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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学任伯年

2017-10-11李恩成

中华书画家 2017年9期
关键词:任伯年仙鹤设色

□ 李恩成

画学任伯年

□ 李恩成

李恩成艺术活动照片一组

任伯年花鸟画最大的特点是生动传神,情趣盎然。无论是枝繁叶茂的大幅花鸟作品,还是寥寥几笔的小品,都重在摄情,对飞翔或跳跃中鸟的动态捕捉极为准确,且姿态千变万化,充分显示出其敏锐的观察力和极强的表现力。任伯年到上海后,与洋画家刘德斋相识,吸取了西画的造型法则,养成了每每外出必带一手折的习惯,见到好的素材便记录下来,以备今后创作之需,这一训练使得他的创作题材大为广阔。

李恩成 拟任伯年笔意之一 68×45cm纸本设色 2012年

李恩成 拟任伯年笔意之二 68×45cm纸本设色 2012年

李恩成 拟任伯年笔意之三 68×45cm纸本设色 2012年

任伯年的写意花鸟画色彩明艳、清新,他特别强调用水,水色墨自然交融,轻盈活泼,痛快淋漓,一气呵成,似天工而非人为。无论纯色还是复色,皆能衔接合理,相辅相成,再明艳的色素经他调和,火气尽失,却又朝气蓬勃,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色与墨的巧妙搭配,又互为依托,画面响亮,节奏明快。芙蓉的冷艳、牡丹的富贵、藤花的紫韵、玉兰的洁白,充分显示出生命律动的多姿多彩。

任伯年早期的双钩花鸟画,承袭陈老莲的画法,构图缜密,色彩古朴典雅,线条工细,有较强的装饰意味,而其用笔顿挫起伏明显的特点又带出任薰花鸟画的特点。这种双钩填色、用笔顿挫的技法在其花鸟画极为成熟之后仍沿用之,但已基本脱离陈洪绶和任薰的影响,变为自己丰富表现手法或营造独特画面效果的手段,与早期的承袭大异其趣,且时时流露不羁的气质和狂放的激情。他曾经说过“作画如颐,差足当以写字”,特别注重绘画的书写性。他的画款上也经常缀一写字,他的“写”与“摹”“仿”的画家是大相径庭的,吴昌硕见他作画,称赞道“落笔如飞,神在个中,亟学之已失真意,难矣。”《海上墨林》记载任

我以水墨没骨法表现仙鹤是受到任伯年的影响的。第一幅创作《瑞气》,于画面的右上角没骨画出两只立在湖边的仙鹤,大片的太湖石林立,浩淼的湖面上有风扑面而来,被吹动的鹤羽随风舞动,画面寓动于静,静中有动。似乎水墨这种媒质与仙鹤的洁白素雅有着天然的契合,双足和尾羽直接借鉴任伯年的写意笔触,起初配以没骨湖石,虽得烟波浩淼之态,未免感觉孤寂荒寒了些。后来渐渐地把仙鹤放置在园林之中,或隐或现、或低头或傲立、或舞或翔,姿态优雅,信步闲庭。抑或就把自己当成那只鹤悠哉游哉地度踱步于这庭前檐下,借法常之法,无定法,寻画理,又越物理,觅华新罗之清幽、揽任伯年之形质,溯求流变,汲古求新,画了一批以仙鹤为题材的系列创作,《瑞气》系列、《故园春梦》系列、《闲庭信步》系列,凡所拟之画境皆师造化于外、出机杼于内,虽匠心经营亦不免捉襟见肘,如此而已,不免贻笑于大方之家。然则“画为心声”,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反复画鹤,不仅仅是鹤本身的高德和文性,更是藉此续写我们民族的祥瑞之气。

任伯年的花鸟画构图匠心独运,清邹一桂评道“布置得法,多不厌满,少不嫌稀”。任伯年的大幅花鸟往往突破折枝花鸟的小格局,或以大树,或以山崖、湖畔做为支撑,亦有山水中参以花鸟之法,表现整株植被,或带有坡石、水潭、小溪的风景式花鸟构图,大大增加了花鸟画的表现范畴,给人们提供出了新的审美样式。处理大构图时,任伯年运用排列法和聚画法,把画面处理成几个大的相互交错的块面,丰富而不繁乱,即便是于边角处置一花一草一禽鸟者,仍会有浩渺云烟、弦外有音的别样意蕴。视觉形象的构成,是极讲究节奏感和韵律感的,物象与物象之间的节奏,色调与色调之间的节奏,花与鸟的节奏,构图应该富有音乐一样的节奏感,在任伯年的绘画中,我们可以深深地体会到。我的创作在构图上借鉴了任伯年诸多的形式,紫藤花开时满架春风,紫云飞瀑,婀娜曼妙,花叶交织,密不透风。我采用了任伯年惯用的聚画法,把花分几组聚在一起,密密麻麻,繁花一片,嫩叶安排在花簇之外用以调节画面的节奏,叶的颜色重于花瓣,增强了画面的节奏感,枝条的穿插再次组成另外一个节奏,犹如音乐里的和弦,使画面浑厚而具变化,鸟的布置或隐于花丛或飞离繁花,在密不透风与疏可走马的图式里找寻画面的新一重节奏。李渔在《闲情偶寄》里说:“藤伯年的作画特点:“沉思独往,忽然有得,疾起捉笔,淋漓挥洒,气象万千。”把敏锐的艺术感觉和诗意的情思绘于笔端。说明他对于所绘物象的形和意早就烂熟于心,胸有成竹,抓住瞬间的感觉一挥而就地表现出强烈的带有节奏韵律的画面。

李恩成 寿石鸣禽 180×32cm 纸本设色 2014年

任伯年用笔基本上是以自然、生动、流美、飘逸的中锋,笔与笔的快速连接咬合,形成了一种清新爽利的笔势与笔韵,“气韵生动”逸出画面。他特别善用“套笔”,一笔下去,笔笔生发,连绵不断,气脉通畅,在他的牡丹作品中尤为突出,无论盛开的、含苞的、正面的、侧面的,只要一笔落下去,则笔笔铺陈,浓淡干湿,阴阳相背,精彩迭出,浑然天成,无懈可击。其叶片的组织亦用此法,老叶嫩叶相互生发,笔势更为纵逸,开合有度,盎然生机。但有时也不乏轻滑之弊,但人们好似适应了其爽达痛快的用笔之风,权作白璧微瑕而已。我的湖石创作之初就是以尝试此套笔法开始的,湖石的结构皱瘦漏透,在生宣上表现,既能体现出笔墨韵味,又可表现出其结构的丰富性,笔痕和笔痕之间的水线恰恰可以当做石头的结构线。大块面的用笔辅以小碎笔,横向用笔和纵向或斜向用笔的交替间或使用又可以形成丰富的点线面的铺陈处理,和以往概念化的勾线画法与点厾画法拉开距离,以湖石为切入点,拓展到其他题材的探索之中。由此,我的《闲庭信步》系列作品逐步诞生。

任伯年的花鸟画题材广泛,极少有珍禽异卉,大多是自然界常见的,所以人们对他的作品亦感到亲切可爱。他对于题材的选取受文人画传统影响,像梅兰竹菊这些已经深入人心象征人品高洁的题材用以寄托情操。他的作品还有许多是使用谐音取意的方式表达美好的祝愿和吉祥幸福寓意的,如《大富贵亦寿考》《竹报平安》等。仙鹤题材在任伯年的花鸟作品中占了相当大的比重,仙鹤自古以来就备受人们的喜爱,被誉为仙禽,在中国文化中有很重要的影响。鹤羽毛洁白,头顶有红色肉冠,体态优雅,性情悠闲,经常昂首阔步,显出一副既矜持又潇洒的神气,又宛如飘逸出尘放浪形骸的高士。《淮南子·说林训》载:“鹤寿千岁以及其游,蚍蜉朝生暮死而尽其乐”,鹤因此被称为长寿之王。任伯年常常以双钩技法勾勒羽毛,结构清晰,体态优雅,不落时俗,其双足与尾翼直接以浓墨写出,神态威仪,令我沉醉。我于仙鹤的喜爱源于儿时的动画片和听到的神话传说,也曾在书本上图画过仙人乘鹤或松鹤延年。本之花,必须扶持。”在任伯年的紫藤作品中,往往借助湖石和高大的松树来扶持藤花,画面的节奏感会出现更大的起伏,气势更加开张,节奏感更强。我于藤花的构图除却借鉴了辅以湖石的借鉴外,更多的是藉以亭檐或墙壁,建筑物的坚固结实硕大的块面和藤花的柔软细碎自由的伸展又可造成一种很强的节奏。

李恩成 夏日熏风(局部) 220×200cm 纸本水墨 2014年

时令美味题材的作品一般为小品遣兴之作,然任伯年的小画不小,笔墨一样的严谨清灵,多以设色浓淡相间,动静结合的构图表现。作于清光绪壬午(1882)的《把酒持螯图》与《江南风味图》堪称精品。一篮秋菊,数只熟蟹,一壶浊酒,中秋时节气氛迥出,惹得观者垂涎欲滴,思绪飘飞。火红的熟蟹与金黄的菊花和墨画的菊叶交相辉应,色调明快,协调统一。江南风味里的鳜鱼用六条串起,一看便知是新打的,“桃花流水鳜鱼肥”多么令人神往。我的《长物志》系列作品中采用了众多和我的生活息息相关的题材,如土豆、八角、苹果、书籍、画册、茶壶、酒杯、折扇,三三两两,聚聚合合。任伯年生活的时代有他的器皿果蔬,我的身边也有我的物件杂玩,时空变换,不变的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热爱。

任伯年的花鸟画艺术吸收了中国民间美术的特点,因为他本出生于民间,以民间绘画新血液注入中国传统文人画中,使原本属于封建贵族的绘画,变成近代市民喜闻乐见的艺术。任伯年长期寓居在上海,以卖画为生,他一方面继承了民间绘画的优良传统,同时还受到当时上海新近传入的西方素描和水彩画的影响,成为各阶层人士喜爱的既富有时代特色又具有个人独特风格的海派代表性的画家,其典型意义和深远影响,值得我们这一代花鸟画家深入学习和研究借鉴。

李恩成 相遇 240×120cm 纸本设色 2016年

李恩成 闲庭信步 180×96cm 纸本设色 2014年

(作者为济南市美术馆研究创作部副主任)

责任编辑:韩少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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