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涩到成熟，只能是你一个人

顾鲸

Part 1 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我枕着乔同学的手臂，一时兴起地问他：“你们班有那么多美女暗恋你，为什么你会喜欢我？”

乔同学目光没从电视上移开，边按遥控器边回答我：“我喜欢你道理很简单。就像小时候，你妈打你，不讲道理。”

我：“……”难道我问这个问题时，看起来真的很不严肃吗？

至于我和乔同学的故事，那还要从非常久远前说起。

我还没出生，乔二狗同学就已经住在我隔壁了。彼时他两岁，还只是个流着鼻涕玩泥巴的小屁孩。

此时，我妈已经快要生我了。作为过来人的乔妈，自然是要和我妈说一些注意事项。一来二去的，我妈和乔妈就成了一对嗑瓜子聊八卦、研究黑暗料理的广场舞大妈。

他没有同龄伙伴，顺理成章地，我成了乔同学的祸害对象。

三岁那年，他玩别人家的小狗，结果被那狗咬的却是我，幸亏当时那只狗还是只小奶狗。我被我妈领着上医院打了一针狂犬疫苗。以至于现在我一看见狗就害怕。

四歲那年，他和我玩丢石头，看谁丢得更远。砸中玻璃窗的那个是他，而挨骂的却是我。

五岁那年，他揪幼儿园里女孩的小辫子把人弄哭了，结果用我的小点心去安慰受害者，以至于我问我妈再要点心，我妈不给，还说我贪吃。

而我也学会了人生中超重要的事——告状！

Part 2 在我压迫之下的二狗

上小学以后我妈觉得我生活都不能自理了，还得照顾长发。不允许我留长头发。骗我说，留长头发会长不出牙齿。

当时正处于换牙的时候。上了二年级，我的两颗门牙都掉了，说话总是漏风，吃饭总是掉米粒。因为这件事我可没少被乔二狗笑话。

剪了头发，牙齿还是没那么快长出来，乔二狗还是一直在笑我。一放学我就跑去他家，向乔妈告状，每次看到乔二狗被乔妈教训，我心里莫名地愉悦。

不过乔二狗反而越来越有劲儿，后来演变成他带着班里的同学一起笑话我。

不知是不是剪了头发的原因，我从一个软萌可欺的软妹子，迅速晋升成了彪悍的糙女汉。由于平时告状次数太多，乔妈对我的告状都敷衍了事儿。

乔同学还变本加厉，于是我也暴走了，有一天实在是没忍住，不知哪来的劲儿，揪住乔同学一上来就是一顿揍。我发现这方法挺奏效的，乔同学不服，也跑去向我妈告状。

一开始我妈还有空搭理他。对我一顿说教，骂完之后我继续去揍乔同学。周而复始，如此往复，我妈也没了耐心，索性就叫我们私人恩怨私人解决。

三年级以后我比乔同学高了足足一截，这就成了我不停地使唤和欺负乔同学的助力。乔同学也憋屈，一来告状不管用，二来他又打不过我。

乔农民三年级以后都在我这个地主的压迫之中度过。

Part 3 乔二狗其实不叫乔二狗

乔二狗其实不叫乔二狗，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乔京北。只是我觉得乔二狗比较符合他独特的气质。

上了初中以后，我还是和乔京北一个班。乔京北同学又开始学会了一些整蛊我的手段。比如说，把我的文具袋藏起来，又或者是把我写得惨不忍睹的作文大声念出，以及伸出罪恶的双手，把我已经够乱的短头发弄得艺术气息十足。

我这回学精了，没有去告状。而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把乔京北写完的作业藏起来，于是他就被班主任以没交作业为名，罚站在教室后面。罚站完之后，我悄悄地又放回他桌面。

原本这计划天衣无缝，如果不是乔京北抓住我准备放回他作业的双手，那么一切都是完美的。乔京北对我翻了个白眼，由衷表示出对我的鄙视。

初一过后，乔京北同学的身高像开了挂一样猛长，与他的生长速度相比，我的就是龟速。以至于到初二，他已经有一米七几，而我还在一米六几的边缘徘徊。

他农民翻身把歌唱，把我这个地主拍死在沙滩上。

我不甘示弱，天天早上打篮球，喝纯牛奶。毕竟每次和他讲话都需要仰着头的感觉，令我非常不爽！而他特别享受我仰视他的样子。

Part 4 算不上默契的默契

自从他长开以后变成小白脸，他桌子里的情书也多了起来。班里班外的女生知道我是他邻居，都有事没事和我套近乎，打听他的兴趣喜好，顺便找我帮忙递情书。

我偷梁换柱把我最喜欢吃的零食告诉她们，把情书故意塞到他家邮箱里头，让拿到情书的乔妈教训他。

这招借刀杀人用得简直不要太厉害，他被乔妈罚在门外蹲马步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算你狠！

我没啥感觉，就两字儿——酸爽！

后来学了物理和化学，乔京北的成绩冲到了年级前十，狠狠地把我甩在后面。我妈拿乔京北成绩来数落我的时候，我巴不得天天学习，为的就是超过他。

我确实也这么做了，不知疲倦地日复一日念书。

乔京北也不打球了，就坐在教室里和我一起念书。最后关灯的总是我俩，开灯的也是我俩。以至于都养成了他负责关后门，我负责关前门的算不上默契的默契。

后来，初三下学期我更是忙得连早饭都省了，乔京北好几次像要对我说什么，但又始终没开口。

就是发现每天书包里多了一些小餐包和小饼干呢？反射弧太长的我，还以为是我亲爱的老妈准备的，于是心安理得地吃掉。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作案人”是某个对我心怀不轨的人。

中考结束，我以一分的差距险胜乔京北，完美落幕。

Part 5 二狗给我妈当眼线

蒙圈的我发现，乔京北和我又同一所高中了，我怀疑这货不会是故意的吧？不过这念头很快就被我掐死了，家里离这所学校近，他在这里念书也很正常。

于是我就开始了我漫长的高中生涯。那时不少人谈恋爱，我也想尝试一下恋爱的滋味，轰轰烈烈地来一场青葱校园之恋！

没多久这个念头就被pia飞了。endprint

我妈作为过来人，自然知道青春期荷尔蒙泛濫，所以她又开始放大招了。

也许是乔京北对我积怨太深，便和我妈强强联合，呸！是同流合污。他主动提出给我妈当眼线，只要发现我有早恋的苗头和迹象，就立刻报备给我妈，我回家就得接受我妈的指导和思想教育。

最丧心病狂的是连每个星期回家，我妈都指定要乔京北骑自行车把我携带回家。该死的乔京北竟然还嫌我重！

因为他，导致我高中以来连班上男生的脸都没认全，更别说桃花了，想要一颗红杏都没有。

我难过了，我妈倒是开心了。对乔京北这三年的业绩很满意，我高中三年都没有早恋的苗头。

Part 6 二狗是个“心机boy”

收到Z大录取通知书以后，乔京北一如既往地载我回家，不过这路线怎么不对劲儿呢？

他带着我从南街吃到北巷，从麻辣烫吃到甜品。看着他钱包一圈一圈地瘦下来，我有点于心不忍，出言制止道：

“不要买了，我吃不下了。”

“没事，我养得起。”乔京北停下车来，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谁要你养了。”他说的这话让我有点方，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被我强制按下。

“你现在已经花了我的‘老婆本，还免费乘坐了我三年的私家车，还给你圈了三年重点外加课外辅导，并且你还吃了我小半年的小餐包和饼干，除了以身相许，我不答应一切还债方式。”乔京北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但我怎么觉得语气里还带有委屈和撒娇的意味呢？

“我……”我还能说拒绝吗？我从没见过这么没诚意的表白。

但，谁叫我也喜欢他呢？只得认栽。

其实我觉得，乔京北绝对是早有预谋的。细思极恐，他绝对是个“心机boy”。

我就说嘛，为什么我总看见有男生对我暗送秋波，却没有一封情书。事后他坦白说：“你初中的情书其实是我拿走的。你拿走我的零食，所以我拿走你的情书也很正常嘛。”

我还能说什么？原来他一直知道我拿走他的零食，还一声不吭。

乔同学还坦白说：“给你妈当眼线，那是因为怕你被其他男生追走，那我怎么办？我从小是被你一路祸害长大的，你得负责！”

喂喂喂，到底是谁祸害的谁啊？

他又来了一句：“还有啊，你记得从学校怎么回家吗？”

我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其实我一直都在乔京北的照顾下。上学、放学乔京北专车接送，我完全不用担心，所以都已经三年还是不知道家里到学校的路。不管被老师留堂多晚，乔京北都会耐心坐在单车上，等着载我一起回家。

我承认我是一个慢热的人，就比如某人对我“图谋不轨”这么久我还是察觉不到。

书包里莫名出现的小餐包和饼干，雨天备在书包里的伞，圈起来的数理化重点，无一不是乔京北的细心呵护。我一个女生都想不到要看天气预报，而这个理科男却可以为我记住一周所有的天气状况。

乔京北，从青涩到成熟，只能是你一个人。

编辑/王语嫣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