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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意象图式叠加分类看其融合作用

2017-09-30张琳

教育界·上旬 2017年8期

张琳

【摘要】意象图式重叠是由Mark Johnson在其著作The Body of the Mind中提出的现象,它们往往不是单一静态的存在,而是相互交叠的。文章旨在通过对意象图式叠加的分析来区分意象图式转换和意象图式叠加,并探究意象图式交叠的类型、原因及其融合作用。

【关键词】意象图式;意象图式叠加;意象图式转换;融合作用

一、引言

意象图式的研究最早由Lakoff和Johnson(1980)在对概念隐喻的研究中提出的,多年来对其的研究都是在隐喻和词义拓展的框架下进行的。学术界对意象图式的定义也是有颇多分歧,笔者采用Mark Johnson 在The Body of the Mind中提出的定义:“An image schema is a recurring, dynamic pattern of our perceptual interactions and motor programs that gives coherence and structure to our experience.”(Johnson,1987:xiv)意象图式叠加是指可以将一种意象图式叠加到另一种上(Johnson,1987: 104),由此形成的意象图式共现。例如在汉语里有“六月边上”这样的表达(何亮,2015),这个表达既是中心—边缘图示,同时又是容器图示。

以往的研究往往容易将意象图式叠加和意向图示转换弄混淆,本文旨在通过对意象图式叠加现象的分类区别意象图式叠加与意象图式转换,并探讨在意象图式叠加这一现象中,不同的意象图式究竟是组合作用还是融合作用。

二、意象图式叠加的常见类型

对意象图式的分类繁多,本文采用Hurtien & Israel(2007)的分类。意象图式叠加并不出现在每一活动或每一句子中,也不是所有意象图式都需要进行叠加。比如“Look at a long train in the first car to the last.”(李福印,2007)中,所涉及的就是路径图式,其中起点是“first car”,终点是“the last”。意象图式种类多,笔者在此对几种最常见的意象图式叠加进行分类。

(一)中心—边缘图式及其叠加

中心—边缘图式是基于我们认知世界时,以自身为中心而言的,我们“身体”所处的点就是中心,我們在这个中心上向四周发散地观察这个事情,形成的范围就是边缘。在浏览整个世界的时候,从中心点出发,我们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在某一主题的一个又一个的认知范围内(Johnson,1987: 124)。Johnson(1987)指出,中心—边缘图式基本上不会单独出现,而总是跟其他的意象图式叠加。

1.中心—边缘图式与远—近图式的叠加

中心和边缘图式有中心点和边缘的区分就常常会衍生出距离观察者远近的区分。

例如:A.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题西林壁》)

B.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战国策·赵策一》)

在句子A中,以观察者为中心点,观察者处于不同的位置所看到的山都各有不同,这是字面意义上的最直观地出现在观察世界过程中的中心-边缘图式。观察者是中心,山在观察者头脑中的印象是边缘,当观察者距离山的位置远近不同时,山在观察者脑中的成像不同。句子A是最为直观的中心-边缘图式与远-近图式的叠加。

B句较之A句来说叠加得更不明显,因为B句的观察点不是观察者,所观察的也不是肉眼能看到的事物。B句的中心点是现在的时间,而“前事”“后事”是表示过去或未来的时间,相较于现在的中心点都是更远的处于边缘的事物。B句正好补充说明了Johnson的观点:中心边缘的意象图式不仅存在于对现实世界的体验中,也存在于经济、社会、政治、宗教、哲学世界中(Johnson,1987:125),这种意象图式表现得更为抽象。句子B则是抽象层面上的中心-边缘图式和远-近图式的叠加。

2.中心—边缘图式与容器图式的叠加

Johnson在The Body of the Mind中提出我们总是将中心—边缘图式与容器图式叠加在一起。比如汉语中我们会用“里,边上”来形容时间的中心和边缘化。例如在“正月里来是新春”中,“正月里”就是以正月的第一天为中心点,“正月里”是以中心点之外,相对于第一天更边缘的位置。而“正月里”本身就是将正月当作一个容器,所以才有里外之分。

在汉语的方言中也有许多这样关于“边”的表达。例如,长沙方言“晚边子、中秋边子、清明边子”,娄底“初十边介”,温州“夏至边儿、日昼边儿”(何亮, 2015)。中心边缘图式之所以容易跟容器图式叠加是因为我们习惯给容器图式加一个范围,这个范围就决定了容器图式中有中心跟边缘的区分。

(二)容器图式的叠加

容器图示是指在概念化的过程中,用容器的方式认识抽象事物,如对时间、空间的认识。例如在上述例子中“正月里”“六月边”就是以容器的方式来具体化时间,将“正月”和“六月”分别当作容器。容器图式很容易与其他图式产生叠加,比如前面提到的与中心—边缘图式的叠加。下面笔者以容器图式与路径图式叠加的例子加以说明。

容器图式与路径图式的叠加与容器图式的可出入的特点有关。可以出入,就说明有起点、路径、终点,从而形成路径图式。如:

A.He took the juice out from the refrigerator to the table.

B.We leave home for university.(李福印,2007)

句子A中juice从冰箱到桌子上是一个路径,而juice被从冰箱拿出来首先经历的是容器图式,所以句子A是容器图式和路径图式的叠加。endprint

句子B中也是家的出入性,首先形成的是容器图式,从家到大学又形成了新的路径,所以也是容器图式和路径图式的叠加。

三、意象图式的融合作用

同一语境或表达为什么会出现两种甚至以上的意象图式叠加?意象图式叠加使用时不同图式之间的关系究竟是组合作用还是融合作用?

首先,意象图式内部具有格式塔特性。格式塔注重意象图式的整体性,即在我们认识世界的时候无意识采用的意象图式本身其实是一个完型整体,所以在认识意象图式或利用意象图式分析问题时,我们也应当注重其内部的完型性(刘佳,2015)。

Johnson指出,图式常常可以跟PATH、INTERACTION、OBJECTION等图式叠加,而叠加之后的意象图式群也具有这些格式塔特征,这种完型的特征变现应该属于融合作用,即是不同意象图式共同作用。

其次,在实际的例子中,意象图式叠加具有不可拆分的特征。比如:

A.远水不救近火也。(《韩非子·说林上》)

B.正月里来是新年。

C.We leave home for university.(李福印, 2007)

句子A中涉及的中心—边缘图式和远—近图式同时出现,缺一不可。句子B中的中心—边缘图式跟容器图式的叠加也是一樣,没有容器图式,就不存在“里-外”的概念,不存在哪个更靠近中心也就是“里”,哪个更靠近边缘。句子C中的容器图式和路径图式也是相互依存的,离开去到大学首先离开的家就是容器。这些句子中所涉及的两个意象图式是相互依存的,是共同作用的,是融合的体现。

再次,组合作用意味着不同的意象图式可以各自发挥作用,互不影响。在“你发现一个水果摊去买水果”(李福印,2007)的例子中,涉及了path-focus-to-end的意象图式转换,“你”就是TRAJECTOR,独立出来,“你”“到水果摊”和原来所处的位置都是可以单独发生作用的,而并不互相依存,我们可以说“去水果摊买水果”这同样也是个PATH的意象图式。意象图式的组合作用更常见于意象图式转换中,因为图式之间并不是必须关系。

意象图式的格式塔特性决定了在意象图式叠加中,涉及的两个及其以上的图式之间是相互影响、相互联系、密不可分的。因此,意象图式叠加中的意象图式之间应该是融合作用。

四、结束语

日常学习中,有不少人会混淆意象图式转换和意象图式叠加。但是通过本文的分析,二者之间有根本区别。一是焦点数量不同,二是图式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也不一样,意象图式叠加更注重图示之间的整体性。因此,这两个不同的概念应该被更严格地区分。意象图式叠加比起意象图式转换更容易被忽略,本文对常见的意象图式叠加进行了分类,并通过意象图式本身的格式塔特性和叠加现象中意象图式之间的不可拆分性证明了意象图式叠加现象中的意象图式之间是融合关系。

【参考文献】

[1]Cienki, Alan.Straight: An Image Schema and Its Metaphoric Extensions [J].Cognitive linguistics, 1998.

[2]Clausner, Timothy and William Croft.Domains and Image Schemas [J].Cognitive linguistics, 1999.

[3]Johnson, Mark.The Body in the Mind:The Bodily Basis o f Meaning, Imagination, and Reason[M].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4]Jorn Hurtienne & Johann Habakuk Israel.Image Schema and Their Metaphorical Extensions-Intuitive Patterns for Tangible Interaction[J].The Expressive Character of Interaction, 2007.

[5]Lakoff, G.& Johnson, Mark.Metaphors We Live By [M].Chicago: T h 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0.

[6]Lakoff, G.Woman, Fire and Dangerous Things[M].Chicago and London: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7.

[7]何亮.汉语时空隐喻的意象图式表征系统及其表达体系[J].北方论丛,2015(02):63-68.

[8]李福印.意象图示理论[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23(01):80-85.

[9]刘佳.唐诗英译中格式塔意象重构图式的建立与应用研究[J].语文建设,2016(18):85-96.

[10]周维.汉语古诗英译的意象图式转换研究——以《登高》为例[J].科技信息,2012(08):181-18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