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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文亦史七十年 西厢桃花别样红
——上海举行蒋星煜学术纪念活动

2017-11-20

上海艺术评论 2017年5期
关键词:蒋先生西厢记剧种
亦文亦史七十年 西厢桃花别样红

——上海举行蒋星煜学术纪念活动

文化盛世,需继往开来。前辈之风,后辈楷模。

为全面回顾、总结著名戏曲理论家、史学家、作家、文化学者蒋星煜的治学精神、学术思想与学术成就,由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上海市文联主办,上海艺术研究所、上海市戏剧家协会、上海市评论家协会联合承办的“亦文亦史七十年,西厢桃花别样红——蒋星煜学术纪念活动”,于9月11日蒋老诞辰之日在上海文艺会堂举行。

上海市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副主任委员陈东,上海市文化广播影视管理局艺术总监吴孝明,上海市文联专职副主席、秘书长沈文忠,上海剧协主席、上海话剧艺术中心总经理杨绍林分别为纪念活动致辞。

来自全国各地的近50位专家学者出席了蒋星煜学术文献展揭幕式、《海上文化名家——蒋星煜先生》专题片首映式、蒋星煜作品朗读会和学术研讨会,从戏曲史论研究、中华历史文化、文学评论和文学创作等方面梳理了蒋星煜先生的突出成就,总结了蒋星煜对上海城市文化发展、对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所做出的特殊贡献。

“亦文亦史七十年 西厢桃花别样红——蒋星煜先生文献展”是为彰显蒋星煜先生丰富的学术成果,高尚的学术人格和严谨的治学理念。展览力求呈现大师风采,展示学术成就,突出表现蒋星煜先生对中国戏曲研究和历史知识普及方面的贡献及其独特的学术思想,树立治学标杆,启迪当代学人。

《海上文化名家——蒋星煜先生》专题纪录片聚焦蒋星煜先生一生的学术成就,其一生广泛涉猎,年逾耄耋仍笔耕不辍,在戏曲史论研究、中华历史文化、文学评论和文学创作各个领域都留下了丰厚的文化遗产,取得了跨世纪的学术成就,堪称“上海现代文化最完整、最多面的代表者之一”。

蒋星煜先生作品朗读会从蒋先生的学术声望与学术成就出发,着重突出蒋先生的个性和品格,以及作为知识分子的高尚节操和不随波逐流的清新品格,同时落脚于生活化的气息。朗读会选取小体裁散文,以短小精悍的篇幅窥见蒋先生字字珠玑又充满人文关怀与豁达胸襟的人格魅力。

蒋星煜专题研讨会从学术成就、人情交往、精神品格等方面让我们重新认识了一位一生热爱祖国、热爱中国文化,致力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著述、传播的可爱学者;他涵盖戏曲学、史学、文学创作、书画、茶文化等众多领域的丰硕成果,他坚持讲真话、“颜筋柳骨”般的可贵品格,真诚友善、达观幽默的个性和智慧,融汇古今、广博精深的学术素养,注重文献考证与实地探访的严谨治学态度和方法,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的钻研精神,不遗余力培养、提携后学的大家风范,代表了一个时代难以逾越的学术成就,成为学术界与文化界尊崇、学习的典范。

彪炳的学术成就

赵山林(华东师大教授、戏曲史论家):蒋先生不但是一位学者,还是一个全能型的作家。蒋先生在《西厢记》研究中的特点,就是将文献学、文艺学、文化学三种视角有机地结合起来,全方位地进行研究;研究的角度、方法对于《西厢记》来说是非常适合的。《西厢记》是艺术精品,它的文化内涵非常丰富,另外它的文献的状况也非常复杂,所以把文献学、文艺学、文化学三者结合起来,是研究非常好的视角和思路。日本汉学家曾经指出,由于蒋先生博学多闻,对经史子集都非常熟悉,对野史和诗文集都是爱不释手,因此他在研究明刊本《西厢记》的时候能够,触类旁通,能够做出许多一般的学者不容易做出的发现。

蒋星煜先生

李晓(上海艺术研究所研究员):蒋星煜先生是我们艺术研究所的学术前辈,他对戏曲史的研究、戏曲的研究进行了六七十年,可以说蒋星煜就是《西厢记》,《西厢记》就是蒋星煜。

蒋先生在戏曲史方面的角度很特别。举一个例子,《唐人勾栏图》——这个发现很敏感:唐代有没有戏曲,或者唐代有没有戏剧?这是一个悬案,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但是我们看到有表演的形式,而且“勾栏”这个词汇搞戏剧的人都知道的。宋代“勾栏”用得最多;从宋代出现了以后再往前推,似乎没有看到这个词汇。那么《唐人勾栏图》是什么东西呢?蒋先生觉得很欣喜,当年带着疑问去探索的,但是探索到后来怎么样呢?不能肯定,这幅画你看到我们没有看到,这幅画是谁画的,是唐代人画的,还是明代人画的——不知道,所以这个证据不可靠,蒋先生说搞研究就是这样的,你要去探索,花了功夫以后能成立你要讲出你的理由,不能成立就否定它。因为在古代文史资料领域当中有很多的误区,我们搞研究的要冷静一点。

第二个:戏曲史里缺了一块,那就是辽代。辽代的戏剧资料没有,我们跨过去了,好像这个朝代不重要一样,但是在北方这个朝代是很重要的,辽金元一路过来的。蒋先生就是从史料里面发现了辽代的戏剧资料,在辽代有后妃演戏,化妆演戏,扮演女道士演戏,才补全了辽代这个资料。

第三个:明代的剧作家吴炳,他怎么死的是一个悬案,我们从戏曲史里面明代作品中看到了他是坚持抗清,后绝食自杀——一般史料都是这样的,几十年上百年都是这样。而蒋先生发现吴炳不是绝食而死的,他投降清军的,投降清军以后有具体记载。后来生病死的,所以这个一大悬案解决了。我们以后明代传奇研究当中戏曲史的写作应该吸收这份资料,或者你回避也可以,说不清楚我不说,他怎么死的我不写,但是作为一个传记的话一定要写清楚。蒋先生的学术态度值得肯定。有好多资料不是正史里面的,是民间的,手抄本的资料也很多,蒋先生提倡多看看古代的散文笔记。

第四个:昆曲,因为我搞昆曲研究,蒋先生以前来给我们上课提出了一个重要问题:昆三腔就是昆腔;昆三腔的名声流传很久,当时不叫昆腔,是后来才叫昆腔的。昆三腔经过改造以后叫昆腔,腔有昆腔,调有水调,在昆三腔之前在民间流传一个唱调叫水调,宋代的水调歌头我们都知道,这个水调是不是昆腔的前身呢,蒋先生没有做肯定的答复,但是水调肯定是存在的。我们搞研究搞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他发现水调,以后我们也应该提到在昆腔期间这个地方有水调流行,有根有据的。我搞了七年的收集资料,也是有遗漏的,所以我们要向前辈学习,有时候发现到什么程度,你就讲到什么程度,之后发现遗漏了就补进去,这种态度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朱恒夫(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蒋星煜先生在《西厢记》方面的研究成绩是举世公认的,其实他在地方戏研究领域也有特殊的贡献,他自己说我自从1949年搞戏曲工作起,35年以来一共观看了178个剧种的演出quot;。他涉及的剧种至少有200个,由他所发表的有关戏曲的文章涉及的剧种除了京昆之外,还有川剧、淮剧、沪剧、黄梅戏等30多个,可以说在戏曲研究界接触过这么多剧种,研究过这么多地方戏的作者是不多的,因此称蒋星煜先生既是《西厢记》的研究专家,也是地方戏的研究专家,才更符合他的戏曲经历。

邹自振(闽江学院中文系教授):蒋星煜先生著作等身,给我们留下了1000多万字的文字,涵盖文学、戏剧、史学等众多领域,他研究的主要方向是《西厢记》和《桃花扇》;虽然《牡丹亭》和汤显祖并不是他的重点,但是他一直关注着汤学的研究与发展。汤显祖是明代最具影响的戏曲家,是明代文学史和整个戏曲史的研究重点。有一位研究者黄芝冈先生,可能现在很多后辈的汤学研究者不一定太熟悉,但是蒋先生对黄芝冈的《汤显祖编年评传》给了一个非常高的评价。另外一位是徐朔方先生,就是《汤显祖全集》的作者,蒋先生对他的汤学研究也颇为关注。

蓝凡(上海大学教授):除了学术界公认的《西厢记》成就,我认为蒋先生对中国戏曲史研究的第二大贡献就是学术研究。从唐代开始,我们对戏曲史的研究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剧本和作家的研究,但是到了王国维以后有了颠覆,开始以歌舞演故事——这个概念是明代提出来的剧种概念。后来,新中国成立以后改制,我们对声腔剧种才有了第一次的讨论高潮,蒋公是比较早地介入声腔剧种讨论的学者之一。他当时写了很多地方剧种的研究文章,后来江苏和浙江引用了他的文章。改革开放以后,我们研究所和出版社联合出的中国戏曲杂志,蒋公是组织和参与者,这是我们国家第二次引起的戏曲剧种大讨论,所以我感到蒋公对剧种的研究,它是会成为我们上海艺术研究所、上海第二大块的学术遗产和传统。因为声腔剧种的讨论牵涉到我们对戏曲本体的认识,以及我们今天对成为非遗的戏曲如何传承保护和发展的关键点。比如说上海的沪剧、淮剧、越剧都具有成为大剧种的可能,但是这个剧种概念提出现在是不规范。蒋公在这一块上我认为是他对中国戏曲的第二大贡献,也是上海艺术研究所的一个学术传统、学术遗产。

蒋星煜学术纪念活动 朗读会现场

张福海(上海戏剧学院教授):我虽然无缘认识蒋先生,但我知道他是戏曲理论研究的大家,而且在《西厢记》研究方面成就卓著。我在教学当中的作品分析也是把《西厢记》作为整个中国戏曲史中最重要的作品来看待,由于这样一个原因,更多的接触了在这方面研究成绩最卓越的蒋先生的成果。

陈迎宪(文化部文化科技司原副巡视员):我们在六十年之后读到他1943年他的第一本书《中国隐士和中国文化》的时候,确实会让人感到很神奇,年仅23岁的蒋先生写出了他第一本学术著作,而这本学术著作在六十年以后依然有着生命力。他写这本书时正逢战乱,于是他在战乱时期思考着中国民族的未来在哪里,他是带着这样一种思考开始他的写作。

周锡山(上海艺术研究所研究员):首先蒋先生是全能型的文化大家,他不是杂家,他每一门学问、每一个学科都是专家,堆积起来成为了一个全能型的文化大家。第二个,他做的是第一等的学问,然后拿出来是第一等的成果。第三点,在世界文化史上,中国文化史上,90岁以后能拿出分量集中,还是经典性的学术成果的人很少。

高风亮节 提携后进

邹自振:如果是站在学术史高度审视和回顾的话,蒋先生对年轻学者的习作更多的是宽容、鼓励和帮助。从我35年时间对汤显祖研究来说,都是在蒋先生的一步一步奖励、爱护和帮助之下而形成的。我还保留有与蒋先生的30多封往来信件,有对戏曲史的探讨,更有对人生的探讨,如果这些书信能够收集加以出版,也是蒋星煜先生著作不可分割的一个部分。

蒋先生培养关心的绝不仅仅是他课堂上的学生,凡是爱好戏曲研究的他都一视同仁地给予帮助,做到有问必答,有信必复,有求必应。作为一个古典文学研究者,他的丰硕成果成为我们的宝贵遗产,他的治学方法和诲人不倦的精神也值得我们学习。

叶长海(上海戏剧学院教授、戏曲史论家):蒋先生是我的研究生论文的答辩老师。从整个研究、写作的频率以及进度来看我不如蒋先生,他到去世那年还不停地发文章,这是他的特点,保持着学术研究的青春。

蒋先生是很负责任的一个人,在学术上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愿意同人家争论。社会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愿意写文章,学术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愿意写文章,有时候想法未必是正确的,但是他愿意写,那是非常青春的一种表现,这样他的学术生命力就很长,这点他给了我们后辈很大的启示。

谢伯梁(中国戏曲学院戏文系主任):我们最怕的就是蒋先生的笑,他一笑,你不知道是表扬你还是批评你,基本上表扬的话不多,但是他提出一点建议的话是很多的,这就是老先生对我们年轻人的态度,他不断给我们指引方向。

缅怀故人 继往开来

朱恒夫:一个人去世以后能让许许多多与他非亲非故的人缅怀,一定是他为社会作出了贡献。蒋星煜先生值得我们深切缅怀,不仅仅是因为他对社会作出了贡献,还因为他给有志于广大文艺事业的后人传授了很多研究方法,就如何研究地方戏来说他的著述至少给我们三点启示,一是要有厚实的文学知识,二是要努力收集到第一手的丰富资料,第三个是要有研究的对象,努力使自己变成内行。

汤兆基(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蒋教授对我艺术上的定位和推进起了重大的作用,因为我是搞视觉艺术的,他是搞学术研究的,他学术研究的思想方法,指导了我的创作。

陈先行(上海图书馆研究馆员):我和他几十年交情,主要做了一件为他提供粮草的工作。过去,到上海图书馆查资料不容易,第一没有公开的目录,第二书库有的是在长乐路,有的是在南京路。我跟蒋先生说我们古籍就是为专家服务,为小众服务,实际上我们读者都是小众。所以我和蒋先生说:你放心,我为你服务是我的幸运。今天我们开这样的会,我也有一点点小小的贡献,我觉得是很大的安慰。

另外,蒋老生前其实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把《西厢记》剧本影印,这是他的心事,我自以为在古籍整理界有点影响,到处游说一定要把这个书印出来。他去世前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不知道他走得这么仓促,我还说一定要把这个书印出来,他说已经写不动前言了,我说可以用旧文代序,谁知道我回来时他已经不在了。我觉得书是有魂的,现在他人走了,把这个书魂也带走了,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

翁敏华(上海师范大学教授):蒋先生一生也曾遭遇坎坷磨难,他就是这样笑对人生,笑对生死的,多才多艺的蒋先生曾是上师大的兼职教授,是我十分尊重敬佩的师长,在与他相识相交的30余年中我一直把他视为自己的人生榜样,特别是近年,蒋先生年过九旬依然笔耕不断,报刊上经常能够读到他的文章,就能想到活到老学到老,就可以写作到老,这可以名之曰蒋星煜精神。

蒋星煜学术纪念活动 文献展现场

蒋星煜学术纪念活动 研讨会现场

尹永华(《西厢桃花别样红》作者,上海戏剧学院教授):蒋先生在20多岁的时候就有学术专著。我自己在高校任教,现在的高校和上世纪二十年代或者八九十年代有什么区别呢?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现在的高校最不缺的就是钱,我身边很多年轻的专家学者有时间有钱,但是学术成果跟蒋先生的差距,似乎是难以逾越。我们现在来看蒋先生在20多岁时研究中国影视文化、研究元明清的书法,他不停地在各种艺术领域里面游刃有余,道理很简单——他有热情,兴致所至,他兴致勃勃做一件又一件的学术活动,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很幸福的,我想他的学术贡献就在此。从这个角度来讲,蒋先生的这种热情,这种兴致所至的从事学术活动的精神给了我们很多的启示,是值得我们继承的精神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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