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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儿童幸福感影响因素分析

2017-10-12陈利君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流利独生子女普通话

陈利君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流动儿童幸福感影响因素分析

陈利君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目的:了解流动儿童幸福感影响因素。方法:通过分层整群抽取长沙市2所初中和4所小学共980名被试,采用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进行调查。结果:(1)长沙市的流动儿童幸福感显著低于城市儿童;(2)流动儿童幸福感在男女生性别上存在显著性差异,t=2.73,p〈0.01;(3)流动儿童幸福感在年级上存在显著性的差异,F=13.81,p〈0.01;(4)流动儿童幸福感在父母受教育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异;(5)流动儿童幸福感在受歧视上存在显著差异,F=6.45,p〈0.01;(6)流动儿童幸福感在普通话流利上存在显著差异,F=3.16,p〈0.05;(7)流动儿童幸福感在朋友个数上差异显著,F=12.38,p〈0.001。研究表明流动儿童幸福感受性别、年级、父母受教育程度、是否受歧视、普通话流利程度、朋友个数这6个因素的影响,应采取相应干预措施来提高流动儿童的幸福感。

幸福感;流动儿童;歧视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流动人口持续保持强劲的增长势头。在流动人口规模不断增大的同时,流动儿童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不仅如此,近年来,流动儿童问题已经引起了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1]。学界对流动儿童的研究也越来越多,但到目前为止,对流动儿童的研究多集中在心理健康、教育公平以及城市生活现状等方面,而对他们幸福感的研究甚少[2],我们可以通过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研究,了解流动儿童的幸福感现状及影响因素,并以此来提升流动儿童幸福感水平。本研究通过使用修订的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来考察长沙市流动儿童幸福感在性别、年级、父母受教育程度、家庭月收入、是否独生子女、普通话流利程度、转学次数、是否受到歧视、朋友个数、流动时间上的特点与差异情况,从而确定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影响因素,为提出相应的干预策略提供科学依据。

一、对象与方法

(一)对象

我们采用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抽取长沙市2所中学的初一年级、初二年级和4所小学的三至六年级学生1000名,采用班级团体施测的方式,统一指导语,由经过培训的人员担任主试,回收有效问卷980份。参加本次研究的中小学生平均年龄为12.14岁,标准差为2.3岁,其中流动儿童540名,非流动儿童440名(3人未填写户籍所在地),男生497名,女生477名(6人未填写性别);独生子女431名,非独生子女534名(15人未填写是否独生)。

(二)研究工具

1.自编的基本情况问卷

主要内容包括性别、年龄、年级、家乡所在地、父母亲受教育程度、家庭经济收入、是否独生子女、是否受歧视、普通话程度、朋友个数、流动时间、转学次数等。

2.流动儿童幸福感问卷

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为修订的自评量表[3],共有40个项目,三个维度:心理功能、社会功能、躯体功能。项目采用5点评分,24个正向计分题,16个反向计分题,得分越高说明幸福感越强。此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为0.91,三个维度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是0.70、0.88和0.56,同时该量表具有较好的结构效度和效标效度。

(三)统计方法

使用SPSS 19.0统计软件进行方差分析、t检验、LSD事后多重比较、多元逐步回归分析。

二、结果与分析

(一)流动儿童与城市儿童幸福感的得分差异比较

采用t检验比较流动儿童与城市儿童两个独立样本的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其结果见表1:

表1 流动儿童与城市儿童的幸福感t检验

由表1可知:流动儿童的总体幸福感低于城市儿童,差异达到显著水平。具体而言,在社会功能和躯体功能分量表上,流动儿童得分显著低于城市儿童。

(二)流动儿童的幸福感在性别、独生子女上的得分差异比较

采用t检验方法对流动儿童男生与女生、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的幸福感进行比较,其结果见表2:

表2 流动儿童幸福感在性别、独生子女上的比较

由数据可以看出,流动儿童幸福感在独生子女上不存在显著性差异,但在性别上存在显著性差异,t=2.73,p〈0.01。男生心理功能与社会功能分量表得分均低于女生;但男生在躯体功能上的得分高于女生。

(三)不同年级的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得分差异比较

以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的三个维度为因变量,年级为自变量,对6个年级的流动儿童的幸福感进行比较,采用方差分析比较6个年级的流动儿童幸福感各项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其结果见表3:

表3 不同年级的流动儿童幸福感比较(M±SD)

流动儿童幸福感总分在年级上存在显著性的差异,F=13.81,p〈0.01,具体分析发现,心理功能、社会功能、躯体功能三个维度在年级上都存在显著性差异,F1=12.90,p〈0.01;F2=8.14,p〈0.01;F3 =3.12,p〈0.01。以LSD检验进行事后比较发现:在心理功能上,三年级开始逐渐升高,五年级的分数达到最高点,之后又逐渐下滑,八年级的得分是最低点;在社会功能上,依旧是五年级学生得分最高,三、四、六年级的得分都高于八年级;在躯体功能上,六、七年级的得分均高于八年级。

(四)流动儿童幸福感在父母受教育程度上的比较

以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的三个维度为因变量,父亲受教育程度和母亲受教育程度为自变量,对父母受不同教育程度的流动儿童的幸福感进行比较,采用方差分析的统计方法分别比较不同自变量水平下的流动儿童幸福感各项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其结果见表4:

表4 流动儿童幸福感在父母受教育程度上的比较(M±SD)

由表4可知,流动儿童幸福感总分在母亲受教育程度上存在有显著差异,F值为2.65。流动儿童的心理功能在父亲受教育程度和母亲受教育程度上均有显著差异,F值分别为2.93和4.17。流动儿童的父母亲为大专以上学历,其心理功能水平最高。

(五)流动儿童幸福感在家庭经济收入、受歧视上的比较

以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的三个维度为因变量,家庭经济收入和受歧视为自变量,采用方差分析比较不同自变量水平下的流动儿童幸福感各项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其结果见表5:

表5 流动儿童幸福感在家庭收入、受歧视上的比较(M±SD)

从表5的数据可以看出:流动儿童幸福感在家庭经济收入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但是在受歧视上存在显著差异,F=6.45,p〈0.001,通过MANOVA Post Hoc进一步分析发现,心理功能、社会功能、躯体功能三个因变量在受歧视上都存在显著性差F1=7. 98,p〈0.01;F2=18.41,P〈0.001,F3=7.70,P〈0.01。

(六)流动儿童幸福感在转学次数、普通话流利程度上的比较

以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的三个维度:心理功能、社会功能、躯体功能为因变量,转学次数和普通话流利程度为自变量,采用方差分析比较不同自变量水平下的流动儿童幸福感各项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其结果见表6:

表6 流动儿童幸福感在转学次数、普通话流利程度上的比较(M±SD)

结果表明:流动儿童幸福感在转学次数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但是在普通话流利上存在显著差异,F=3.16,p〈0.05。通过Post Hoc进一步分析发现,心理功能在普通话流利程度上存在显著差异,F=3.29,p〈0.05,普通话越差,心理功能分数越低。

(七)流动儿童幸福感在朋友个数、流动时间上的比较

以流动儿童幸福感量表的三个维度:心理功能、社会功能、躯体功能为因变量,朋友个数和流动时间为自变量,采用方差分析比较不同自变量水平下的流动儿童幸福感各项均值的差异是否显著,其结果见表7:

结果表明,流动儿童幸福感在流动时间上不存在显著差异,但是朋友个数的差异显著,通过Post Hoc进一步分析发现,躯体功能在朋友个数上不存在显著性差异,但心理功能和社会功能在朋友个数上存在显著差异,统计值分别为F1=12.34,p〈0.001;F2=5.52,p〈0.01。基本上,朋友越少,幸福感越低。

(八)对流动儿童的幸福感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

以幸福感量表总分为因变量,以性别、年级、父母受教育程度、家庭月收入、独生子女、受歧视、普通话流利、朋友个数、转学次数、流动时间为自变量进行逐步回归分析。受歧视、普通话流利、朋友个数、年级进入回归方程(见表8)。以“受歧视”层面的预测力最佳,其解释量为5.7%。

表8 不同人口学变量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三、讨论

(一)流动儿童与城市儿童的幸福感的差异分析

整体上流动儿童的幸福感低于城市儿童,由于户口的区别以及父母社会经济地位的差距,流动儿童与城市儿童在享有的教育资源、家庭生活条件、娱乐休闲方式、父母的教育方式和辅导能力等方面均存在较大的差距,这些都会对儿童的幸福感水平造成一定的影响[4]。流动儿童的躯体功能显著低于城市儿童,这表明流动儿童的身体状况没有跟上城市儿童的水平。这与流动儿童的家庭生活条件的限制是分不开的,流动儿童家庭生活物资匮乏,营养跟不上,生长激素缺乏的概率比城市儿童大很多,而有研究表明:生长激素缺乏,焦虑评分及抑郁评分也明显增高,更容易产生负性情绪[5],幸福感也就越弱。流动儿童的社会功能也显著低于城市儿童,这与流动儿童无法真正融入城市生活,缺少归属感有关系。

(二)家庭月收入、是否受歧视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影响

对于经济状况与幸福感的关系历来存在着一些争论[6]。一些学者发现,收入与主观幸福感呈正相关[7],而另一些学者认为家庭经济收入不是幸福感的影响因素[8]。还有研究认为收入仅在非常贫穷时有影响,一旦人们的基本需要得到满足,经济的影响就很小了[9]。我们的研究显示家庭经济收入不是幸福感的影响因素。是否受歧视的流动儿童在幸福感量表上的得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这可能与自尊有关,感受到歧视的流动儿童可能会觉得自己不被群体接纳,不被尊重和不被对方关爱,在这些基本需要无法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个体很难体验到幸福。

(三)年级、父母受教育程度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影响

八年级在心理功能、社会功能和躯体功能上的得分最低,五年级在三个维度上的得分最高,可能与学习压力有关。初二学生感受到的学业压力要大于其他年级,在社会支持、课余时间上普遍少于其他年级,使得初二学生幸福感水平最低。本研究与王瑞敏[10]等人研究结果有一致之处,即从五年级至八年级出现年级越低学生的幸福感水平越高的现象;但本研究中三、四年级学生的幸福感水平依然低于五年级,与前述的年级越低幸福感水平越高的现象并不一致。可见,五年级是流动儿童幸福感感受的一个关键年龄点,值得我们关注。本研究还发现父母受教育程度影响流动儿童的心理功能,流动儿童的父母接受的大专以上教育对孩子能带来正性的影响。

(四)性别、独生子女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男生在心理功能与社会功能分量表得分均低于女生,在躯体功能上的得分高于女生。这与中小学生的身心发展特点有关。女生在人际关系方面比男生更擅长些,在情绪宣泄方面也比男生有优势,这些可能都是导致女生比男生的心理功能与社会功能得分高的原因。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在幸福感量表上的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这与胡芳[9]等人的研究结果不一致,可能与家庭经济收入和幸福感无关的原因一致,人们的基本需要得到满足时,经济的影响就很小了,不管是独身子女还是非独生子女享受到的家庭物质条件和父母关爱没有多大差异,因此,是否独生子女在量表上的得分差异不明显。

(五)转学次数、普通话流利程度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影响

转学次数并不是影响流动儿童幸福感的重要因素,这可能与本次研究的流动儿童转学次数较少,流动儿童的父母从进入城市后不久就获得了稳定的工作,流动儿童也因为依附于父母而有较稳定的入读学校,因此,不会出现由于频繁的转学可能使流动儿童内心产生颠沛流离感和不安全感。普通话的流利程度是影响流动儿童幸福感的重要因素,普通话说得比较流利的流动儿童更有自信,体验到更多的积极情感,幸福感体验也越强烈。

(六)流动时间、朋友个数对流动儿童幸福感的影响

本研究结果表明:流动时间也不是流动儿童幸福感的重要影响因素,与曾守锤等人研究结果一致,这或许是因为“流动时间”并不是生活稳定的一个精确的指标[11]。本研究的结果表明,拥有朋友越多的流动儿童在幸福感量表上的得分越高,这与Veenhoven[12](1994)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朋友之间可以传达对对方的情绪支持[13],体验到更多的积极情绪。

结论

总体而言,流动儿童的幸福感接近中等水平,显著低于城市儿童;性别、年级、父母受教育程度、受歧视、普通话流利程度、朋友个数6个因素在流动儿童幸福感上存在显著差异。但是否独生子女、家庭月收入、转学次数、流动时间在流动儿童幸福感各维度的得分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因此,可以考虑从消除歧视、改善普通话水平、多交朋友等这些方面来提高流动儿童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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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Objective:To determine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well-being of migrant children,and to provide scientific basis for the corresponding intervention strategies.Methods:By means of stratified cluster sampling from 2 junior middle schoolsand 4 primary schoolsin Changsha,a total of 980 subjectswere investigated.Results:(1)The migrant children’s well-being in Changsha is significantly lower than that of urban children.(2)There wa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gender,F=2.73,p〈0.01.(3)There wa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grade,F=13.81,p〈0.01.(4) There wa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parents’education level.(5)The well-being of migrant children over discrimination hassignificant differences.(6)There is a significant difference in the well-being of migrant children in fluent Mandarin,F=3.16,p〈0.05.(7)The migrant children’swell-being issignificantly different in the number of friends,F=12. 38,p〈0.001.Conclusion:The influential factors for migrant children's well-being include gender,grade,parents’education level,the degree of fluency in mandarin and the number of friends.

Key words:well-being;migrant children;discrimination

[责任编辑:胡 伟]

Analysis on the Influential Factors of Migrant Children’s Happiness

CHEN Li-jun

(School ofEducational Science,Hunan First Normal University,Changsha,Hunan 410205)

B842.6

A

1674-831X(2017)04-0041-05

2016-10-16

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13C141)

陈利君(1977-),女,湖南湘潭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基础心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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