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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行

2017-11-25姜庆乙,阿斐,曹群

作品 2017年9期

短歌行

姜庆乙的诗

星 象

夜空中谁写的盲文

以点字的方式排列明灭

抚摸在我身上

如你爱的指纹

唤醒我守住

凌晨的静寂

等星光退位于曙色

上面的手

由黑到白数我的头发

那里还存留

一点热

傍晚的光线

傍晚的光线带领我们

在前方的身影

奔跑,穿越

霞光渐息的地平线

像蓄谋已久的逃犯

生出幻象的翅翼

瞬间,驮走了天空——白日残存的

斑驳色彩

……停下来

停在灯火深处

这套身影行装,仿佛有大于光的引力

仿佛被抹去面孔的人

在黄昏之际

想弄懂并破译

光、暗交错之间

从自身脱壳的

某种真相

雨 后

雨停了,阳光搅动气流一架巨大风车

无形地盘旋、起落

潮湿被风干时

你似乎便看到

时间在缓慢减速

如一首老歌释放的记忆——情感的,也都带有

肉感的味道

潜伏并不断上升的

冲动

……“发苦的果核外

总会包围着

甜蜜的果肉”

但须借助美学之刀

重新解剖灵与肉

以及这些没来由的

阴晴不定的想象

阿斐的诗

我的美学

我对异样的美有种宿命般的知觉

以至于我或高或低,难以站在

亿万人共处的海拔线

我超乎常人或低于常人的眼睛

总能看到一无是处中的是

穷凶极恶里的善

这让我拥有了一些奇特的朋友

让我在万花丛中,爱上一朵寂寞的花

他们总是耀眼如立于鸡群的鹤

她们也美得不合常理

总要通过我出乎意料的挖掘

才能使天空的黑,生出明月的白

雨落江南夜

我在琢磨点的写法

大雨在我左前方

十米之外落下

横点

直点

弯点

长点

曾头点

其脚点

一群汉字里的雨点

从天而降

落在大清帝国

又在帝国的土地上

生根发芽

长成一个个你和我

像一个顿号

一个逗号

一群省略号

我抬起头

皇上已到江南

他一声令下

我们的头颅纷纷滚落

像顿号

逗号

省略号

雨点如墨点

浇灌我们的身体

长出崭新的

异彩纷呈的头颅

横点

直点

弯点

长点

曾头点

其脚点

读陶渊明,兼赠诗人子艾

我煮了一碗面

倒了一杯酒

翻开一本书

你正蜗居里面

像我广州的老友

坐在东晋的乡村

刚刚发来微信

邀我远距离对饮

我敬你一千年

你回我万里路

我说泛此忘忧物

你答远我遗世情

在你的时代

你没什么知己

在我的时代

你也不见得

比我的朋友更多

回到从前也是一样

那巍峨的大唐

把你从抽屉里

请出来膜拜的年月

你也如同盛世今日

独在杭州的寂寞阿斐

李白是个俗物

从来不曾懂你

曹群的诗

失 眠

与我唯一的

洞穴

镜子

乌托邦

日渐疏离

直至

格格不入

致友人

欲念小如三寸金莲

还执意一裹再裹

无法拗断的固执

谦逊的固执

不刺眼的光亮

照见人心世道的幽暗

我是个多么可笑的奉劝者

面对你从不摇曳的光亮

有时连正直与悲悯

也不敢妄以为共同拥有

除了都爱吃碗简单的面条

除了在北方农村

都有个容易晕车的母亲

一个种麦子,一个种稻子

一个已逝,一个苍老

时代絮语

请理解弱小者的虚张声势

比如一只愤怒的蚂蚁

或者一只细腰蜂,一只

屠格涅夫笔下的老麻雀

您也许还该明白,当有人

饱暖思淫欲的时候

一些人正在饥寒起盗心

曹 营

千百年过去

我的营寨残破

只剩下

灿烂星汉

与萧瑟秋风

孤身端坐帐中

午夜有人走进

脚步比关羽要碎

比徐庶要轻

卸下白色脸谱

起身相迎,携手

静观日月之行

洪波叠涌

任人徒劳考证

你心在汉地

还是曹营

牛庆国的诗

火 车

想起一件往事

一列火车就开了过去

接着就想起另一件往事

又一列火车开了过去

记不清过了多少趟火车了

它们都从我的黑暗中穿过在火车时刻表的缝隙中

想起这些年走过的路

现在都已爬上自己的额头

想想曾有的那么一点点得意

也想想捶胸顿足的后悔

就听见太阳升起的声音

也像一列火车

小小的快乐

秋天的地埂上

草胡子里冒出的几朵小黄花

像一点点小小的快乐

让一个村子从早亮到晚上

那时 我在地埂上走着

想起这些年的不容易

就忽然被自己感动——

或许是地下的亲人

在为我放着祝贺的烟花

他们认为的天上

其实就在我的脚下

那天 在几朵小小的黄花面前

我低下身子

在草原上听风

在抓喜秀龙草原 我看到的还是去年的草

今年的草正在赶往草原的路上

一头白牦牛 毛色再暗一点 就和草一个颜色了

但我还是能看出来它是白牦牛

几年前第一次见它时 它像一个披麻戴孝的孝子今年还是

眼睛里的忧伤 让我感到它多像我的一个兄弟

跟着白牦牛 再往草原的深处走

一条雪水河 就像哈达一样在风中飘动

那么多的白石头 像是在河里开着的花朵

一头白牦牛 又一头白牦牛 一群白牦牛

慢慢地涉过河去 没有一点怕冷的样子

但它们向着祁连山的雪线走了去 却又折了回来

它们一定是怕把自己走成山上的一堆雪

现在它们和我一起望着前面那座白色的佛塔

经幡哗啦啦地响着 和我们身后的河水遥相呼应

从塔顶上看过去 就是高原的天空 和天空上的流云

但云的流动 没有一点声音

我们就在这里站了站 听了听草原上的风

听风穿过羊的身体 穿过白牦牛的身体

穿过佛塔和一条雪水河

接着就穿过了我们三个人的身体

忽然就听见自己心里也有一片经幡被风吹动

直到天色暗了下来 我们才悄然离开

风就把夜色像吹倒了一堵牛粪墙一样吹塌在草原那么多的白牦牛 和那么一大片枯黄的草

就在抓喜秀龙草原上轰隆轰隆地卧倒

夭夭的诗

交 谈

我们坐在台阶上,

星光一点点嚼碎言语里的种子。

我们的手各自按着生活的喉头。

我们渐渐谈起遥远的悲伤,

那些青山和浊酒。

就算此刻你爱上我,

愿意做我身体里的冤魂……

而蛙鸣突然攥紧了周遭的事物。

此刻,如果你成为我的男人,

在我捣碎的情爱里奔跑。

中药店

每一场病都是被无端拆毁的庙宇

在一间心软的中药店

你迟疑着 把没有年龄的荒野递过来

我穿梭其间 淌着汁液的傍晚

我想到它们的生死

像灰烬中的一点星火 犹了未了

当归 元胡 沉香 九里明……

我想带着它们 投奔你和你的小院

我们靠近炉火

来吧 由爱生恨吧

南方和北方 带着道德的毒药和人性的装卸工都来吧

我们在这里 借草木之眼

去看望世间的沉郁之身

闲置的木窗

此时是夜晚,木窗的喉舌还未冷却。

风已经吹过一遍了。

看上去,只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没有光,光在更早的时候吞噬了自己,

没有火,火已经燃烧过了。

在它还是一棵树,还不懂得江河日下的年代。

对面,几个孩子在嬉戏,

它朝着他们,他想呕出一片新生的深林。

因为曾经和一把锯子挨得太近,

这些年,它拒绝了所有冰凉又坚硬的想法。

在浮世

我们抱紧了彼此 旷野像新生的婴儿

被卡车运走的荒芜

慢慢消失在远山的那头

“如果褪去你,从最初的解脱开始”

推开那扇门 其中的幻象

已夺去存在的意义

看啊 多么爱戴的脸

谜一样的五官为黄昏引路

是的 会有另一个身份

以另一种方式出现 在风口浪尖上

会有船只停在讲古人的长廊里

清晨 我拖着刚刚醒来的身体

给远方的人写信:春夏之交

耕种 饲养阳光和生死

多余的我 蒙着眼

日夜匍匐在一段潦草的碑文里

横的诗

罗马的奴隶

我觉得特别的安全

被子的尺寸刚好

感觉它被晒过

即便有湿度也是适度的

一个很好的侍从者

没有失去耐心

温驯

我喜欢

我一直在那片玻璃上滑行

要。再。勇敢一些。

和放弃差不多。

或很。随

便。不在乎。

如同选。

择。从

没有

出。现过。没有

我。

这个中心词。

在想法里。

就是没有想法。

不存在。

没有意识。

肉体和精神没有

分离。

根木头。嗯

一根

很好的木

头。

它的

气息里。

有。的紧质。

有的。松。散

把水放在唇边

房子里应该有人走动。

有另一个人的气味。

各自的。

喜好。

那种安静

仿佛把水放在唇边。

南方有关家乡汨罗的记忆

像锡铁拱顶的

尿液的气味。

南方糟糕的天气。

倒春寒。湿冷的同时。

仿佛所有带着

陈旧印痕的影子。

是忧伤。

像出汗的

厚实。

男人。的手掌。

心。

在微软的空气风中。

一点点。

丧失的掌控。

卡尔。

你易于伤感的眼睛。

泪点低。

布满阴雨。

在那种渐渐升起的屋檐下。

以及堤岸内。

河水无声浑浊无息暴涨。

你打算让我写一首新诗或午夜楼上的声音

从左到右。

如果你

正在

一间房间里

。那么

它就是一条对角

线。像木匠

果断地在一根

原木上

弹墨。然后

是漫

长的寂静

。一个

储物柜。木门

。发出的嘎

吱声。就

。如同好了的。这个

意思。你会

闻到面包

的甜味。那个藏

在椅子底下

的微小

声音。譬如。来了啊

。啊。有点拖长。

但那又有什么

关系。

像水涨。在

。满溢(漫溢)过来。把

嘈杂声

落叶一样

往外边

推开。除了张望在

凝视。那暗黑。或。不存在的。深处。

黄沙子的诗

疼 爱

这些天,天黑得早,我和父亲站在果园

晚餐后我们长谈了一阵

一些以往认识的人,现在长眠于此

藉着星光,父亲向我逐一指认,并让我答应

在他死后我也能像他一样,分得清哪一块土地下埋着尸骨,哪一块藏着植物的块茎

曾经无比辽阔的天空,和此刻茂密的苹果树林

加深着我们对被废弃的家园的怀念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果实腐烂在枝头

却无人问津,仿佛冥冥之中

神灵在暗示,只要

云中还有雨水落下,地上还有青草长出

那些施与过的人,且把你们的疼爱与欢欣保留几分

北 风

死去的大伯,是一个沉默的人

我总是看到他坐在门廊,慢慢吸收着热气

曾台村的夏天只有树上的蝉鸣是欢欣的

大伯坐着,纹丝不动等着黄昏来临

他起身背起农具,解开树下歇暑的水牛

一个人,一头牛,趁着好时候出门

我看到很多人离开家,有时候是早晨

露水形成和消失时,道路是软的,可行走的

在乡村,时光廉价而多余,死亡也兴不起波澜

播种与收割何时进行,取决于虫豸而非天气

我看到稻螟虫在灯罩上飞舞,那是它们

厌倦了进食,广阔的平原将有北风吹起

而每一次北风吹起,我都会遗落一个亲人

先是大伯然后是大伯母,他们走后,天有些冷

殉道者

我对那些殉道者充满敬意,

不仅仅是用死亡,活着而努力工作

也是其中一种。这个世界总有孩子降生,

也有农夫年复一年撒播稻种,

他们一遍又一遍翻耕土地,清除杂草,

用药水和笼着纱罩的灯笼杀死害虫。

我有幸在乡村生活过十多年,

享受过漫天星辰和

在树干上摩擦止痒的乐趣,

也看到过那成群结队的飞蛾

那悲伤的殉道者奋不顾身地向火扑去,

仿佛死亡也是他们的工作内容之一。

我有幸生而为人,四十多年来

一直用不断成长表达着对生命的敬意。

这是了不起的成就,

交通意外和疾病不止一次将我带到

死神面前,过于强烈的阳光和污浊的空气时刻在加速着我的腐朽,

但我仍然努力地爱着,享受这

日益腐朽的过程,像殉道者

用肉身增加火光的亮度,

活着也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

彭争武的诗

菠萝的海

为何,这前后奔跑的

都是菠萝

菠萝的海,菠萝的岸,菠萝的人家

还有菠萝的天空和夜色

关于菠萝的话题与人生,绵延

一回头,我如何也是菠萝了

一个,一块,一垅

绿绿的站在那里

看着生命变黄

看到身体越来越丰满

而身上的刺

却一分一寸的,慢慢坚硬

邻家女孩

——有感于湖光岩风景区的镜湖

我是永远不会相信,小鸟飞过之后

就不再回头

微风过后,细雨就不再停留

多么宁静。 绿的是山,翠的是水

镜湖,这位邻家的女孩

无论睡着,还是早晨刚刚醒来

安静与甜美,都是她的专利

我们还能渴望什么,是这个夜

风平浪静的夜;是这个白天

阳光能打在脸上的白天

还是这个湖,心灵洗礼的镜湖

小鸟昨夜回来了,微风吹起轻轻的口哨

而我,早早就是湖光举起来的风景

朋 友

温着半杯酒,等待天黑,喇叭声消失

那个人没有出现

来的那个人不是,去的那个人不是

就是一不小心,撞个满怀的人

也不是

我靠着窗。酒凉。我看不到那个人

那个人也看不到我

他肯定就在这城市

只是街道复杂。至今找不到住所

舞 台

夜又包围舞台 舞台下你我逐渐散去

已无人留意台上的故事了

舞台也不会 留意台下的观众

观众总是来 总是去

来的有我们的祖辈 去的有我们的下代

还有我们共同 正在慢慢消耗的时光

这是你我的舞台 黑夜存在 白天存在

我们一直在舞台上寻找 寻找可以寄托的

人和物 物和事 事和人

更多时候 我们就守着舞台

看着我们灿烂的笑 灿烂的笑着一路消失

旧 屋

旧屋就在旧屋

旧屋一直敞开着门

如果关上门

在远方 我们就听不到童年

野松的诗

无须说出的秘密

游戏而已。

一只只面具都光芒着,且舞蹈。

银幕上倾泻着山泉水。

暗红色的琼浆玉液在夜幕下奔流。

微尘在僻处叹息。流泪。

岩石。最坚硬的物体。

无斯人

这空中的楼阁,水中的月亮。

永久的内伤常被洒上盐分极重的孤独。

面对将落的夕阳,倾诉总是欲言又止。

如此踯躅于空山之巅。无斯人。

我唯坠入万丈渊底,啸傲。

回音一遍遍撞击坚实的墓壁。

时间难以疗治的内伤

时间难以疗治的内伤

请不要触摸

已没有黄金稻束的田地

北风毫无顾忌地向深处吹去让你一直无法寻找到

那幽灵般的医生

霜降南方,雪落北方

红尘远遁也不见清清的流水

我拾级而上仍在深渊的底部

没有气喘吁吁,却听到

从身体内部发出的阵阵尖叫——这,绝不是空寂的回音

一支箭镞。挽歌

一支箭镞啊一支箭镞啊一支箭镞

剧烈的心绞痛后我长久伏案

厚厚的一叠诗笺遂渐由鲜红而至黯红

而我终没有在抬起头后说

走了就让它走吧

只觉眼前的一切皆模糊

所幸,我不再是一名囚徒

所哀,我仍在自设的牢笼

大地倾斜之后地平线彻底消失

心灵的最后一缕夕光彻底消失

有题,或者无题

让生命远离吧

如果获得的是碎裂

时光花园里已没有了幽魂

暗处尽是凋落的花瓣

那里正暴雨。光芒的声音飘向天涯了

那一只只鸽子,掠过天空的翅膀

折断在滔滔的洪水

死亡的信息撞击着声纳器

柔和的《梁祝》。哀伤的《梁祝》

飞快的车子播放的小提琴曲

黑色的蝴蝶在前面扑舞

变形的道路伸向何方

是我的梦,还是我的天堂

如果我已在高处,或仍在深渊

我已不再请求原谅或者宽恕

这里也正暴雨,晴天里的暴雨

主啊!你说,放开些吧

世上没有金字塔,但有废墟

小布头的诗

萤火虫

旷野飞行,小灯笼忽暗忽明

绘制光之峰谷:飞至峰顶——灭灯

滑向谷底——亮灯

草地恋人,齐刷刷举起望远镜

只两秒,一见钟情者,接收到邀请

草丛里,身体欢乐之亮灯,灭灯

我曾在坟茔遍地的凤凰山下

用玻璃瓶装满它们,误把萤火虫的使命

当成“打着灯笼,为夜行人照明”

结果,它们成了赴死的一群

又在多年后一本书里

让我见识,动物性具有的合理性

自带光驱的萤火虫,是高分辨率的

分辨器,对同类的辨识度,精准得无以匹配

只有普图里斯属的一种肉食雌性萤火虫

它能模仿12种以上的亮灯密码

它蛰伏在繁殖期的旷野里,如蛇蝎美人

一只雄北美萤火虫飞来了

她对他发出美妙的着陆口令

乌 鸦

长安街上的乌鸦,有一个和帝都匹配的名字——

宫鸦,一到黄昏,便有一名武功盖世者,当街

扔出一枚枚夺人性命的钉子

每一枚钉子落下

都有它特有的勾魂术,磁铁一样的吸力,精准地黏住街道两旁的枯树

我敢说,长安街上的枯枝,为此练就了

很深的道行,善柔韧术,参禅功。它们身影婆娑

“我柔,不怕你硬来”

鸦群用慢动作飞来,像一部暴力默片

它与京郊的北风,以及镰刀下的麦粒,一样疾速

它平衡滑翔的翅膀,遮住天空漏下的光线

它检阅每一盏宫灯是否点亮,是否

与遥远的星辰对应

它拿捏枝条的柔顺,火候几层,有时候,七八只

齐刷刷盘上同一根高枝,你看到高枝无论垂地几尺

它都能倒挂其上

乌鸦是旧物,是不同政见者

不合时宜的人,只与夜色同谋,与白昼唱反调

它的反骨也深埋睡眠中,高出宫墙和檐角,高于假山和

流水。当它假寐的时候,它并没有停止

它让我们擅长于梦中力拔山兮气盖世

醒来照常喝茶,出门前擦干净嘴唇

只有乌鸦的同道,星夜出门,跨无常黑马

披黑色鸟类夜行衣,东海练避水功,城市则改用

遁地术,穿墙术,通天入地

偶尔发声便是惊世言论

他们中有圣女贞德、有布鲁诺,被教皇赐以火刑

有穿宋服的包拯,眉宇间刻着日月

于阴阳两界走动

真理和正义终将回到人间,被染黑的也能洗白!?

白天,我曾在京郊的田野,见到乌鸦

三五成组,七八一行,犹如野老。坐忘。黑白影像

被电线空悬,在柿子树的残枝和民居断垣间闪回

这里更像乌鸦的阳世,它们是耕读者,垂钓者

也会与麻雀,鱼鹰发生邻里纠纷

阳光使它们的黑羽毛颤动,这浮世的蜜汁

它们单一的叫声偶尔传来,并不给人神秘

也没带来悲伤

(责编:郑小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