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视角下的《德伯家的苔丝》
2017-11-13王俊静
王俊静
经典重读
生态批评视角下的《德伯家的苔丝》
王俊静
·主持人语·
哈代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最后一位杰出的文学大师,他擅长在小说中探讨人与自然环境的关系。《德伯家的苔丝》是哈代的代表作,这是一部典型的“威塞克斯小说”。作者从生态批评的角度解读这部作品,不仅方法较新,立论也有不同于别人之处,是一篇有一定见地的文章。
《过客》是鲁迅先生散文诗集《野草》中比较难于理解的一篇,当然也是意蕴最为深刻的一篇。青年研究生陈佳佳在别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文本细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认为《过客》文本的多元性和歧义性与“过客”所求索“西方”的不确定性,与鲁迅的哲学思想有着密切的联系。文章观点新颖,论证合理,值得推荐。(李骞)
生态批评滥觞于欧美20世纪后半叶,1978年,鲁克尔特在《文学与生态:生态批评的一个试验》一文中,将生态学和生态的概念引入文学批评,首次使用了“生态批评”这一术语,随后,美国生态批评学者格罗特费尔蒂将“生态批评”定义为 “探讨文学与自然环境之关系的批评”。生态批评坚持“万物有灵论”,反对“人类中心主义”,以构建“天人合一”的和谐生态环境为其神圣使命。生态批评作为一种研究人与自然关系的批评理论而立足于文学批评行列,英国作家托马斯·哈代“性格与环境”小说无疑具有较大研究价值。
哈代是英国维多利亚时代最后一位杰出的文学大师,他擅长在小说中探讨人、自然、环境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一个人伫立在爱顿荒原就像一棵白杨,或像一根挺立的石柱,是自然的景物。而一叶青草、一株树、一池水、一片浮云、一股清风又像是具有灵性的生命实体。”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哈代是坚持“万物有灵论”思想的先驱,强调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在他的代表作《德伯家的苔丝》中,集中体现了哈代的生态观。
哈代生态观在《德伯家的苔丝》中的体现
《德伯家的苔丝》为哈代的代表作,是典型的“威塞克斯小说”。小说主要讲述了贫家女儿苔丝,天生美丽善良,但却遭到富家子弟亚雷·德北的诱惑、强奸,随后生下一私生子,在麦地做活的苔丝时常遭到歧视,儿子死后,苔丝无法忍受世俗的成见,远离家乡,到一家牛奶场作挤奶女工。在那里,与牧师的儿子安玑·克莱相爱。新婚之夜,苔丝坦白自己的不堪遭遇,不幸遭到克莱的无情抛弃。苔丝父亲死后,本就贫穷不堪的家里少了顶梁柱,苔丝被迫答应接受德伯的庇护,当起德伯太太。克莱在国外受挫、痛改前非、回国打算与苔丝重归旧好。苔丝见到克莱后,觉得自己的终身幸福被德伯葬送了,一怒之下,杀死了德伯并与克莱逃跑,两人过了几天短暂却幸福的生活后,苔丝被判处死刑。
对于这部小说,学者较少直接使用生态批评理论对之进行研究,但并不意味着学者研究成果中没有生态批评理论的因素,即学者研究成果中体现了《德伯家的苔丝》中含有的哈代生态观。
纵观近些年文学批评界对哈代《德伯家的苔丝》这部小说的研究,人们着力于研究“性格与环境”这个小说主题,“性格与环境”无疑与生态批评“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揭示生态危机”的目标不谋而合。
在研究“性格与环境”这个主题的学术成果中,有两个研究方向引人注目:一是小说中自然环境描写的象征意义,二是苔丝悲剧人生的成因。对于“小说中自然环境描写的象征意义”的研究,包含有哈代“自然与人和谐相处”及“万物有灵论”的生态思想,但学者研究角度与生态批评不大相同,他们分析小说中地点、色彩、小鸟、季节的象征意义,目的旨在说明自然环境与德伯家的苔丝命运息息相关,但内容比较零散,本文旨在使用生态批评理论对学者对“小说中自然环境描写的象征意义”的研究成果进行整合,从而更好地使读者理解哈代生态观在《德伯家的苔丝》小说中的体现。
上面简要介绍了前人研究成果中包含的《德伯家的苔丝》中哈代生态观的萌芽因素,下面借助文本,使用生态批评理论对《德伯家的苔丝》中哈代生态观进行具体研究。哈代生态观在这部小说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主要表现在以下几点:
(一)自然与人和谐相处
哈代的小说始终不渝地追逐着“建立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理想社会”的目标。为此,哈代十分注重小说中自然环境的描写,自然环境描写成为其小说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他笔下的自然不只是小说背景,而更是独立的、与人类平等的、相互联系的实体。它通常与主人公的心态、性格和命运紧密相联。正如他自己曾说过的,景物描写是“一片风景加一个人的灵魂”。
实际上,《德伯家的苔丝》一书很好地体现了哈代这一思想。小说中的每一个地点、每一个季节都与主人公的性格、心态有着密切联系。而这些都是作者通过巧妙地使用象征手法表现出来的。
1.地点:苔丝的一生主要经过了这样几个地方,即布蕾谷、纯瑞脊、芙伦谷、悬石坛,每一个地点都与苔丝在这个地点的心情、性格、处境等相关,也就是说每个地点都有其不同的象征意义。
布蕾谷是苔丝最早出现的地方,是苔丝从小长大的地方。苔丝在这里还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姑娘。小说中说道,布蕾谷“是一处群山环抱、幽深僻静的地方,虽然离伦敦不过四个钟头的路程,但是它的大部分,却还不曾有过游历家和风景画家的足迹”。(第9页)作者在这里运用布蕾谷的美丽、原始象征德伯家的苔丝的美丽和纯净。
纯瑞脊是亚雷·德北所在的地方,苔丝由于老马死去而内疚,在父母劝说下来到这里攀亲戚,被亚雷看中回家后被雇来当女工,此时不幸遭到亚雷的强奸,小说中说道,在纯瑞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德伯府,“它完全、纯粹是为了享乐而盖起来的一所乡绅宅第”、“最先看到的,是那所红砖门房,直到房檐,满是冬夏常青的蔓藤,厚厚地攀附”、“房盖得不久——实在说起来,差不多是崭新的——它的颜色也是深红的,和那所跟常青蔓藤交映的门房一样”。(第48页)红色的德伯府象征暴力和罪恶。
芙伦谷是苔丝在家乡“潜修静养”后到达的地方,苔丝与安玑·克莱在这里相爱并结婚。这里“空气清新、爽利、飘渺、空灵”,“河流缓慢、沉静,往往混浊;河底是泥的”。(第144页)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苔丝的过去,所以这里是个崭新的地方;在这里克莱对苔丝的爱是一种精神上的,在得知苔丝的过去后、克莱毅然决然离去。因此,芙伦谷象征崭新和飘渺。
悬石坛是苔丝被处死的地方,这里是英国古代居民给太阳供献牺牲的祭坛,而苔丝却在这里被代表社会习惯势力的警察四面八方围攻并处死,可见苔丝是无辜的受害者,死于维多利亚时代反动的社会秩序。总之,悬石坛象征绝望和毁灭。
总之,地点的转换与苔丝命运的转换紧密相联。
2.季节:季节的变化与苔丝的心态、境况相系。在春天里到德伯府认亲的苔丝心思单纯,憧憬美好生活;在秋天里被亚雷奸污的苔丝一时失去了生活的方向;两三年后,在春天里到奶牛场做工与克莱相爱的苔丝,依稀看到了美好生活的再次降临;在寒冬元旦时节与克莱结婚的苔丝,心中满怀的希望又一次输在命运手里,不幸遭到克莱的抛弃;在白垩高地做苦工的苔丝,经历了人生最悲惨的时刻;在另一个秋天杀死亚雷与克莱逃跑不幸被捕的苔丝,无辜做了替罪的羔羊。总之,苔丝命运的变化一直伴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
(二)“万物有灵论”思想
在《德伯家的苔丝》这部小说中,作者“万物有灵论”的思想主要是通过小鸟这一意象表现出来的。对于小鸟,哈代曾有过这样的看法,即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既像是舞台上的演员,又如被桎梏在牢笼中的小鸟,尽管饰演着不同的角色,但是他们都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的确如此,《德伯家的苔丝》这部小说中的小鸟与主人公苔丝有着相似的遭遇,换句话说,苔丝就是人世间的小鸟。小鸟这一意象在小说中有过这样几次精彩的出场。
第一次,在苔丝一家贫困不堪时,苔丝拜访过德伯府回到家里后,收到了德北太太的信说是要苔丝去德伯府管理养鸡场,苔丝的父母极力劝告苔丝抓住这次机会,苔丝无奈只得答应。就在苔丝离家准备去德伯府管理养鸡场时,作者这样写道:“在原先定好了离家的那一天,天还没亮,苔丝就醒了;那时正是昏夜未去、曙色未来之际,树林子里还静悄悄的,只有一只先觉的鸟儿,声音嘹亮地歌唱起来,好像是坚定地相信,至少自己知道正确的天时,但是别的鸟儿,却一个都不做声,好像同样坚定地相信,它把时间弄错了。”(第63页)这只先觉的鸟儿已然预感到苔丝此途的后果,就如她此次前去德伯府是出于被逼无奈。
第二次,在德伯府做管理养鸡场的女工时,有一次苔丝与伙伴参加巡礼行程,无意间与伙伴产生争执,被亚雷假意拯救,两人骑马来到围场,苔丝睡着后不幸被亚雷奸污,这时“昏暗和寂静,统治了四周围各处。他们头上,有围场里从上古一直长到现在的橡树和水松,树上栖着轻柔的鸟儿,打那夜最后的一个盹儿……”(第100页)这些打盹儿的鸟儿象征着单纯善良的苔丝在残酷的亚雷面前毫无反抗能力,只得由亚雷摆布,假如鸟儿将苔丝吵醒,也许故事就不会展开了,但是,这些鸟儿,和苔丝一样,本性单纯善良,在被糟践时只能默默忍受。苔丝在经历了这样的人生悲剧后,已经知道了“凡是有甜美的鸟歌唱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嘶嘶地叫”。(第103页)从此她的人生观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第三次,苔丝在遭受幼儿夭折、被丈夫抛弃等诸多不幸后,在一次遭受谩骂羞辱后跑进了森林,躺在用枯枝搭成的窝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在那些树底下,躺着好几支山鸡,它们华丽的羽毛上,都沾满了血迹;有几只已经死了;那些还喘气儿的,有的微弱无力地直抖翅膀,有的看着天上直翻白眼儿,有的肉皮轻颤,有的身子乱扭,也有的直身长卧——所有这些鸟儿,没有一只不是扭戾抽搐,痛苦万状的,只有几只早就无力支持夜里死去了的,还算运气好。”(第391页)这些受伤的鸟儿死于人们的暴行,它们的悲惨遭遇打动了苔丝的恻隐之心,苔丝觉得鸟儿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痛苦,为了解除鸟儿的痛苦,她把鸟儿的脖子扭断。“可怜可疼的小东西儿——看到你们受了这样的罪,还能说我自己是天地间顶痛苦的人吗!”(第392页)从中,我们领悟到遇难的鸟儿暗示遇难的苔丝,苔丝被冷漠的自然力量追逐,正像被猎人追逐的鸟儿。
简言之,《德伯家的苔丝》中,鸟儿的多次出现暗示着苔丝命运的转换。
(三)自然力量无法抗拒
哈代所处的维多利亚时期是英国资本主义发展的“黄金时期”,这时英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打破城乡界限,给农村中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以致命一击,同时对乡村原始社会、政治、道德风俗等方面带来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哈代虽然深切地眷恋着古老的乡村生活,痛恨现代工业文明对人与自然和谐状态的摧残,但却苦于找不到解决的方式,因而时常在作品中流露出悲观思想,比如他曾在日记中说道:“这个行星(地球)不供给高级生存之物(人类)的幸福之资——这是一种令人悲痛的事实。别的行星也许供给……”(第39页)哈代的悲观思想体现在小说中,便是强调无法抗拒的自然力量。
在《德伯家的苔丝》这部小说中,苔丝是自然的女儿,生长在原始纯净的英国西南部农村,却由于现代工业文明的发展,丧失生命。多么可怜、可悲!
对于《德伯家的苔丝》这部小说中的自然力量,我们主要从两方面进行探讨,即命运与真实自然。
1.冷漠绝情的自然力量——命运
有人曾这样评论过哈代对于自然力量的看法,即“在他看来,宇宙是冷漠无情而又令人莫测的,一种所谓的‘内在意义’以无常、巧合或偶然事件的形式来捉弄人和操纵人的命运。任何一个试图扩张自我、强调和无视自然法则的人必将遭到宇宙间这股神秘力量的无情报复”。的确,这股神秘强大的自然力量贯穿整部小说,贯穿苔丝整个悲剧人生。
小说中苔丝的父亲因为高兴喝醉了酒,不得不派苔丝和弟弟在夜间赶路把蜂窝送到集上,可是拉车的老马“王子”半路上被迎面而来的邮车撞死,这是自然力量对于苔丝的第一次捉弄。
在老马死后,苔丝出于良心上的谴责,到德伯府管理养鸡场,结果却在围场被亚雷侮辱,作品中说道:“这样美丽的一副细肌腻理组织而成的软縠明罗,顶到那时,还像游丝一样,轻拂立即袅袅;还像白雪一般,洁质只呈皑皑。为什么偏要在那上面,描绘上这样一种粗俗鄙野的花样,像它命中注定要受的那样呢?……好几千年以来分析道理的哲学,都不能把这种事实,按照我们对于事序物理的观念,给我们解释明白。”(第100页)这里,我们隐约感到了自然力量的绝情冷漠,苔丝只不过是想要挽救家中的经济危机,却碰巧疲劳睡着了,失身于纨绔子弟。
苔丝的父母得知女儿的不幸遭遇后,平淡地接受了这件事,认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但是苔丝却不以为然,在家中休憩了一段时间后,来到芙伦谷一个奶牛场做女工,与几个女工同时爱上了安玑,但是当那几个女工发觉安玑爱的是苔丝时,都安于命运默默退出了。只有苔丝勇敢与安玑相爱,她真诚地向安玑写信坦白自己的过去,无奈给安玑的信恰巧塞到了地毯底下,安玑没能看到,结果酿成了苔丝在新婚之夜向安玑表白身世后,被爱人无情抛弃的悲剧。
苔丝在父亲死后、家中贫困不堪、而安玑久等不至时,无奈接受亚雷的帮助,但是命运又一次捉弄了她,安玑归来祈求苔丝原谅、两人和好如初,苔丝杀死了亚雷并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通过这部小说我们可以得知自然力量冷漠绝情,人们只能服从自然,默默接受命运的安排;而人们对自然力量的抗争只能是无谓的挣扎,其结局必然是悲剧,一如小说中自然的女儿因抗争自然而被自然无情地毁灭。
2.残酷无情的自然力量——真实自然
真实自然的残酷无情在作品中的出现主要集中在这样几个地方:
苔丝和弟弟亚伯拉罕赶集卖蜂窝的途中,“那些星星凄清的光芒,正在一片一片苍苍的穹窿上,闪烁搏动,恬然泰然,把下界那两个像草芥的渺小生命,置于度外,不理不睬”。(第38页)
新婚之夜,苔丝开始向安玑坦白过去时,“护栅底下的灰,叫炉火从上往下映照,显得好像一片毒热的荒野。煤火的红焰,照到他们两个的脸和手上,透进了她额上松散的头发,把她发下的细皮嫩肉映得通红。这种红焰,让人想起来,觉得仿佛末日审判的时候那样阴森吓人”。(第319页)随后苔丝真诚坦白身世,“但是身外各种东西,在听她表明身世的过程中,连在外貌上,都好像经历了一番变化。壁炉里的残火,张牙怒目,鬼头鬼脑,仿佛表示对于苔丝的窘迫,丝毫都不关心。护栏懒洋洋地把嘴咧着,也仿佛表示满不在乎。盛水的瓶子放出亮光来,好像只是在那儿一心一意研究颜色问题。所有身外一切东西,全都令人可怕地反复申明,自脱干系。然而无论哪样东西,实际上却和克莱吻苔丝那时候,并没有任何改变;或者不如说,无论哪样东西,本质上都没有任何改变;但是神情上却前后大不相同了”。(第320页)
克莱听完苔丝的倾诉后,心里无法承受,独自一人休息,丢下苔丝不管,此时“夜色充满了室内,冷落无情,宰治一切;那片夜色,已经把他的幸福吞食了,现在正懒洋洋的在那儿慢慢消化,并且还正要把另外千千万万人的幸福,也丝毫不动声色地照样吞食”。(第332页)
后来,苔丝无奈与玛琳到棱窟槐做苦力,“苔丝和她的同伴刨瑞典萝卜的那块地,有一百多英亩那么大,在那一带的农田上,它的地势最高,本是那一片白垩质地层里一道矽石岩脉,突出到沙石混杂的地面上,上面净是松松的白色棱石,成千累万,像球茎、新月和阳物的样子。……萝卜的绿叶已经完全吃光了,所以那一片土地全都是使人感到凄凉的黄褐色,好像一副没有眉目口鼻的脸,从下巴颏到天灵盖,只是一片平铺的皮肤。”(第400-401页)更悲惨的是,做苦力时碰巧下起雨来,“这片地的地势真高,狂呼怒号的大风,都不容雨点落地上,在半空里就把它们吹得平飞横走,都像玻璃碴子一般,打到她们身上,一直把她们两个完全淋透了。”(第402页)
纵观上面几个例子,我们可以看出苔丝悲剧人生的过程中自然不止一次地露出自己凶狠残暴的面目,它不关心苔丝人生也就罢了,但却火上浇油,使苔丝本就不堪的人生更具悲剧性。由此可见,真实的自然对我们多么冷酷无情,对于我们的目的和愿望甚不关心,甚至有时恶意捉弄我们。人类在真实自然面前是无足轻重的,我们只能忍受真实自然的种种恶行,却无力抗争。
结 语
文章的最后让我们结合生态批评的特点看一下《德伯家的苔丝》中的生态观。
首先,生态批评主张“万物有灵论”,追求“天人合一”的和谐社会,这一点在《德伯家的苔丝》中得到充分体现,正如前面我们所说苔丝与小鸟紧密相关,苔丝是人间受缚的小鸟。
其次,生态批评中的“生态”包含三方面内容,即自然生态、精神生态、社会生态。自然生态与精神生态均能在《德伯家的苔丝》中找到身影。苔丝是自然的女儿,这无疑是在说明小说故事情节的展开着眼于自然的视角,随后,文章中主人公性格、心态与地点、季节的密切关系也证明文章中含有自然生态。关于精神生态,本文着重于对基督教及上帝的批判,批判其虚伪、其落后。而社会生态基本上没有在文章中得到体现,原因是哈代本人具有悲观思想,是一个宿命论者,没有对农村变化从社会层面进行深刻思考。
总之,《德伯家的苔丝》作为哈代的代表作,具有深刻的思想意蕴,对于当今文学界倍受青睐的生态批评理论具有重大研究价值。
【注释】
[1]郭娴娉:《生态批评视角下的哈代》,《江苏技术师范学院学报》2010年4月。
[2]张玉莲:《与动物同处于生物链条上的人——哈代“维塞克斯小说”中的生物决定论》,《 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年7月。
[3]李维屏:《英国小说艺术史》,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173页。
(作者系《散文百家》杂志社编辑)
责任编辑:杨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