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pi酱小姐,一个敏感的知识分子网红
2017-10-13黎诗韵卢美慧
黎诗韵+卢美慧
与很多天赋型的喜剧演员一样,现实中的papi酱有极度悲观、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一面。
习惯性紧张
敏感的papi酱不得不每天都面对自己在视频里极尽夸张的那张脸。
在她的公司进门的墙上挂着一台大电视机,循环播放着她的视频,声音很轻,显得papi酱的表情格外夸张。“一到公司就看到自己的脸,就像大庭广众之下听自己的语音,简直太奇怪了。”她抗议了很多次,想把它关了,但抗议无效,于是每次进公司,瞥上一眼就匆匆钻进办公室—即使是在自己的公司,当着别人看自己的视频,她还是紧张。
平常,她会悄悄地溜进办公室,公司员工只有听到她录制视频的声音,才能感知她的到来:“突然间听到屋子里面爆发出那种笑声,或者尖叫声,穿透你的墙壁,穿透门,只有那个时候,你才知道,哦,她来了。”
她來了。她已经不仅仅是“2016年第一网红”的papi酱。2017年,除了不定期更新赖以成名的短视频,她还成了一家包含她名字的创业公司的老板,拍了奢侈品手表和一家运动品牌的广告,出演了陈可辛监制、吴君如导演的新片。
走红给papi酱带来的最大变化是忙和累。9月里的某天,坐在《人物》记者对面的papi酱说起过去一年最忙的时刻:“3天多没睡觉,连写带拍带剪了3个视频,视频发布前半个小时在床上躺着想稍微歇一会儿。我躺床上给杨铭(大学同学、papitube合伙人)打电话,一边流眼泪一边说,以后再也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是累死了。”
采访这天,她套一件绿色罩衫,藕色的阔腿裤,因为太瘦,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聊到高兴的时候,她把凉拖一甩,两条腿盘到椅子上,挥着手臂,“我跟你说啊—”神色表情都和视频中的她如出一辙。
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和那些爆红的网络小视频中呈现的那个欢脱、搞怪、彻底放飞自我的形象相比,此时的papi酱更多地呈现出了她羞涩的一面。她很多次说起自己的紧张:面对媒体会紧张,参加活动会紧张,甚至剪辑好短视频即将按下发布的时刻,也会紧张。
敏感的人是不愿意暴露于人前的,尤其是在她“变身”的时刻。
无关人员是不能看papi酱录视频的。她羞于在人前表演,除了内容团队外,其他人都不能进入录制房间。她不敢当众表演的习惯早已有之,早年在家拍视频时,她会让丈夫老胡戴上耳机去另一个房间,不能听,也不能看。
“有一些东西,在别人面前展现你会感到很不自在,很紧张,放不开,就是你在我就录不好。”papi酱说。
发布视频是papi酱最紧张的环节,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性的紧张。“只要我发视频,都是紧张的,不管之前已经准备了多久,修改了多少遍。搞得我们内容团队也很紧张,啊,今天要发视频了,就是那种,还有3分钟!还有两分钟!基本上每周都是这样。”
和这个时代的众多年轻人一样,网络能给papi酱自在和安全感。只有自己面对手机摄像头的时候,她才能没有顾忌地、完全地释放,在自己的空间自在地表演,嬉笑怒骂,输出一个犀利搞笑的“papi酱”。
“感谢互联网的诞生。互联网是谁发明的啊!”谈及成名,papi酱一脸庆幸。
成名
在公司,年轻一点的同事会一本正经地叫papi酱“pa老师”,《人物》记者询问这个喜感十足的称呼的由来,papi酱乐了:“那么好笑啊,这个?”
“他们不知道怎么称呼我,觉得叫你papi好像不尊重,叫papi姐好像也不行,毕竟是老板。那叫什么?就不知道谁开始,全公司都管我叫pa老师,也有人喊‘我pa,然后现在变成‘我pi。”papi酱左右转动头部,先是皱眉作茫然状,然后开始分角色演绎,一节节地停顿,音调忽高忽低,描述完哈哈一顿大笑。
“papi”这个网名伴随她已久,自大学开始,这个本名姜逸磊的上海女孩就陆续用这个ID注册了天涯、贴吧、豆瓣等账号,并开始长期沉浸在网络中。注册豆瓣9年来,她发过2400余个帖子。大学同学、papitube COO霍泥芳形容她,“上网的时间比别人多好几倍,一天到晚都在网上。”
papi酱自己也说,“我每天晚上到家再晚,也必须要有两到三个小时给自己休闲娱乐,或者自己安安静静地上会儿网。”她甚至在贴吧上找到了自己的同班同学、后来成为papitube合伙人的杨铭。
“她是我朋友中‘网感最强的人,特别了解互联网在干嘛,有什么话题、八卦等等。我去问她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哎哟,最近有大事啊,谁跟谁又怎么了,她都很清楚。”杨铭说。
网感是papi酱成功的重要原因,作为众多“网瘾少女”中的一员,她比谁都清楚这一庞大的群体喜欢什么、反感什么,也很清楚地知道,现代生活这么累,大家多么需要快乐。
2015年正是短视频的风口期,papi酱注意到小咖秀等App的兴起,模模糊糊觉得自己可以做点事儿。当年7月她和霍泥芳创建了“TCgirls爱吐槽”拍摄短视频。她的第一条视频是对电影《小时代》的吐槽。最初的视频一直不温不火,转折出现在她11月发布的“上海话+英语”第一弹,当晚视频的浏览量冲到了170 万,这是她红的开始。
“Sophie,你听我讲,listen to me。哦你以为他跟你Wechat聊聊天他就fall in love with you了对伐?你帮帮忙,不要那么naive好伐?”papi酱在里面扮演一个伶牙俐齿、为自己闺蜜解决情感问题的上海女人,她中英日文夹杂,上海话说得极溜,快速的剪辑,极强的节奏感,富有张力的表演,人们迅速地注意到这个“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当时做视频没想过会火,更没想过她会火成今天这个样子,这是不管她还是我,还是杨铭,还是身边的所有人全都没想过的一件事。”霍泥芳说。
所有人显然都没对这种巨大的人生反转做好准备。有一天,杨铭和papi酱一起去商场买东西,papi酱被人认出并求合影,她回忆道:“他当时的反应就是直接脱口而出,‘靠,姜逸磊怎么会有这一天?”
papi酱觉得自己的视频被人喜爱是因为,“生活中观察到的一些现象,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一篇外媒的文章评论她:“以前中国的著名喜剧演员往往是乡土气息深厚的幽默,调侃的是种地、吃大葱之类的事情,而papi酱吸引的是白领,他们希望吐槽自己都39岁了还没结婚该怎么办等等。”
papi酱一直很关注个人生活,在豆瓣发帖时,她讨论的多是自己的身体、偶像、学业、家人、人际关系等事情,她也清楚地知道在视频中聊这些话题更容易引起共鸣。然而,很多人喜欢她的视频,还是因为其传递的价值观——性别平等、人格自由、自由恋爱、事业独立等,她在视频里讽刺对女性开黄腔的人、电影市场乱象等,就像在做中产阶级看的讽刺喜剧。
“我是一个文字能力不是特别强的人,我最擅长的是表演,是那种用一个相对喜剧的东西,把我的观点表达出来。”papi酱说。她从高中起就是文艺积极分子,经常表演自己写的小品,现在在镜头前表演她也游刃有余。
“成功都有偶然性,但也离不开必然性。我觉得一个是我上网多年,互联网经验丰富,再加上我天生比较有幽默感吧,又比较有表达欲,再加上我在中戏学了7年的导表演,所以我可能在表达上、节奏上、内容上、台词上,比一般人更专业一些,也更懂得如何去做。”papi酱这样总结自己走红的原因。
烦恼
突然的走红打破了网络和现实的界限,papi酱被从豆瓣小社群推向社会舆论场,3个月内,她涨粉数百万,到今天,她在各个平台上的粉丝总数已经超过9000万,比很多一线明星还要多。
和如今盘腿坐在记者面前的轻松不同,走红之初, papi酱惶恐至极,她拒绝了所有找上门的采访。“为什么?当时自己心里太乱了,太慌了,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些镜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于是papi酱躲了起来。2016年4月21日,在罗振宇、徐小平等人的运作下,papi酱第一条视频广告拍出2200万元的天价,成了全民话题。
但是当天,papi酱并没有出现在现场。她在举行拍卖会的酒店楼上的房间,捧着手机看视频直播。“我看直播都已经很紧张了。”
papi酱曾经在访谈中提到,出名之后,褒贬每天潮水一样涨上来落下去再涨上来,从小养成的忧患意识让她经常都保持着“迷茫”和“瞻前顾后”的状态,凡事先往坏处想。那时她“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总有一些嘈杂的声音让她难以释怀。
那时她
“吃不下饭,
睡不着觉”,
总有一种嘈杂的
声音
让她难以释怀。
不只她自己,突然走红也波及身边的朋友。围观者不相信仅凭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身板儿,就能如此那般呼风唤雨,一夜之间红透半边天。彼时好友杨铭已是经纪公司泰洋川禾的CEO, Angelababy、陳赫、周冬雨几位大明星的经纪人,他说自己突然有一天醒来,就变成了“各大公众号标题中‘papi酱、Angelababy背后的神秘男人”。
papi酱气坏了。她无法理解,“我没有得罪过、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当时她举报了某位造谣者,但未获回应,因此“气得一晚上没睡好,嘴里一边塞午饭一边掉眼泪”。
“人一旦红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其实有一个事情要学习的,那就是妥协,要妥协很多事情。我觉得这个可能是她要慢慢去了解,从学会妥协,到慢慢(适应),这是一个成熟的过程。”杨铭给papi酱做了不少心理建设,那时papi酱老扭不过来一个弯儿,世界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恶意,“这个,这个,大家伙儿究竟是怎么编出来的啊!”
papi酱看清自己是个“太容易悲和喜的人”,给自己的座右铭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在2013年跟某位豆瓣网友的互动中,她隐约透露了自己的这种敏感。
面对“看开点不就行了”的劝解,她回复说,“就是特别容易看不开,任何事儿只要我在乎,就会在我眼里放大N倍,特别不好。”“我容易紧张容易焦虑,心比较沉。”
走红的压力终于让她情绪崩溃,她打电话跟杨铭大哭。“当时很多人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她一直在哭。我说,那咱们就站出来,把想说的话说一下,以正视听。”杨铭说。
她因此接受了媒体采访,但那时候还是不愿意见人,在给《腾讯娱乐》的文字回复中她写道:“我没有推手,幕后没有,幕前没有,天幕没有,底幕没有,侧幕条也、没、有。”
她花了很长时间消解外界的声音。
在豆瓣上,她说自己,“每天做800遍心理建设”。她也努力从网友身上寻求安慰,“谢谢你们!今天的心理建设有你们的一份功劳!!谢谢楼上对我充满善意的你们!!”
事隔两年,papi酱对《人物》回溯自己的心路历程:“你已经在这个环境里了,你应该去适应它,习惯它,然后慢慢地……我现在其实很多时候还是会紧张,但还是比之前要好很多。”
“任何一句嘈杂的话语打到她身上都是巨疼无比的,但她现在可以消化,可以屏蔽,这是一个特别巨大的成长。她本来就是一个心很重的人,当这么多的声音来了以后,是逼着一个心重的人把这些嘈杂的声音放下了。”霍泥芳说。
在此期间,丈夫老胡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papi酱很早结婚,突然走红也没刻意向外界隐瞒什么。“很普通的那种劝嘛,哎呀,该来的肯定会来,你担心也没有用对吧,我们去吃点好吃的,你上上网,玩玩游戏。”papi酱向记者模仿起老胡的语气和表情。
papi酱形容老胡是个很稳的人。“他知道你现在粉丝很多,知道你很红,但他就是,该玩游戏玩游戏,该睡觉睡觉,外部改变对他基本上构不成影响。”老胡让papi酱的内心保持在了一种稳定的状态,“我开心就好了,啊你回来了,大咪(papi酱养的肥猫)屁股该涂药了。”这份定力让papi酱安心不少,也让她在经历最初的混乱后尝试廓清边界:网络是网络,现实是现实。
极度外向的悲观主义
与很多天赋型的喜剧演员一样,现实中的papi酱有极度悲观、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一面。
每当外出,她在宾馆床头必须放上一套东西:一杯水、润唇膏、眼药水、梳子、餐巾纸、袜子,摆放的位置必须要跟在家一模一样,如果没有这个熟悉感,她就会很慌。
走红带来的忙碌制造了很多无奈,过去一年,她只在过年的时候陪了父母5天。有一次妈妈一个人骑车去做了全麻的胃肠镜,麻药散去在床上躺半个小时就回家了,她心一沉:“就觉得,我妈万一生个啥病,我都没法回去陪她。”
想到家人的时候,她有时不自觉地就哗哗地流眼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个大境界,她并不能做到,“很难啊,你说,你看我们窗外芸芸众生有多少人能做到?”
抛却外界纷扰,拿到中戏文考证是papi酱回忆中最开心的部分。她是瞒着家人报考中戏的,考完3个礼拜后的某天,她跟父母坦白自己考了中戏导演系,“他们当时脸就黑了,索性我也没理他们,转身就上学去了”。不过当天中午她妈妈去邮箱取信,中戏文化考试通知书如约而至,“看着这张粉色的纸,全家人都笑了”。
“你永远都会记得一家三口都非常非常高兴,你会记得那个氛围,之后应该没有再超过这件事的了吧。”papi酱十分珍视自己现实生活中所有快乐的瞬间,并十分坚定地拒绝走红这件事对她的现实世界造成影响。她小心翼翼地和外界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在社交平台上,朋友发布与她相关的内容都会先经过她许可,如果有人提到她的个人信息,她会发私信小心地请对方删掉相关内容。
大多数时候,papi酱身上呈现的都是一种被动人格,在走红之前、大学毕业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papi酱尝试过很多工作,她跑过剧组,尝试过导演,也写过剧本,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从中戏毕业后,她试过几次戏。这种表演时常让她面对其他竞争者,并失去对自己的信心,“当时跟你一块试戏的,人家比你小,人家20(岁),你当时已经什么23、24(岁),然后你还矮,人家1米72的高个儿,就是条儿顺、盘儿亮的那种,你长得也没有人家好看。去了一下子就觉得,哦,我没有自信。”papi酱说。
有一次,她到现场直接就走了,觉得“啊,我肯定不行,走吧,回去吧”。
没有正式工作的4年,她“全是靠老胡在养”。她形容当时的自己是没有追求的人,做的最有追求的事情可能是“定期买彩票”。这个习惯一直坚持了好久,直到网络叫停彩票销售,才击碎了她“不劳而获的美梦”。
最穷的时候,为了省钱,她天天自己做饭,“煮点面条,放点青菜什么的,做得可难吃了,老胡硬着头皮一边吃一边说,还不错”。
“那时感觉每一天都好开心呀,无忧无虑的,每天躺在床上都是躺得心安理得,那时候真的就是对自己没有要求,没有理想,并且很满足于那种生活。”说到这一段的时候,papi酱满脸沉醉于回忆中的满足。她不避讳自己性格中消极的部分:自己经常是“知难而退”,很多事情“我不用遇到,觉得它很难,我就退了”。
那段时期被她形容为“一段没有任何目标的日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再一次说道“感谢互联网”,这一次调皮的神色少了一些,她说依靠短视频走红之后,带给自己最大的变化,就是突然有了目标,“尤其成立了papitube之后,就会特别希望帮助papitube的创作者在短视频行业站稳脚跟,做出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谈及性格,papi酱说自己是个“极度外向的悲观主义者”。小时候她就时常会有悲观的想法,比如“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活着啊?”这些想法扎在脑袋里,甩也甩不掉。
但与此同时,她又害怕把这种悲观带给周围的人,所以在生活中表现出完全的反面,在朋友和家人中间,她是绝对的开心果,有她在的场合,绝对没有冷场的时候。
早在走红之前,表演就是她在生活里抵御悲观的一个方式。“她的悲观不是写在脸上,而是生活中該开玩笑开玩笑,该讲段子讲段子,是这么个状态。”好友霍泥芳说,“她不是会把这种悲观的东西表达出来,而是会自己心里有这种东西在。比如说当遇到一件事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哎呀,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她会觉得,哎呀,我自己会不会做不好。”
这种悲观或许正是papi酱习惯性紧张的成因,这让她很难像自己在视频中呈现的那个形象一般肆意和快乐,别人心心念念的名利,到了她这里常常苦大于乐。
坦然
2017年下半年,因为逻辑思维撤资、退出分答社区等事件,关于papi酱名气走下坡路的说法有很多。但在今年9月微博发布的视频自媒体榜单上,papi酱仍然保持在第一的位置,papitube也在微博视频机构榜单的前列。
与《人物》谈及此事时,papi酱很坦然,她觉得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想想怎么把内容给做好,有朝一日真过气了,也是自然规律。
2016年3月,走红仅几个月的papi酱获得罗辑思维、真格基金、光源资本和星图资本的1200万元投资,估值1亿,站上了网红金字塔塔尖。
杨铭对《人物》回忆,去年3月17日晚,他和papi酱在真格基金创始人徐小平家见了罗振宇,他们不像有些投资人一样只谈钱,而是讲了很多自己做的事情和对未来的理解,“当晚的聊天让我们很有安全感,不管氛围是营造出来的还是怎样,那一刻你内心是很舒服的,你会觉得,哎,突然有一盏明灯照进来了。”
但合作开始不久,罗辑思维要退出投资的消息不断传出。2016年11月24日,杨铭在微信朋友圈确认了这一传闻:“关于罗辑思维,在明确‘得到业务后他们原价退出了所有的投资项目,papi酱只是其中一家。”罗振宇在这条声明底下留言称:“江湖就这样,别介意。总有人愿意看笑话。”
谈到罗辑思维退出投资时,杨铭的态度与papi酱非常相似:“没有人能够永远站在制高点,要能接受爆红,也能接受平静。”他表示,与罗辑思维合作中止,只对舆论有影响,对商业没有冲击。
没有人能永远
站在制高点,
要能接受爆红,
也能接受平静。
papi酱并不管公司的投资运营,她和杨铭各司其职,她只负责内容,但罗振宇的撤资仍让外界视她为被抛弃者。但杨铭对《人物》表示,罗振宇的撤资不能理解为“抛弃”:“因为毕竟是同类型的公司,不是一个纯的投资公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拍卖之后沟通就非常少了,摩擦或者说分歧,或者说可能有一部分理念上的不同,我觉得都是完全可理解的,这在商业社会里非常常见。”他表示,papi酱团队跟罗辑思维的关系依然友好。
“(我们)其实跟罗老师和花姐(罗辑思维CEO“脱不花”)没有不愉快,现在我们有事还会聊一聊,花姐还会给我推荐个什么人。”他甚至理解罗振宇当时的决定,“因为我现在在上混沌大学,花姐当时也在上,我能理解他们那时坚定砍掉所有业务专心做‘得到,其实如果我站在那个角度,我也可能会这么做。”
对于商业运作,papi酱也展示出了自己“知难而退”的一面,商业上的事情她都交给杨铭和霍泥芳。对于外界视她为网红经济的风向标,她比较看得淡,修炼了一年多的时间,再多纷乱的声音她都有心理准备,别人说别人的,她自己还是关起房门安心录视频的时候最放松和开心。
前阵子,她特别迷《中国有嘻哈》,因为感觉特别real,特别带劲,于是突发奇想拍摄了有关嘻哈音乐的视频,她先是调侃了丈夫老胡送的故宫项链,然后来了一段故宫rap:“雍正是乾隆的爸爸,爸爸;康熙是雍正的爸爸,爸爸;康熙是乾隆的什么?爷爷爷爷爷爷爷……”表演结束后,霍泥芳看到papi酱在办公室里“喘得呀,完全说不了话,属于喘得不行了那种”。
这些时候,papi酱是最过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