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季(四章)
2017-11-13黑龙江
黑龙江 墨 凝
冬 季(四章)
黑龙江 墨 凝
雪落北方
雪落北方,牛在栅栏里悠闲地反刍,鸡用爪子刨出隐藏最深的粮食。
天空飘满童话的千纸鹤,母亲推开院门,最先在雪地上踩出了路……
雪落北方,我已无法找回童年时的感动,不会为雪人明天的命运,回眸一望。
活在摄氏零度以下,不知你阳光下灿烂的笑容,还能陪我多久?
雪落北方,漫天的花朵用圣洁照亮寒夜,是谁怀抱洁白的羔羊,默默为披上婚纱的爱情祈祷?是谁挥舞着忧郁的鞭子,抽打无痕的冬季?
北方的雪,是北方的海,伊人远去的背影——是载我走向老家的帆。
下雪的冬季
下雪的冬季,像儿时门前张开的捕雀的网,净化着嗡嗡鸣叫的欲望红尘。可往往面对没有诱惑的空白世界,我们张扬的翅膀,更显沉重和无奈。
下雪的冬季,我们在河流的肋骨上雕塑花朵,我们在无尘的空间写下最初的朦胧。我们被一种光芒刺痛漂泊的灵魂,我们牵着洁白无梦的小雪人,生怕仅存的童真也被眼泪的小溪带走。
下雪的冬季,匆忙的脚步开始谨慎起来。假如人生的每个季节,我们都在内心的高竿上挂起一盏故乡的红灯笼,时常记住上路前母亲的叮嘱,也许我们就不会在下雪的街头——跌倒。
冰 河
像沧桑的白发覆盖母亲的容颜,大雪覆盖着冰河。冰河坚强的脊梁上,我们冰尜儿似的童年旋转而过。
咯咯的欢笑,是抓不住的风。
冰河,总是用沉默抚平自己的忧伤,有谁明白或倾听你内心流淌的火焰?
冰河,是唯一走向母亲的路,是北方大地生命的根。
冬 季
冬季,黑鸟儿是这张纸上的绝句,铁匠炉的风箱抽动着,童年如火的记忆。
冬季,以最坚强的肋骨,让流水站立。雪花开放的声音,让我想起遥远的母亲。火盆里烧着土豆,日子是上下相互取暖的手心手背。
冬季,贫血的颜色,死神在咳嗽,向西的路上比雪还刺眼的是引魂幡,我看见走远的灵车和满街飞舞的灵魂似落叶。
冬季,我点燃情感点燃大雪,在河流上雕塑春天,在春天里雕塑河流。
与阳光对话,穿越寒流的只是一条鱼。
冬季,最易触摸暖阳的杯盏,最易踏碎回忆的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