一本书,或者一部电影?

丁宁:书有很多,电影也很多,人嘛,对我影响最大的,就是妈妈!爸爸对我都是宠爱,妈妈和我的沟通更多,正面的提醒和要求,从小到大没有间断,她怕我膨胀。

人物周刊:对自己(未来的)下一代,你有什么期待?

丁宁:我就希望让我妈管理Ta,哈哈哈哈。

人物周刊:对你所从事领域的前景怎么看?

丁宁:我自己感觉未来竞技体育的组织形式会发生挺大的改变,包括运动员本身的生活方式都会发生改变。我觉得应该会是一种质的改变,真的是会发生!未来一代的运动员,我觉得应该会比我们更加职业。

人物周刊:责任、权利和个人自由,你最看重哪一个?

丁宁:我自己会看重个人自由,因为我觉得作为一个人本身来讲,个人自由是每个人最重视,也是最重要的。但就身上所赋予和承载的东西来讲的话,那我当然最看重的是责任。

人物周刊:你珍视自己的哪种品质?最想改进的一个缺点是?

丁宁:我觉得是乐观吧,或者是积极也可以,还有就是,我觉得自己还是挺坚韧的,如果没有坚韧也到不了今天。

我性格有点软弱,有点优柔寡断。希望自己在处理事务的时候更成熟。现在我其实很希望能够成为父母的依靠,在需要做决断的事情上,拿出更大的勇气,能够承担后果和责任,现在我在他们面前还是太像个孩子,我希望自己能够展现出更加成熟、理性的一面,让他们很放心。

人物周刊:最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哪方面

丁宁:最不愿意?没有,我没有浪费时间的自由,如果有,我挺愿意浪费点儿时间的,哈哈哈哈。真的没怎么浪费过时间,我特别希望我能什么都不做,上哪儿去待一个月。

人物周刊:为了创造和谐美好的世界,你期待自己充当怎样的角色。

丁宁:做好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就是对这个社会的最大贡献。如果说在你做好自己的同时,你又能够感染更多的人,那你是更加厉害的一个人了。

人物周刊:现在的你还有哪些不安和担忧?

丁宁:现在的我还有挺多不安和担忧的。我现在正好是处在我自己人生的一个节点,一个变革或者是改变的一个节点上,所以……不安和担忧有很多。

不过,这种不安和担忧不是不好的。我在很慎重地去做决定,而不是很草率,或者只是随心情。我需要多方面考虑,既考虑自己,又不会把自己放到最大,因为现在身处的环境里边,如果只看自己,不考虑其他,很多东西可能也不能实现,其实是庸人自扰,会使你变得杂乱,会使你变得更加痛苦。我想我是在做一个既理性而又正确的决定吧。

丁宁的可贵,在于到达顶峰后仍扎实地继续前行。20岁就登顶世乒赛,至今对每一次大赛都绝不苟且。现在,处于技术和竞技素养黄金期的丁宁正尝试走一条新的路,既尽最大可能地延续竞技状态,又渐渐打开自己的世界,力图在乒乓内外的世界之间融会贯通

编辑 周建平 rwzkjpz@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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