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单车运营的理想和现实之困

肖松

9月15日，《北京市鼓励规范发展共享自行車的指导意见（试行）》正式出台。《指导意见》指出，北京市各区根据容纳量和车辆停放秩序情况，实时调控企业投放数量和节奏。在周转场地方面，企业要自有或租用停车场地，满足车辆周转与维修需求，不得将公共空间作为企业车辆存放、周转和维修场所；在车辆标准方面，投放车辆应符合国家、行业标准，安装车载卫星定位装置，不得设置商业广告。此前，北京市交通委已下发通知，暂停在本市新增投放共享自行车，并组织开展停放秩序整治工作。《指导意见》还指出，综合考虑骑行安全和停放秩序、道路通行条件、充换电配套设施安全等因素和公共服务等特性，北京市不发展电动自行车作为共享自行车。

记者查阅相关资料后发现，目前已有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杭州、郑州、福州、武汉、南京等大城市要求禁止新增投放共享单车。对此，各家平台强调虽不会续投，但不会减少本地单车数量，下一步他们会往三四线城市发展。众所周知，共享单车的出现是为解决北上广深等大城市最后一公里的出行问题，而中小城市人口密度较低，如果投放该区域，是极低效率的商业产出。那么，共享单车未来的经营模式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发展路在何方？

共享单车成“僵尸车”堆积数月无企业认领

2016年被称为共享单车“元年”。作为城市短途出行的全新解决方案，各种颜色的共享单车成为城市街头的“色彩地带”，以摩拜、ofo为代表的共享单车更是开启了行业的投资热潮。然而在资本市场火热的背后，共享单车却对城市管理提出了包括车辆维护难、修理管制难、停放规整难等在内的一系列监管难题。

江苏省南京市自从共享单车进入后，数量呈爆发式增长，迄今已超过45万辆。乱停乱放、随意停靠、挤占盲道、“僵尸车”盘踞马路、退市企业抛弃的“遗孤”……这种野蛮生长带来的后遗症越来越多。8月22日上午，记者在南京市鼓楼区清江南路一处停车场，发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车海”，凡是在南京市面上出现过的共享单车，这里都有。据知情人士透露，这里是鼓楼区城管清拖违停共享单车的停放点，从今年四五月份开始堆积，保守估计有上万辆。

除了鼓楼区，南京还有很多类似的违停共享单车存放点。不少乘地铁的市民经过安德门—中华门站时，都会看到路边停车场里存放着大量的共享单车。记者在雨花南路一处停车场看到，这里堆积的共享单车也有两三千辆。门卫表示，这些车“攒”了有三四个月。“企业只有拿着街道停车办盖章的单子才能来领，不过到现在也只有摩拜单车来领过两次。”

共享单车竞争进入下半场，不少小企业陆续出局。此前，快兔出行因为战略调整，即将离开南京市场。然而记者在探访中发现，停车场堆放的单车里有不少快兔单车，路面上也不少见。快兔出行南京负责人刘凯表示，快兔出行在南京总共投放了不到一万辆单车，一直在回收，目前已从各区领回一些单车。

相比较而言，町町单车的命运就没那么好。在中华门饮马桥附近一处停车场，记者看到，30余辆町町单车横七竖八地躺在空旷的荒地上。据介绍，这里曾是秦淮区城管停放违停共享单车的地方，最“壮观”时有数千辆。不久前，其他单车陆续被领走，不过今年8月初，町町单车公司人去楼空，这些单车自然也就成为无人问津的“遗孤”。

共享单车越来越多，城市管理也遇到难题。据南京市城管局停车管理处相关人员介绍，市里的管理层面要求各家单车企业必须配备线下的服务人员，对单车的管理负责做到及时清理。各区城管部门都和单车企业建了微信群，一旦发现哪家单车乱停乱放，会立即通知企业清理，一般30分钟内要清理走。相关人员坦言，虽然部分企业重视了，但还是会有不少单车不能及时清理，目前各区已经加强巡查，对于没有及时清理的，由城管部门进行清拖，集中暂存。单车企业想取车，必须作出相应的书面整改承诺。

为了让共享单车管理更加有序，城管干部俨然变成“搬运工”，其实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目前，老城区已经出现共享单车清拖走无处可放的情况，比如鼓楼区、玄武区等，都在寻找新的存放点。市城管局相关人员也坦言，正在近郊寻找一些较大的空地，供各区集中存放共享单车。东南大学交通法治与发展研究中心执行主任顾大松表示，目前城管收了车，法律上是不能处理的，还要保管好。要解决处理的问题，需要专门立法，在地方性法规上对这个问题作出规定。对于已退市的共享单车企业，顾大松认为，在用户提请集体诉讼后可行使“留置权”，通过法院拍卖，把拍卖所得拿来抵扣欠用户的押金。不过，江苏荆澜德律师事务所律师倪瑞春认为，用户起诉，申请查封，拍卖所得款项偿还，成本太高。“行政机关可不可以评估后，向被拖欠押金用户发放车辆抵扣？”

9月14日，陕西省西安市城管局印发《共享单车停放管理标准及措施》，对共享单车投放区域和停放区域作出限制性规定，还明确了共享单车运营商的管理责任及城管部门的监管职责。此前一天，西安市碑林区城管局执法人员以未按指定位置停放非机动车辆为由，根据《西安市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对ofo运营商作出行政处罚决定，责令其改正并罚款3000元，这也是西安城管部门针对共享单车运营商开出的首张罚单。ofo西安运营负责人现场缴纳了罚款，并表示立即加大投入，加派管理人员进行维护。

7月23日，在由深圳马洪基金会召开的“规范共享单车发展的政企合作机制”研讨会上，深圳市政府法制办规范性文件审查处处长张洁波介绍，共享单车的立法列入了深圳市政府2017年的立法工作计划，今年或明年将会出台相关的政府规章来规范共享单车。深圳市人大代表杨勤指出，共享单车既不能任其泛滥，也不能让它走回计划经济的道路上去，平衡点要如何把握？不能出现一管就死、一放就乱的情况，建立退出机制就显得尤为重要，企业不能只管投放，不管运营，政府则要做到奖惩并举。endprint

摩拜单车深莞城市总经理滕飞建议，深圳范围内一共有10家共享单车企业，既有的和新进入的厂商在新增车辆投放时，须向相应的政府主管部门提交车辆投放计划安排、技术标准、投放区域等方案，获得支持后，方可利用公共空间进行运营管理。除了立法规范之外，多位与会专家建议，政府应该对共享单车采取更为支持的态度。深圳交通规划设计研究院大数据中心副所长潘德芬认为，尽管共享单车出现了无序停放等问题，但不能简单将其归因于人为素质，政府也应该先反思，是不是提供了合理的骑行空间？

一条街道233人管不好共享单车乱停放

自共享单车红火以来，街头管理难题一直备受关注。上海交通大学王哲、中国科学院大学陈晶睿和山西大学蒋超群花了1个月时间调研了上海淮海中路街道的共享单车治理情况：在这条总地域面积为1.41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有61名交通管理和协管人员、65名小区办公楼物业管理人员、28名各共享单车企业运维人员共233人在管理，这还不算非全职的近480名志愿者，但仍然难以管理共享单车严重的乱停放问题。

淮海中路街道是上海市高档商务楼最为集中的区域，已入驻的共享单车企业有ofo、摩拜、享骑、小蓝单车等，随意停放共享单车的问题也很严重。团队发现，有一些用户为图省事，将单车就近停，全然不顾其他行人和车辆的方便和安全；有一些人行横道上下口被随意停放的共享单车堵得水泄不通，行人根本无路可走；一些地铁出站口原本就人流量大，一排排的共享单车停靠在最靠近地铁口的位置，方便了部分用户，却给其他人带来了麻烦。

团队对路人进行了随机调查，调研结果显示，39.07%的用户在使用完共享单车之后就近停车，27.66%的用户会视情况而定，按规定停放在自行车停车点的只占33.27%。由此可见，随意停放共享单车的现象较为普遍。

“乱停放”已成管理难题。在上海市级平台的12345热线中，每月接到有关共享单车的投诉达到上百次，社区居委会的人员也表示经常收到关于共享单车进小区乱停放的举报。由此可见，共享单车的乱停放问题已经成为影响市民正常出行、降低生活品质的一项因素，较为混乱的停放秩序也给市政管理和城市形象带来负面影响。

在政府职能部门里，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城市建设和管理委员会主要通过监管、协调、规整、执法的手段管理共享单车，他们可以协调政府、行业协会和共享单车企业管理共享单车，并强制管理共享单车；街道办事处通过宣传、网络化联动、购买非机动车管理队伍的服务管理共享单车。

共享单车企业通过运维人员、大数据等各种手段规范共享单车停放问题。

以共享单车企业的运维人员为例，王哲通过调查了解到，他们多是兼职，工作时间大概是6：30—11：00和13：00—17：00，一个地铁口有三四个出口，每个出口每家公司投放人员三到四名，ofo和摩拜加起来有七八名运维人员。“因为人数本来就不多，所以他们没什么理由来消极怠工，而且我们发现一些平台有监督机制用于保证他们工作”。

然而，团队经过实际调查判断这些运维人员的数量并不够，总体来说工作过于繁忙，一些地铁口到高峰期时车流量很大，工作人员难以协调。“我们经常听见一些运维人员向我们抱怨很累，每天都要搬几百辆车，身体都有些撑不住了”。

不仅如此，团队在调研中也发现了共享单车的一些其他停放现象——“潮汐效应”：公交站点、地鐵口、写字楼等区域上班期间被共享单车包围，下班后又全部被骑走，出现共享单车堆积；“堰塞湖效应”：在景点密集、轨交站点集中、商业载体地区形成单车堆积，骑进来的多，骑出去的少；“蝴蝶效应”：停放共享单车的时候具有随意性和从众性；“马太效应”：用户在自行车停放较多的地方优先停放，导致这些地方的车越来越多。

和公众一样，调研团队希望知道是谁导致了共享单车乱停放的问题。

调研团队发现，爆炸性增长是共享单车行业发展的特点，而共享单车的过量投放，是出现上述管理问题的根本原因之一。另外，由于共享单车用户使用权和所有权的分离，两者之间不再存在归属关系，增加了用户骑行和停放的随意性。

也有不少人将乱停放共享单车归结为用户素质低下。王哲调查后认为，从直观上来看可能是素质的问题，但他更赞同的是，共享单车管理机制没有跟上。

“调查结果显示，违规停放密集出现，一般是在交通量大的地铁口、上班的写字楼等地，这些地方出入的人多是白领，能说他们都是没有素质的吗？”王哲觉得不规范停放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归结到部分人的素质上是不合适的，真正原因还是管理没有到位，他相信正确的管理和监督对使用者的素质是一种规范和引导。

8月18日，3位大学生调研者在中国绿色创新夏季学院（SICGI）的第二届中国绿色创新竞赛上展示了“绿色创新方式——共享单车绿色管理模式创新研究”的调研结果。调研成员深有感触，他们发现共享单车的管理看起来简单，其实是很复杂、很深刻的问题，“停放在那里的共享单车没有规定谁来管，有可能会两个人来管造成管理浪费，也有可能根本没有人管。”

团队希望通过“共享管理”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在报告中所看到的数据，包括每个管理项目有多少人、人员的具体安排等，都是团队成员着手于实际调查，通过访谈的方式踩点踩出来的。”王哲介绍了这次报告的内容与诞生的过程。endprint

8月1日，经国务院同意，交通运输部联合国家发展改革委、工业和信息化部、公安部等10部门出台《关于鼓励和规范互联网租赁自行车发展的指导意见》，提出要规范自行车停放及管理，地方政府要完善自行车交通网络。

“我看见国外某市市长说共享单车问题不解决就把这个项目撤掉，而我们现在对共享单车是一种包容、鼓励的态度，没有一种强制性的约束。”王哲表示。

从团队调研的角度来看，王哲觉得解决这些问题，可能需要一些衍生的手段、机制和措施，“共享单车问题的解决方案就是一种产业的衍生。”

记者实测共享单车退押金有些平台押金7天未退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国内就一窝蜂似地出现数十家单车平台，竞争过于激烈，部分实力小、资金匮乏、无法融到资金的平台，注定要退出市场。6月以来，悟空单车、3Vbike相继停运，理由皆是“单车被偷光”。越来越多的人把共享单车看作“国民素质的照妖镜”，然而这面镜子或许还映照出一些别的东西。据媒体报道，近日南京有一家共享单车——町町单车“人去楼空”。尴尬的是，这次的情况与之前有所不同：单车还在，公司失联，大量用户的押金不见了。

町町单车由南京铁拜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运作，于2016年底登陆南京市场，是最早出现在南京街头的共享单车品牌之一。单车车身为绿色，押金为每辆车199元。该公司官网显示，町町单车创始人叫做丁伟，酷爱跑车，是SCC超跑俱乐部会员。丁伟称，他在单车外形上融入了超跑的设计元素，使其更流畅、更轻便。然而，早在3月份就有网友陆续向当地媒体反映，町町单车押金退款迟迟不到账的问题。

7月10日，记者来到町町单车公司采访时，公司里还有一名办公人员。在记者当时录制的视频中，該工作人员表示，町町单车是本地企业，不会“跑路”也“无路可跑”。但记者再次前往该公司时，发现公司已经人去楼空。同时，在町町单车的微信账号和微博上，仍有大量用户反映自己少则一百多、多则几百元的押金加充值金额，仍未返还。

铁拜公司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单车系统出错，再加上公司人手紧张，导致退款缓慢，但退款一直在进行中。8月9日，相关市场监管部门证实，他们已经联系不上町町单车工作人员，此前的调解不得不中止。江苏省消费者协会相关负责人也表示，鉴于目前企业“失联”，建议消费者走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权益。

8月1日，10部门出台的指导意见对共享单车押金做出要求：“企业应严格区分企业自有资金和用户押金、预付资金，在企业注册地开立用户押金、预付资金专用账户，实施专款专用，接受监管”，并且做到“即租即押、即还即退”。

记者近日体验了摩拜、优拜、酷骑、ofo、小鸣、hellobike的退押金情况。在点击押金退还后，有三家秒退，有两家则7天后仍未退款。此外，记者调查发现，大多数共享单车并未实现押金托管。

摩拜、优拜、酷骑的起步押金分别为299元、298元、289元，而ofo、小鸣、hellobike则是199元。其中，接入芝麻信用的ofo、优拜可以凭借芝麻分获得一定押金减免，接入微信小程序的摩拜则对新用户提供一定次数免押金骑行体验。

9月7日，记者注册各家平台账户，充值后点击押金退还，摩拜、ofo及hellobike均在五分钟内快速原路退回，优拜则用了4小时多。等待了7天后，依然未见小鸣及酷骑退款。不过，酷骑是唯一在“退押金”期间还能正常开锁骑车的平台。优拜表示可能是“银行接口”的原因，而小鸣与酷骑则解释是技术升级原因。“因为最近A PP版本更新，页面上客服电话是空号，用户可拨打微信或微博上的客服电话，”小鸣相关人士告诉记者，如果是三个月前注册押金的用户，则需人工退款。

除了客服电话等常规渠道，小鸣还有一个二维码的“绿色通道”，用户扫描后登记个人姓名、账户信息可优先处理。不过，记者在绿色通道申请两天后依然未见退款。

账户余额的退还则相对复杂，必须通过人工操作。“因为此前各家共享单车补贴大战，用户充值金额与赠送金额混在一起，所以退还账户余额需要人工区分这两者。”一位业内人士如是告诉记者。退还余额一般是通过APP的人工客服，ofo与摩拜依然最快，优拜咨询客服后半小时退还，hellobike则用了一天。小鸣及酷骑则没有提供退还账户余额的途径，记者连续5天拨打人工客服，一直忙音。小鸣相关人士称，现在账号余额可以使用，但不提供退还。

此外，不少共享单车平台为了表明押金的管理安全，对外宣称已将平台押金交由开户行监管。虽然平台将押金存放在银行，但并不意味着押金一定是“专款专用”。据记者了解，目前共享单车平台主要通过三种形式将押金存放在银行，一种是专款专用的资金托管，一种是银行没有监督义务的资金存管，还有一种就是开立一般基本存款账户。

“ofo是国内首个进行押金托管的共享单车平台，平台押金有专门的帐户存款，专款专用”，ofo方面回应记者。中信银行总行营业部人士向记者表示，中信银行是ofo平台押金的托管银行，但具体资金的使用情况，中信银行和ofo签订了保密协议，不方便向第三方透露。

摩拜单车方面也向记者表示，摩拜也是行业内最早实现押金由第三方金融机构进行安全监管的企业，专款专户，由招商银行对监管账户内所有资金进行严格审核、监管。

招商银行对摩拜单车平台的押金是属于资金托管还是资金存管呢？摩拜单车方面表示，属于账户监管，不属于存管。截至发稿，招商银行尚未回应。但华南某资深互联网金融人士向记者表示，从摩拜单车的表述来看，招行对其押金只能算存管，“银行不可能对企业的账户资金进行监管，银行没有监管的资质和权限，相关的主管单位才能做监管”。

此外，对于最近被诟病退押金难的小鸣单车，记者在询问押金在哪家银行进行托管时，相关负责人表示：“我们此前对外沟通的是华夏银行。”但华夏银行广州分行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该公司在华夏银行广州分行开立的结算账户为最基本的一般存款账户，所有的资料及手续均按照一般存款账户开立标准办理。endprint

上述互联网金融人士表示，不能说在银行开户就是银行监管账户，问题的关键是这个账户是由谁监管，进出的标准是什么，这才是监管账户，“有些平台就是故意混淆资金存管和资金托管的概念”。

不管是带着责任感，创业失败后仍退还了用户押金的共享单车平台，还是涉嫌带着押金跑路的平台，都反映出一个现实——在这个尚无盈利能力的行业，没有可供免费乘凉的“大树”，融资不畅或许是“小玩家”们共同的噩梦。

多个城市叫停新单车投放共享单车临界点将至

“新政”之下，共享单车市场正在告别野蛮生长。10部门出台的指导意见明确了规范停车点和推广电子围栏等，并提出共享单车平台要提升线上线下服务能力。针对指导意见提出的“推广应用电子围栏等技术”，ofo和摩拜单车均表示积极配合，此外，摩拜单车在北京部分区域已开展试点。

与此同时，广州和南京两城市的有关部门近期均叫停了共享单车企业在该城市的新车投放，原因是现有投放量已饱和。截至目前，据相关媒体不完全统计，已经有12个城市叫停共享单车新增投放。从中长期来看，不同城市都可能有着一道隐形的单车投放上限，或说将面临便捷和负担之间的临界点。

据最新统计，共享单车企业在北京市投放运营车辆总数已达235万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乔新生对记者说，“现在一些城市开始对共享单车进行管理，这是共享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时，地方政府必须采取的措施。”

共享单车自出现之日起，一直保持高速增长态势，共享单车投放量太大是导致一些问题出现的原因。那么，如何投放共享单车才能确保科学合理？

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生活服务电商、共享经济分析师陈礼腾认为，共享单车投放可以借助大数据合理布局。为了更快占领市场，之前的各共享单车企业跑马圈地显得比较盲目，没有针对性，这导致了大量单车的浪费。这种情况对企业与用户来说都是不利的。随着市场的发展，各企业也积累了相当的用户数据，在未来的布局过程中，单车企业可以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的手段进行合理布局，配合适当的人工调度，提高单车的使用频率。“还应该有效发展循环经济。伴隨共享单车的极速投放，共享单车爆满街头，将城市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的画面颇为常见。发展循环经济不仅可以缓解社会压力，还可以进一步节省资金。”陈礼腾说。

北京市交通委相关人士指出，共享单车在推动绿色出行、缓解交通拥堵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其在方便市民出行的同时，也存在投放和停放无序的问题。下一步，北京市交通委将制定相关停放区设置技术导则和系统技术与服务规范，建设监管与服务平台，建立和完善承租人信用体系。市区两级政府部门将根据非机动车停放管理规划及停放秩序状况，进行总量调控。电动共享单车仍然禁入市场。

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告诉记者，目前法律没有对自行车违规停放进行处罚的明确规定。对于乱停乱放行为，在国家新的规定出台之前，共享单车公司应当在合同条款中加强违规停放的认定标准、处罚等内容，公安机关应适用相关法律法规进行行政处罚。政府部门也要加强监管，积极引导，尽早出台相关政策制度规范共享单车的使用。“首先，共享单车企业的内部管理应跟上，通过升级自行车智能锁技术，将GPS和通讯模块集成在共享单车上，以便及时对共享单车违章停放、故障单车进行快速发现和处理。其次，共享单车企业应与政府部门、街道社区合作，共同为自行车回归城市努力。另外，共享单车乱停问题与企业的管理措施不到位有直接关系，同时公共资源紧张也是重要原因。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更合理分配公共资源。政府部门借管理共享单车之机，重新编制自行车道规划、完善基础设施十分必要。”

曹磊认为，完善的共享单车管理机制，除了需要政府部门不断加强政策上的引导和规范、企业通过提高技术手段来完善线下及线上的服务管理，市民也应该自觉提高自身行为准则，共同维护良好的市场环境。政府部门需从资金池管理、共享单车市场布局以及企业间的良性竞争三方面进行扶持规范。

共享单车已经成为当前共享经济发展的一面镜子。共享经济之所以异军突起，背后是风险投资公司在助推，而互联网络的发展，为共享经济拓展了空间。共享经济平台企业必须接受政府部门的管理，必须合理使用自己所掌握的数据。企业如果打着共享经济的旗号搜集消费者的数据信息，并且利用数据从事商业经营活动，那么，将会损害消费者的利益，破坏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政府部门应当未雨绸缪，及时出台规则加以引导，必要的时候，立法机关应当对共享经济发展制定系统性的法律规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共享经济健康发展。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