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看见草生长

由卫娟+王欣芳

市中区音体美教育纪实——

华为为什么把产品设计中心放到法国？因为高层认识到感性品质是刚性需求时，却发现国内没有支持这一理念的员工。日前，一篇中央音乐学院副院长周海宏谈艺术教育的文章在网上广为流传。这篇文章深刻地回答了艺术教育对于感性素质的价值与意义。在 济南市市中区教育系统，对教育功利化的纠偏、对音体美的重视由来已久。“身心两健、气质独特”“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已经成为一种共识。

师生们“目中有火，脸上有光”

2017年6月25日，中央音乐学院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学生——济南市市中区80位中小学骨干音乐老师。连着六天，市中区少年宫隋岩主任的微信朋友圈里，充满了老中青三代音乐教师的各种律动和摇摆。他们“目中有火，脸上有光”，进入了一种艺术的自由状态，又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

著名指挥家、教育家杨鸿年创建并担任艺术指导及长任指挥的中国交响乐团附属少年及女子合唱团足迹遍及世界各地，被誉为世界三大童声合唱团之一。杨鸿年带着部分合唱团员，以现场排练的形式，为老师们讲解童声合唱训练的基础知识和常规训练方法。当合唱团发出天籁般和谐的童声时，所有参训老师仿佛置身天堂。他带给老师们全新的声乐教学理念的同时，还展示了艺术世界可能达到的圆融纯净。

郭姿均是国立台湾师范大学音乐系音乐教育博士，虽年近六旬，但她不仅让市中区的老师们第一次科学系统地学习了三大国际音乐教学法，还以饱满的热情，带着老师们时而围成圆圈、时而两两结对，伴着《土风舞》《水舞》《波澜出航》《以色列古老曲调》等等风格各异的音乐一起舞动，让老师们体验到一个人从内到外被艺术唤醒时的身心美妙。

这六天，他们近距离地感受到杨鸿年、郭姿均、韩瀚、姜盼等等央音老师渊博的知识、对艺术的沉迷以及富有感染力的教学 ；也在高位重新认识了自己职业价值、生命维度以及可能达到的专业素质。他们被重装、被激活，期待着让学生们也一样律动着生命，目中有火、脸上有光。

“一个灵魂去唤醒另一个灵魂”

德国著名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真正的教育是用一棵树去摇动另一棵树，用一朵云去推动另一朵云，用一个灵魂去唤醒另一个灵魂。”这六天，市中区的老师们在中央音乐学院被大师们摇动、推动、唤醒着，也深度了然如何用艺术点燃孩子们、提升孩子们的感性素质。这六天，他们也对市中教育局提出的“事业心、为民心、专业心、创新心”有了深度的认同。搞专业的人都期待自己的专业提升，都梦想到最高学府深造，都希望得到宗师的指点。圆梦的同时，老师们也对市中区的教育愿景更加认同。

之前的6月19日到23日，市中区已经派出全区骨干美术教师60多人，走進中央美术学院进行专业培训。这次培训之前，有老师讶异：我们真的可以到中央美术学院进修？能联系成吗？市中区教育局负责人非常笃定：当然。一定要去最高学府，要师从真正的大师。这次培训，让这些从事基层美术教育的教师们，有机会接受靳尚谊、于光华、马菁汝等央美水准的关于国画教学法、基础美术教育的课程构架等专业培训……

市中区教育局教研室美术教研员郭萌告诉记者，当他们从学生时代一直“膜拜”的中央美术学院原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靳尚谊走进教室时，受到其气场感染的老师们不约而同起立鼓掌；当看到伦勃朗的油画作品原作时，老师们的眼睛瞬间放光。这几天，是他们一生中的梦幻之旅。为了让这样的梦幻之旅常态化，市中教育局争取为 “教育部专项课题：高师美术教育专业课程改革研究实验基地”，老师们以后可以定点培训，拿到国家教育部特师培训的证书。这保证了他们在执教之后的专业提升，并将之升维到一个之前完全想象不到的平台，他们对自己的能力和能量自然有了完全不同的定位。

一位老师研究了央美院子里酒瓶盖做的雕塑，觉得回济南后完全可以尝试；外出写生时接触到一种点彩的画法，回济南后育秀、泉景就开设了相关社团。他们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在专业领域里的亢奋、享受传递给学生们。老师们在艺术之境的状态自然而然地会感染到孩子们，对生命的爱、对美的追求、对专业的精进，就这样慢慢渗透到一个又一个幼小的灵魂。

“课程就是孩子的人生结构”

在2017年的暑期校长培训会上，市中区教育局负责人重申：我们是区县，但我们不能做区县水平。市中教育一定要和全国最重要的教育发展方向同步，与全国的先进同步，与国际教育接轨。

怎么同步？怎么接轨？把高校大师请到市中来，把市中音乐老师们送到中国音乐学院，把市中美术老师送到中央美术学院、把全国学校体育联盟引进到市中……

今年的5月4日，市中教育局承办“第十届全国学校体育联盟（教学改革）现场展示暨研讨会”，全区选择部分学校共8000多孩子不分高矮胖瘦全员参与，展示了市中体育教育改革的丰硕成果。2015年暑假，张望等几位老师在北京师范大学接受“中国好老师”培训时，才接触到毛振明团队推广的体育联盟，但回校后他们就开展实践。联盟的老师们说，全国不经我们联盟培训自己能开的就两家，你们学校就是其中一家。

5月4日展示后，市中区的体育老师张望被吸收为“联盟专家”，在采访中，张望用了“本领恐慌”这个词语。“本领恐慌”督促他积极投身于今后的训练中。在众多体育老师的努力下，今年上半年，市中区在全市初中教育质量综合评价三项指数中两项第一、一项第三。

没有“本领恐慌”的心态和氛围，市中区的老师们不可能做到这些成绩。它说明了市中区的多元课程开发、高品质的教师培训、扎实的校本教研和有效的课堂实践的卓有成效。

“课程就是孩子的人生结构，就是一个人社会化的过程”。在这种共识下，市中区拿出钱来，让孩子们看优质演出；组织孩子们去省会大剧院举行合唱音乐会，到济南市展览馆、山东博物馆、山东美术馆做展览。七贤社区每个学校只有一名美术教师，但他们组织起来，轮流到各个学校交流，让每个学校的孩子都能分享六位老师的特长。

第一次组织农村孩子去群艺馆时，很少出门坐公交车的孩子们，有三分之一晕车呕吐。刚下车，孩子的眼睛是怯怯的，而一个小时后，孩子们就开始提问题，关于画作、关于建筑。他们的变化，让老师们认识到自己工作的价值。眼界就是境界。他们力图给孩子更多的尝试，让更多的孩子可以独特着自己的独特。舜文中学一位学生家长发现，自从孩子参加古筝社团并得到老师肯定后，自从孩子的绘画特长在黑板报上得以展示后，原本成绩平平的孩子渐渐不同。在这些领域的美好，让她可以自信于同学之间，甚至自信于之后人生道路的独特选择。

市中区对音体美的重视，实质是对孩子的学习热情和生命激情的重视，是教育本质的真正回归。没有人看见草生长，天空中也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碧草在幽幽吐翠，鸟儿已翩翩飞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