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敬仰的父子两代教育家
2017-10-25殷晓章河南
○殷晓章(河南)
世人敬仰的父子两代教育家
○殷晓章(河南)
在河南省卢氏县深山教学几十年的晚清秀才曹植甫,是鲁迅和瞿秋白的挚友、新文化运动先驱者曹靖华的父亲。曹植甫虽然蜗居山乡,但却赢得了鲁迅和毛泽东的敬重。1934年11月,鲁迅写的《河南卢氏曹先生教泽碑文》,是他一生写过的唯一一篇教泽碑文,毛泽东读后誉为是“以不朽之文,传不朽之人”。1945年重庆谈判时,毛泽东还提起曹植甫,称“可惜我不曾到过卢氏。有朝一日倘能到那一带时,一定去拜访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曹植甫、曹靖华父子俩双双当选为河南省首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
曹植甫秀才隐居山野教书育人
在卢氏县五里川镇路沟口村,有一座土木结构的两进庭院,1869年10月17日,曹植甫就出生在这里。
曹植甫,字培元。20岁时,赴陕州考中了晚清秀才。他本可以获取更高的功名,但他为人刚直,痛恶时政腐败,走出大山的他又体会到山乡的闭塞——“山性使人塞,山性使人滞”,于是,便回归乡里设校授徒,教化育人。
几十年来,卢氏五里川、朱阳关、马耳岩、汤河等大大小小的集镇和村庄,都留下了曹植甫的教学足迹。有的农户家父、子、孙三代都受过他的启蒙教育。
曹植甫对学生一视同仁,不分亲疏。在教学上,他采取区别对待、因材施教。对聪明的学生,让其吃点偏饭,多布置些作业;对懒惰的学生,注意督促检查;对贫寒的学生,则给予无微不至的帮助。
在多年的教育生涯中,曹植甫身教重于言教。一次,曹植甫觉得额头发烫,就躺在床上小憩片刻。醒后,他匆匆忙忙拿起课本赶到教室,一看上课迟到了。老人拿起手板,让学生黄永打他一板子,并对全班学生说:“学校定的校规,大家都要遵守,校规不只是给学生定的,也是给老师定的。我一个人晚到,耽误全班学生上课,难道不应该处罚吗?”
在卢氏县,至今还流传着曹植甫的不少趣闻佳话。
汤河乡温泉古已有之,后经专家测定,水温常年保持在49.5℃,含有20多种矿物质元素。因为泉水恒温又具有舒筋活络的功能,这里自然地就成为人们洗澡的好去处。在当时,男的先来就
由男的占领浴池,这天就是男的洗澡的日子,反之亦然。有时,男女同时到达,便会为谁先洗澡而争执不休。
1938年夏天,曹植甫在汤池前面的青石板上写了两行大字:“男界:一、四、七,二、五、八;女界:三、六、九。”他还在旁边写了一行小字:“凡在三、六、九日,妇女界来洗澡之日,敬请男界同胞自行回避。”为了便于大家遵守,曹植甫派男女学生到温泉旁看护,慢慢地就约定成俗。
虽然身处山野荒村,曹植甫的卧室书架上却摆放着很多连当时城里人都不敢保存的《铁流》《毁灭》《母亲》和《新华日报》等“红色”书刊,这使他成为卢氏山区第一位抬眼看世界的人。从他那里,学生们知道了苏俄革命的“赤色风暴”,知道了列宁、毛泽东、朱德、鲁迅、高尔基、瞿秋白等人。
曹靖华的父亲曹植甫与继母陈氏
曹植甫曾执教过的学校
1934年冬,国民党第十九路军第六十师从开封调至五里川、朱阳关一带驻防,阻击中国工农红军第二十五军北上抗日。一天,六十师师长陈沛请曹植甫面叙。曹植甫痛斥国民党军同室操戈、“围剿”红军的行径,这对陈沛触动很大。
1946年,解放战争爆发,李先念率领一支队伍中原突围后进入伏牛山区的卢氏县五里川。由于当地群众不了解情况,纷纷躲避逃离,因此队伍粮食奇缺。这时,曹植甫的一名学生向部队首长提议:曹植甫先生是我们这儿德高望重的人,只要曹老先生站出来说话,大家都会听的。部队首长便派人前往探访,带信邀请曹老先生。曹植甫看罢信,不顾年迈,当夜即赴军中与部队首长商讨筹粮之事。回去后,瘦弱的曹植甫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解了大军的燃眉之急。
曹靖华与鲁迅和瞿秋白成为挚友
曹植甫之子曹靖华1897年8月11日出生于卢氏县五里川镇路沟口村,曹植甫给儿子取学名曹联亚。曹靖华少年时代,随教学的父亲辗转各地读书。1906年,9岁的曹靖华随父亲到朱阳关义学,开始读四书五经。当时在义学能看到《饮冰室文集》和《白话报》两种报刊,他喜欢白话文刊物的开门见山、浅显易懂,初步受到新文化的影响。受父亲进步思想的影响,曹靖华在开封省立二中求学时,便参加过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并被选为河南省学联代表,赴上海参加第二届全国学联代表大会。1920年,曹靖华在上海加入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学毕业后,曹靖华与刘少奇、任弼时、萧劲光等人秘密穿越封锁线,赴莫斯科东方劳动者共产主义大学读书。
1922年底曹靖华回国,常向瞿秋白请教。他的第一篇译稿《蠢货》交瞿秋白订正,并发表在瞿秋白主编的《新青年》第二期。自此曹靖华开始翻译、引进大量苏联革命文学作品。
1925年,受李大钊派遣,曹靖华赴开封国民革命军第二军任苏联顾问团翻译。大革命失败后,他再次赴苏,先后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列宁格勒东方语言学院等校任教。
1929年11月,远在苏联列宁格勒的曹靖华收到未名社老友李霁野的一封信。内中附有鲁迅托转的函,是请曹靖华翻译苏联作家绥拉菲摩维奇著名作品《铁流》的约稿信。
原来从苏联留学回来后,曹靖华就在北大当旁听生,常到红楼去听课,曾在那里听过鲁迅的课。但与鲁迅的真正交往,始于为苏联军事顾问团当翻译时。在以后的时光里,志趣相同的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当时,一家历来专印碑帖书画的神州国光社,希望出一套苏联文艺丛书,于是约请鲁迅主持挑选10种较流行的作品,以“现代文艺丛书”名义出版。鲁迅选的10种作品中,就有《铁流》。他请精通俄文的曹靖华担任该书的译者。
1931年五一节,曹靖华终于译完《铁流》。接到译稿,鲁迅信告曹靖华,说已请瞿秋白为《铁流》作序,自己则写了那篇后来流传甚广的《编校后记》。
鲁迅在《编校后记》中写道:“一切事物,虽说以独创为贵,但中国既然是世界上的一国,则受点别国的影响,即自然难免,似乎倒也无须如此娇嫩,因而脸红。单就文艺而言,我们实在还知道得太少了,吸收得太少。然而一向迁延,现在单是介绍也来不及了。”
后来,鲁迅自掏腰包,以“三闲书屋”的名义,将《铁流》印出。《铁流》出版以后,与鲁迅所译《毁灭》一起,在社会上引起极大反响。特别在当时全国人民争取生存和自由的斗争中,《铁流》有着极大的文学和政治意义。
1933年秋,曹靖华在北京大学任教并从事文学翻译工作时,把鲁迅的《阿Q正传》推荐到苏联出版、发行。
作为我国翻译介绍苏联革命文学的先驱者,从20世纪20年代初,曹靖华开始从事进步的俄国文学和苏联文学的介绍工作,几十年来,先后翻译出了《铁流》《我是劳动人民的儿子》《虹》等作品近30种,约300万字。鲁迅说他:“一声不响,不断地翻译着。”
林伯渠曾深情地回忆:“在二万五千里长征途中,《铁流》是人人争看的书,它鼓舞我们去完成艰苦的长征。”邓颖超也在曹靖华90诞辰的贺信中称赞:“在革命战争年代,您翻译的苏联文学作品,影响了无数青年走向革命。”
鲁迅抱病写文言体“教泽碑文”
1934年,曹植甫在卢氏山区执教已达45年,这年秋冬之际,是他的65岁寿辰。在他生日前夕,五里川、朱阳关一带的人们要给德高望重的曹老先生祝寿,集资为他建树教泽碑。大家想来想去,决定让刚从苏联回国、在北京大学执教的曹靖华写碑文。曹靖华考虑到由自己给父亲树碑立传不太合适,便转请挚友鲁迅写。
鲁迅看到卢氏山区寄来的有关曹植甫任教事迹的材料后,对曹植甫产生了深深敬意。
《鲁迅日记》1934年11月29日写道:“午后为靖华之父作教泽碑文一篇成。”鲁迅写的《河南卢氏曹先生教泽碑文》,289个字,盛赞曹植甫的教育功绩:
夫激荡之会,利于乘时,劲风盘空,轻蓬振翮,故以豪杰称一时者多矣,而品节卓异之士,盖难得一。卢氏曹植甫先生名培元,幼承义方,长怀大愿,秉性宽厚,立行贞明。躬居山曲,设校授徒,专心一志,启迪后进,或有未谛,循循诱之,历久不渝,惠流遐迩。又不泥古,为学日新,作时世之前驱,与童冠而俱迈。爰使旧乡丕变,日见昭明,君子自强,永无意必。而韬光里巷,处之怡然。此岂辁才小慧之徒之所能至哉。中华民国二十有三年秋,年届七十,含和守素,笃行如初。门人敬仰,同心立表,冀彰潜德,亦报师恩云尔。铭曰:华土奥衍,代生英贤,或居或作,历四千年,文物有赫,峙于中天。海涛外薄,黄神徙倚,巧黠因时,鷃枪鹊起,然犹飘风,终朝而已。卓哉先生,遗荣崇实,开拓新流,恢弘文术,诲人不俺,惟精惟一。介立或有,恒久则难,敷教翊化,实邦之翰,敢契贞石,以励后昆。会稽后学鲁迅谨撰。
碑文寄到卢氏县后,曹植甫对乡亲们说:“我是一个小人物,没有资格活着时接受你们的立碑赞扬。现在将碑石做个井台石,使邻居们打水方便,我也就心安理得了。”于是,在他的要求下,运回来的碑石被放在村
中井台旁,成了人们提水防滑的垫脚石。
《曹植甫先生教泽碑碑文》最初发表于1935年6月15日《细流》杂志第五、六期合刊,后收录于鲁迅的《且介亭杂文集》,向全国出版发行,在延安窑洞的毛泽东也读到了这篇碑文。
其实,鲁迅从不轻易为人撰写碑文。从《鲁迅全集》中,可以找到他一生中写碑文只有3次,其中一次是为《未名社》青年编辑韦素园英年早逝写的《韦素园墓记》,全文65字;另一次是为日本友人写的《镰田诚一墓记》,也不长。第三次就是为曹植甫写的《河南卢氏曹先生教泽碑记》,这是唯一一次为活着的人撰写教泽碑文,也是鲁迅全部著作中仅有的一篇碑文。
鲁迅为曹靖华父亲曹植甫写的碑文
另外,新文化运动肇始,鲁迅于1918年写作了第一篇白话小说《狂人日记》,此后便很少再用文言文写作了。然而,《河南卢氏曹先生教泽碑文》却是用文言文写作的,并且是鲁迅抱病写成的。
1936年10月19日,鲁迅病故。在临终的前3天,即1936年10月16日下午,鲁迅还作《曹靖华译(苏联作家七人集)序》。鲁迅病故几天后,曹靖华收到了一个熟悉的中式雪白信封,里面装着鲁迅去世前3天写就的序文。那是鲁迅毕生亲书的最后一篇文章,文中称:“靖华的译文,有益于中国的读者,是无疑的。”
鲁迅比曹靖华大16岁,两人书信频繁。由于在鲁迅赠予的《两地书》中看到,鲁迅从北平回上海时专门背回一袋小米,曹靖华就以为鲁迅爱吃小米。一次,在去看望鲁迅时,曹靖华就背去了一袋小米。后来才知道当时的小米是为许广平坐月子时所用。曹靖华在《鲁迅书简致曹靖华》注释中这样写道,黄米,即北方小米,为碱性土壤所产,味美,易煮烂,鲁迅先生极爱用此煮小米粥,南方无售者,上海也有小米,虽同为碱性土壤所产,但煮不烂,通常用作饲料。
1965年,曹靖华整理好保存下来的鲁迅手迹,托许广平转赠给鲁迅博物馆,数量占到现存鲁迅全部手迹的六分之一。
毛泽东重庆谈判提起曹植甫
1940年初,曹靖华在重庆见到周恩来,在周恩来的直接提名和领导下,参加中苏文化协会和中华全国文化界抗战协会的工作,主编翻译《苏联抗战文艺丛书》《列宁的故事》《苏联空中女英雄》《侦探队长》《油船德宾特号》等书籍,加上以前和日后翻译的《一月九日》《铁流》《虹》《侵略》《城与年》等30余种革命书籍约300万字,这些书籍在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1945年8月重庆谈判期间,毛泽东访问了中苏文化协会,时任协会常务理事的曹靖华出面接待了毛泽东。当听到曹靖华是卢氏人时,毛泽东若有所思地说:“卢氏,卢氏,有一位曹植甫先生……”
曹靖华立即激动地答道:“那是家父。”接着,他好奇地问道:“家父一生在山区教书,从未出过门,主席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毛泽东说:“我是从鲁迅的文章中知道的,鲁迅曾给他写过教泽碑文,那真是不朽之文,传不朽之人。可惜我不曾到过卢氏。有朝一日倘能到那一带时,一定去拜访他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曹靖华参加了全国第一届政协全体会议、开国大典和中苏友协成立大会,先后当选为河南省人民政府委员,第一、二、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担任全国作协书记处书记,《世界文学》主编,长期担任北京大学教授和俄罗斯语言文学系主任等职,曾多次出国访问和接待各国代表团。1987年获苏联列宁格勒大学荣誉博士学位,同年8月获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授予各国人民友谊勋章。
1956年3月,曹靖华加入中国共产党。董必武曾以“洁比水仙幽比菊,梅香暗动骨弥坚”的诗句,赞誉他高尚的情操和风骨。季羡林曾这样评价:“曹靖华先生是我生平最尊敬师辈学者之一,他那种反对蒋介石法西斯统治的斗争精神震动了全国,至今说起来,还虎虎有生气,他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
20世纪60年代后,曹靖华还写了许多散文。
曹靖华的散文大体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往事漫忆,一类是即景抒情。而往事漫忆类的作品,是其散文创作中分量最重、也是深受读者喜爱的散文。尤其对白区文学活动与革命活动的回忆和对鲁迅、瞿秋白
等革命先辈的缅怀,不仅具有史料价值,而且是写得很美的散文。如《素笺寄深情》《道是平凡却不凡》《好似春燕第一只》《无限沧桑话遗简》《望断南飞雁》《忆当年,穿着细事且莫等闲看》等。他的散文作品《花》《小米的回忆》《一面》等还被选入中学语文课本。
《望断南飞雁》可以说是曹靖华的散文代表作。文章抒写作者听到鲁迅逝世的消息后,似信非信,疑为“谣言”,而晚报却证实了这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于是“我”在无边的深痛中回忆此前两封先生来信的情景,并叙写翌日清晨课堂举行的特殊追悼会;而当“我”回到家里却收到鲁迅先生亲自付邮的最后一信——先生的绝笔,更使作者陷入巨大的悲恸之中。作者以“望断南飞雁”的茫茫思绪作为经线,以噩耗传来后的深沉悲恸作为纬线,交织成炽热抒情的乐章,动人心魄,催人泪下。
曹靖华在《洱海一枝春》中描写:“洱海这面光洁的梳妆镜……苍山十九峰,自北而南,宛如十九位仙女,比肩而坐,相偎相依,好像对镜理妆,凝视洱海……”类似这样的艺术描写,使曹靖华即景抒情散文具有浓郁的诗意。
父子双双当选省首届人大代表
1978年曹靖华在北京
1954年8月1日至7日,曹靖华参加了河南省首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值得称道的是,曹靖华和父亲曹植甫均被推举为省人大代表。
当选河南省首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那年,曹靖华57岁,曹植甫85岁。一个是北大教授,名满中国翻译界;一个是闲居山野的耄耋老人,堪称当地名流。但是,曹植甫没有赴会,他把盖着“河南省选举委员会主席潘复生”印章、落款日期为1954年7月的河南省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当选证藏在了箱底。当时,曹植甫考虑的是,一是手里缺盘缠,二是觉得和儿子一起开会别扭。
对此,曹靖华的女儿曹彭龄在《父亲的憾事》一文有过记述。当年,曹靖华赴开封参加河南省首届人代会期间,时任河南政府主席的吴芝圃对他说曹植甫老先生已被列为大会特邀代表,然老先生却未出席。曹靖华当即面告吴芝圃,说明路途太远,老人身体不好,并致函大会筹委会代为家父请假。但他接着又在开封给曹植甫写了一封信,劝告父亲:“被政府特邀人大代表是极光荣的事,也是大人一生为人民服务的结果。将来再遇到,应参加……”
开完会之后,曹靖华回到卢氏县参观了县文化馆。曾任卢氏县文物保护管理办公室主任的牛树森在自己的《一次幸会》短文里记述:曹靖华特别关心馆藏图书有没有鲁迅全集,机关干部和学生是否喜欢读书。当看到文化馆存有不少古书时,他高兴地说:“这都是宝贵资料,要加强整理,古为今用。”
回到北京后,曹靖华给家乡寄去许多书籍。
虽未参加省首届人代会,但曹植甫参加了卢氏县人代会,并且为提高妇女地位发了言,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1958年10月14日,曹植甫在卢氏老家病故,那块“井台石”便成了他的墓碑,上面镌刻着曹靖华题写的“先父曹培元之墓”字样。曹植甫一生富有著述,可惜多已失散,今存者尚有手抄本《家书集》下卷及《劝学篇》等。
曹靖华故居全貌
1981年6月,84岁的曹靖华应邀前往西安参加纪念鲁迅百年诞辰的学术会议。在返京途中,他回了一趟老家卢氏,回到阔别60多年的开封母校。当看到青年时代他上课的教学楼仍旧耸立在那里时,他激动地在大楼前留影纪念。随后,又来到宋门,在他当年站岗把守城门、检查日货的地方驻留良久。虽然此时宋门城门已被拆除,但当年激情燃烧的记忆仍然萦绕在他心头。
1983年,在《怀开封》一文中,曹靖华用饱含深情的笔触写道:“开封啊,大半个世纪前,我在你这里取得了工余自学的能力,离开你后,即跨上了工余自学的道路。大半个世纪以来,天南海北,不管我流落到什么地方,你永远在我心中。”
1986年9月6日,在全国第二个教师节前夕,经时任河南省委书记的杨析综批示,鲁迅所写的《河南卢氏曹先生教泽碑文》汉皇镌石落成,矗立于卢氏县五里川中学的“尊师亭”内,碑文以金箔镶字,配上汉白玉碑,看上去十分庄重典雅。
1987年9月8日,曹靖华病逝于北京,终年90岁,他的骨灰被安放在八宝山革命公墓。遵其遗嘱,在其百年诞辰之际,他的骨灰被运回故乡,安葬在卢氏烈士陵园。曹靖华逝世后,杨尚昆、邓颖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出席追悼会,并给曹靖华以“一代宗师”的崇高评价。
如今,曹靖华故居已成为三门峡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00年,河南电视台拍摄了连续剧《曹靖华和他的父亲》。
(责任编辑:张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