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动物写意(三章)
2017-11-14浙江陆钰馨
浙江 陆钰馨
鲁迅:动物写意(三章)
浙江 陆钰馨
猫头鹰
鲁迅的笔名:旅隼,敖隼;鲁迅的绰号:猫头鹰。
所谓叛逆,意味着对那些粉饰太平的习俗不以为然。
世道不好时,从逆向思维中判断方向。选择不吉祥的猫头鹰,并把它绘成自画像。
邪恶在黑夜里盛行,伪善在光天化日之下道貌岸然。你像猫头鹰,“睁着眼睛看黑夜”,直面惨淡的人生,正视淋漓的鲜血。一支笔,找回那些在夜色里遗落的真相。
“惯于长夜过春时”。你是黑夜的精灵,是光明在黑暗里的埋伏。
黑与白,冷与热,是对立统一的哲学。阳光的温暖,需要在黑暗的荒凉与冷寂里表达。夜色沉重时,你像猫头鹰那样“凝然冷坐,不言不笑”,冷峻得像《铸剑》里那把烈火淬成的“冰也似的剑”。
封建文化,是这把剑刺破的一部分,而黎明,在猫头鹰“枭声”的催促下加速启程。
蛇
爱人赠我玟瑰花,回她什么:赤练蛇。(鲁迅《我的失恋》)
童年时看到的那条赤练蛇,游进百草园,游进你精神世界的后花园。
“路漫漫其修远兮”。这条蛇,以彷徨的方式,上下探索人生的道路——
鲁镇“祝福”的空气不属于祥林嫂,“幸福家庭”并不幸福,而“高老夫子”即便改名“高尔础”,也成不了“高尔基”……一个圆,又一个圆,起点就是终点。
墨守成规,离牢笼的距离很近,离希望很远。
怎样深刻的解剖,让你在毒蛇般“自啮其身”中看清自己最后坚守的阵地?
怎样生动的风景,让你行进的脚步变得蛇缠般的不离不弃?
当你的爱有了着落,当你前方的道路指向新文化方向的时候,《彷徨》封面上
那一枚幽幽的太阳,就变得光芒万丈。
狼
我快步走着……像一只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里的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与悲哀。(鲁迅《在酒楼上》)
谁受了伤,钻进草莽,默默地舐掉身上的血迹?谁把血的滋味,当成“无味国土里人生的盐”?
咽下呻吟,在内心滋生仇恨、斗志与勇气。
谁在黑暗的旷野里呐喊?谁用穷人的坟头比喻阔人祝寿的馒头?谁又用一本狂人日记,说破一个人吃人社会的秘密?
满目“示众”的材料和看客,一铁屋子的昏迷的人,他们需要听到野性的呼唤。
你责无旁贷,就像那个希腊神话里的莱谟斯,吃野兽的奶汁长大,又回到狼的怀抱。
狼的嚎叫里,旧世界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