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点

◆ 袁 涛

卡 点

◆ 袁 涛

天空飘着雪，他来到设在热电厂的卡点，一边抖去身上的积雪，一边扫了一眼室内。是这个班头，但是并没有见到她，他心里有些失落。正想问带班师傅时，卡点的门开了，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随她一起钻进来。她赶忙把门关上，刚转身便看见了他。一阵羞赧从她脸上掠过，她赶紧低下头佯装拍去身上的积雪。

作为支援寒城的炎城警力，每次巡查间歇，他便会来到卡点。

看到她进来，刚才还失落的情绪顷刻间烟消云散，同时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今天这雪真大！”看到她在拍身上的积雪，他寻着话题说道。

“嗯，是挺大的。”她依旧低着头，轻声答道。

卡点很小，大概只有8平方米。四名热电厂值班员工加上两名警察，狭小的空间内聚集着六个人，这也无形地拉近了他和她的距离。今天他俩来得晚，角落的两个位置就留给了他们。难得能坐到一起。她拿出耳机开始听音乐，与其说是听音乐，倒不如说是为了遮羞。

“你也喜欢听音乐啊？”见她开始听音乐，他壮着胆子主动和她搭话。

她点点头默认不语。

“能……让我也听听吗？”他进一步壮着胆子问道。

她抬头望了他一眼，顿时两颊绯红，不过她还是取下一只耳塞递给了他。他接过耳塞，塞进耳朵。接的时候，他的食指指尖轻轻地碰到了她的食指指尖，他感觉到她那微热的体温。她迅速把手缩了回去，像是被电了一下——的确被电了一下。

枯燥而单调的巡查工作，因为有了卡点——确切地说因为有了她——而不再单调。其实，对于她来说也一样。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多，他和她渐渐地不再那么羞涩。有时他会跟她讲一些他所生活的炎城的人和事，她听后一脸惊讶，原来在她生活着的寒城之外的城市还有好多好多奇妙的事物。而她则每次都会带一些水果、零食之类来给他吃，但为了不显得太突兀，她每次都会多带几份，让大家一起吃，“正好”也让他吃。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案件告破，他也将要撤回了。

撤回前他还剩一次巡查机会，倍加珍惜，其实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为了能够保证见到她，他打听到当天她是中班，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把自己的早班和同事的中班换了一下。

最后一班岗的日子来临了。今天他的装备包中特地多带了一样东西——照相机。他想和整个卡点的人合个影，“正好”也可以和她合个影。

按照工歇时间他准时来到卡点，但是并没有见到她。一打听，原来她今天换班了。据同事说，她原本今天是中班，但是她家里有事所以今天换成了早班。现在早班结束，她已经回去了。

他真是懊悔不已。

“来，1、2、3，笑一笑。”在咔嚓一声中，他和在卡点相处了几个月的朋友们合了张影。其他人都笑得很灿烂，唯独他的笑容中透着一丝落寞。

永恒的定格中少了她。

撤回那天，他坐上汽车，卡点在他眼前出现，又渐渐消失不见，随后整个寒城也渐渐远去。

其实，那天当她得知他即将撤回时，她特地打听了一下他的执勤班头，获悉他最后那班岗是早班时，她找了个借口和同事换了个班。但是一直等到下班，他也没有出现，她盛满了失落离开了卡点……

特邀编辑/浦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