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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欧罗巴

2017-09-14乌利·黑塞

足球周刊 2017年14期
关键词:诺伊德克拜仁

乌利·黑塞

现在很多球迷会抱怨,上世纪90年代的足球狂热与随之而来的欧洲赛事改革,致使一小撮顶尖豪门将国内联赛摆在次要位置,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欧冠上。其实,这并非近年才有的现象。

1972年拜仁与沙尔克的德甲冠军决战前,诺伊德克隐晦地威胁他的球员道:“只有通过欧战比赛和表演赛赚取额外收入,我们才能维系这支球队。如果我们失去那些资金来源,就只能与个别明星球员分道扬镳了。”换句话说,就是一定要拿联赛冠军、跻身欧冠,否则就解散。

著名体育记者乌尔费特·施罗德在贝肯鲍尔传记中这样描述1973年的拜仁阵容:“这套阵容每年花销超过400万马克,如果俱乐部挣不回来这400万,就会完蛋!”诺伊德克当初制定场均3.5万人的主场上座率目标,就是因为只要达到这个数字,就可以确保一个赛季425万马克的门票收入,将将应付日常开销。

这是一场危险的赌博。30年后,类似的恶性循环险些导致多特蒙德这样的老牌俱乐部破产。

想挣钱,踢欧冠

拜仁这样的经营策略,意味着本土年轻球员的生存空间被无情压缩,把钱花在明星球员身上,显然比花在未经检验的球员身上要聪明得多。由于缺少财大气粗的老板或投资者,诺伊德克的赚钱手段十分有限。当乌利·赫内斯已经懂得通过自己的婚礼来大赚一票(以2.5万马克的价格将独家摄影与报道权卖给杂志),诺伊德克也只能通过类似方法来筹集转会资金,目的是在1973年夏天以创德国转会费纪录的80万马克从科隆引进中场汉斯一约瑟夫·卡佩尔曼。

为了创造额外财源,诺伊德克甚至建议将职业足球部从非盈利的俱乐部母体中分割出来。多年以后,如此革命性的想法成为了现实,但在当时,诺伊德克只能通过一些可疑的节税手段来勉强过日子。当然,还要依靠每个周中的晚上跟那些外国知名球队比赛来挣钱。

由于博览会杯和优胜者杯当时只是刚刚兴起,真正赚钱的比赛,只有欧冠。

拜仁的第二次欧冠之旅,并不比1969年首次参赛时被圣艾蒂安淘汰好多少。1972-73赛季,连过两关的德甲冠军在1/4决赛被强大的阿贾克斯淘汰。在阿姆斯特丹,拜仁上半场与卫冕冠军互交白卷,但换边后德国人崩溃了——更准确地说,是塞普·迈耶崩溃了。

0比4惨败后,迈耶表示,在状态不错的情况下,他可以扑出阿贾克斯3个球;在状态非常好的时候,他可以扑出全部4球。德国国门或许对于自己过于严苛了,毕竟穆伦的凌空射门(2比0)与克鲁伊夫的头球(4比0)都是难以扑救的。不管怎样,迈耶因为这场惨败饱受批评。回到酒店后,他把球衣和手套扔在过道上,然后问德国记者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介绍给他,这样他就不用再守门了。

1973-74赛季开始之前,诺伊德克表示,拜仁会很乐意放弃德甲以赢得欧冠冠军,可是他的球队不久后险些在欧冠首轮被名不见经传的瑞典冠军奥特维达堡淘汰。首回合,拜仁3比1获胜,但瑞典人回到主场后出人意料地完成了绝地反扑,24岁的康尼·托尔斯滕松上演帽子戏法。幸亏赫内斯在第75分钟破门,德国冠军才将比赛拖入加时。

历史上首次踢点球大战的拜仁获得了满意的结果,迈耶扑出一球,对方射偏一个,看台上的諾伊德克长出了一口气。据说拜仁主席赛后告诉施万:“我要那个穿红鞋的家伙。”这位他不知其名的球员,当然就是托尔斯滕松。那个赛季的冬歇期,拜仁真的用58万马克签下了瑞典人。

两天后,拜仁涉险淘汰瑞典“业余球队”的故事迅速被人遗忘。1973年10月5日,欧足联在苏黎世亚特兰蒂斯酒店举行欧冠第二轮抽签仪式。上午11点15分,抽签现场一片哗然,第一对被抽出的,是拜仁慕尼黑与德累斯顿迪纳摩。

东德历险记

自从德国一分为二,东、西德俱乐部从未在正式比赛中交锋。尽管两国代表从1957年以来就一直参加各项欧洲赛事,但抽签总是将他们分开。于是有传闻称,抽签是内定的,欧足联故意避免出现政治上的敏感对抗。

对于诺伊德克来说,这是梦寐以求的结果。他深信自己手下这帮高薪职业球员可以淘汰那群铁幕后的无名小卒,也清楚每个人都想看这样的比赛,无论在现场还是通过电视。对奥特维达堡,慕尼黑奥林匹克只坐进2.5万球迷,但对德累斯顿,肯定座无虚席!于是俱乐部宣布:站席票卖12马克,位置最好的座位卖60马克。

在《踢球者》杂志的个人专栏里,著名编辑卡尔一海因茨-海曼写道:“这两场比赛是年度大战,而拜仁决定将它变成‘年度最大生意。”

处理公共关系在那些年确实不是拜仁的强项。抽签结果揭晓8天后,拉特克与施万跨越边境去考察对手一一德累斯顿在客场0比3完败给茨维考,跌至联赛积分榜第7。施万当时告诉一位记者:“如果德累斯顿将拜仁淘汰,我和拉特克会留在东德。”拉特克则提醒人们说:“他们淘汰了尤文国斯,那可是真本事。”不过,没有多少人听得进去这样的话。

担任拜仁主席13年间,诺伊德克几乎总是对的;但10月24日这个夜晚,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错的。首先,有超过2万张门票没有卖出,尽管对德累斯顿的欧冠首回合并没有西德电视台直播;其次,东德冠军确实非常不容易对付。半场结束时,客队3比2领先,走向更衣室的拜仁球员听到了球迷发出的刺耳嘘声。换边之后,罗特完成了一记折射破门,盖德·穆勒再添一分,拜仁4比3获胜,但这个比分并不保险。

两周后,拜仁在迎接次回合比赛的过程中进一步破坏了自己的形象。球队在11月5日这个周一从慕尼黑出发,计划乘坐大巴行驶290英里前往德累斯顿。他们预订了内瓦国际酒店,而东德人当然知道拜仁会住在哪里,为数众多的德累斯顿球迷早早在酒店门口守候,想一睹西德明星风采。当时至少有500人聚在酒店附近,有些报道称多达1000人……可惜他们并没有看到拜仁球员。

下午3点15分,诺伊德克在一个中途站告诉球队不会当天抵达德累斯顿,而是会在位于巴伐利亚州边境的霍夫过夜。随后诺伊德克又向媒体解释道:“德累斯顿位于海拔116米处,而慕尼黑在海拔567米,这样的差异或许会影响我们的表现。即便在德累斯顿待上两天,也不足以让我们适应那里。”endprint

诺伊德克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派胡言,但他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只想尽力保护自己的投资。

当时没有太多西德人去过东德,但拜仁队内有两个球员去过一一布赖特纳和赫内斯曾代表西德参加1969年在东德举行的欧足联青年锦标赛,即后来的U18欧青赛。赫内斯告诉诺伊德克,那次有几支西方球队在东德染上了痢疾,有传闻说是他们的食物受到了污染。诺伊德克自己也听说过,西德游客会在酒店里受到乔装打扮的特务的窃听与监视。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让球队在比赛开始前几个小时抵达酒店。

此举违反了欧足联“赛前一晚客队要在比赛地过夜”的规定,但诺伊德克愿意冒此风险,他不怕遭到批评,甚至罚款。

诺伊德克的小心谨慎,令本就贴着“难以靠近”与“傲慢”标签的拜仁饱受舆论质疑。直到1989年柏林墙倒下,人们才知道,当年拜仁下榻的酒店真的被窃听了——拉特克完成赛前训话后不久,拜仁的首发阵容与战术就已经传到德累斯顿教练那里。

比赛开始后,表现出色的赫内斯很快完成梅开二度,但半场1比2落后的迪纳摩下半时迅速扳平了比分,然后第56分钟,东德人再入一球!“情况看上去已经不利于来自慕尼黑的德国冠军。”一位西德电视台解说员如此说道。他似乎忘了,另一支球队也是德国冠军。

不过,危险仅仅持续了90秒。盖德-穆勒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为何自己有一个绰号叫做“禁区幽灵”:拜仁当家射手像幽灵一般出现在了小禁区边缘,然后是一气呵成的拿球转身破门。3比3,总比分7比6,拜仁晋级到1/4决赛。

绝平,横扫,冠军

8强战对保加利亚索非亚中央陆军,半决赛对匈牙利冠军新佩斯,拜仁踢得相对轻松,那个“穿红鞋的家伙”(托尔斯滕松)4场比赛打进4球。同一个赛季里,先3次攻破拜仁球门,然后再帮助德甲冠军首次打进欧冠决赛,托尔斯滕松当年的故事如果放在今天,将不被规则接受和允许。

1974年5月15日,布鲁塞尔,对手是马德里竞技,拜仁成为了1960年的法兰克福之后第二支跻身欧冠决赛的德国球队。托尔斯滕松和罗特开场10分钟内先后错失良机,随后西班牙球队越踢越好,施瓦岑贝克面对何塞·加拉特的冲击显得非常吃力,经常要靠自由人贝肯鲍尔协助。没有在90分钟内失球,拜仁已经算是走运了。

加时赛结束前6分钟,马竞替补埃拉尔多·贝塞拉在禁区前沿被约翰尼·汉森放倒,路易斯-阿拉贡内斯主罚的任意球绕过人墙——皮球还在空中的时候,后来的“智叟”就已经高举双臂庆祝。是的,那个球让迈耶几乎毫无反应,他根本没有扑救的机会。那支身披白色球衣的球队,有可能成为历史上第一支输掉决赛的拜仁。

比赛还剩3分钟,加拉特把球带向角旗区以消耗时间,懊恼的布赖特纳从后将他推倒。

比赛还剩2分钟,施瓦岑贝克一次糟糕的传球让出球权,马竞又浪费了20多秒。加拉特完成一脚射门,迈耶冷静地把皮球没收,西班牙前锋累瘫在场上。

比赛只剩1分钟,拜仁获得界外球,皮球落在贝肯鲍尔脚下,而加拉特仍然躺在拜仁禁区里。卡佩尔曼示意贝肯鲍尔把球吊入禁区,但“恺撒”把球传给了一步步冲向对方半场的施瓦岑贝克……后者加速带球,然后在将近30码外拔脚怒射,皮球穿过马竞禁区内的队友和对手,贴着左侧立柱飞入球门!

马竞重新开球后15秒,裁判吹响了终场哨,这意味着双方需要重赛,把赫内斯盯死的马竞队长阿德拉尔多·罗德里格斯以及清道夫拉蒙·埃雷迪亚都哭了……每个看了那场比赛的人都清楚,施瓦岑贝克的扳平进球,其实已经击败了马竞。“红白军团”许多球员年过三十,体能已消耗殆尽的他们根本无力应对两天后的重赛。

事实的确如此,重赛完全是一边倒。第14分钟,赫内斯轻松过掉门将米格尔·雷纳,可惜小角度打空门偏出;2分钟后,穆勒接应罗特的传中头球攻门,皮球擦柱而出。第28分钟,布赖特纳后场送出妙传,年轻的赫内斯发挥速度优势甩邢名对手,杀入禁区之后打穿了雷纳的“小门”。

下半场踢过10分钟,卡佩尔曼左路突破后传中,皮球落到后门柱,穆勒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将比分改写为2比0。7分钟后,“轰炸机”再下一城,他在禁区前用一记精彩的吊射击溃了雷纳。

终场前8分钟,赫内斯中线附近得球,然后又一次上演了单骑闯关、摆脱两名后卫并过掉雷纳打空门的好戏。

首次赢得大耳杯,拜仁球员们在更衣室里纵情狂欢。狂喜的贝肯鲍尔说:“如果门兴明天赢不了我们,那么他们就永远也赢不了。”后来球队前往位于布鲁塞尔东北大约20英里的小城凯尔贝亨,在那里的酒店彻夜庆祝。天亮之后,球队赶赴门兴格拉德巴赫,准备参加当赛季的德甲收官战。一到酒店,球员们倒头就睡,直到出发前往球场。

拜仁赢得1974年欧洲冠军杯,看上去很侥幸(毕竟他们只差1分钟就要输掉决赛),但著名解说员约翰·莫岑与约翰·罗林森在他们撰写的欧冠史书中这样写道:“拜仁的获胜某种程度上算是伸张了正义,因为马竞在淘汰凯尔特人的半决赛中使用了超常规手段。”

有趣的是,一年后,人们可以得出相同结论。拜仁再次打进决赛,再次依靠运气获胜,再次有很大一部分人认为这样的结果是拜仁对手应该遭受的惩罚一一他们踢法很脏,球迷行为更加恶劣。

分手

歐冠卫冕赛季,拜仁竟然又遇到了东德对手,这一次是马格德堡。此前一季成为优胜者杯冠军的马格德堡,本该在欧洲超级杯上跟拜仁交手,但他们拒绝参赛,有可能是来自上头的命令。后来,他们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阶级敌人”。

这一次,拜仁又坏了自己的名声。首回合主场3比2获胜的“南部之星”虽然按时前往马格德堡并下榻国际酒店,但俱乐部带上了自己的厨师——名厨盖德·凯费尔,同时要求征用酒店厨房。酒店拒绝了这个要求,于是拜仁只能在球队大巴上准备三明治和咖啡。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人们都在臭骂拜仁,但“早已习惯”(迈耶语)的拜仁凭借穆勒的梅开二度例行公事般晋级1/4决赛。endprint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跟一年前一样。1974年8月中旬,新赛季开打前一周,拜仁将布赖特纳卖给了皇家马德里(内策尔已在那里效力),诺伊德克当时很乐意通过出售这位核心换来300万马克。布赖特纳说:“对于双方来说,这是一次没有忧愁的分手,我不会为离开拜仁而流泪。”是啊,他当然不会,因为他得到了高达150万马克的签字费!

另一个变化是教练。拜仁1974-75赛季的联赛开局非常糟糕,圣诞节到来前仅排在第14位,其中一个原因是心理疲劳,另一个原因则是体能不济。1975年1月初,拜仁飞去东亚跟日本国家队踢友谊赛,赫内斯、卡佩尔曼、迈耶、罗特和措贝尔5名主力均因伤情较重而缺席。拉特克宣布会带上4名业余球员,结果教练自己都没有登上飞机。

比成绩更糟糕的,是拉特克与诺伊德克的矛盾。两人关系恶化发生在1973年底,拜仁主席没有征求拉特克的意见就签下托尔斯滕松,随后又更改了前往德累斯顿的计划。1974年12月,拉特克宣布不会续约,据他自己描述,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本拜仁成立70周年的纪念刊物一一“那上面没有一个词是对教练的肯定!”

这并不奇怪。一位熟悉诺伊德克的人说过:“如果不认为自己是上帝,他会是一个好人。”

球队启程前往日本当天,拉特克开门见山地对诺伊德克说:“這家俱乐部有些事情需要改变。”拜仁主席的回应也很干脆:“你是对的,那就让我们改变一些事情吧……你被炒鱿鱼了!”随后拉特克前往山区滑雪,施万再次征求了贝肯鲍尔的意见,“恺撒”觉得最好是让泽贝茨回来,但后者当日寸与不伦瑞克有合同。于是,贝肯鲍尔又像5年前那样推荐了一名为德国足协工作的教练——德特马·克拉默。

接到施万的电话后,身在纽约的克拉默表示,从法律角度来看自己可以接受邀请,因为他并没有跟美国足协签约(本来已经执教美国国家队)。1975年1月19日,克拉默接过拜仁教鞭,当时49岁、身高只有1米6的他活力四射又聪明睿智,但对职业俱乐部足球知之甚少。他代表德国足协和国际足联在许多国家工作过,恰恰缺乏在德国的执教经验。难怪《踢球者》杂志会在头条如此写道:“他了解世界,却不了解德甲。”

但他了解足球,这就足够了。

惨胜

1974-75赛季欧冠1/4决赛,拜仁横扫苏联冠军埃里温阿拉拉特,半决赛又以两回合2比0完成了对圣艾蒂安的复仇。欧冠迎来了第20场决赛,举力、过首届决赛的巴黎王子公园球场再次成为决战舞台,1975年5月28日,拜仁的对手是利兹联,史上第二支跻身欧冠决赛的英格兰球队。

从60年代开始,唐-里维麾下的利兹联就有着粗犷球风,比赛充满身体冲撞,人称“肮脏利兹”。1974年夏天里维离去,利兹联却在欧冠赛场取得了突破,特别是半决赛淘汰克鲁伊夫领军的巴塞罗那之后,大部分中立球迷都认为“兰开夏玫瑰”是夺冠热门。然而,这场决赛最终顶着“巴黎之耻”的名头被载入史册。

赛前、赛中与赛后,利兹联球迷都制造了暴乱,而他们的球队本该在开球仅仅3分15秒就以10人应战。弗兰克·格雷在拜仁半场侵犯卡佩尔曼,法国裁判米歇尔·基塔布江吹罚犯规,拜仁右闸比约恩·安德松跑过去捡球(准备把球交给卡佩尔曼开任意球),没想到此时威尔士中场特里·约拉思一脚踹中了瑞典人的右腿……慢镜头显示,约拉思没有意识到比赛已经处于死球状态。

在裁判身后遭到暴力侵犯的安德松,右腿被踢成了两截,如此恐怖场面,连学过医的卡佩尔曼都双手掩面不敢直视。

15分钟后,格雷在抢球时踢中了赫内斯右膝,尽管这不是一个恶劣动作,甚至连犯规都不是,但赫内斯疼痛难忍。第23分钟,利兹投诉拜仁禁区内手球,但裁判未予理会。10分钟后,艾伦·克拉克突破贝肯鲍尔闯入禁区,后者从后放铲踢中对方右脚……这是明显的点球,裁判却给了角球。利兹在上半场表现得更为积极、更有威胁,穆勒和赫内斯更多时候是在防守而不是进攻。

换边之后,情况没有太大变化。乔·乔丹在第65分钟完成了本队第21次犯规,不久后彼得·洛里默凌空破门……苏格兰人高举手臂开始庆祝,贝肯鲍尔却发现边裁举旗示意对方越位。这是一个有争议的判罚,愤怒的英格兰球迷把拆下的塑料座椅还有瓶子扔到球场跑道上,迈耶镇守的拜仁禁区内也出现了很多杂物。

5分钟后,利兹球迷变得更加怒不可遏,因为拜仁进球了。罗特接应托尔斯滕松的妙传12码外左脚破门,进球后德国中场兴奋地冲到场边,拥抱身材矮小的克拉默——这是拜仁整场比赛第一次真正拿到得分机会。

10分钟后,拜仁获得了又一次机会。打出职业生涯代表作的卡佩尔曼右路突破格雷与亨特后传球到门前,当晚首次出现在中锋位置的盖德-穆勒将比分改写为2比0。恼羞成怒的亨特随后脚踢卡佩尔曼吃到黄牌,这家伙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被罚下了。

终场哨响,电视转播镜头对准的不是庆祝夺冠的拜仁球员,而是主裁判基塔布江,他在将近20名保安的护送下才得以走进球员通道。颁奖仪式结束后,拜仁球员绕场一周,结果在勇敢或愚蠢地路过利兹球迷看台时遭到大堆杂物袭击。3周之后,欧足联宣布禁止利兹联参加欧洲赛事4年。

胜利的喜悦被蒙上一层阴影,一向敏感的克拉默说:“安德松和赫内斯都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这很影响我的心情。”那场决赛日后被人提及最多的瞬间,出现在第39分钟:赫内斯在边线附近试图铲断约拉思,结果右腿正好被对手卡住,导致膝盖扭伤。就这样,赫内斯有了一双永远无法痊愈的膝盖,他也永远无法变回曾经的那个自己。1979年,年仅27岁的乌利·赫内斯,不得不去寻找一份新工作。(未完待续)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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