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日语教材中语法功能和语境意义的常见混淆

刘煜 吴煜

摘要：在一些日语教材中，对于一些功能语素的语法功能的解说，往往存在一些与句中语境的意义混淆，有些混淆不利于日语学习者理解语法功能。本文旨在通过分析《新编日语》修订本中的一些常见混淆来提出一些修正或改进，以便有助于学习者更好地理解语法功能。

关键词：语法；功能；语境

一、语法功能与语境意义的区别

在语言中，一般来说某项语素的语法功能是不受语境的影响的，语境或者文脉则能在此基础上带来更多其他各种不同的意义，但是在早期的语言研究中，这两者是经常混淆的。这种混淆一直到现在仍然会出现在教材中或是研究中。下面就针对《新编日语》修订本的几个混淆案例进行一些分析。

二、具体案例

（一）关于「はず」的案例

在《新编日语》修订本第三册第十二课，第七个语法点是对形式名词「はず」的解说。在这个解说中，就有一处是混淆了语境意义。该解说把「はず」的用法分为了三种，前两个用法的解说说的是其推测是基于事实和记忆。书中也举了支撑其解说的例子，这里引用其中两个例句。

（1）今日は日曜日ですから、どこでも休みのはずです。

（2）借りた本は全部返したはずなのに、図書館からまだ返っていないという連絡がありました。

例句（1）中的推测是基于“今天是星期天”这个事实上的；而例句（2）中的推测是基于说话人的记忆上的。但是这其中的“基于事实”和“基于记忆”都跟「はず」本身的功能没有关系，这些都是在解说了「はず」的语法功能之后再进一步解说这个推测性判断是基于什么之上的，而这些基于的内容都是各种不同语境所带来的。

更糟糕的混淆在于第三个用法，其解说是“表示预定。这种表达方式不是表示讲话人的判断，而是基于预定。”首先，这句解说有个表述上的问题，在对一个语法功能解说的时候，通常是说“表示A，此A基于B”，而上述解说简化一下则是“表示预定，此预定基于预定”，这种表述是非常有问题的。其次，「はず」的语法功能一般来说都是表达一种比较确信的推测，这个推测所根据的具体内容则依语境的不同而不同。第三个用法的解说中，无论是“表示预定”还是“基于预定”，按照书中所举的两个例子来看，这个“预定”不仅是语境意义，而且其推测所依据的到底是“预定”还是“记忆”都不好判断。

（二）关于「どうも」的案例

在《新编日语》修订本第四册第一课，第三个语法点是对副词「どうも」的解说。解说分了四个用法，其中对第一个用法的解说中有这么一句：“表示事情胜过讲话人的决心，所以讲话人遗憾地表示事情进展并不如愿。”这句话的前半句一般的学习者很难理解其意义，因为“事情”是个客观名词，“决心”是人的内心活动，事情怎么胜过决心的？这两者在程度上怎么比较很难理解。然后，所谓遗憾的心情就是语境意义，跟「どうも」本身无关，比较一下书中所举的两个例子就能看出来。

（5）お父さんがなぜ怒ったのか、どうもよくわかりません。

（6）手術の経過はどうも思わしくありません。

例句（6）由于其语境意义是“不尽如人意”，所以这个语境意义可能会带来说话人遗憾的心情，但是例句（5）仅从句子本身看，是一个语境不明或者说多语境可能的句子，所以说话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根本看不出来。既然表达了怎样的心情都无从知晓，那「どうも」表达遗憾的心情一说就无从谈起。

然后，第三个用法的解说是说它表示轻微的惊讶和困惑。这也是存在很大问题的，从这个用法的前两个例句来看，它们在意义上完全属于第二个用法。第三个用法的二个例句如下：

（7）今日は体の具合がどうもおかしいです。

（8）どうも困ったやつだ。どうして言ったことを聞いてくれないのか。

例句（7）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惊讶或困惑，而书中第二个用法的解说是“表示一种自然而然产生的感觉，类同「なんとなく」”，而这两个例句正好符合这个解说。

其次，对于例句（9），“轻微的惊讶和困惑”完全是例句所在的语境或者说是例句本身的其他语言成分就已经具有的，跟「どうも」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例句（8）的「どうも」其实是一个表达程度高的副词而已，就相当于中文的“实在”“很”“非常”。

（三）关于「一向に」的案例

在《新编日语》修订本第四册第七课，第三个语法点是对副词「一向に」的解说。解说的后半部分是“讲话者期待着某件事情的发生，但是没有迹象表明事情会发生，因此讲话者在情绪上显得焦躁和疑惑。”对于此，书中所举的例句中由于含有“都等了三十分钟了”“政府使尽了各种策略”“怎么写信他都不回”等成分，所以看上去好像符合上述解说，但是完全可以举出以下不符合此解说的例句：

（9）山田は芯の強い人間だから、何を言われても一向に動揺しない。

（10）あいつのことだから、そんなことが起こっても私は一向に驚かない。

上面这两个例子中就完全没有“讲话者期待某事发生”的意义或语气，也完全没有“讲话者在情绪上显得焦躁和疑惑”的意义或语气。所以，这些语气只是碰巧是整体语境带来的，换一种语境就不会有这些意义或者语气，它们跟「一向に」本身没有必然关系。「一向に」只不过就是一个具有可以和全盘否定呼应使用的功能的副词而已。

三、結语

从对以上案例的分析来看，无论是日语学习者还是教材编者甚至是语言研究者，似乎都很难避免语法功能和语境意义的混淆。本文尝试通过对这些案例进行分析来减少语言研究工作者或教材编写者今后可能产生的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