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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语

2017-11-14张文东

新文学评论 2017年3期
关键词:朝鲜族标签作家

◆ 张文东

主持人语

◆ 张文东

与仁顺的相识,扯远一点说,首先应该归功于她的《绿茶》。影片上映时我刚从外校调回到师大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不久,之前关注当下尤其是本省创作不多,所以先是赶紧找来《水边的阿狄丽雅》等小说补课,折服之后便是在课堂上时常用她来张扬吉林文学的自信。不过要说认识美女作家本人,那是在几年后的作协会上了,而且好像挺长时间里也不过是读者与作家的关系。直到后来她当选省作协副主席,因为我亦兼了点文艺理论批评委员会秘书长的活儿,众多次大大小小的作品研讨或者批评论坛下来,尤其是经过工作内外几次三五好友的欢聚畅叙,大家方才真正成了朋友。

和仁顺成为朋友,会颠覆那种所谓“距离产生美”的说法,因为我能够感觉到,只有当你真正走近她时,你才会发现她自然的、骨子里的美人之美,以及她故事后面的、文本外面的文学之美。而实际上,这又不仅是像孟子所谓的“知人论世”,在我看来可能同时更是文学写作的要义所在,即要不断地走近生活、走进生活,老是想着与生活保持某种距离去发现生活或所谓美,好像又是一个误区。甚至可以说,越是在一个物质化写作流行的时代里,越是在某种本土化写作缺失的背景下,越是在那些批评与创作渐行渐远的意义上,我们似乎就越是应该珍惜这种美的发现与发现美的机会。

尽管仁顺不愿意让别人给自己贴上标签,但是一直以来她似乎又都是在被标签化着,所谓“东北女作家”、“美女作家”、“女性主义作家”、“新生代作家”、“70后作家”、“朝鲜族作家”等等,这些标签的鉴别用意是显而易见的,即不管是地理的,还是代际的,或是性别的,其实无非都是想从“身份”出发判定她创作的特质与风格。不过在我看来,这种简单的鉴别方式对仁顺来说可能并不合适,其鉴别结果非但并不能给我们一个明晰的作家的画像,反倒是让我们更加感受到了在这个时代中“小说”存在之艰难,而批评里命名的冲动与“大浪淘沙、江河日下”的感怀等等,也都不过将在促忽间融汇入文学史这一片辽阔无边的大海。

那么,仁顺的小说在众多为了“辨识”而影响“辨识”的标签之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呢?这是我常常思考但始终不敢说有所解的问题。有意思的是,仁顺在回顾自己的创作历程时,曾以金庸小说中的一门武功来形容,她在《时光的化骨绵掌》里说:“我终于承认,时光的化骨绵掌早就拍打在我身上,我们看上去从容安详、成熟稳重,但我们心里明白,毒液早已经丝丝缕缕渗入我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它们消灭了天真,留下了痛楚。”金庸笔下的“化骨绵掌”,据说中招之人在最初毫无知觉,但不久后便筋骨俱裂、全身绵软。由此我想,仁顺所谓“毒液”可能也不仅意味着时间的积累,或者她的小说内部也始终有着两股甚至多股相悖生长着的力量,而恰好这种张力构成了其创作的发源地。当然,她没有将“解毒”的方法局限于固定单一的视阈内,除了创作都市现代小说,她还向历史取材,在历史题材小说创作中融合了一种属于传奇的叙事倾向并以这种倾向作为制衡点,在现实和历史、常态和非常态之间架构了一种“中间物”。 就像刘芳坤、田瑾瑜论述的那样,通过《僧舞》这部“高丽故事集”,我们更多地看到的却是“时光拍打”中的艰难的主体抉择。历史在仁顺的笔下不再是一个“陈列馆”,书写与实践呈现出相异而互补的两个层面:一方面对朝鲜族历史的回顾颇有一些书写死亡以对抗死亡的意味,另一方面,诚如历史学家米歇尔认为的那样具有象征意义,“标识”一个过去,也就等于为死亡开辟出一块空地。

要说明的是,在这一小辑对金仁顺作品的分析中,我们可以共同感受到的,或者不是某些新见独见迭出的高论,而是来自东北几位年轻学者的焦虑,几篇文章无一例外地从金仁顺作品的“标识”悖论出发,讨论女性、国族、地理这些“标签”背后作品的声音。刘颖慧从“冷”出发,对金仁顺的小说创作进行了系统的梳理和考察;杜若松认为,金仁顺虽然不正面书写“东北生活”,但她的作品恰恰透露了东北精神转型建构的特征;孙琳则以金仁顺的“故事新编”为视角,尖锐指出其作品中对于女性命运的探究尚未能抓住朝鲜族精魂,从而再次演绎了民族遭遇性别的悖论。当然,三个人的见仁见智之余肯定是会留下许多空白的,所以我想,还是让我们更期待这一辑的抛砖引玉的功能吧。

东北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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