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饺子
2017-10-11刘晓伟
刘晓伟
饺子在北方很受青睐,每逢佳节,必做饺子,由此可见饺子在人们心目中的重要性。“上马饺子下马面”,古往今来,饺子已从食品上升为一种仪式,成了北方人节日中不可或缺的食品。也正因为这样,饺子在北方人的心目中举足轻重,更多时候,饺子像是节日中特有的方块字,一块一块,郑重其事地排在北方人的心上。
白,是饺子给人的第一印象,洁白如明月,更像一名身着白衫的女子在皎洁的明月清风下,在一片淡雅的槐花香里,风姿绰约,姗姗来迟。那是素面朝天、明眸善睐的一位,白衫轻轻拂过花叶,人在花径里,人共花香舞,在众花簇拥的花径中,轻舞长袖,似月中嫦娥在花径里轻抚玉兔,那一袭白衣在众花的映衬下格外漂亮。
故乡的饺子,总是从母亲的手里轻盈地飘进锅中,白白的饺子和煮沸的水好像是在演绎一场魂断蓝桥的绝世之恋。饺子是冰冷的,沸水是狂热的,在这场毫不相干的偶遇中,两者勾魂摄魄地来了场绝世之恋。当它们热恋之后,又开始不断地磨合,沸水不顾一切地用自己内心的炽热温暖着饺子,饺子不顾一切地投入到那炽热的怀抱。它们都会不舒服,却都在坚持,都在包容,都在忍耐,都在煎熬,都在努力,它们痛并快乐着。磨合,是一场苦痛的挣扎,两个素昧平生,毫不相干的生命,最后融为一体,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血脉相通的一体。最终,水穿透饺子的每一寸肌体,融入到它的内心深处,变成了它灵魂与肌体的一部分。水和饺子,以另一种形式面世,成了北方人钟爱的美食。
看母亲包饺子也是一种享受,从面片的制作,到一把把韭菜被剁得七零八落,再到把馅包进面片里,成为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饺子,真是非常不简单的工作。母亲捏的饺子有的是元宝形,有的是月牙形,有的显得很精壮,像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壮汉,通体粗糙,那是因为母亲把包好的饺子在手心里使劲一捏,就成了那种潦草的形象。這种饺子虽然难看,但不易煮烂,饺子质朴简单的形象让我和它久久不能相忘于江湖。这种形象的饺子在他乡是很难遇到的,正因为此,它成了家乡的特有,成了我心中故乡饮食文化的标志。
离家时,母亲总要煮一锅饺子为我们送行,过年时一回到家,饺子也成了进门必吃的佳肴。
饺子和故乡如天上的一轮明月,在远之又远的地方,缠绵着一缕缕思念,遥远但富有质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