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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的绣花针

2017-09-25陈科龙

今日重庆 2017年9期
关键词:山鬼黄静绣花针

◇ 文|本刊记者 陈科龙 图| 游 宇

“山鬼”的绣花针

◇ 文|本刊记者 陈科龙 图| 游 宇

蜀绣,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与苏绣、湘绣、粤绣合称中国四大名绣。蜀绣以软锻和彩丝为主要原料,针法包括12大类共122种,讲究“针脚整齐,线片光亮,紧密柔和,车拧到家”,观赏性与实用性兼备。别号“山鬼”的孟隆引自小跟随姨婆李华清学习刺绣,而今在猫儿石半山上一座古色幽静的老房子里,带着徒弟专心研究蜀绣的创新之路,在这片山林里,她安静、愉悦,心无旁骛。

Sichuan(Shu) embroidery, as national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long with Suzhou(Shu) embroidery, Hunan(Xiang)embroidery, Guangdong(Yue) embroidery is known as China’s four famous embroideries. Shu embroidery is mainly made of soft forging and colorful silk, including 12 categories of a total of 122 sewing methods in embroidery, characterized by “neat stitch, bright line, tight and soft pinhole and exquisite sewing”, ornamentally and practically. Meng Longyin, alias “Shan Gui” led by her great-aunt Li Huaqing for embroidery learning as a child, and now living in a tranquil old house located on the hillside of Maoershi (a place in Chongqing), focuses on the innovation of Shu embroidery with her trainee, quietly, pleasantly and single-mindedly.

见到孟隆引时,她正在那所老房子里埋头穿针引线。满屋铺装的松木沁人心脾,山林的味道扑面而来,仿佛隔离了外界的层层纷扰。松木的味道忽隐忽现,清新、平和,透着宁静致远的气息。

孟隆引,重庆市非物质文化遗产蜀绣传承人。她把工作室安扎在这里,带着徒弟专心研究蜀绣的创新之道。

绣工姨婆引进门

Enlightening by Great-aunt Li

孟隆引自号“山鬼”,这个别号让人过耳不忘。“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怕别人说我没文化,偷偷查了才晓得屈原的《九歌》里,也有一个叫‘山鬼’的女神。”孟隆引爽朗地笑,专门解释。

江北蜀绣又称“川绣”,起源于汉代。西汉末,蜀地已经出现了“女工之业,覆衣天下”的局面。清代至民国时期,重庆的蜀绣工艺更臻完美,出现了盛辉成、穆华平、秦万鑫、文学良等一批大师。

孟隆引和刺绣着实有缘,幼时家里有个绣工了得的姨婆李华清,10岁那年,她跟着姨婆拿起了绣花针,便一发不可收拾。“跟小伙伴们玩着玩着,会突然转身回屋绣东西去了……现在也这毛病,还好朋友们能接受。”别看她的针脚细腻,说起话来竟很是豪放。

孟隆引提起姨婆李华清学习刺绣的经历,颇有几分传奇色彩。十几岁时,李华清在江北大庙门前靠买卖香蜡纸烛糊口。庙中的尼姑刘氏年事已高,行动不便,李华清时常帮她做事。刘氏为感谢李华清,便教她刺绣。后来得知,老尼原是清朝重庆府的绣工。学成后,李华清一直以刺绣谋生,因精于绣鱼虾,还曾得到齐白石的赞誉。

回到“山”里的世界

Returning to Embroidery Art

孟隆引的父母很开明,没有指望她把刺绣当饭吃,“只要不伤着手,爱咋绣咋绣。”她自己的选择倒是有些曲折。跟姨婆学了9年刺绣,姨婆去世后,孟隆引谋了份所谓的正经工作,收入颇丰,然而她从来不提刺绣。有一次,工作中要动点针线,补个东西,她故意缝得东倒西歪,“怕领导有想法,说我不务正业。”

工作了六年,四平八稳的生活让孟隆引的心有点空。2000年初,她找到当年跟姨婆同一个绣厂的胡大妈,当上了正式学徒工,收入和旁人眼中那份正经工作相比有差距,但她反而踏实了。三年后,她有了自己的第一单定制,“得了1600元的报酬,那应该算是工作室的雏形。”

生活上,她很容易满足,但对于蜀绣,她精益求精。接下来的十多年,她遍访巴渝两地名师,熟练地掌握了双面异型异色绣、双面立体绣等各种蜀绣绝技,各种荣誉纷至沓来。然而这些只是她眼中“山”外面的世界,她的乐趣还是在“山”里,在“山”里,她手拿绣花针,思忖着蜀绣的新与变。

她独创的素描绣作品《达芬奇自画像》被北京文广新局所收藏。之后,她又大胆地将蜀绣技艺与唐卡制作结合起来。“这其实很难,因为唐卡的色彩选配和蜀绣的丝线色泽,实在是很不一样,我反复调试,居然成了。”她再次爆发出爽朗的笑声,她的单面绣《白度母》获第八届中国(重庆)工艺品、旅游商品及家居用品交易会金奖。慢慢地,她面对艺术的那份纯粹和快乐,感染了越来越多艺术家,纷纷将原创绘画、摄影、雕刻作品等版权独家授权于她,用于创作新的蜀绣作品。

向上更新与向外发散

Embroidery’s Innovation and Inheriting

在创新求变的路上,孟隆引始终保持着学习的状态。蜀绣国家级非遗传承人郝淑萍老师,对招收弟子极其慎重,甚至挑剔,孟隆引没有铺陈渲染她如何获取老师的青睐,只是憧憬于可以更上一层楼,学习更多美学视角和新妙技法……那一刻,她像一个孩子。

另一面,孟隆引渴望搭建一个刺绣爱好者的平台,让更多人了解蜀绣,爱上蜀绣,并将自己的所学传授给喜欢蜀绣的人。

今年45岁的黄静正是其中一员。环境艺术专业出身的他,性格爽朗,舞起绣花针来丝毫不含糊。五年前,机缘巧合,黄静接触到了刺绣,一直跟随孟老师学习蜀绣。在装饰设计行业摸爬滚打了多年,他认为传统蜀绣观赏性太强,忽略了作为商品的实用性。而孟老师很强调这一点,比如她会在钱包上绣上一块蜀绣。近来,受到老师的影响,他已着手开始设计蜀绣屏风,让蜀绣这块常人眼中的精美布匹与生活结合,变成一件实用产品。

2017年9月1日,清晨,孟隆引工作室。现场格外热闹,孟隆引选择在这一天举行仪式,正式收黄静为徒。山间,松木的味道依旧清淡,山下的菜市依旧熙攘。仪式,是为了在蜀绣人心中埋下一粒种子,将手艺尽可能地传下去。而喧哗之外,孟隆引清楚,她要带着更多人绣出江北蜀绣的明天,就得在这山间,安下心来。

Meng’s Embroidery Needle

Article | Chen Kelong Pictures | You 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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