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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维:等我老了,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

2017-10-17张嘉余霏凡

现代妇女 2016年11期
关键词:演说家公益孩子

张嘉 余霏凡

孔维,曾是赵薇、黄晓明、陈坤的同班同学,曾主演过姜文的《太阳照常升起》,曾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可是在2012年11月看到贵州毕节5个垃圾桶里冻死孩子的新闻后,孔维做了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传梦公益基金,并发起了“资教工程”,让她本人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公益项目让她分身无术,无奈离开自己热爱的演艺事业。

演艺圈新人辈出,在人们渐渐忘记这个曾被称为“中国的茱莉亚·罗伯茨”的大嘴美女时,她主动出现在了《我是演说家》的舞台上,宣告着自己的一种蜕变与回归。孔维始终都面带微笑、真诚坦率,但是,在她的讲述中,她渐渐透露了自己内心中藏匿的恐惧与眼泪,毕竟,这是一条艰难的路途,而这种偶尔闪现的脆弱时刻,却更让人感受到孔维的真实与勇敢。

撕掉“留守儿童”的标签

孔维没想到的是,2012年的一个很正常的公益念头,却就此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

看到毕节5个孩子冻死在垃圾桶的新闻后,孔维心里很痛,因为她是贵州人,深知那里的冬天会有多冷,当时就想着要帮一帮这些孩子。开始孔维还简单地觉得,捐钱就可以,可是校长说他们最缺的不是物资,是教育,于是自言“不懂教育”的孔维成立了传梦公益基金,将目光关注到“留守孩子”这个群体。

2014年4月,传梦公益基金发起“资教工程”项目,有针对性地聘请贫困地区有志从教的应、往届师范毕业生去当地的乡村学校教学。之所以改“支教”为“资教”,孔维解释是想整合更好的教育资源给孩子:“过去我们重捐钱捐物。其实,钱会花完,书包会旧。但是如果给他们知识,这是他们内在的改变,这可以成倍改变他们的未来。还有,我们改变了过去的重表象,我们寻找根源。为什么贫穷?因为没有知识,那我们就给他们教育。”

孔维说:“自己以前是一个非常自卑的孩子,因为长得太高了,又因为我们家在南方,许多男生都只到我的肩头,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留级生。连做操都不愿意出去,怕别人看我。但是现在回头再看,都是来源于自卑。”所以孔维说:“一定要让孩子骄傲、优秀,我绝对不会在孩子们面前说‘留守儿童这样的词语,我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被贴上了这样的标签。我希望他们快乐。”

除了筹钱困难,孔维表示,这个公益项目的另一个难题是缺老师:“我们寻找那些当地大学或者大专的毕业生,给他们发工资、做培训……让他们在拿到一份不错的薪水的同时,也能够照顾自己的家庭,这就让乡村教师留在乡村的不可能性变成了可能性。”

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放弃

身为传梦公益基金“资教工程”项目创始人的孔维,却说她就是打杂的,因为核心团队只有八九个人,真正坐班的3个半,剩下的都属于志愿者,不拿工資也不坐班。所以只要她能干的,就什么都干。连学生和老师来北京,机票都是孔维自己订。孔维的生活中没有助理,第一次和团队出去,别人问她是合住还是单独住,她每次都说当然要合住。

虽然做了这么多年,但是孔维说:“自己并不专业,以我的能力和学识,能努力把团队带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现在需要更专业的人来带领我。我可以做配合,没觉得自己是领导者,我是团队很好的黏合剂,出了任何事,我出来和稀泥,都能过得去。”

孔维不久前和刘青云合作了电影《我的朋友是大象》,刘青云有句台词的意思是“对不起,我高估了我们的能力,我们散伙吧”,孔维说自己当时听着眼泪“唰”就下来了:“我突然感觉看见了自己,我会不会也要走这条路?有时候甚至在想,我就撒手不干了又能怎么样。我可以去美容去健身,我的美容卡都过期了。”

当然,这些脆弱和彷徨都是暂时的,孔维自己也深知现在已经不可能不做了:“面对那么多的老师、学校和孩子,我不可能就这么散伙。而且这个项目真的非常好,如果真的能够推行就会让那么多的孩子受益。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等我老了我也许会觉得自己没有白活。所以,我反而做不到放弃。”

孩子,是可以让孔维提起来就满脸放光的一个话题,曾经有两兄妹到她的房间洗澡,孩子太脏了,以致那房间里可以臭3天,她说:“我还帮他们洗衣服、洗内裤,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善心。就是希望我们可以躺在一起,说说话,一起晨跑、读书。”

我并不是混不下去才离开这个圈子

为了“资教工程”项目,孔维需要到处“化缘”,更是往里搭了不少钱,一次她的账户上只有10万元了,可是需要支出8万元,她想也没想就支出了,而除了搭进时间、精力、金钱,做公益让孔维牺牲更大的,是让她多年的演艺生涯几乎荒废。

孔维是北京电影学院96级表演班的班长,陈坤、赵薇、黄晓明、祖峰、何琳、颜丹晨等不少明星都是她的同班同学。孔维毕业后被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挑中,成为当时人艺建院50年来招收的第一位电影学院的学生。而就是这个为业内看好的孔维,在做了“资教工程”项目后却有一次被剧组换掉了,她说:“这是我从影20年以来的第一次,就是因为实在太疲惫了,而如果其他剧组听到你曾被剧组换掉之后会对你产生怀疑。”所以,孔维反而心中有了一股“斗志”,觉得自己一定要回演艺圈:“我要封住这些人的嘴。让他们看看,我并不是混不下去才离开的。我在这方面还挺自信的。这种自信跟这个项目也有关系。3年前我是没有这样的自信的。”

今年开始,孔维准备踏踏实实拍点戏,她坦承有点力不从心:“因为这两个工作都需要我全心投入,其他演员进片场都不带手机,就我一直在那拿着手机刷,我几乎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在工作,真是不夸张。很多演员进场就不拿电话,和外界隔绝,完全投入,我也想那样,但是我做不到。”

孔维还透露说是自己主动去的《我是演说家》,因为她认为这个节目特别适合讲故事,有人跟她说虽然她的表现非常棒,但是她外表输了,因为她在台上穿得太美了,应该穿个大T恤上去。她说:“但是我想说,我不会这样特意去迎合大家的口味。我要尊重每一双眼睛,我应该很美。但是我保证,我从来不会在做公益的时候在意我的美,可我也不会在台上刻意去装那种朴实。有些人问为什么要选《我是演说家》这个节目‘复出。我说‘错,我从来没想过用演说家来复出,但是我想用这个节目来推我的公益项目。”

我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明星做公益常被质疑作秀,因此大多数明星在接受采访时都会说“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可是孔维却很明确地对记者说:“如果你们都表扬我,我会觉得很值。但是如果有质疑的声音,哪怕只有一个,我都会很委屈、很受伤。”

孔维听到过不少质疑之声,在拍宣传片时,她听到有人说:“这个宣传片不就是在宣传自己吗?”孔维说:“这种人真太傻了,我有很多渠道可以宣传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傻的办法?宣传片里面有一两个镜头,我穿着羽绒服,脸都已经浮肿、嗓子都哑了,那些镜头我也留下了。这个项目在我心里很重要,我不能就这样轻易让它倒了。我不在乎有人说我为了出名披着公益的外衣,我真的在做这件事,也接受所有的目光。”

通过做公益,孔维的内心变得强大,她原先特别害怕坐长途车,但去学校必须要经过一条只有一车宽的山路。那条路边上就是万丈深渊。孔维最初非常恐惧,但为了见孩子们她只好勇敢地踏上了险途,她说:“我几乎每次上去的时候都在心里念佛诵经。”去了很多次之后,她已经不那么害怕了。

孔维努力地保持公益、事业和儿子几方的关系尽量平衡。儿子跟她去了很多次贵州的学校,第一次去时才4岁,开始不和小朋友们玩,嫌他们臭。但只过了半个小时,就全都好了。她说:“一开始我儿子刷牙洗脸都不关水,现在不但会关掉,还会告诉你:‘不能浪费水,有些小朋友没有水喝。连我们家的阿姨,来的时候上的第一课就是‘省水省电。我现在拍戏住酒店都带盆带桶,水重复利用,而且很少泡澡。”

在学校里,孩子们摘野花,跑出来送给她的那一刻,让孔维十分满足:“这些东西你在别处是得不到的。这种场景特别给你力量。”孔维说做这个项目除了要给孩子们七彩的课堂,也要给他们坚强的心,让他们自信、让他们快乐、让他们骄傲。同样,孔维也因此而变得内心无比强大,她说:“我觉得这也许就是做这件事给我的力量吧。生活中有很多困难,我都很勇敢地面对了,而且我觉得都解决了。”

(郭旺启摘自《北京青年报》)

(责编 悬塔塔)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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