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的沉默<br/>——关于绘画现状的认识与思考

平行的沉默
——关于绘画现状的认识与思考

2017-11-20杰西托马斯翻译魏华

郑州轻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7年5期

关键词：绘画艺术

杰西·托马斯，［翻译］魏华

平行的沉默
——关于绘画现状的认识与思考

杰西·托马斯，［翻译］魏华

1．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艺术设计学院加拿大埃德蒙顿市；
2．郑州轻工业学院艺术设计学院，河南郑州 450002

为阐释人类心灵的奥秘和美的本质，通过不同系列作品提示人们，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图像扩散的世界，绘画始终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拥有它自己的尺寸、历史与地域性，也就是真实性或灵气：一种将绘画与人类在仪式或魔法领域中最早的功能联系在一起的品质。

非常荣幸能够获郑州轻工业学院之邀来聊聊在全球跨文化传播的背景下，为达到服务大众的需求，艺术家对人类的心灵奥秘和美的本质所进行的探讨。我是一个主攻美学、历史与政治交叉领域的叙事人物画家，我的绘画虽涉及概念上的广阔历史，但主要兴趣所在是北欧的文艺复兴、南欧的巴洛克和当代的德国绘画。我受邀在郑州轻工业学院展出了50幅我工作室过去5年的代表性作品，我将通过讲解这些不同系列作品的主题和它们之间的关系来传达我对绘画现状的认识与思考。

我的讲述将从一系列小型复制品开始（见图1）。这些作品是我将原稿拍下来并投影出来的，因为在类似这样的演示中，总是会有原稿丢失的现象。我在这次演示中展出这些图片的目的是提示人们，在这个前所未有的图像扩散的世界，绘画始终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拥有它自己的尺寸、历史与地域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真实性或灵气：一种将绘画与人类在仪式或魔法领域中最早的功能联系在一起的品质。

图1 作品演示

1978年，我从温哥华搬到了新奥尔良，那年我8岁。从文化角度上来说，新奥尔良比加勒比北部地区更加不像美国，这是我从小居住的城市，其文化影响了我早期的思想。新奥尔良在文化上与美国的其他城市不同，其人口主要是来自非洲和地中海—欧洲的后裔。这是一个种族多元化的城市，有既公开又戏剧化的重要的民间庆祝活动。在城市最重要和最真实的文化传统中，保守是当地社会和俱乐部所固有的。这种文化体验和对真实的信仰，形成并激发了我作为一个艺术家对世界的理解。新奥尔良文化弥漫着保守和固执的氛围，且面对全球和国家的外部压力和影响不愿改变，人们相信自己的生活方式是真实的，而外来者不会且永远不会“得到它”。

另一个对我的艺术形成有很大影响的城市是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一个我无数次探访并居住过的城市。在佛罗伦萨，我开始对人物肖像、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传统绘画的材料和技术产生兴趣。受这些影响，我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制作石膏和胶水底座，用蛋彩画和油媒介的混合物做底色，将金色和银色的叶子加入到我的绘画作品中。在佛罗伦萨的那段时间使我意识到了教堂中那些画作的特殊地域性、与建筑的特定关联性和永恒的讲述故事的能力。

《工作室》（见图2）是我在研究生院完成的两幅重要绘画之一，它是将我所感兴趣的菲利普·古斯顿与贝拉斯克斯结合在一起的一次尝试，表达的主题是夸张、幽默和个人写真，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将后现代意识与启蒙思想相结合。

图2 《工作室》（72×96″，布面油画，2003）

《艺术青年》（见图3）是我在研究生院完成的第二幅作品，它体现了我目前综合各种视觉来源的方法论——综合照片、直接观察、虚构和其他绘画的技法。这种策略能使我在作品中构建正式的和概念上的多样性，以使各个部分组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图3 《艺术青年》（36×48″，布画油画，2003）

《蓝色军团》（见图4）是我第一个成功的绘画作品系列，于2011年在旧金山、芝加哥我的个人画展上展出。在这些作品当中，我找到了一种方法来表达我对包括肖像画、静物、室内空间等历史题材的兴趣。作为绘画，它们既新颖又传统。在它们中，我找寻到一种方法，使绘画能够通过调和矛盾来表达复杂性。这些室内装饰是从1970年前后的自定义家庭目录中提取出来的，它们的设计唤起了美国一个稳定和繁荣的时代，这个时代的特征是美国民主进步的价值观——每一个公民都肩负权利和责任，其位置被来自公共领域的心理紧张的形象所占据——演员、政客、法官、新闻工作者和其他人员。对我来说，这些人物形象说明了国家的暴力倾向和故意的无知，驳斥了那些把美国当作希望和自由灯塔的价值观和行为。

政治和美学的交叉点是观念的形成、思想的控制、国家品格的形成。在对世界的认知中，我们必须简化、分类并继续前进，从而建立起一个简化和假设的信仰体系。一种温和的国家宣传系统是通过电视和报纸建立起来的，由大学董事会和私人基金会资助，微妙地支持着企业文化，这种企业文化已将美国引向内部充满分裂和内讧的不稳定状态。这种宣传系统的魅力在于它假设言论和思想自由是根本的，尽管事实是相反的。

图4 绘画《蓝色军团》

在我2013年的《Gold Ochre》系列绘图作品（见图5）中，我所感兴趣的是色彩的本质。这幅作品的主题灵感来源于葛饰北斋和安藤广重的木刻版画。我看着他们的作品，然后试图在我自己的时代和地域中重新想象他们的故事。黄色和赭石色存在于天然的氧化铁颜料中，颜色范围从红到绿，我想研究的是在这个简单的调色板中使颜色协调的可能性。将颜色理解为颜料本身是我绘画实践的中心。对我来说，考虑给定颜料的独特品质——相对不透明或半透明、温度、体质量——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所有这些因素都能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影响其反射光线。这些颜料多来自动物、蔬菜或矿物，了解这些物质的历史和起源有助于我对颜料的理解和使用。绘画面对的始终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图像——物体（不是通过某种机械手段再现的图像，即摄影版画），多使用一种浅浮雕颜料。在这个系列里，我特别注意颜料的厚薄应用，经常使用诸如滚筒和掩模之前的工具，以尽量减少手势应用，创建无艺术家手势的舞台，使艺术家的工作变得更有效率。虽说人们对不同绘画技术的尝试非常有兴趣，但是技术的选取需要与主题所要表达的潜在含义相匹配。

图5 《Gold Ochre》系列作品之一：春天的酒鬼

故事画的有效性问题，在历史主义的艺术理论主张中有其依据，即绘画的关键点在于对本身的正式基础的还原处理。因此，涉及外部世界事件（历史、政治、文化等）的主题大部分被拒绝，媚俗图像周围被高雅艺术包围着。在后现代，艺术家们彻底否定了艺术仅仅指它自己的形成过程和品质的观念。在许多当代画家心目中，首要的是在投入绘画后醒来的极简主义、概念、性能、装饰，并且新媒体必须确认其具有的不仅仅是审美领域的处理能力，也包括处理认知与道德层面的能力。

2014年的绘画《两个理论，一个模型》（见图6），反映了一些想法——二元性与困惑。这是一幅反映世界末日景观的图画，其标题涉及适用于当代语境下绘画的一系列二元关系。其中，包括假定抽象与具象之间的对立；“严肃”的艺术应该具有道德目的，或将某种真理与作为创造性想象力和自由媒介的艺术相对立；将绘画看作是一种破产的、有缺陷的、无法呈现重要的形而上学真理的观念与亚里士多德把艺术看作是通过一个平行的、投机的现实来了解世界的观念相对立。最后是，将诚意与反讽——相信或怀疑作者身份和创意的独创性——作为今天艺术创作的一个适当的方式，见证了杜尚的现代作品对当代艺术实践的影响。

图6 绘画《两个理论，一个模型》

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摧毁了保护新奥尔良免遭周围环绕着的水的破坏的大堤系统。这座城市遭受了巨大的破坏，许多市民遭受苦难，乔治·布什领导下的美国联邦政府在应对这场灾难中表现得十分无能。

我的2014年《Def Perspectives》绘画探索了政治与审美领域的交集。通过木炭、烧焦的木材和一种简单古老的技术，我试图用包括我自身经历的元素和近期美国历史上的人文事件在内的简单材料来表现一个复杂的主题。像金色赭石系列一样，我继续平衡机会和“熟练”技术，反对更严格的合成和绘画过程。这些作品中的断裂空间反映了一种梦想逻辑：意义开始凝聚，然后在走完顺序、实现明确的目的之前消失。每个作品中存在的多个图层指的是时间和记忆的通道，它们反映了我们的身份是流动的、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变化，因为我们是我们自己的行为、决定、记忆、理解和欲望的总和。

在古罗马的毁灭和新奥尔良的背景下，《圣克莱门特》（见图7）使用梦的逻辑来考虑音乐、文化、经济和历史。企业通过影响外交政策的制定来影响政府。朋克摇滚音乐表达了对当代美国企业价值观系统的反对。在这幅绘画作品中，1970年代的美国“经纪人”亨利·基辛格和开创性的纽约朋克乐队的先驱一同出现在电视中，一起为智利学者、理想主义总统萨尔瓦多·阿连德献唱。

图7 《圣克莱门特》（50×38″，炭笔画，2014）

图 8 《古根海姆》（50×38″，炭笔画，2014）

《古根海姆》（见图8）是陈列在纽约著名的古根海姆博物馆内的有关艺术世界和经济学的寓言，其创作意图在于表现家族财富是由智利矿业创造出来的。诗人的灵感来自于通过全球经济、军事、历史，诗人、经济学家和政治家交织在一起的故事。

《对象和标志》（见图9）思考并表现了艺术、哲学和宗教在我们文化的过去和未来的作用。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代，理想化的裸体人像象征着完美，是艺术的核心。在1960年代的美国，在现代主义的鼎盛时期，绘画演化为简约的结构，一种与同时代的企业标识设计相似的设计运动。如果艺术是对特定时空中文化的反映，那么我们目前艺术情况的完美体现是什么呢？被追查的对象和媒体，就像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高盛银行出卖他的客户一样没有意义吗？

图9 《对象和标志》（50×38″，炭笔画，2014）

图10 《圣巴西德》（44×30″，炭笔画，2014）

《圣巴西德》（见图10）的创作灵感来源于罗马圣巴西德教堂祭坛下的地下室，它融合了古典艺术和朋克摇滚的元素。画家站在他正在做的画的右边。我们看不出他画的是什么，但我们可以看到他正看着我们所站的地方。这是两个人处在有一个镜子的房间中的复杂反射。为了实现那种反射，他们必须以观众的身份站在我们站的地方。你知道画家正在看谁吗？油画作品《事物的秩序》（2015—2016）表明油画是图像和语言系统在审美与政治领域的交集。

《网格大师》（见图11）表明，现代主义画家深入探究艺术的本质，以超越表面的感官世界。如彼得蒙德里安、索尔·莱维特和阿格尼丝·马丁就在一堵墙之外的神经的语言形式中，把他们与外部真实世界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