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消费时代洪流中坚守文学价值的良心——读《价值之变——消费时代文学现象观察》

字春华

在消费时代洪流中坚守文学价值的良心

——读《价值之变——消费时代文学现象观察》

字春华

无意间得一位友人的推荐，读到蔡毅先生的《价值之变——消费时代文学现象观察》，此著作，像在灰蒙蒙的天际中撕开了一个明亮的口子，将一股光明温暖的清流投射进了我的精神生活，让我在欲望甚嚣尘上、消费刺激盛行的生活中，寻找到了一份踏实的安定，一份文学的安心。

从书中，也读出了一位在物欲横流时代中坚守文学“价值”良心学者的苦心。他学识渊博，敢于针砭时弊，指出消费时代文学现象的种种弊端，真实大胆地探讨消费时代文学的责任与担当，透彻分析消费时代“文学价值”的种种现象，坚持用自己内心最真诚的呐喊与责任感唤醒人性心中文学的“真善美”，涵养世道人心。

100多年前，英国著名的作家狄更斯振聋发聩地发出了“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的“狄更斯之叹”。著作开篇，作者通过科学严谨的解释辨析，客观公正的现象阐述，寻找到了人类这一高级动物“由生产型社会向消费型社会转化，消费就成为非常炫目的角色，成为新的社会现实的一种显著特征”，成了世人趋之若鹜的对象，成为了时代主角的时代特质。

人的本质是社会属性。消费时代中，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的选择，人都难以逃离时代的影响。如果人关注更多的是消费的感官刺激，那么在物质日益富足与选择多样化环境中，人将少有理性的思考与选择，而被眼花缭乱的消费所奴役，进入到“以钱为本”取代“以人为本”的消费时代，也让消费成为一种主义、一种文化、一种意识形态、一种生活方式，让人无处可逃。作者对这“人心朝着物性化维度改变，人人都在谈钱论富，在拼命挣钱，学习聚财本领”的时代有了担忧。因为，人也几乎可以用消费动物和符号动物来指称，而失去了“人性”。这让我想起了奥地利作家弗兰兹·卡夫卡的短篇小说《变形记》，当作为社会人的“个体性”与自我心灵被忽视时，就不可避免与人产生“公共性”矛盾，最终导致可怕的毫无亲情人性的命运毁灭。

在“人性”渐渐消退的消费时代中，作者也罗列出了诸多现象。如“个体”比“集体”更加重要，各种“超男”“超女”不断充斥人们的神经，“玩的就是心跳”，“千万别把我当人”成为了流行的口号，人们对精神价值的追求被物质价值所取代，中国特有的重“义”也转向了重“利”，在这些热闹的主体与话语的转换间，当代中国社会价值观也早已悄然发生了变迁。为此，作者通过大量的社会现象的剖析与数据分析，勇敢地揭开了时代的真面目，呼唤人们保持清醒与冷静。

作为人与时代的产物，文学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消费性。一方面，文学具有消费的属性，另一方面，文学在迅速地走向工业化大批量的生产，快餐式文学纷纷粉墨登场。在这快速的变化中，作者关注到文学多了“商品性、趋利性、媚俗性、非物质刺激性、娱乐化、精神的物欲化”，精辟地得出了“轻飘的形而下享受和身体感官的愉悦是其主要文化趣味”的概括。在这样的路子上，文学消费也走上了“钱途”。书中作者精要地分析了王蒙天价稿酬的“意义”，一年比一年抢眼热闹的“排行榜”，指出作家们也毫不意外的与“钱途”扯上了关系。

对文学的消费性与消费性文学，作者当然也不是一味地采取“否定”主义，而是中肯地提出“用其长而避其短，取其利而避其弊，清醒理智地把握好它的发展方向。”凡此种种，作者更为关注的是文学的本质：“文学是心灵的事业，它关注的是人们生存状态与心灵动向，需要的是淡泊名利，默默耕耘，厚积薄发。”

在对消费时代与文学消费性进行精细剖析后，作者在著作中像“匠人”一样深入地进行了消费时代文学价值变迁现象描述、分析与文本细读。从曾经轰动一时的曹禺创作的《雷雨》被“改编”成张艺谋执导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到张艺谋电影《英雄》开启华丽的大片时代，从以“色”来诱人的《色·戒》现象批判，到没有真正区分真伪善恶却获得大奖和高度赞誉的魏微小说《家道》散播气息的分析，再到一篇情味怪异、价值混乱的小说《小茵》的文本细读，作者用自己的专业扎实的功底与“良心”，贴切大胆指出了消费时代大多数作品，“俗情鄙味充斥，无厘头、痞子腔、下半身、垃圾诗、搞笑、逗乐、戏谑、调侃大量繁衍”，文学也出现了“只见网络没有文学”、“有技术无艺术”、“有色彩画面无感情思想”、“有知识无智慧”的诸多现象。

面对文学越来越重的“声色犬马”味，作者明确了自己的态度，“我们最好逆时尚俗流而动，回到文学的传统大道上来，回归文学用真善美益人益智的本性上来”。

为了对文学现象观察更细致入微，作者敏锐地关注到了消费时代的触角也已渗入到了文学的叙事与道德中。而文学作品要能得到读者的拥趸，它应该有好的叙事，也该有能引起人的情感共鸣的良善道德。

然而，在强烈的物质欲望成为新图腾的消费时代，人们迅速地挣脱了过去朴素时代的束缚，投入到了物质欲望的怀抱中。也许是过怕了苦日子，也许是在极力地弥补缺失，满世界都在为满足“窥秘猎奇、感官刺激、时尚需求，通过不断的‘找乐’满足欲望价值观”而拼命消费，拼命享乐。文学也在这洪流中，欣欣向荣的出现了“欲望叙事的勃兴”，而文学道德的病态表现则成为吸引读者眼球最大的卖点，其对欲望描写“越来越趋俗避雅、趋恶避善，情调低下，道德伦理混乱迷失”。为了博得更多眼球，很多文学作品打着解构主义和后现代的名号，在大肆的进行着胡乱改编，“更使道德伦理异化为可有可无的模糊存在，价值失衡的现象越来越普遍，背离了文学本该有的本质与功能”。

面对上述种种乱相，作者毫不讳言地指出：“文学的生产本质上是一种精神审美价值的创造，要多一点沉稳的理性与深厚的情感，守住价值底线，抵制人欲横流，肩负起引领世人精神方向的责任。”

消费时代，娱乐无处不在，作者进一步进行了探索。“娱乐是人的一种天性，是感性生命的本性。”作者在著作中对娱乐进行了这样的概括，但消费时代中，很多娱乐文化与文学的娱乐化，对文学经典的亵渎颠覆则早已经超越了这一范畴。

在娱乐新时代中，“以娱乐为主导的大众文化蓬勃兴起所向披靡，将我们带入全民狂欢、集体娱乐的时代”。娱乐大众化，也成为一个声势浩大、无所不在的境地，并呈现出低俗化、庸俗化、媚俗化。在这样的状况中，文学的娱乐性被无限地抬高，为了在娱乐中留下印迹，赢得关注，很多经典被“改编”、被“大话”、 也被戏说与搞笑、俗化与丑化、颠倒篡改，娱乐所追寻的精神行为与传统文化之间失衡也越来越严重，更多呈现出恶搞曲解现象：“文学在打情骂俏、嘻嘻哈哈、玩乐笑闹中一次性狂欢、一次性消费。”

对热闹的文学娱乐化，作者清晰地提出希望：“把审美与娱乐融为一体、让娱乐插上科学的翅膀、让娱乐与文化联姻。”同时，也要捍卫自己民族的经典，有让经典焕发出新生命力的意识。

从著作中大量现象列举分析到事实的举证阐述可以得出，文学已经进入了消费时代，有了新的社会文化语境，这其中也必定会有利弊得失。最后两章，作者对此有着详细明确的探讨，也有着自个儿明确的坚守：“我们应细致观察、密切关注、具体分析和专门研究，不能大而化之地采取一概赞美或全盘否定态度。”进而进行消费时代科学系统全面的文学价值引导与价值构建。

作为关注世道人心的作者，蔡毅先生在消费时代洪流中所坚守的文学“价值”的良心，关照着我们对文学“价值”立场的坚守，督促着我们对“人性”的热情的思考，照亮着我们“道德精神”的前路，指斥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的恶劣时风。

在书的后记中，蔡毅先生也已经说不清完成此著作究竟是用了四年还是五年？这源于作者对此书的科学严谨的态度，几经反复的思考修改，“自己是很难评判回答”的自谦，这不仅鲜活的呈现出了此书的“价值”，也呈现出了作者博大胸怀。在这纷纷扰扰的消费时代中，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文学的不可估量的“价值”？

（作者单位：云南外事外语职业学院）

责任编辑：万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