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刻〈金瓶梅词话〉》卷首《行香子》词分析

汪炳泉

(中国《金瓶梅》研究会(筹)，江苏 徐州221018)

汪炳泉.《新刻〈金瓶梅词话〉》卷首《行香子》词分析[J].河南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18(4):081-086.

《新刻〈金瓶梅词话〉》卷首《行香子》词分析

汪炳泉

(中国《金瓶梅》研究会(筹)，江苏 徐州221018)

《新刻〈金瓶梅词话〉》卷首刊载4首《行香子》词。从现存所知的最早载籍《鸣鹤余音》开始，一直到今人辑录的词集，所录之《行香子》词都与《新刻〈金瓶梅词话〉》所载有一些差异。从各文本文字比较来看，《阆苑瀛洲》《短短横墙》与《兰皋明词汇选》中所录的《行香子》词非常接近。但另外2首的来源问题难以明辨。《行香子》词在流传过程中，即在传唱传抄阶段，就不断演变，使得文字差别较大，版本也极为复杂。《新刻〈金瓶梅词话〉》中的《行香子》词就在流传过程中自成一体。

新刻《金瓶梅词话》；《行香子》词；其他载籍；语言文字比较

《新刻〈金瓶梅词话〉》(以下简称为词话本)卷首载有4首《行香子》词，专家们在考证词话本作者时，曾就这些词作过一些论证，但对其来源却着墨不多。对《行香子》词的载籍问题，现所知仅有洪涛[1]及孙秋克[2-3]撰文分析过,但他们都没有涉及到明代王兆云的《湖海搜奇》以及清代顾景芳、李葵生、胡应宸编撰的明人词选《兰皋明词汇选》等著作。笔者在参考他们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对词话本中的《行香子》词的来源问题再作一次探讨。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为分析方便，词话本《行香子》词[4]附录于下。

水竹之居，吾爱吾庐，石磷磷床砌阶除。轩窗随意，小巧规模。却也清幽，也潇洒，也宽舒。懒散无拘，此等何如，倚栏干临水观鱼。风花雪月，嬴得工夫。好炷心香，说些话，读些书。

净扫尘埃，惜耳苍苔，任门前红叶铺阶。也堪图画，还也奇哉。有数株松，数竿竹，数枝梅。花木栽培，取次教开，明朝事天自安排。知他富贵几时来。且优游，且随分，且开怀。

一、载有词话本全部或部分《行香子》词的各种文献

(1)《鸣鹤余音》。元代《鸣鹤余音》有虞(虞集，1272—1348年)本和彭本之分，而载有《行香子》词的则是彭本《鸣鹤余音》。彭，即彭致中(生卒年不详)，他编选的《鸣鹤余音》第6卷载有《行香子》词4首，依次为《寥寥寂寂》《阆苑瀛洲》《短短横墙》《净扫尘埃》[5]。这4首词中，除第1首《寥寥寂寂》不同于词话本外，其余3首均与词话本同，但有异文。这4首词，不著撰人，所以推测不出这4首词的确切写作时间。根据孙秋克女士的推断，为“至正六年(1346年)，应当是彭本《鸣鹤余音》成书的时间。”[3]

(2)《天机余锦》。明人程敏政(1445—1499年)编有《天机余锦》4卷[6]1254-1257，其末尾载有《行香子》词4首，王兆鹏[7]先生记录为《短短横墙》《阆苑瀛洲》《水竹之居》《净扫尘埃》。

这4首词原作署名为张天师，误。《短短横墙》《阆苑瀛洲》《水竹之居》俱见彭致中的《鸣鹤余音》，为元代无名氏词，《全金元词》也收作无名氏词；《净扫尘埃》为元释明本词[7]。但《天机余锦》的版本，除今传明蓝格抄本之外，尚别有传本。明杨慎的《词品》、清沈雄的《古今词话》、清李调元的《雨村词话》等，所据《天机余锦》引录的个别词在明蓝格抄本中无。朱志远先生[8]认为：早在元代就有《天机余锦》一书，所谓明抄本《天机余锦》者，当据元本《天机余锦》改窜而成。虽然明蓝格抄本《天机余锦》4首词大致同词话本，但顺序不同、文字有异。

(3)《花草粹编》。明人陈耀文编的《花草粹编》第7卷载有《净扫尘埃》，署名张天师，由万历刊本的《叙》落款为“万历癸未冬日之吉”[9]可知，该书成于万历十一年(1583年)。该本采掇以唐宋词为主，间及元人，其本所录的《净扫尘埃》与词话本有异文。

(4)《湖海搜奇》(上下卷)。《湖海搜奇》[10]为明人王兆云编，杨起元撰《湖海搜奇·序》。《湖海搜奇·卷上》开篇即有“麻城王兆云元祯辑著，吴郡王世贞元美阅订，三衢徐应瑞(思山)、舒世忠(三泉)绣梓”，上卷的第22目即为《行香子》词4首，依次为《水竹之居》《短短横墙》《浪苑瀛洲》《净扫尘埃》。其内容与词话本基本一致，但顺序不同，文字也有差异。

杨起元《湖海搜奇·序》的落款为“赐进士出身，通议大夫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前詹事府洗马国子监祭酒、经筵讲官，同修国史、玉牒东粤杨起元撰”。杨起元(1547—1599年)，隆庆元年(1567年)中解元，万历五年丁丑(1577年)中进士，万历十五年丁亥(1587年)进翰林院修撰。万历十九年辛卯(1591年)正月，自司业晋司经局洗马兼修撰，充玉牒纂修官；二月，充经筵讲官[11]。《明神宗实录》也有同样记载。从《湖海搜奇·序》及杨起元历任官职的情况来看，该序作于万历十九年(1591年)二月或其后的一段时间。但从正文开头卷题下标“吴郡王世贞元美阅订”的情况来看，时王世贞(1526—1590年)还在世。王世贞，字元美，号凤洲，嘉靖进士[12]。从王世贞卒年为1590年的情况来看，其阅订的应是王兆云的手稿，刊刻《湖海搜奇》的时间应在王世贞卒后的第2年，即1591年。清代褚人获纂辑的《坚瓠二集》只引《湖海搜奇》中的《水竹之居》《阆苑瀛洲》，并云“不知谁作”。

(5)《春花集》。明人释行冈《春花集》载有《行香子》词9首，署名明本，其中有《水竹之居》。释行冈生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卒于康熙六年(1667年)[3]。此《水竹之居》与词话本对照，互有异文。

(6)《兰皋明词汇选》(附兰皋诗余近选)。该书为清人顾景芳、李葵生、胡应宸编选，据此书《例言》“是集肇自亥冬，成于今夏”，以及胡应宸《明词汇选叙》“汇选一役，历时四载”知，此书始选于顺治十六年己亥(1659年)，成于康熙元年壬寅(1662年)。

李葵生《兰皋明词汇选·序》言：“揽十七代之粉花烟月，尽贮奚囊；收三百年之幼妇色丝，齐充宝轴。分其卷次，共得如干。”《例言》又云：“是集专揽一朝，必其人之生平履历，确系明人，始登是选。”由此可知，此选所收确系明代之词。该书第5卷载有7首《行香子》词，前4首署名作者；后3首题《乐隐》，署“无名氏”作，依次为《阆苑瀛洲》《短短横墙》《水竹之居》[13]，顺序恰与词话本同。与词话本对照，前2首不但顺序相同，文字也非常接近词话本。

(7)《御选历代诗余》。清人沈辰垣编选的《御选历代诗余》第 44卷及第119卷均载有《行香子》词。其中第44卷所载，在词牌《行香子》下注明“又一体 变调，六十六字”。录有《阆苑瀛洲》，题“前调”，下有“于真人”三字[14]618。与词话本比较，异文较多。

该书第119卷载有《短短横墙》《阆苑瀛洲》《水竹之居》，词前有“天目中峰禅师与赵文敏为方外交，同院冯海粟学士甚轻之。一日，松雪强中峰同访海粟，海粟出所赋梅花百绝句示之。中峰一览毕，走笔成七言律诗如冯之数，海粟神气顿慑。尝赋《行香子》词云”。词尾有“若不经意出之者，所谓一一天真，一一明妙也。《笔记》”[14]1412。与词话本对照，异文也较多。

(8)《历代词话》。清人王弈清编辑的《历代词话·金元词》载有《行香子》词3首，题“天目中峰禅师词”，顺序、文字与《御选历代诗余》完全相同[15]。

(9)《词苑萃编》。清人冯金伯辑录的《词苑萃编·品藻四》录有3首《行香子》词，题“天目中峰禅师词”，顺序为《短短横墙》《阆苑瀛洲》《水竹之居》，末后注明出处《六研斋随笔》[16]。根据内容分析，此处所载应与《御选历代诗余》《历代词话》同，但《阆苑瀛洲》所录文字有2字差异。

(10)《词林纪事》。清人张思岩所辑录的《词林纪事·元二》载有3首《行香子》词，题“天目中峰禅师作”，依次为《短短横墙》《阆苑瀛洲》《水竹之居》。3首末注出自《笔记》，并有一段小字文字。此段小字文字与《御选历代诗余》《历代词话》《词苑萃编》同[17]。

(11)《词综》。清人朱彝尊、汪森编辑的《词综·宋词》载有“于真人”《行香子》词2首[18]。其中1首为《阆苑瀛洲》，全文与《御选历代诗余》所载同。

(12)《柳塘词话》。清人沈雄《柳塘词话》载有《短短横墙》《阆苑瀛洲》。词前有“余经莺脰湖殊胜寺，挂壁有中峰明本国师题词。后书至正年号，乃《行香子》也”说明；词后有“若不经意出之者，所谓一一天真，一一明妙也[19]。所载文字与《御选历代诗余》同。

(13)《全金元词》。今人唐圭璋编选的《全金元词》在无名氏词下共摘录《行香子》词35首。其中有《短短横墙》《阆苑瀛洲》《净扫尘埃》，在第35首末有“以上《鸣鹤余音》卷六”。在明本词下共载《行香子》词9首，其中《水竹之居》为第1首，在第9首下有“以上八(按：八疑为九之误。)首见《春花集》卷十二”[20]。

(14)《全明词》。今人饶宗颐初纂、张璋总纂的《全明词》载有3首《行香子》词，依次为《阆苑瀛洲》《短短横墙》《水竹之居》，题“无名氏，生平事迹不详”，“行香子，乐隐”。第3首末尾标明出处《兰皋明词汇选》[21]。

限于笔者所见，只列出以上14种，可能还有一些载籍载有词话本中的《行香子》词。

二、上述各种载籍所录《行香子》词与词话本异文比较

根据上面所述的载籍，表1～4列出了各本异文，而相同部分文字即留空白。

从表1～4中所列异文情况来看，词话本与较早的刊本《鸣鹤余音》《天机余锦》《湖海搜奇》《花草粹编》等，都互有错讹与缺漏。但大体看来，其版本流传是大同小异。而后出的载籍《春花集》《词苑萃编》《词林纪事》《御选历代诗余》《词综》等所载录、流传的异文，已是另外的版本了，与词话本异文差别较大。如第1首“退闲一步”，已作“退闲是好”。第2首“忔儿”，已作“一方儿”；“但细烹茶，热烘盏，浅浇汤”，已作“但细烘茶，净洗盏，滚烧汤”。第3首“说些话”，已作“图些画”。等等。这些已经是后出而流行的版本。

表1 《阆苑瀛洲》各文本文字比较

表2 《短短横墙》各文本文字比较

表3 《水竹之居》各文本文字比较

表4 《净扫尘埃》各文本文字比较

例外的是，在《兰皋明词汇选》里，《阆苑瀛洲》《短短横墙》几与词话本一致。《阆苑瀛洲》比词话本多了一个“却”字，可能是词话本在刊刻时漏刻的缘故。在《短短横墙》里，词话本中的“峰”，在《兰皋明词汇选》本以及其他本子里作“嶂”，这可能是词话本因字形相近而误。从第3首《水竹之居》来看，词话本与其余各本虽然异文较多，但“石磷磷床砌阶除”中的“磷磷”(“磷磷”又写作“粼粼”)二字写法，词话本与《兰皋明词汇选》非常一致。其他文字或许是词话本抄引时作了较大的改动，或许是词话本与《兰皋明词汇选》来自同一版本。第4首《净扫尘埃》，所录载籍较少，清人所录的版本皆无，可能是此首在传抄过程中，因录者都选前3首，第4首就失传了。从表1～4的异文情况来看，词话本与《天机余锦》比较接近。由于《兰皋明词汇选》所录的这组《行香子》词只有3首，我们已看不出第4首在当时选录时是否有之。

三、从词牌名《行香子》看各种载籍所录词的文字字数差异

《行香子》，词牌名，双调小令，66字，上下片结尾以一字领3个三言句。上述所载的《鸣鹤余音》《天机余锦》《湖海搜奇》《新刻〈金瓶梅词话〉》《花草粹编》，都有或多或少的缺字，有64字、65字、66字不等。而《春花集》《兰皋明词汇选》《词苑萃编》《御选历代诗余》《词林纪事》《词综》《柳塘词话》等载籍里，或载1首，或载2首，或载3首。由于都缺第4首，所以看不出差异，而且所录的也都是33字(表5)。

表5 4首《行香子》词字数上的比较

①注：此片33字，与它处有别。“知他富贵几时来”，与上片比较，少一字；“且随分”，本应三字，却作“且随分过”。

②此片32字，有两句与它本颇异。“朝事天自有安排”，它本皆作“明朝事天自安排”；“知他富贵是几时来”，它本皆少一字，作“知他富贵几时来”。

从各首文字来看，所谓的“以一字领三个三言句”的那个“领”字也时有时缺，说明这4首《行香子》词在传唱传抄过程中，已经变调了。特别是第4首《净扫尘埃》的下片，各本载录的都少那个“领”字。而《湖海搜奇》每片词都少，都为32字，看上去很规整。第4首《净扫尘埃》中的“知他富贵几时来”，唯有《湖海搜奇》该句作“知他富贵是几时来”，看去又较为规范了。

四、结 语

虽然词话本与较早载录《行香子》词的《鸣鹤余音》《天机余锦》《湖海搜奇》有一些异文，但词话本的4首《行香子》词应该来源于同一个本子，不大可能东拼西凑。最为接近词话本刊刻时间的，现已知的就是《湖海搜奇》。由于它们二者的异文较多，难以判断。而《兰皋明词汇选》中所选录的《行香子》词，词话本的《阆苑瀛洲》《短短横墙》与此非常一致，文字上的差别也极少。所以，笔者认为，词话本所录的4首《行香子》词，其版本与载籍《兰皋明词汇选》所录《行香子》词的创作时间应该基本一致，或是词话本与《兰皋明词汇选》抄录了同一个本子，并且该本就有这4首，只是《兰皋明词汇选》少录了第4首。而第3首两者异文较多，或是词话本引录时所作的改动。

[1] 洪涛．《金瓶梅词话》“四季词”的解释与金学中的重大问题[J]．保定师范专科学校学报，2001(3)：49-54.

[2] 孙秋克.《金瓶梅词话》考札[C]∥黄霖.《金瓶梅》研究：第8辑.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5：363-367.

[3] 孙秋克．再说《金瓶梅词话》卷首《行香子》[J]．河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7(6)：25-30．

[4] 兰陵笑笑生．新刻《金瓶梅词话》[M]．影印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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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程敏政．天机余锦[M]．王兆鹏，黄文吉，童向飞，点校．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

[7] 王兆鹏．词学秘籍《天机余锦》考述[J]．文学遗产,1998(5)：41-54．

[8] 朱志远．《天机余锦》新考[J]．文学遗产，2012(2):149-152．

[9] 陈耀文．花草粹编[M]．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 2007．

[10] 王兆云．湖海搜奇[M]．济南：齐鲁书社，1995．

[11] 黎大伟．明儒杨起元生平及思想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12.

[12] 黄霖．《金瓶梅》大辞典[M]．成都：巴蜀书社，1991：1088．

[13] 顾璟芳，李葵生，胡应宸．兰皋明词汇选(附兰皋诗余近选)[M]．王兆鹏，校点．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98-99．

[14] 沈辰垣．御选历代诗余[M]．影印版．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85．

[15] 王弈清．历代词话[M]∥唐圭璋．词话丛编:第28种．北京：中华书局，1986：1293．

[16] 冯金伯．词苑萃编[M]∥唐圭璋．词话丛编:第41种．北京：中华书局，1986：1910．

[17] 张思岩．词林纪事[M]．上海：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589-590．

[18] 朱彝尊，汪森．词综[M]．李庆甲，校点．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19] 沈雄．柳塘词话：卷1[M]∥俞彦，沈雄，王士正，等．词话丛钞：第2种．王文濡，校阅．上海：大东书局，1921(民国十年)：7．

[20] 唐圭璋．全金元词[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1] 饶宗颐，张璋．全明词：第6册[M]．北京：中华书局，2004：3444．

[22] 王力，岑麒祥，林焘，等．古汉语常用字字典[M]．第4 版．蒋绍愚，张万起，徐敏霞，等,增订．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241．

[责任编辑 杨玉东]

AnanalysisofXingxiangziCi-poemsatthebeginningofNew

JinPingMeiCiHuaWANGBingquan

(ChineseResearchInstituteonJinpingmei,Xuzhou221018,Jiangsu,China)

There are fourXingxiangziCi-poems at the beginning ofNewJinPingMeiCiHua, which are different from all the otherXingxiangziCi-poems recorded in the Ci-poety collections, ranging from the earliestMingHeYuYinto the contemporary ones. Comparing the words in different versions, we can find thatLangYuanYingZhouandDuanDuanHengQiangare very similar to theXingxiangziCi-poems inLanGaoMingCiHuiXuan, but the source of the other two is difficult to decide. During the spread ofXingxiangziCi-poem, it continues to evolve and change, resulting in greatly different versions. TheXingxiangziCi-poems inNewJinPingMeiCiHuahave formed their own style in this process.

NewJinPingMeiCiHua;XingxiangziCi-poem; other collections; language comparison

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7.04.013

2017-03-12；

2017-04-19

汪炳泉(1969—)，男，浙江开化人，中国《金瓶梅》研究会(筹)会员，自由撰稿人，主要从事古典文学研究。

E-mail：wbq040427@163.com

I242.4

A

1673-9779(2017)04-008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