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荒凉
2017-11-13作者
作者:高 翔
学校: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四十四中学
人性的荒凉
作者:高 翔
学校:山东省枣庄市薛城区四十四中学
在读《呼兰河传》之前,我对萧红是不曾有印象的。直到读到“火烧云”、“祖父的园子”那熟悉的段落,方知道她与我来说早已相识。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呼兰河传》被太多的人喜欢,拥有众多的读者。茅盾曾这样评价《呼兰河传》的艺术成就:它是一篇叙事诗,一片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呼兰河传》以作者的童年回忆为引线,描绘了二十世纪20年代的北疆呼兰小城的风土画。展示的是一幕幕悲剧性的生活图景:令人窒息的东二道街的大泥坑;小城的精神“盛举”;小团圆媳妇的惨死;有二伯的不幸遭遇;冯歪嘴子一家的艰辛生活……
初读时只觉得作者的语言风格独特。在写呼兰河人们的生活时这样写道:“他们这种生活,似乎也很苦的。但是一天一天的,也就糊里糊涂地过去了,也就过着春夏秋冬,脱下单衣去,穿起棉衣来地过去了。”再如:“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也就算了。”我简称“……了……了”句式,这种句式在以前的阅读中是不常见的,而在这部小说中俯拾皆是。一章一节的文字从我的目光掠过,只觉得悲从中来,心愈加沉重。作者运用的是极其从容、平和的语调,这种平静中折射的悲哀,令人痛惜、令人愤慨又无可奈何。
一个12岁的小姑娘,爱笑,又黑又长的辫子,原本是健康而快乐的孩子。到了她的婆家胡家——貌似一个其乐融融,很和谐的大家庭里,却在一系列非人的虐待与折磨中惨死。她开朗的性格,却被认为不知羞,婆家要给她个下马威,于是她便遭受无端的毒打。打的花样层出不穷,鞭抽、吊大梁、冷水浇、红铁烙脚心……这招式真的不亚于革命影视剧中,丧心病狂的敌人对革命者的严刑拷打。她的哭声没有得到同情,相反左邻右舍认为“早就该打的,哪有那样的团圆媳妇一点也不害羞,坐在那儿坐得笔直,走起路来,走得风快。”在一系列好心的邻里的“帮助”下,团圆媳妇终于病了。更不堪的是洗澡的那一节:逼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了衣裳,把她抬进缸里,浸在滚熟的热水中,往她头上浇。我不知道该用愚昧还是用残忍来形容这一群疯子,面对于此,我悲哀人性泯灭了。最不可思议的是,当他们以为小团圆媳妇烫死之时,突然良心发现一番,也会觉得心痛,也会为刚才的行为而自责。可是,当他们发现她并没有死,竟然一次又一次重复刚才的行径。我简直没有勇气再读下去,我读到的不仅是一群看客,还是一群疯狂的帮凶。
在物质相对富足的今天,曾为有些人贫乏的精神,平庸的人格,扼惋叹息。却万万没有料到,物质贫乏的旧中国,人性亦是如此的野蛮、愚昧、麻木,人与人之间是如此的冷漠。小团圆媳妇之死就是最有力的控诉。
冯歪嘴子,是本部作品中我很喜欢的一个人物形象。他生活悲苦,却追求幸福。他打梆子,他做年糕,他成了家,有了孩子。而他刚生下来的孩子盖着四五张面口袋睡觉,在零下七、八度的室内环境中。他爱他的妻子,看到妻子端大盆,抱柴火,他会阻止,他会说“你让我来拿不好吗!”看到卖鸡蛋的,他会给妻子说:“多吃几个鸡蛋算什么呢!我多卖几斤年糕就有了。”他爱他的孩子,他不在意别人那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毒的目光,他会把红白喜事席上,他应得的那一份好吃的带回来给大儿子吃。当妻子难产死后,他自己动手喂刚出生的孩子,用筷子,换汤匙,“喂着小的,带着大的,他该担水,担水,该拉磨,拉磨。”看客们,又做了些什么呢?当得知他有了妻子,得了儿子的时候,磨坊掌柜和掌柜太太大骂他:“破了风水了,我这碾磨坊,岂是你那不干不净的野老婆住的地方!”并把他们赶到磨坊南头装草的房子里住。后来,看热闹的人们又开始编造谣言,在杜撰中自相矛盾,丑态百出。冯歪嘴子的妻子王大姑娘从他们眼中、口中的种种好,变为“眼睛长得不好”“力气太大”“辫子也太长”。他们似乎在盼着冯歪嘴子的二儿子养不活,可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然后再掉几滴鳄鱼的眼泪,以示自己的悲悯之心。
呼兰河就是这样日复一日,“我”的童年也就在斗转星移中远去。“我家是荒凉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祖父死了,“那园里的蝴蝶,蚂蚱,蜻蜓,也许还年年仍旧,也许现在完全荒凉了。”在我看来,那些惨不忍睹的童年记忆最好也荒凉下去吧。
点评:《呼兰河传》的读后感,如此写来,切中要害。透彻纸背的荒凉,就像作者萧红的命运一样悲凉。她,她的家乡都是。这其中或许也与萧红与生俱来的悲剧情怀有关。解读作者也是解读作品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