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料库驱动下汉英词典新型释义表征模式的建构
2017-10-17陈驰
陈 驰
(四川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 重庆 400031)
语料库驱动下汉英词典新型释义表征模式的建构
陈 驰
(四川外国语大学研究生院 重庆 400031)
共选理论和常态与拓展理论在汉英词典中的运用潜势以及汉英词典的释义现状为新型释义模式的建构提供了理论依据和理论基础。本文将基于共选理论和常态与拓展理论系统构建汉英词典的新型释义模式,包括语料库驱动下的扩展意义单位模型下的形式、意义和功能特征的对等,以短语模式为载体的目的语词的常态用法表征。本研究对汉英词典新型释义模式的构建不仅有助于拓展汉英词典的理论研究,而且将有利于指导汉英词典的编纂实践。
语料库;汉英词典;释义
释义是词典编纂的核心和灵魂,是中国英语学习者不可或缺的工具,因此对释义模式的研究极具理论和现实意义。然而纵观汉英词典释义模式相关文献,大多数研究任旧停留在“强化对应词语的等值性”上,不仅如此,落后的编纂方法和对汉语词典的过分依赖导致大多数以汉语词典为参考源的“汉语翻译型双语词典”的出现。为了改善汉英词典释义模式研究上不彻底以及不成熟的现状,本文将整合共选理论[1]4-25[2][3]33-69和常态与拓展理论[4][5]65-250,通过构建完整的释义原则,系统阐释汉英词典的新型释义表征模式。本研究对汉英词典释义模式上的探索将不仅在方法上修正传统释义研究依靠单一编纂源或编纂者个人编纂经验不足的局限,而且在编纂实践上为汉英词典的释义提供了理论指导。
1 理论依据
共选理论认为,交际过程中意义的实现是一系列密不可分的共选关系形成的,包括形式与形式的共选,形式与意义的共选,形式与功能的共选。具体而言,词汇和词汇是共选的,一旦一个词汇选定之后,下一个词汇也随即选定;词汇与语法是共选的,一旦一个词汇选定之后,其相应的语法结构也随之选定。不仅如此,形式的选择也指向一定的意义和功能,从而让形式,意义和功能这三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常态与拓展理论认为,意义是事件,而非实体,在人们日常使用过程中产生的。意义植根于语境,离开语境的词只有意义潜势(meaning potential),而非意义。词典提供的应是词语的典型的有代表的常见特征,即常态(norm)。
总而言之,两个理论都是在语料库大数据时代背景下对语言意义做出客观真实描写的一次崭新探索,革新了以往研究基于单个词探讨意义的错误视角,在汉英词典的编纂过程中,两理论极具运用潜势。
2 汉英词典新型释义模式的建构
本节将系统从特征描述,原则阐释,工作机制以及案例分析这几个方面系统构建并验证汉英词典新型释义模式的可行性及可操作性。
2.1 特征描述
多个层面的共选映射。一旦一个词语确定下来之后,与之相应的横组合关系也确定了下来,包括节点词的搭配,类联结,语义趋向及语义韵。这四个层面的共选关系体现了节点词在形式、意义和功能三方面的内在关系。其中搭配体现了节点词与搭配词之间的共选关系,类联结体现了节点词与语法结构的共选,以上两类共选关系是节点词在形式上的体现。语义趋向反映了节点词与语义范畴之间的共选关系,即节点词在意义上的体现。语义韵反映了节点词与与功能的共选,指向说话者的目的,即节点词在功能上的体现。以上四种共选关系揭示出节点词在形式、意义和功能三方面的内在关系。
短语模式的表征载体。单个的词语义充满歧义,飘忽不定,无法确定其意义。语义是词语多个层面共选的结果。短语模式下的语义表征可以实现词语在不同层面的共选特征。该模式下的语义表征由一个具有几组典型节点词搭配集(sets of collocation)的配价结构(valency structure)所组成。该配价结构不仅体现了节点词在组合层面(syntagmatic level)上的共选关系,即搭配和类联结,同时也体现了节点词在语义层面(semantic level)上的共选关系,即语义趋向。例如,对于 “San Francisco was shaken by an earthquake”这句话中“shake”一词用短语模式可表示为[event]shake[Location]。也就是说,短语模式为载体的表征手段将形式和意义联系起来共同实现目的语词的全息表征。
2.2 原则阐释
语料库驱动的原则。对于语料库对词典学的意义而言,许葵花和张卫平[6]便指出:“在词典学的各个分支领域,语料库已成为不可或缺的词典编纂依据。不依靠语料库而编纂的词典将没有市场竞争力。在不久的将来,真正的语料库运用将成为全世界词典编纂的标准。”在这种分析模式下,编纂者个人主观因素将会降得最低,从而对语言的描述更加纯净更加符合客观现实。
常态用法为主体的原则。语言是动态的变化的,随着时代的变化,人们生活方式的改变,语言的使用也会呈现新的变化。在这种情况下,同一个词会衍生出不同的意义和用法。不仅如此,在语言表达过程中为了追求新鲜感或趣味性而故意脱离语言的常规用法创造出一种新兴的特殊的表达方式的情况也时常发生。在这种情况下,作为编纂者,应该从纷繁复杂的语言仓库中抽离词汇常见而典型的用法,即常态。其原因在于,词语的常态用法是人们在日常使用过程中的实际反映,体现了语言在特定时代背景下稳定而广泛的使用特征,加强了词典记录的稳定性和典型性。因而,以常态用法为主体性的编纂原则是更加科学客观的词典编纂准则。
功能对等原则。在双语界面下,通过检查被比词语在形式、意义和功能特征的异同从而确定对等的短语单位,包括搭配、类联结、语义趋向和语义韵这四个层面。如果说被比词语在这四个方面都呈现严格的对应关系,那就是最理想的对应状态。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双语词汇之间的对应呈现错综复杂的非理想状态,即在跨语言对应过程中很难找到以上四个层面均对等的情况。在这种情况下,语义韵层面的对等最为重要。事实在于,语义韵层面的对等体现了词语的态度意义和交际目的,在语言交际中起主导作用,是根本判断准则。又或者说,跨语言对应意义单位的对等本质上是一种功能对等。
2.3 工作机制
在跨语言对应意义单位研究中,通过比较对应词语形式、意义、功能方面的异同从而确定对等单位。因而,对应意义单位的识别需要建立在对比语境中。参照卫乃兴和陆军[7]27提出的扩展意义单位对应研究的方法,本研究提出一个专门的工作方法。该方法由三个步骤组成。第一步,在平行语料库中确定目标词的初似对等,以此作为初似对应单位(prima facie corresponding unit)。第二步,检索两个综合性的单语语料库,检查初似对应单位的搭配,类联结,语义趋向及语义韵特征,如果在以上层面上存在相似或一致,那么即可确定为事实上的对应单位(de facto corresponding unit)。第三步,确定目标词的常态用法模式。具体步骤可见图一。
图一 工作机制
需要说明的是,首先,初似对应意义单位的确立是基于平行语料库中显示的复现翻译对等(recurrent translation equivalent)。其原因在于,平行语料库中的复现翻译对等体现了翻译社团的双语知识、交际策略和共识,从一个侧面揭示了双语词语的对等关系,因此是最重要的对比依据。[8]然而在大多数情况下,跨语言对应呈现错综复杂的关系,并非一一对应。例如,语言A中的词语a在平行语料库中出现了多个复现翻译对等,在这种情况下,需要运用Altenberg[9]提出的相互对应率(MC)计算两个词语之间的互译概率。公式如下:
MC=(At+Bt)*100/As+Bs
其中,MC即为相互对应率,At和Bt分别代表词语A和词语B在译文文本中出现的频数,而As和Bs分别代表词语A和词语B在原文文本中出现的频数。
其次,当初似对应意义单位确定之后,需要分别在两个单语语料库中进行检索两个对应词在形式、意义和功能方面的特征,即搭配,类联结,语义趋向和语义韵,其中语义韵最为关键,是根本判断标准。
最后,建立事实上对应单位的常态用法模式。
3 结论
共选理论和常态与拓展理论为汉英词典新型释义表征模式提供了一个视语料为研究源泉,抛开人的主观经验将语言的意义转向客观文本的科学现实的研究路径中来。通过对 “意义是什么”这个经典命题的重新阐释使人们对文本价值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为汉英词典新型释义表征模式提供了重要指导。因而,建立在以上两个理论的汉英词典新型释义表征模式是语料库驱动下,以常态用法为主体,通过多个层面的共选映射以短语模式为载体的目的语词的原型表征。在形式上不仅改变了传统释义模式中单一提供对等词的消极表征取向,而且在功能上将原本线性排列缺少内在关联的各语义项通过形式、意义及功能方面的全息表征串联在一起以此共同实现语词的原型表征。该汉英词典新型释义模式的构建不仅有助于拓展汉英词典的理论研究,而且将有利于指导汉英词典的编纂实践,提高汉英词典的编撰质量和使用价值,以至于进一步推动汉英词典甚至整个双语词典的发展。
[1] Sinclair, J.Corpus, Concordance and Collocation[M].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1.
[2] Sinclair, J.The search for units of meaning[J].Textu, 1996, 9(1): 75-106.
[3] Sinclair, J.Trust the text: Language, Corpus and Discourse[M].London: Routledge, 2004.
[4] Hanks, P.Linguistic norms and pragmatic exploitations or why lexicographers need prototype theory and vice versa[A].Kiefer, F.et al.Papers in computational lexicography[C].Budapest: Linguistic Institute, 1994.89-113.
[5] Hanks, P.Lexical analysis: norms and exploitations[M].Massachusetts: MIT Press, 2013.
[6] 许葵花, 张卫平.论语料库语言学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J].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3(4):21-24.
[7] 卫乃兴, 陆军.对比短语学探索:来自语料库的证据[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4.
[8] Teubert, W.Directions in corpus linguistics[A].In M.A.K.Halliday, W.Teubert, C.Yalop & A.Germakova(eds.).Lexicography and corpus linguistics[C].London & New York: Continuum, 2004.113-165.
[9] Altenberg, B.Adverbial connectors in English and Swedish: Semantic and Lexical correspondences[A].In H.Hasselgǎrd & S.Oksefjell(eds.)Out of Corpora: Studies in Honour of Stig Johansson[C].Amsterdam & Atlanta: Rodopi, 1999.249-268.
H316
A
1672-5832(2017)10-0247-02
本文是2016年重庆市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语料库词典学视域下文化特色词研究:以汉英词典中的儒学词和英汉词典中的圣经词汇为例”(项目编号CYS16204)阶段性成果。
陈驰(1992-),女,汉族,湖北天门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词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