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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之祸

2017-11-13玉圭文

连云港文学 2017年7期
关键词:校长室晚自习头痛

玉圭文

头痛之祸

玉圭文

课间操时间升旗,站在操场上,满目都是服装整齐的孩子,他们挨挨挤挤地站成一片,生机勃勃活力四射。早晨的空气很是清新,微微地带着点青青草的味儿。天空蓝蓝的像极了一汪湖水,明净而悠远。阳光很是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对穿衣不太多的我来说天气有些微凉,但有阳光和煦地照着,身心都弥漫在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中。

刚才校长通知我升旗仪式结束后去校长室,想到我即将有新的岗位了,多日来堆积于心的垒块一下子消融化作长长的一口浊气吐出来。

说实在的,我还不到离开讲台的年龄,虽已不再年轻,可离退休还有好几年的光阴呢,我也很是留恋我的英语教师岗位,特别享受学生们亮亮的目光聚焦在身上的感觉,并固执地认为不上讲台的教师不能称之为教师。可偏头痛的顽疾一直折磨着我,不知道什么诱因,也许是天气阴沉,也许是心情不爽,也许是氛围喧嚣······反正说不清什么诱因就会让我的头痛发作起来。

记得偏头痛初次发作的时候我四十不到。那天晚上我有晚自习,晚饭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头便疼了起来,心里也腻腻的不很舒服,我以为只是寻常的不适,忍忍便会过去。可第一节晚自习开始,头痛便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脑袋像被恶魔紧紧地攥住似有欲裂之状,两只眼珠胀痛得快要迸出眼眶,食物在胃里上下游荡,浊气不时地冲出喉腔。忍着不适眯着眼安顿了学生去向值班的张主任请假,张主任正在查班,他看着我惨白的脸说:“身体不好就回去休息,学生不用操心,待会我去班级看看。”走了两步又回转身问:“这么晚了也没有车了,你怎么回去?!”是呀,那时我在乡下教书,离家三十多里路,早上坐班车去学校,有晚自习的那天便住在学校。“我想到校门外路边拦过往的出租车。”“那怎么行呢?拦不到怎么办?”是呀,在路边拦车只能是碰运气,可我只想一下子飞回家静静地躺着。“别急,想想办法。”迷瞪中只记得张主任不停地打电话,最终请来了乡里的面包车。

坐到车上,晕车的感觉突显出来,心里油腻腻的,胃里的食物似乎已撞击到嗓门,可及至张嘴,食物又缩了回去。食物在胃里不停地盘旋徘徊,心里的难受愈演愈烈,终于达到了极致,嘴一张,食物喷涌而出。

回到家,双手抱着脑袋蜷曲在床上,命令关掉灯关上房门,我不想听到任何响动不能看到一点光亮,头似乎已疼得麻木,人也在半迷糊中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什么不适也没有,好人一个,那头痛似乎是一场噩梦。

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头痛便常常造访,频率从起初的一年多、半年到现在的几个月抑或几个星期。头痛的症状也有所不同:起初是突然来袭,现在呢,先隐隐的左眼或右眼胀痛,左眼的机会要多一些,头慢慢地疼起来,胃也慢慢地不适起来,开始一切都在可忍受范围内。有时半天有时一天,一切才会剧烈起来,起初头痛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是一觉醒来,头痛依然继续,真应了“病去如抽丝”的古语了。

上着课呢,早自习、晚自习,测验、考试,突击听课、视导检查,······我总是心有惴惴,担心不知哪儿会触动我的痛神经,担心着头痛的不期而至。可往往怕什么偏偏来什么,头痛总会在特别的时刻令我难堪不已。偏偏我又总是脸皮薄,难开口求人帮忙,于是,即使头跳跳地痛心里翻腾着难受,只要在能忍受的范围内,课照常上,一切依旧,只有在受不住的情况下请假休息一下,往往休息的同时还担心着课务、思量着人情,心里承受着双重的折磨。纠结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不代课了,是呀,与其在头痛、课务、求人之间煎熬,倒不如放弃上讲台来得洒脱。只是不知学校会如何安排,我喜欢看书,而图书馆又缺人,我希望能去。

升旗仪式一结束我便跑去校长室,副校长很是客气,一再让我坐下谈话。我有恐官症,而且还不轻,只要叫领导的人无论官大官小,哪怕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朝我面前一站,我也会局促不安不知所以。我拘谨地坐在沙发的一角,静静地等着领导开口。副校长讲了学校人事安排的一些难处,希望我去代几个班级的健康与劳技。这个课务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已经历了两位老师,别人不代的课让我代,我虽心里别扭着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结果是下午便连上了三节课,说是上课其实没有教学要求,只是看着让学生上自习而已。可这样的课更难上,一方面学生因为没有明确的学习任务而不知该干些什么,另一方面学生不重视副科也不惧副科老师,上课便随意了许多,因此课堂难有安静的时候。以前上课总觉时间过得太快,讲着讲着还意犹未尽一节课便过去了,现在可好,真的是一分钟一分钟地熬啊。下午左眼又开始胀胀地痛了,放学回家晚饭也没吃洗洗便睡了,一想到头痛我便心有余悸。

早上醒来,左眼依然胀痛,头仿佛凝成一块,有些沉有些痛,心里絮絮地难受,心在请假与上班之间游弋了好长一会,决定:上班。刚上课就请假似乎不太好,也许吃点热饭心里会好受一些,也许在学校到操场上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与同事聊聊天,头痛便会减轻一些。可愿望是美好的结果却很是不堪。左眼的胀痛愈演愈烈,第二节课快结束时,胃里已有了排山倒海之势。请假回家,必需的。

赔上笑脸赔上小心,怯怯地走向主任办公室:“不好意思,主任,我头痛想请假。”“这时候请什么假,明天月考,······你找校长室请假吧。”主任的话冷冰冰的有些生硬,我不生气,找校长就找校长,反正我的假是请定了,官差还不差病人呢。副校长倒没摆官架子很是随和,只是简略地问了几句病况便准了假,但要求我参加完考务会对主任说一声再回家。好不容易等到考务会结束,“主任,我请假···”站在主任边上,乖觉地静等主任处理完事务我敢才开口,尽管头催命似的疼着。“没有办法,请假就找人监考······头痛?!头痛怎么不请长期病假的?!”板着脸掷下几句硬邦邦的话语扬长而去,我竟无语以对只有泪水在眼眶里滚动。从上班起还真得记不得哪位领导如此对我说过话,尽管我一直都性子绵绵的且不好逢迎。记得有谁这么说过:大家在一口锅里捞饭吃,敬你你才是官,互敬才能有饭吃吃好饭。实在没有必要这么盛气凌人。况去年我还在其手下兢兢业业地代了一年英语课,怎么说也该混个脸熟吧,怎能翻脸比翻书还快?难道我已out了?这便是小官们的常态?憋着气走出校门,心里的难受更重,不一会便蹲在路边呕吐不止。

不能代不舍的英语,遭人白眼,受人轻慢,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头痛惹的祸。可也是头痛让我知道教师也是人,也有七灾八难,洁净的教师队伍里也有人情冷暖;也是头痛让我懂得有舍才有得,身体健康才是第一要着;更是头痛让我做到:请假,就头也不回地回家;请假,就踏踏实实地歇着,管他什么考试,管他什么课务,纠结了半辈子,无私了半辈子,任性一回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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