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分析

陈俊瑶+++毛智慧

摘 要：本文基于认知语言学理论，立足详尽语料分析，从认知隐喻角度，聚焦考察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研究发现：英汉中“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大体一致，均存在生理机制、内在性格特征、价值属性、行为特征方面的隐喻映射，其中生理机制映射包括内在生理机制映射和外形特征映射。

关键词：“羊”习语 隐喻映射 始源域 目标域

基金项目：本文系宁波大学科学技术学院2017SRIP “英汉中关于‘羊习语的隐喻映射”项目的阶段性成果

一、引言

习语又称为惯用语，成语或者某一语言的惯用法。英汉习语涉及人们物质和精神生活的各个方面，是人们长期生活和实践中积累下来的一种约定俗成的特殊表达方式。（李玲，2008：110）。羊在中西方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中均有较高参与度，一方面，羊肉是人类食物来源，并且能为人类提供经济收入，其皮毛为人类遮风避寒。另一方面，羊被赋予神性，在中西方文化中均有出现，比如西方的《圣经》和十二星座，东方的十二生肖等（杨元刚，2003：13）。英语与汉语中都存在大量与羊有关的习语。本文基于隐喻映射分析，立足详尽语料，聚焦考察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

二、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分析

此处主要考察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所研究的语料均来自自建语料库。

（一）生理机制映射

虽然中西方羊生长在不同的地域，但是生理特征相似。中西方羊均為哺乳类动物，均有白色、黑色或者灰白色的毛，尾巴短小，并且以下颚处长有形似人类胡子的长毛和其细小窄长的肠子为鲜明特点。这类习语的隐喻映射聚焦于羊的生理特征，由始源域映射到目标域。根据羊这类生物内在生理特征和外在生理特征，我们将这类习语的映射模式分成两类：

1.内在生理机制映射

母羊可以为人类提供羊奶，所以当我们使用“milk the ram”（挤公羊的奶汁）的表达时，我们以公羊作为始源域，将为没有奶的公羊挤奶这一徒劳无益的行为映射到人们的行为这一目标域上，表示做事徒然。大部分山羊不具有厚实柔软的毛，wool一词在朗文词典中释义为“the soft thick hair that sheep and some goats have on their body”（绵羊和部分山羊身上具有的厚实的毛），所以goat′s wool以goat（山羊）为始源域，将大部分没有这种厚实柔软的毛的生理机制，映射到某一具体事物上，表示某事物不存在。类似的习语在汉语中也存在，如“羊身上取鸵毛——没法”，以羊为始源域，将妄想在不长鸵毛的羊身上取鸵毛这一行为映射到人类这一目标域上，表示人们妄图在特定事物上获取其不存在的东西。“羊肠小道”、“羊肠鸟道”、“走尽羊肠小道，必然遇上阳关大道”将始源域羊肠子细小狭窄的特点映射到道路上，形容道路狭窄崎岖且艰险，后也将羊肠这一特点映射到待人方式上，有心胸狭小的意味。

2.外形特征映射

羊全身被毛，毛柔软浓密，其短小的尾巴和下颚的长胡为鲜明特点。“goat′s hair”表示暴风雨来之前天空中的乌云，以山羊毛作为始源域，乌云作为目标域，其映射模式聚焦在山羊毛和乌云浓厚灰暗密布的形状特点。

（1）If the beard were all， the goat might preach.如果胡子就代表了全部的话，山羊也能讲道。

（2）羊群里跑出个骆驼来。

（3）羊尾巴盖不住屁股。

在例句（1）中，以山羊的胡子作为始源域，以知识作为目标域，将胡子的数量映射到知识的数量上，表示学识不是由胡子的数量决定的。例句（2）中，以羊群和骆驼作为始源域，以人或事物作为目标域，将羊外形的相似性营造的环境和骆驼与羊相比的突兀性映射到现实生活中普通环境和与众不同的人或事物上，表示在普通的环境中出现了不一样的有名的人或事。例句（3）中，以羊尾巴盖不住屁股的这一外形特征，映射到资金域、能力域等目标域，隐喻因为自己的条件不够而无法顾及自己。

（二）内在性格特征映射

中西方文化中，人们普遍认为羊的性格倾向于从众、愚笨、懦弱、懒惰、温柔等，这些对于羊性格特点的认知在英汉羊习语中均有体现。在西方文化中，对羊性格的认知多为贬义，如愚蠢、懦弱、懒惰等。在习语“follow like sheep” 中，以羊为始源域，人为目标域，将羊盲从的性格映射到人的性格上，表示某人遇到事情像羊一样不经过自己的思考跟着前一个人做同样的事情。习语“sheep′s head/ mutton head”则是以羊作为始源域，将其愚笨的特点映射到目标域人身上。此外，山羊在发情时较为淫乱，被视为欲望的象征。因此“old goat/a giddy goat” 以始源域山羊将羊的性格映射到作为目标域的人身上，表示这个人好色和轻浮。

与西方文化不不同的是，汉民族文化对羊的性格认知多为褒义，如温柔、友善等。如“使羊将狼”，派羊去指挥狼，把始源域“羊”仁厚的性格映射到目标域人类身上，表示派遣仁厚的人去管理强横的人不足以统率指挥。

（4）当为秋霜，无为槛羊。

例（4）中以栅栏中的羔羊作为始源域映射到人身上，表示做事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能任人摆布。

（三）价值属性映射

羊是一种食草动物，作为食肉动物的能量来源，在食物链中位于食肉动物下端，在人类社会中，人们驯养羊群以获得食物，同时羊也是人类社会贸易交换的重要商品之一。因此，羊作为食肉动物和人类的食物来源，以及贸易交换的重要商品的价值属性在英汉习语中也常有所体现。如：

（5）Though lamb may be good， it′s difficult to cook it to suit everyone′s taste.羊肉虽好，众口难调。endprint

（6）Go to law for a sheep and lose your cow.为了一只羊打官司而输掉一头牛。

（7）挂羊头卖狗肉。

（8）老虎不嫌黄羊瘦——沾荤就行。

在例句（5）中，以羊肉的美味为始源域，某种具体的物品作为目标域，人脑就会自动关联，把始源域“羊肉”给人的优质印象“美味”映射到目标域上，表达了任何有某种优良品质的物品可能都有不为所有人所喜爱的特性。例句（6）中羊和牛的价值相比时，羊的价值低，因此这句习语用牛羊作为始源域，以某两种价值不同的物品作为目标域，将牛羊的价值差映射到目标域上，表示为了一件事情劳心费力反而让自己失去更高价值的东西，因小失大。例句（7）以羊和狗为始源域，同样以两种价值高低不同的物品作为目标域，表示奸商用价值较高的物品作为招牌卖价值低的东西的行为。例句（8）中，以黃羊和老虎为始源域，生活中的某种物品作为目标域，其映射聚焦于黄羊对于老虎的价值属性上，表示某种物品本身不需要更多的附加值就已经能让人满意。

（四）行为特征映射

这部分习语大部分由人们日常畜牧过程中对羊行为的观察而形成的，如羊群喜欢群居生活，小羊睡觉时间晚等特点，后来映射到人身上，用以形容人的一些类似行为特点。如“羊群蚁阵”，以羊作为始源域将其群居的特点映射到作为目标域的人或者其他物品上，表示人或者物体众多而聚集。

（9）A bleating sheep loses a bite.会叫的羊不会咬人。

（10）Go to bed with the lamb and rise with the lark.和小羊同一时间睡觉，和云雀同一时间起床。

例句（9）将羊作为始源域并将其爱叫但是不足以造成伤害的这个行为映射到作为目标域的人身上，形容人外表很凶但是不会真的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例句（10）中，以小羊羔为始源域睡觉时间晚这一特征映射到目标域人类，表示睡得晚，形容人做事勤奋，争分夺秒，起早贪黑。

三、结语

本文基于认知语言学理论，立足详尽语料分析，从认知隐喻角度，聚焦考察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研究发现，英汉“羊”习语的隐喻映射模式大同小异，大抵有以下四种：（1）生理机制映射（包括内在生理机制映射和外形特征映射）；（2）内在性格特征映射；（3）价值属性映射；（4）行为特征方面的映射。但由于羊在英汉语中的文化含义存在差异，反映在英汉习语的隐喻映射中，其内在性格特征的映射存在差异，如西方文化中对羊性格的认知多为贬义，如愚蠢、懦弱、懒惰等；而汉民族文化对羊的性格认知多为温柔、友善等。此外，西方文化中羊与宗教也有一定关系，《圣经》中常把好人比作绵羊，把恶人比作山羊，因此“sheep and goats” 代表好人与坏人。

参考文献

[1] 胡壮麟.认知隐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2004.

[2] 李玲.论英语习语中的隐喻[J].湘潮（下半月）（理论），2008（7）：110-111.

[3] 刘正光.隐喻映射的本质特征[J].外语学刊，2003.

[4] 王文斌.施喻者的认知聚焦方式[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

杨元刚.说牛道马：英汉动物词的联想意义与翻译[J].山东外语教学，2003（4）：13-18.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