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坎坷 自强不息

王诤

“中网是我最有感情的赛事。我很享受在这里比赛的感觉！”中国“网坛一姐”张帅这样说。

对于未来，“我希望在底线能有更强的火力，很多高水平运动员火力强劲但防守也好，我希望自己也能更富攻击性。”

“WTA里很多选手一碰到张帅就觉得很难打，她跟前十的选手打了很多次，也赢了很多次，跟大满贯的冠军打也是有输有赢。这些数据告诉我们，她真的是可以向更多、更高的目标去挑战了。”在教练刘硕看来，现在的张帅在赛场上很有杀气。

“中网是我最有感情的赛事”

之于当下中国“网坛一姐”张帅而言，中国网球公开赛有着别样的意义。2009年张帅在这里直落两盘击败当时世界排名第一的迪娜拉·萨芬娜晋级16强，赢得了个人职业生涯中第一场重要胜利。去年她的竞技状态全面开挂，更在这里晋级八强，取得个人中网赛事最好成绩。可以说以“我的主场”为口号的中网，就是张帅等中国金花们的主场。“我的WTA首胜就是在中网拿到的，这是我第九次在中网参赛了，我比斯托瑟参加的次数都多呢（笑），所以中网是我最有感情的赛事。我很享受在这里比赛的感觉！”彼时，她的赛后感言犹在耳边。

2017年中国网球公开赛即是张帅的“十年”之旅，就在此前一周，她在广州时隔四年之后再夺广网女单冠军，捧得个人职业生涯中第二座巡回赛冠军奖杯。对于这场胜利，张帅笑言自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 而她的教练刘硕更在当天赛后的朋友圈中为自己的爱徒打气：网球比赛的特点是周周有比赛，今天你失败了、明天你可能又成功了。我喜欢发球Aces和制胜分的数量，能不能每场都这么打，给我煽他们、给我抡她们！

10月1日，张帅出现在北京中网的赛场上，首轮面对哈萨克斯坦选手普丁塞娃，她打得攻擊性十足，在保持个人底线优势的同时，最近一年在体能和技术方面的努力得以体现。历时1小时33分钟，张帅以两个6比4力克对手。数据显示，张帅的一、二发得分率和接一、二发得分率均高于普丁塞娃，总得分64-55领先。相比早期出道时的保守打法，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如今张帅进攻更加主动，得分方式也更多样。“现在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我希望在底线能有更强的火力，很多高水平运动员火力强劲但防守也好，我希望自己也能更富攻击性。”

尽管在3日晚间的比赛输给了卫冕冠军、波兰名将A·拉德万斯卡，但回首此次中网之旅，张帅依旧对自己的表现表示满意，“一次次和她们的交手中，比分越来越接近，差距一次次在缩小，这是我收获最大的地方。”就像教练刘硕所言，之于网球运动员而言，频密的赛程安排让场上的胜负手真的成了“兵家常事”，一个成熟的运动员愈挫愈勇下依旧保持平常心则更为难得。

一次失利放在以前，张帅可能信心会受到打击，但经历大满贯14连败到去年澳网杀入8强的淬炼之后，这个朴实而执著的姑娘明白只要坚持不懈，一切都有可能。去年中网比赛，面对不顾网球礼仪的球迷，投身比赛的她会主动开腔维持秩序，但在今年的赛场上，张帅牢记教练的嘱咐，“维持赛场秩序是裁判的事。”这让她除了打球，心无旁骛，更能享受在国内“主场”比赛的氛围，“打美网时观众可能都是冲着我的对手去的，全场也没几个人给我加油。在国内比赛就不一样了，大多数人都在给我加油，这种氛围让我很受鼓舞，我也很想奉献好的比赛给大家。总之在国内打比赛我还是很享受的，享受很多人为我助威的感觉。”

进攻！进攻！再进攻

熟悉张帅的记者都知道这姑娘一是不会打官腔，二是但凡谈到自己的过往，每每总是谦逊得过分，回忆过往她总直言自己并不是打网球的料，能取得今日的成就靠的是“打不死的不服输精神”。即便去年年初晋级澳网8强，坐上“中国一姐”的宝座之际，她依旧对这一头衔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没什么含金量，你们别捧杀了我。”——要知道在此之前她甚至已经透露了退役之意，造化弄人令人尴尬的14次大满贯“一轮游”的经历成了张帅命途上的魔咒。2016年澳网之旅是她第十五次冲击大满贯赛事，彼时除了教练刘硕相伴，她甚至请来了自己的父母第一次坐进贵宾包厢。破釜沉舟如果再不胜一场，便打算现场宣布退出网坛……

“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是之前李娜给她的劝告，恰恰是这个机会成就了张帅状态的全面跃升。以6-4/6-3完胜哈勒普，打得世界第2几乎毫无招架之力，连国外解说都惊叹仿佛李娜附体，获胜的张帅在座位上回味，全场观众为她鼓掌祝贺，而她则情绪激动，用手擦着眼睛里的泪水，看台上刘硕也是高兴得落泪，赛后这位“汉子”剖白心情依旧难掩兴奋，“在这之前，她参加了14次（大满贯比赛），一场都没有赢。当然这14次里面有12次是抽到了前30的选手。其实在2014年的时候，我们曾拿到世界排名第30位，但就是没在大满贯赢过球，这种遗憾和挫败感，之于任何一名运动员都是煎熬，太煎熬了。”

自从2010年开始带张帅后，刘硕便开始刻意雕琢爱徒在球场上的进攻性。他回忆说，2011年3月份的时候，师徒二人参加皇冠赛，张帅战胜了日本选手森田步美（当时亚洲排名在前50），赛后日本教练却对张帅的打法给出了意见，“他说今天这场比赛虽然你们赢了，但是如果这样（保守）打下去是没有希望的，永远不可能打进世界前50。这话刺痛了我，其实他所说的东西在我内心早已形成了共鸣：张帅的打法上必须要做一些改动了，在训练中要更加地突出进攻。”

熟悉张帅打法的粉丝都知道她以前的得分手段基本就是打底线对拉，等待对方失误，然后得一分。教练刘硕就此打了个比方，“那时有点像意大利的足球，做好防守再伺机反击，现在她的网球打的有点像克鲁伊夫时代的荷兰足球，全攻全守。在我的网球理念看来，仅仅依靠防守想得到一个winner，这是非常幼稚的想法。张帅的正手和发球这两年用了很多的时间去改进，现在她的发球已经不像以前的比赛成为她的累赘。我们现在更多的比赛理念是，进攻从发球就开始。”endprint

印证教练这番话最好的注脚，便是来自场上对手的尊敬。尽管本次中网，张帅前进的脚步止步第二轮比赛，但她的对手，当今全球排名第二的中网卫冕冠军A·拉德万斯卡在赛前评价张帅则显得相当谨慎，“（张帅）是一位打法很有攻击性的选手，而且最近状态很出色，所以我必须小心应付。我需要打得更加积极主动。”在刘硕看来，现在的张帅在赛场上很有杀气。

“WTA但很多选手一碰到张帅就觉得很难打，她跟前十的选手打了很多次，也赢了很多次，跟大满贯的冠军打也是有输有赢。她现在的排名是26位，最高排名是23位。这些数据告诉我们，她真的是可以向更多、更高的目标去挑战了。”

一年会比一年好2018中网更值得期待！

在中国网球公开赛体育推广有限公司副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段钢先生看来，张帅本届比赛打得还是很好的，“第一轮两个6：4赢得干净利落。第二轮又两个7：5输给A·拉德万斯卡，A·拉在2011年和2016年两次获得中网冠军，2017年是以卫冕冠军的身份来中网参赛的。她曾经在WTA排名世界第二，有很强的实力。张帅之前曾三次输给她。张帅这次虽然失利，但是比分差距非常小。张帅这两年在进攻方面有很大进步，已经具备了和世界顶级球员对话的能力。”

他介绍说，中网作为WTA顶级皇冠明珠赛事，世界排名前48位的女选手都要按规定参加比赛，“今年我们还向一些高水平选手发放了外卡，给了莎拉波娃和布沙尔。外卡阵容的强大也是少有的。英国BBC评论中网开幕式首战莎拉波娃激战塞维斯托娃时称这是‘史诗般的三小时巅峰对决，足见比赛的精彩程度。”

中国网球公开赛是亚洲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男女合赛网球赛事：女子赛事是WTA仅有的四站皇冠明珠赛之一，是全球最高水平；男子赛事目前为ATP500赛，今年在中网赛期段钢陆续接待了ATP亚太区总裁艾莉森·李（Alison Lee）女士，ATP董事会成员查尔斯·史密斯（Charles Smith），他们都认为中网的男子赛事已经达到了ATP1000的水准，即便在ATP1000赛中，“也不算差”。阿根廷选手德尔波特罗持中网外卡首次参赛，他见到查尔斯·史密斯时说，没有想到中网的赛事水平这么高，在他看来“中网完全具备ATP1000的水准。”今年球员对中网的评价都很高，服务细节的提升数不胜数，“比如在我们的穿线工作室。六位穿线师分别来自俄罗斯，克罗地亚，意大利，加拿大，香港，台湾等国家和地区。都是世界顶级穿线师，他们刚刚从美网赶来，每个人都有十年以上的从业经验，同时都曾经长时间服务于大满贯赛事。”

在对张帅今次表现给出了恳切的评价后，这位今年四月才主政中网的CEO也谈了对现状的研判和对未来的展望。“今年是温布尔登网球公开赛140周年，也是中国网球公开赛14周年。从历程上讲，中网只是温网的十分之一。”段钢做了个比较，“这是时间造成的，也是历史造成的。但从今年开始中网与温网的差距只会缩小，不会扩大。这也是时间决定的。而赛事的内涵被认可接受，将由历史决定。终有一天，中网会具备和温网一样的赛事影响力。按照国际上既有的经验，成功的商业赛事都有百年以上的历史，四大满贯里最年轻的澳网成立于1905年，也一百多年了。再比如环法、英超、意甲、F1莫不如是。一个成熟的赛事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它的文化调性和赛事特点才会自然而然地凸显出来。中网还是个发展中的年轻赛事，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提升赛事，完善细节。让球员有好的参赛体验、让观众有好的观赛体验。我坚信中国网球公开赛会一年比一年好，2018年中网肯定会比今年更精彩！”

Q=《北京青年》周刊A=张帅

“我这种不服输的劲儿是与生俱来的”

Q：我注意到你生长在一个运动员之家，走上体育之路可以想见，但为何选择打网球？是一个怎么样的机缘？

A：在我出生之前，我爸就說如果要生的是女孩就打网球。在我出生几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张照片我记忆犹新，就是抱着一个网球，那时候网球还不是现在的草绿色，而是白色的。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内地刚开始兴起对网球的关注，体育新闻之后都会播一些网球比赛的镜头，那时我爸踢足球，我妈打篮球，但他们却希望我能够从事一个个人竞技项目。

Q：由于家庭因素，与一般的孩子相较，你从事网球运动是不是很早就显现出相应的天分？

A： 恰恰相反，我小时候的体质很弱，当年我进入天津队训练的时候，在所有的女孩中，我是个子最矮的一个，所以跟同龄人相比，我都是瘦瘦小小的。能够打到今天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解我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小的时候跟我一起打球的那些球员都特别讨厌跟我比赛，因为我没劲儿，总是挑高球，但我可以咬牙坚持到最后，生生把对手“耗死”。小的时候一场比赛经常能打三、四个小时，在11岁的时候我就拿到了全国12岁少年组的冠军，当时跟我一起比赛的孩子都要比我大一点，能够赢得比赛，完全靠意志品质斗志。我觉得我这种不服输的劲儿是与生俱来的。

Q：还记得第一次摸球拍时的感觉吗？

A：我不记得第一次摸网球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但是在我正式打网球之前，我爸把我送到了体育幼儿园，那个幼儿园旁边有一个网球场，我就经常看到有人打网球，所以从上幼儿园开始，我对网球这样东西就不陌生。我觉得我爸是真的热爱网球，那个时候如果有比赛，他就会拿录像机录下来，他从退役之后到现在并没有踢过足球，但他就是喜欢网球。我发现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就是足球运动员都喜欢打网球，网球运动员都喜欢踢足球。我喜欢马尔蒂尼、巴乔那一代意大利球员，球技又好，人品又好。endprint

Q：所以在你看来，之于一个运动员安身立命的标准，做人与做事缺一不可。

A：没错，我的球拍和球衣的赞助品牌从入行起就一直没有换过，昨天我还在和教练说，这个世界上从不缺少聪明的人，但是特别缺少忠诚的人，所以对于我来说，我觉得人品好，三观正的人是这个世界的稀缺品。

Q：在你的成长阶段，依旧生活在“举国体制”下的培养机制中，能不能谈谈彼时集体生活的经历？

A：八岁的时候，我到天津训练，但是进到队里大概十一二岁的样子，当时的教练非常喜欢我，当时我在天津市的八岁以下的网球比赛中拿了冠军，那是我第一次参加天津市的比赛，在我拿到冠军之前，这个教练就已经很看好我了，于是就把我招进了天津队。他对我们非常严格也非常保护，比如在省队或者市队的时候，小队员常常会被老队员欺负，但教练一开始就在队里明确了一条规矩，老队员给我们分派任何事我们都可以拒绝，再后来我进入国少队、国青队一直过集体生活。在集体中我的成绩一直都数一数二，但我依旧对自己的能力缺乏自信，场上能赢下来还是靠自己不服输的劲儿。

Q：刚才你几次提到自己成长路上的不自信，我很想知道你的自信是何时，如何确立的？

A：运动员的自信心只有靠成绩说话，必然是一场场胜利积累起来的，我现在依旧在努力。回忆往昔，我很感谢进入国家队后的傅教练，他之前在国家队的时候带过像李芳这样最顶级的运动员，李芳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最有名的女子网球运动员，是我儿时的偶像。傅教练在带我一段之后曾对别人说，他觉得我特别像李芳，觉得我具备成为一名优秀运动员的潜质，在他看来技术可以通过练习提升，但不服输的精神和强大的内心则是教不会的，而我恰恰在这方面比较突出吧。能被教练说像李芳，是我练球以来受到最大的肯定，从那时起我才慢慢有了信心。

“我会一直做好我自己”

Q：是否可以这么说：你不是一个创造惊喜的运动员，每一步成功背后都有清晰的奋斗历程，比如说当年你转WTA三年没赢一场球，那个时候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A：其实我从青少年组转到成人的时候，初期是非常顺利的，我从2006年开始打职业，那个时候的成绩非常突出，每年以四五个冠军这样的成绩拿，但是从ITF过渡到WTA的时候又非常艰难，在这三年，我一场WTA的赛事都没有赢过，这个过程中是非常困难的。在进入WTA之前，我每一场比赛真的是靠拼赢下来，并不是完全靠实力和技术，但是到WTA赛场上，拼搏精神是必须的，但最终决定胜负还是靠能力。当时我的正手的技术并不是很好，那时候每天想的就是怎么能练好，甚至做梦的时候都在想。我不想一直在低级别的赛事中呆下去，虽然那个时候也有教练和我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但是我并不认同。

Q： 2008年奥运会之后，在网球协会的作用下，中国网球运动开始向职业化方式迈出了第一步，优秀的网球运动员完全可以选择“单飞”的方式，我注意到你在2012年选择成为职业球员，当时的考量是什么？你同国家队的关系如何？

A：2012年的时候我们单飞，是看到了之前像李娜、郑洁这样的选手，单飞以后也都做得很成功。刘硕教练觉得要挖掘出我的潜力就要走出去闯闯，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创业，只有在创业期我才会感受到真正的生存压力，所有的压力才会让我变得真正成熟，更加的睿智和有力量。外国球员的成长环境跟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可以说他们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完全可以自己独立了。但我们的技术虽说已经练得很好了，但是在球场上如何运用，特别是在关键时刻能不能顶上去，其实更多地是靠你自己内心是否强大，要靠自己走过的路，积累下的人生历练，这些影响可能不直接作用在球场上，但我现在在场上却愈发感受到了。

2012年我离开国家队，当时国家队的领导特别好，说扶上马再送一程，任何时候需要国家队（帮助），国家队的大门都向我们敞开。现在我回来训练，场地、陪练都无偿为我提供。在我心中国家荣誉至上，任何时候如果国家队需要我，我绝对义不容辞。

Q：此次中網的新闻发布会上，你提到了自己对莎拉波娃的欣赏，能谈谈对自己现如今中国“网坛一姐”地位的看法吗？

A：莎拉波娃在她最高峰的时候，我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反而是现在对她有一种欣赏之情。我觉得像这么一个伟大的球员，完全可以退役，可是她还要再回来，她不在乎全世界人对她的质疑，在球场上她只为自己而战。至于“一姐”的头衔，那就是个头衔，的确给我带来了不小的关注度，但关注度不会给我带来压力，就像我关注喜爱的球员，我不会去在乎他的排名，他输球了我还是喜欢他。可能我近来的成绩没有那么好，但是我的球迷依然支持我。我并不在乎自己的排位是多少，还是在中国排第几。我会一直做好我自己，当然，我很享受现在的这个排位，可以让我参加更大的比赛，和高水平的选手较量，这么多年在职业网球里我也经历了排名的起起伏伏，这些都很正常。

Q：去年你拿下澳网正赛第一轮胜利后哭了，镜头中我们看到你的教练刘硕也泣不成声，谈谈你们的师徒情份吧。

A：2010年底，刘教练开始带我。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场比赛，当把教练赛前技战术布置完成好的时候，我总能赢得胜利，这让我对他非常信任。可以说亦师亦友吧，他就像是我的兄长一样，在我决定“单飞”的时候，也是教练帮我下了决心。在近年来的训练里，刘指导也一直在技术上为我抠细节，我也逐渐在领会他的训练思路。在他的要求下，我最主要的改变是在打法上越来越具有进攻性，同时我现在的得分手段也多了。

Q：我们知道很多运动员在上场前都有一些仪式性的举动，给自己以取胜心理暗示，你有什么仪式性的习惯吗？

A： （思考）我觉得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训练，疯狂的训练，哪怕是在比赛日，当天早上你也会在健身房见到我。教练有时候都会觉得我是不是要求太高了，比如说要打20个球，我打到第19个球的时候没打好，那就一定要重来一遍。我心里明白那种漂亮的得分球必须靠自己一点点的汗水和输了球以后的眼泪积累起来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