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有风险，无耻有代价

曹声明

朱棣称帝后，当初那些慷慨激昂地要同他势不两立的文臣武将，除了少数几个敢同他死磕而丢掉了小命的之外，绝大多数都改换门庭，投靠了他。

一天，朱棣拿出一摞当年大臣们呈给建文帝的奏章，全是他们强烈要求讨伐他的檄文。朱棣笑眯眯地对朝臣们说：“这些奏章你们都有份Ⅱ巴！”谁都知道，朱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因此都吓得魂飞魄散、哆嗦不停。此时，唯有一个大臣不但安之若素，反而兴奋地大声喊道：“我没有，从来也没有！”说完之后，面露自得的神情，拉开一个鹤立鸡群的架势，只等新皇帝褒奖了。

这个与众不同的大臣叫李贯，是深得建文帝宠信的近臣。朱棣大军逼近京都时，他曾与另两个大臣大骂朱棣的叛逆罪行，并大义凛然地表示要以身殉国。结果，城破前夜，李贯和另外两个口头殉国派竟火急火燎地跑到城外迎接新主子去了。

就在众臣诚惶诚恐，李贯自鸣得意的时刻，朱棣突然变了脸色，把奏章狠狠地扔到李贯的脸上，指着李贯骂道：“你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拿国家俸禄，在国家危急时却无动于衷，我最厌恶你这种背主求荣的家伙。”刚才还在嘚瑟的李贯立刻抖成了一团。

此事过后不久，谁也不知道李贯犯了什么事，被朱棣投进了监狱，又过了不久，他就在狱中结束了自己拍马讨好的一生。

李贯是个进士出身的高智商人才，假如事前进行一下拍马屁的风险评估，他也许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丢小命的糗事来。

朱棣拿出奏章的本意是同众臣开个玩笑，希望大家同建文帝进行切割，进而拉近与众大臣的关系。李贯却误认为这是一个拍马奉承的绝佳时机，那结果還能有好？

大太监魏忠贤得势后，全国迅速刮起了铺天盖地的拍马风，各级官员争先恐后地替他建生祠。更可笑的是，国子监里有个叫陆万龄的监生，强烈要求在国子监里为魏公公修生祠，他还四处鼓吹说：当年孔子写《春秋》，现在魏公公写《三朝要典》，孔子是古代圣贤，魏公公就是当代圣贤。因为当时拍魏忠贤马屁的人络绎不绝，而且拍马术各有特色，所以，陆万龄的拍马并没有得到特别的封赏。

崇祯上台不到半年，就以霹雳手段摧毁了魏忠贤的阉党集团。被崇祯罗进网里的阉党要犯共计261人，按罪行分八等：首犯二人，凌迟处理；一等罪六名，斩首处理；二等罪19名，秋决处理；余下的或免职，或流放徒刑。被处决的26人应是罪大恶极的位高权重者，可奇怪的是，二等罪里竟然出现了陆万龄的名字。陆万龄无职无权，草民一个，连魏忠贤的面都未见过，虽然献上了几句马屁，却什么好处也没捞着，竟然被砍了头，看似有点冤，但从没有人为他鸣过不平。

李贯和陆万龄能在考场里的卷面上写出漂亮的答卷，但在社会上，他们却把自己的人生答卷抹得一塌糊涂。他们为自己无耻的拍马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说明：人一旦利令智昏，脑袋搬家绝不是玩笑！

编辑/子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