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忏悔

康胜

一

劉君是武汉钢铁集团的一名职员。

那天，上班时，手机里忽然收到一条信息。他连忙翻查信息栏，原来，是他乡下的母亲发来的。叫他下周三，回家参加他姨爹八十大寿。于是，他开始向他的上司请了假期。周三很快就到了，记得前些天，他还和母亲商量了，姨爹生日那天他要借同事李华的轿车开回家，一睹自已的风光，如今，家里只有母亲一人。父亲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刘君的母亲见儿子，经过自已的打拼，如今在事业上小有成就，不但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而且还有一个婚姻幸福的家庭。

姨爹大寿的日子转眼就到了，那天，他早早起床，吃完早餐就向同事李华借车。

二

从武汉开回老家，刘君足足开了三个半钟头，当刘君到达姨爹家时，已是上午十一点二十分。这时来祝贺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都在院子里的长板凳上坐着，吃着桌子上的花生和瓜子，还有老人专门递茶给他们，他们都客客气气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刘君把车开到母亲指定的位子上停放。刘君下车才嘘了口气。

三

酒席在连绵不断的鞭炮声中开始了。当刘君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了，酒席都已散场了，他除了头有点痛之外，其次就是肚子都饿的饥肠辘辘。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慢从二楼走了下来。刘君走上去便在旁也凑热闹，边嗑瓜子边喝茶。悠闲自在看着牌友们娱乐。

四

第二天，姨爹，姨夫他们早早地起床，姨妈和刘君的母亲，依旧早早起来。在厨房给住宿的人再次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不过也和大家喝点啤酒。

刘君吃完早饭，就在旁边的椅子坐了一会儿，也喝了一杯浓茶。逐渐清醒后，这时堂姐、堂妹和另外两位老人，旁边还站着一个孕妇，总共五人。一起来到刘君的车跟前，异口同声地说，刘总，顺便捎我们回去吧。

五

一路上，车子在水泥路上奔弛着。刘君和车内的堂兄堂妹有说有笑的，有时刘君讲个笑话，把她们逗得前躬后仰，她们还时不时的望向窗外观赏春天的风景，到处一片春意盎然的自然美景。就在车子进他们家的路口，附近一处急转弯路段的时候，无端的就是容易实控冲入路边的水塘里。可能是弯度过急加上是交叉路口，水塘边还有小卖部，很多人在那里休闲娱乐，车子冲劲太大。经过十字叉口时，刘君可能为自已的如意算盘正扬扬得意时，忙地慌了神，没有及时打方向盘，就这样连人带车冲进水塘去了，由于是雨水季节，水塘的水有十几米深，车子瞬间沉了下去，剧烈的声响惊动了过路的村民，平静的水面被冲入其中的轿车掀起巨大浪花。

当医院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清醒的刘君，车内五名乘客全部遇难时，就在那一瞬间，时间彷佛停止了，空气也凝固了，刘君现在已用车子把他们的遗体拉回各自的家了，刘君在医院的病床上，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故，甚至，无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刘君知道因为自己开车没有认真驾驶，而导致这次的车祸牺牲了五条生命。

六

第四天，刘君带着悲痛欲绝的心情，参加了五位亲戚的葬礼，在五个亲戚的葬礼上，刘君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的移开，他觉得，一秒钟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一连串豆粒般的泪珠从枯萎的脸上无声的落下来。姨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强烈的忏悔如泰山压顶般地向刘君袭来。刘君的手脚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脏也快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直刺进他的心里，五脏六腑都破裂了。哭得撕心裂肺也唤醒不了五个亲戚的生命。

刘君深知，现在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不管刘君怎样在亲属面前忏悔。也无法换回五位亲人在车祸中遇难的生命。自已受伤的心灵，在他心里永远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七

第五天，刘君打开手机；除了武钢同事的问候之外。还看到这次车祸中铺天盖地的各种新闻向他涌来。顿时他的眼泪像溃坝的洪水夺眶而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