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彼岸》意识流手法的应用

摘 要：戏剧《彼岸》受到弗洛伊德心理学说的影响，其中的意识流手法明显。剧中写了生、死、梦、阴间、受伤的小鸟等与心理意识流动相关的意象。

关键词：《彼岸》；意识流

到了《彼岸》，高行健早期那种热的文学开始变冷，剧中的“人”虽然憧憬、向往着彼岸，“为那固执地愿望，彼岸，彼岸。”想执着前行，却受到众人的羁绊，不时受到各种各样人的干扰，比如玩牌的主、卖狗皮膏药的、看圈子的人等。

高行健中期戏剧受弗洛伊德学说的影响较明显，高行健在《现代小说技巧初探》中就介绍过意识流手法。之后，高行健在《论创作》中说：“学法文有助于我了解西方文学。”“因为我学法文，比别人具有的优势是：我可以直接读法文，因此可以接触到西方现代文学，再者，我对当代所发生的文学现象一直保持高度的兴趣，学法文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果看翻译作品，看的都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东西。当时，我从未曾想过要到法国去，学法文只是为了看书，只是为了有助今后我自己的写作。”[1]精神分析学说在20世纪的西方文学中是影响很大的一个流派，高行健喜爱的法国新小说明显受到心理学说的影响。从高行健的戏剧作品中，我们明显感觉到弗洛伊德心理学说的影响。

一、生、死、梦、阴间等意象

《彼岸》写了对生与死的体验。弗洛伊德认为人有两种本能，即生的本能与死的本能。生的本能，指自我本能和性本能，包括口渴、饥饿和性欲等。生的本能潜在的与自我保存和种族有关。死的本能指憎恨、攻击和破坏等力量。

在《彼岸》中人们想到而到不了的荒莽的彼岸，一个女人（渡河时淹死的灵魂）出现，她教给众人语言，但最终众人却认为她是个婊子，专门勾引男人，群起而攻之，活活地把她掐死了，通过女人的遭遇暗示了对死本能的体验。

之后出现阴间，这其实也是在梦中，出现了死去的母亲，她关心主人公“人”的婚姻处境，希望他找个姑娘，成家有个归宿。这是爱与生的表达。

接着，在梦中出现“人”青春年少时的情人——一个姑娘，她若隐若现，也像在虚幻中，最后消失不见了。“人”说：“她总在梦中出现，每当我困扰不堪，得不到解脱的时候。可就叫不出她的名字，看不清她的面目，捕捉不到她，却总受她折磨。”“人”还说：“我只需要爱，需要得到女人。” “我跟你们一样是人，一个充满欲望和野心或者叫做事业心的男人，一个好强有时又非常软弱的男人，不只具有正义感、同情心与牺牲精神——”在“人”孤独寂寞之际，“人”发现了女体模特，制作了以女模特为核心的群体模特。这些其实是一种对生本能的渴求。

《彼岸》中众人需要个带头人，他们希望“人”做他们的带头人。可“人”说：“我厌恶你们，还是各走各的好。”当众人仍然跟着他，“人”说：“到哪儿去？我能把你们带到哪里？（径自走了。众人跟随在他后面）别跟着我！（苦恼）连我自己要去哪里我都不知道。（站住，茫然不知所往。众人仍远远跟在后面）”。“人”说：“你们（众人）要的是一个为你们带路的人，可一旦你们真找到了出路，或者你们自以为有了出路，撒丫子就跑，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那时候，我就像你们扔了的破鞋，这我太明白了。”

这里表达了剧作家对个人与众人关系的看法，即众人认为“人”是“英雄、巨人”所以尾随着“人”。但“人”不愿意成为众人的领袖，这也是高行健一贯主张的冷的文学的体现，他不愿意参与任何主义的较量，人只做好自己就行。

二、受伤的小鸟意象

之后，在玩牌的游戏中，众人变成社会的舆论力量，“人”一开始不参与玩牌的游戏，但是抵挡不了众人的声音，明明知道玩牌的主拿的是白板，最终却只能在众人的压力下，委屈说是黑桃，这也表达了自我個人力量的微弱与无助。接下来，出现少年追求少女，被父亲阻拦，少年用母亲给的金笔贿赂老太婆，换取通过人墙，这里老太婆说：“说你还是个孩子，没有大人不会撒谎的。人要不撒谎，那日子就没法过得快活。”这是对少年真诚情怀与成人荒诞生活世界的真实揭示与对比。同时舞台上出现诵经的禅师：

舞台的一边是少年追求爱情，一边是禅宗的修行，红尘俗世与禅宗的清心净欲形成鲜明的对比，用禅师的说法点明作家想表达的“识心见性”的主题，这也是高行健追求的成戏的一种方法，即对比成戏。

之后出现卖狗皮膏药的，疯女人说着疯话，众人把疯女人用绳子捆起来拖下去。对于疯狂，20世纪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中说，“本我”表现为本能冲动和欲望，是不受外界影响的。这里出现的疯女人其实是“本我”的表现，她的行为受到社会道德力量的压制。这其实也是一种隐喻，暗示了人本能冲动和欲望遭到的压制。因为“人”一直闭目在蒲团上打坐，从旁观审，这也是一种间离。

总之，通过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彼岸》中意识流手法的应用非常鲜明。

参考文献：

[1]高行健.论创作[M].台北：联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8，4 （初版）：197.

基金项目：此文章为省、市、自治区社科基金项目：现代性视野中的新时期儿童戏剧研究。项目编号：SZ20161162630。

作者简介：雷丽平（1971-），女，博士，副教授，北京青年政治学院传播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