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京城剪影 之百年笑声

2017-09-25徐文龙

投资北京 2017年9期
关键词:德云社郭德纲京城

徐文龙

导语

在北京,每个人都和这座城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一定带给过你或喜悦或悲伤的过往。北京像个巨大的记录仪,记录着这座城市中每个人的剪影。从5月开始,本刊“文化映像”栏目推出“京城剪影”系列文章,将与北京有关的方方面面,记录并呈现给您。或记忆或共鸣,或发人深省或抛砖引玉。第五期,我们谈“百年笑声”。

相声,这个留存逾百年的艺术形式,诞于京城,发于津城,为人们带来了太多欢笑。不过,当代相声和很多传统艺术形式一样,逐渐式微。虽然德云班主郭德纲为京城相声打了一剂强心针,但其实京城相声圈也还是不太景气。这话从何说起呢?恐怕要从一百年前说起了。

谈笑百年

谈起一个行业,溯本求源大多都有一个“祖师爷”,相声也不例外。

如果您有机会到相声后台去走一圈,大多会在上场门的地方发现四个字——“曼倩遗风”,这里的“曼倩”指的就是相声门磕头的祖师爷——东方朔。不过拜东方朔为祖师爷,更大层面上是艺人们对自己这门艺术和身份的包装,相声界另外一位实际意义上的祖师爷朱绍文先生,是为相声这门语言艺术开山立宗的集大成者。

不过,这位朱先生推出“相声”这门艺术的时候,恐怕也顶多是把它当成一门手艺,而并不是出于多大的“艺术追求”。相声的原始状态,就是艺人们撂地(在街市上卖艺)挣钱的手段,上升到艺术层面,恐怕是近几十年的事情了。所以这种艺术可谓是求生的艺术,与音乐和绘画等艺术类别不同,相声的本质,就是求生的技能。而那时候的相声演员,每天最耗费心思的事情,就是怎么才能让观众笑出来。如果彼时把人挠痒痒挠笑了也能挣钱,恐怕相声这门艺术现在的名字就是“挠痒痒”了。这无关艺术的高低,也无关艺术表现形式,艺人们需要让金主们笑,让顾客们笑,让一切能掏钱的人笑着把钱掏出来,所以钻研怎么能让人笑出来,是旧时相声艺人每天的课题,这关乎到他吃完早饭之后是不是能有午饭吃,关乎到他饿不饿肚子。说大了,关乎生存。

新中国成立以后,各地成立艺术团体,这些相声艺人们被逐个“收编”,按照计划进行演出,再也不用费尽心机地让人发笑了。这样的情况下,艺人们也失去了生活的紧迫和危机感,而在艺术上的精进,除去一部分以“相声艺术”为追求的人们之外,似乎大部分都没那么专注了。这样的问题对于相声这种舞台艺术是致命的,这也是为什么当下大多数人在电视里看到相声时,第一反应可能往往是“相声啊,没劲”。

所以相声式微,源头是这门艺术原动力的缺失,是它的“根”变了。

孤木不成林

相声不令人发笑了,自然也就不再拥有金钱上的价值,那么相声的从业者们自然也就失去了奋斗的根本目标与动力。在这样的情况下,本就式微的相声更加惨淡,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叫郭德纲的相声艺人横空出世,托了摇摇欲坠的相声艺术一把,算是为它续了一口气。

在众人皆知的“德云班主”的振臂高呼之下,京城百姓乃至全国百姓对相声又有了新的认知,人们发现相声又变得“可笑”了,能够再一次让自己开怀了。于是“相声中兴”、“相声繁荣”等字眼一次又一次地被提及,只可惜这谈不上真正的中兴和繁荣。

没人能否认因为德云社,因为郭德纲,京城一度出现了很多相声学员和从业者,极致时能达到3000人,虽然对北京这座大城市而言,一个行业只有3000名从业者实在太少,但要知道的是相声在建国之初恐怕全国从业者相加也不到3000。可见3000这个数字,已经相当繁荣了。

除去从业者的数量,班社的繁荣更是郭德纲这杆相声界的大旗带动起来的。从德云社到第二班,从嘻哈包袱铺到大逗相声,一个又一个的民间相声班社忽然进入了人们的视野。但可惜的是这些班社没有一个能再一次像德云社一样,真的在京城站住脚。

德云社虽好,可惜孤木不成林,相声还是不免式微之势。

德云社的好与其它的不好

为什么德云社能活下来,别人就不行。这是相声界乃至全体观众都想知道的问题,也是每一个打算成立个相声班社的人想知道的问题。这问题不好回答,不过其实也不难。如果你透过德云班主的嬉笑怒骂,关注到他的相声本身,其实这些问题都很容易回答。在这里,我们不妨切换成产品经理的逻辑,来看看德云社。

1.产品

德云社的产品大多数是非原创的,如果你看过早期的德云社你会注意到这点。不过相声界是没有所谓完全原创的,传统段子为骨、新方法为枝叶,这是相声界创作的基本法,谁都要遵守。除去这些非原创的作品,那些原创度比较高的如《我要幸福》、《我要上春晚》、《我要反三俗》等段子,则是德云社的“主推系列产品”了。这些产品是拥有题材和艺术共性的:它们都代表了普罗大众的生活;它们都不会局限在小题材内(如聚焦某个行业或某个人),而是聚焦生活细节或生活现象。这些作品是具有强烈生活共鸣的,所以能够被大众所接受。而其它班社或相声演员的作品,则过多地聚焦在一些新视点和新现象上,这就导致生活沉淀和共鸣缺失了,这是德云社火的原因,也是大部分班社没火的原因之一。

2.运营方式

剧场深扎根是德云社的运营方式。即使是郭德纲大红大紫、各处商演的当下,德云社在各个小剧场演出也一场没有停过。其他相声班社则不然,底角儿(最主要演员)出走全盘停演,再复演时观众已经不买账了,这种情况也发生过。

3.推广

在推广上德云社深谙其道,在品牌初成时,采用大流量轰炸推广。媒体录播,电台录音,观众录音录像并传播到网上,这样通过互联网大肆传播是其它任意一个班社都没做过的,同时也是人们不愿意做的。因为如果观众能从网上找到节目,就不会再花钱买票了。但他们远远低估了京城百姓的人口数量,也低估了人们的消费能力,和人们对娱乐的追求。而品牌中期,德云社则采用了部分流量付费的形式,让人们更无所不用其极地费尽心机在网上搜索德云社的相声。直到现在,德云社已经学会大面积的流量付费了,而人们也开始认可这种形式。于是德云社在线上线下获得了双重成功,扎根更深。

这就是德云社的策略,简直不像是一个相声艺人的手段,但如果你想在京城做好相声,或者说你想在这个时代做好相声,这么做是必然途径。

不会?那你还有一条路,学学我们的邻居。

在“哏都”,相声活着

去天津干什么?吃包子,坐摩天轮,听相声。

似乎我们的邻居对相声有着更深的见解,也似乎是九河下梢的天津卫,父老乡亲们更捧这门艺术的场,不管如何,相声在天津比在北京火。为什么?因为纯粹,也因为坚持。

79岁的尹笑声穿了大褂准备上台,没掀开门帘,叫好声已经响成一片。他这一生除了说相声没再干过别的,而他的观众们也正因为此而期待着他,因为他是个相声演员,逗笑儿。除了尹笑声,天津有一批这样的相声从业者,老中青三代从事相声,不因为德云社火了,更不因为这门艺术能挣钱,他们就为了这门艺术,只为了逗笑台底下的观众。在他们身上,你能看到相声的另一种原动力——喜爱。

可反观北京的班社,立不住就是因为不够纯粹,或者用天津的这群相声演员说,他们就不是说相声的。“少马爷”马志明提过一句业内很著名的话:“不是干這个的,别往里凑,挤进来你也干不好,因为你不爱这个。”

而在天津,我们邻居那里,在这些爱相声的人怀里,相声还活着,好好儿的。

在北京,喝茶、泡澡、遛鸟儿、听相声、听评书、听戏,算是老北京的几个大爱好。而这其中最能逗人一笑的相声,在当下的京城,似乎也只能默默地苦笑。时光悠扬婉转,笔者愿意相信这一百年的笑声不会就此绝响,而京城百姓们也期待着那批爱相声的人们,再一次能挑逗这座城市“笑的神经”。endprint

猜你喜欢

德云社郭德纲京城
德云社该好好自我检视了
五环再耀京城
德云社抖音招生 郭德纲亲自下场带徒
郭德纲撤椅子
德云社演员玩“杀女友梗”犯众怒
洛阳纸贵
郭德纲的回应
郭德纲
《非常了得》非笑不可
京城:请听雕塑家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