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赫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嫁令阔”民歌探析
——以《乌苏里麻木》中“衬词”的演唱为例
2017-10-21张浩
张 浩
(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
黑龙江省赫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嫁令阔”民歌探析
——以《乌苏里麻木》中“衬词”的演唱为例
张 浩
(哈尔滨师范大学音乐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00)
黑龙江省是一个多民族的省份,有很多历史悠久、文化独特的游牧渔猎民族,赫哲族就是其中之一。赫哲族人民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以其聪明才智创造了灿烂的民族文化,在赫哲族文化中,民歌占有着重要的地位,赫哲族民歌是赫哲族传统艺术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黑龙江省有着大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赫哲族的民歌“嫁令阔”被列入首批黑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本文主要对我国著名女高音歌唱家,歌剧表演艺术家、声乐教育家张权先生演唱的《乌苏里麻木》中的“衬词”演绎进行分析,进而突出赫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嫁令阔”民歌独特的艺术特色。
黑龙江;赫哲族;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赫哲族民歌“嫁令阔”概述
赫哲族民歌“嫁令阔”是随着赫哲族人世世代代的生产生活而逐渐产生的,使用赫哲族语言演唱,因没有文字,数百年来只能靠口口相传,具有典型的原生态特征,是赫哲族人心中最淳朴真挚情感的表达方式之一。“嫁令阔”民歌采用即兴表演的形式,主要为一曲多用,经历了历史的积淀,很多经典的旋律被传承下来。在即兴表演时,通常根据不同的情境在原有的旋律基础上对其进行调式、调性或装饰音等的变化处理;歌词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动或者完全填入新词;声腔的运用也会有所调整,以适应不同情感的表达。 “嫁令阔”民歌,主要采用五声音阶,其中以宫调式、徽调式最为常见,其次是羽调式,较少使用商调式和角调式。节拍以2/4、4/4拍为主。“嫁令阔”音乐形式丰富,有仪式性、叙事性、抒情性歌曲和儿童歌曲等,展现了赫哲族的历史变迁。“嫁令阔”民歌的歌词中衬词的使用是很有特色的,例如“啊郎”、“赫尼那”、“啊哈哈嘿”、“改根”这些衬词都是赫哲族语的方言,并无实际意义,主要是为了表达歌曲中歌词和旋律所不能表达的深切情感,这些“衬词”大大提高了“嫁令阔”的欣赏性,是“嫁令阔”民歌独有的民族特色。
二、《乌苏里麻木》中“衬词”的演唱分析
《乌苏里麻木》(“麻木”是赫哲语中“江”的意思)是由赫哲族的“嫁令阔”民歌改编而成。由哈尔滨市歌剧院作曲家汪云才作曲,赫哲族戏剧家乌·白辛和黑龙江歌唱家王双印作词。这首歌曲表现了乌苏里江两岸的赫哲族人民所经历的从苦难岁月到过上幸福生活的情感变化,整首歌曲有着鲜明的赫哲族“嫁令阔”特征,曲调婉转悠扬,情感细腻丰富。张权先生演唱的《乌苏里麻木》将美声唱法和民族歌唱完美地融合,歌声甜美、吐字清晰、用情真切。1964年,周总理听了张权演唱的《乌苏里麻木》后,激动地说:“好,唱得好,写得也好,唱出了赫哲人的新生。”可见这首作品在我国少数民族音乐文化史上的重要地位和艺术价值。
《乌苏里麻木》里面的“赫尼那”,“改根”等“衬词”是用来加强喜怒哀乐情感的表现,如果仅仅按音符来演唱,就难以有什么韵味。演唱者在对这个祖祖辈辈吃生鱼、穿鱼皮,长期生活在乌苏里江畔的赫哲族人民的悲惨遭遇和历史有一点了解后,就会感到那些音符和语气助词充满了深沉与压抑的心声。“赫赫尼那”是赫哲族人常用的一种号子,他们用这些虚词和不同的唱腔表达情感。歌曲开头的“赫赫尼那”是赫哲族人对痛苦生活的呻吟和叹息,它的停顿似乎是哽咽的哭泣,压抑又无可奈何;结尾处的“赫尼那”是见到光明后的快乐与欢呼,花腔的演唱明亮而富有节奏。因此,在歌曲引子部分(见例1)每唱完一句“赫尼那”,张权先生就从心底彻底地叹完这一口气,在换气时再间歇、停顿一下,使人感到有一种沉重的压力感。
例1
第二段的结尾处再次出现“赫赫尼那”“啊哈哈嘿”的“衬词”,第一次“赫赫尼那”是对“蹲在枯井里”不见天日的苦难日子心存忧思,第二次“赫赫尼那”是恨苍天的不公平;二次“啊哈哈嘿”是一次比一次更深沉无奈的叹息。(见例2)
例2
然后钢琴间奏借用了国歌中的素材,表现了翻身解放的喜悦心情,高唱“大风伸出拨云手,天开云散日当头”。接着十分欢快地在高声区唱出跳跃性的赫哲族“嫁令阔”的“衬词”。张权先生演唱时,将最后一个“啊哈哈嘿”以渐强的力度,与钢琴伴奏一同结束,以抒发彻底解放了的心情。(见例3)
例3
最后一段重复了第一段的旋律,但在第一小节升高了一个八度,使色彩明朗了许多。结尾是以“赫尼那”为基础,高亢激昂的十二拍持续长音,在经过了一个延长音HighC,然后一泻而下,与伴奏一起结束在强音上。(见例4)
例4
《乌苏里麻木》这首歌曲的音域很宽,最低音是bB,当唱到低音处时,要着意用胸声共鸣并停留一下再返回去,使音色从忧郁暗沉转到明亮喜悦。3“嫁令阔”民歌中的大量“衬词”虽然没有具体的含义,但非常鲜活生动,对歌曲的风格和色彩都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张权先生演唱的《乌苏里麻木》情感深切,语言清晰,将独具特色的“衬词”与行腔融合成一体,使歌唱更有生命力,同时也完美地呈现了赫哲族 “嫁令阔”民歌的艺术特色。
[1]李萃琳.赫哲族嫁令阔民歌的艺术特色[J].黑龙江民族丛刊,2016 (01).
[2]张浩.张权声乐艺术研究[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15(11).
[3]张权.回忆我的声乐学习(三)[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 1984(03).
J60
A
注:本文系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黑龙江省四小民族非物质文化遗产在产业化进程中的保护与传承研究》(项目编号:15MZD02);黑龙江省艺术科学规划项目《俄罗斯古典艺术在哈尔滨复兴及发展研究》(项目编号:2015B070);哈尔滨师范大学青年学术骨干支持项目(项目编号:XRQG39)的阶段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