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呢
2017-11-28董开超
董开超
进入中学后,我和晨城成了同桌,从初一一起走到了初二。晨城的成绩比原来提高了不少,不管这是不是我的功劳,我都为他感到开心。
晨城个子很高,不是很瘦,总喜欢穿白色衬衣。
我们会在课后一起讨论热点话题,各抒己见,谁也不让谁;也曾在课堂上说着悄悄话,背着老师传纸条。这些都是以前“好学生”的我所不曾有过的体验。
有一次,我俩上课时搞小动作被老师发现,因此而被罚站。站起来的时候,我和晨城互相“扑哧”一声笑了。
在那段以学业为重的日子里,因为同桌的陪伴,我学习得很快乐,也多了一位很好的朋友。
也许是两个人相处久了,心里不自然地就会给对方留下了位置。初二课间测试时,有一次晨城在自己的答题卡上,误写上了我的名字。当我知道时,有点儿讶异,有点儿尴尬,还有点儿开心。那次考试,我俩的分数不相上下。后来老师私下里问我,想确认他到底有没有作弊,我坚定地回答:“没有。”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问晨城:“怎么会写错名字呢?”
“我做题时看了你的答题卡,不经意就写了你的名字,但答案是我自己写的。” 他呵呵地傻笑。
“你是不是傻,名字也能写错,这下肯定要被人误会了。”我的脸红得像红苹果。
我们就这样打打闹闹地相处着,还计划着一起同桌到毕业,考同一所高中,继续两人的同桌情谊,而这些美好的愿望都在初二的尾声中破灭了。 初二下学期临近期末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
那天,为了无压力地迎接期末考试的到来,我和晨城约好在游乐场玩个痛快。游乐场里有各种刺激的游戏项目,我却对凉棚下摆放的胶画感兴趣,选了一幅,坐在角落里,认真地上色。晨城坐在我对面,也跟着为胶画上色,只见他笨拙但小心翼翼地握着颜料笔。
“你画了一个红太狼,所以我就画個灰太狼。”晨城献宝似的高举自己还未完成的胶画给我看。
这时,坐在我旁边的一个陪小孩儿画画的家长,含沙射影地说:“现在的孩子呀,尤其是女孩子应该学会自重……”
家长的话像破碎的玻璃碴儿挤进我的耳朵里,我瞬间变成了备受瞩目的人,好多画胶画的顾客的目光紧紧地粘着我,甩都甩不掉。
“晨城你是不是生猪肉吃多了,脑里钻进绦虫了?”我突然向他尖刻地咆哮起来。
我竟成了别人眼中的坏孩子: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竟然谈恋爱。骂完之后我拂袖而去。好不容易完成的胶画我也不要了,就丢在那里。
晨城怔怔地目送我离开,他又埋头往自己还未完成的胶画上涂色,涂完色后,把那张被我遗弃的红太狼拉到他自己手边,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开心的表情。
就在晨城赶紧起身,往前跨步时,他的右脚被地上不明物体绊了一跤,顿时痛得他不能走路了,当即被送进了医院,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学校了。
第二天上早自习时,班主任把晨城脚摔伤了的事告诉了大家。
我听后,既有一丝自责,又觉得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我学习得更认真了,我想等他从医院回来,至少得帮他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吧。我以为只是短暂的休养,却没想到直到期末考试他也没有出现。
初三分了班,我的同桌不再是晨城。我们在楼道里碰见,熟络地调侃对方:
“哎,同桌你长胖了啊。”
“你才胖了,你全家都瘦,就你胖。”
可是毕竟我们之间越来越远,从一条三八线的距离,到两个班,再后来最终失去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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