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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可持续发展的视角:旅游生态效率的一个综述

2017-09-13刘军马勇

旅游学刊 2017年9期
关键词:可持续旅游业

刘军+马勇

[摘 要]旅游业对环境的影响使得旅游可持续发展受到全世界的关注,并积累了丰富的研究成果,但从旅游生态效率视角探讨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文献还不多见。文章通过梳理生态效率概念的提出及其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认为生态效率是对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测度。在回顾旅游生态效率研究现状的基础上,发现既有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与评价;第二,旅游生态效率在目的地管理当中的应用。基于以上研究现状,文章从旅游生态效率的概念、研究领域、研究方法与研究时间段4个角度对既有成果进行了总结,并认为目前旅游生态效率研究的特征与趋势表现为4个方面:(1)旅游业碳排放估算对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至关重要;(2)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方法较为单一;(3)旅游生态效率影响因素是目前研究的空白点;(4)数据包络法、随机前沿法等的应用将使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更为深入。

[关键词]旅游生态效率;可持续;旅游业

[中图分类号]F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5006(2017)09-0047-10

Doi: 10.3969/j.issn.1002-5006.2017.09.010

旅游业是世界各国目前重点发展的新兴产业,它在拉动消费、促进投资、加强国家或地区间交流方面扮演了重要角色,它对全球经济的发展更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第四届世界旅行与旅游理事会(World Travel Tourism Council,WTTC)全球高峰会上,该组织通过对欧盟新加入成员旅游业发展潜力评估的结果显示,旅游业的发展将会为这些国家1增加546亿美元产值和300万个就业岗位。而世界旅行与旅游理事会发布的Travel &Tourism:Economic Impact 2015 World显示,2014年旅游业对全球经济的直接贡献占到3.1%,达到23 648亿美元,并且旅游业对全球经济贡献率还将持续增长。就中国内地来看,旅游业增加值已经占到国内生产总值(GDP)的4%,对住宿业、铁路航空运输业等的贡献超过80%,带动相关就业人口达到8000万人2。由此可见,旅游业正在成为地区经济发展的重要产业之一,但是在快速发展的同时,旅游业所带来的环境影响也是不容忽视的。在1990年召开的“可持续发展国际大会”上,旅游组行动委员会发表了《旅游持续发展行动战略》,明确提出了“可持续旅游”并指明了它的目标以及主要框架。旅游可持续发展是在指满足当代旅游者及本地居民需要的同时,保持和增加未来的发展机会,即在旅游的同时对当地经济、环境和文化产生积极的影响[1],由此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思潮逐步向全世界扩散,旅游业的环境影响越来越受到重视。对于旅游业的环境影响,一个重要的视角就是从生态效率入手进行研究,生态效率作为一种管理工具已经被证实能提升区域与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因而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将为旅游业可持续发展提供决策支持、政策支撑以及目标制定依据。

1 生态效率的提出及其与可持续发展的关系

旅游生态效率源于生态效率,对生态效率概念的回顾有助于更好地理解旅游生态效率。20世纪70年代,加拿大科学委员会最早提出生态效率的思 想[2]。然而直到1989年,生态效率(eco-efficiency)一词才由德国学者Schaltegger&Stum正式提出,他们认为生态效率是注重考察经济活动对环境的影响。1992年,世界可持续发展工商理事会(World Business Council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WBCSD)在《改变经营之道:一个关于发展和环境的全球商业观点》①中界定了生态效率的定义,即生态效率是用更具有竞争力的产品或服务满足人们需求、提升生活品质的同时,减少这些产品生命周期内的生态影响和资源利用强度,至少达到地球能够承载的范围,简而言之,即用最小的环境影响创造最大的价值[3]。1996年,WBCSD进一步拓展了生态效率的内涵,认为生态效率能减少物品和服务的物质或能源投入密度;减少有害气体排放、提高物质的循环利用率;延长物品生命周期;最大程度利用可再生能源以及提升物品或服务的舒适度[4]。同时,WBCSD还提出生态效率是从不可持续发展向可持续发展转变的主要工具之一。Raymond等在研究加拿大中小企业层面的生态效率问题时,对生态效率的定义进行了梳理,并列出了主要机构对生态效率的界定;Michael等基于可持續发展视角在研究产品的生态效率时也对一些主流概念进行了梳理,表1便是综合了这两篇文献的研究成果。

从生态效率概念相关的文献当中可以看出,虽然目前学界关于生态效率没有统一的定义,但各种定义基本遵循WBCSD的基本思想,即用最小的环境影响创造最大的价值。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这一理念自1987年正式提出以来一直受到学界的关注,可持续发展产生的背景源于人们对环境保护的关注,但又不仅仅局限于环境保护层面,它是指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损害后代人利益的一种发展模式,强调的是一种经济、社会与环境的协调发展。陈琪在研究中指出可持续发展是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并不是要限制发展[7]。不论是从区域层面还是企业层面的实践来看,生态效率一直被认为是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工具之一。芬兰的Kymenlaakso地区将生态效率指标作为区域可持续发展政策制定的重要工具[8];Mickwitz认为生态效率将促进区域可持续发展[9];从生态效率的内涵来看,生态效率的提升意味着提供单位产品或服务时对环境影响的减小,与可持续发展的内涵具有一致性,因而生态效率是对可持续发展的一个有效测度[10]。

2 旅游生态效率概念缘起

从既有研究来看,对旅游环境影响的研究开始较早,尤其是关于旅游温室气体排放、旅游能源消耗,研究成果也显示出旅游环境影响的不可持续性。自可持续发展提出后,旅游界即形成了旅游可持续发展的共识。旅游可持续发展在于消除或减弱旅游活动对环境的影响,旅游可持续发展的本质不是限制旅游业的发展,而在于旅游业与环境的协调发展。从生态效率的概念来看,这一指标权衡了旅游业经济增长与环境影响,既考虑了旅游业的经济价值也考虑了旅游业对环境的污染。在旅游业收入或增加值一定的情况下,旅游环境影响的减小意味着生态效率的提升,那么旅游可持续发展水平将得到改善。因此,旅游生态效率可以作为区域旅游可持续发展评估的战略工具。通过旅游生态效率的管理来达到区域旅游可持续发展的目的。旅游生态效率既是生态效率提出后学界将其应用于旅游领域,同时也是生态旅游(eco-tourism)、可持续旅游(sustainable tourism)、绿色旅游(green tourism)等概念的进一步延伸与发展。endprint

既有研究中,明确提出旅游生态效率(eco-efficiency of tourism)概念的研究文献有限。其中,Stefan、李鹏、肖建红、蒋梅素、姚治国、甄翌等借鉴了WBCSD关于生态效率的定义,认为旅游生态效率是衡量旅游发展与环境影响比例关系的重要指标,并用旅游过程中二氧化碳排放量与旅游收入的比值来表示旅游生态效率[11-16]。吕永鹏、程莉则用生态足迹替代二氧化碳排放量来计算旅游生态效率[17-18]。章锦河在对黄山、九寨沟风景区的旅游废弃物生态影响进行评价时,既以二氧化碳排放量与旅游收入的比值来表示旅游生态效率,同时也对消纳这些二氧化碳的生态足迹进行了测算[19-20]。

尽管对于旅游生态效率直接研究的文献较少,借鉴生态效率的概念,可以发现旅游生态效率强调旅游活动应达到两个目的:第一,旅游对环境的影响最小化,即旅游活动应尽可能减少能源消耗以降低对环境的影响;第二,旅游对经济的影响最大化,即在消耗同等资源的基础上,尽可能多地提升旅游增加值。

3 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进展

从既有成果来看,关于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大致集中在两个方面:第一,关于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研究;第二,关于旅游生态效率在目的地的应用研究。

3.1 旅游生态效率测度

3.1.1 测度内容

Stefan是明确提出旅游生态效率的第一人,他通过单一指标法比较了美国落基山国家公园、法国、丹麦阿姆斯特丹、塞舌尔、意大利锡耶纳等旅游目的地的生态效率[11]。研究结果显示:(1)旅游活动并不像其所宣称的那样比其他经济活动更具环保性,如锡耶纳每创造一单位的增加值所产生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是世界平均水平的7倍。(2)旅游业的不同产业部门之间生态效率差异较大,在研究中他将旅游碳排放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旅游交通、旅游住宿和旅游活动,落基山国家公园这三者的生态效率分别是:4.94、0.45和2.12 kgCO2-e/€。(3)旅游生态效率受到多个条件的影响,如客源地、旅游者文化、度假环境和旅行距离等。

Sabine等利用旅游卫星账户采用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方法对瑞士旅游业温室气体排放进行了测算与比较,其中,温室气体排放量以碳排放量进行表征[21]。研究结果显示:(1)自下而上计算得到的旅游业碳排放量是2.29Mt,自上而下估算得到的是2.62Mt。(2)旅游卫星账户中旅游业的13个部门碳排放强度差异较大,其中,航空交通碳排放强度最大。(3)瑞士旅游业碳排放强度是其他经济部门的4倍,远远高于奥地利、西班牙、瑞典和英国。由于在研究中他们将碳排放强度界定为旅游碳排放量与旅游业增加值的比值,这与旅游生态效率内涵一致,因此可以将其认为是旅游生态效率。

Bruijn等基于连续假日调查的数据,通过对荷兰国内外度假者的碳足迹的研究,持续估算了2002—2011年荷兰的旅游生态效率[22]。研究结果显示:(1)从2002—2011年平均每次度假的碳排放量持续增加。(2)旅游业占荷兰的碳排放比例持续增加。(3)每人每年的碳排放量与每人每天的碳排放量总体呈现下降趋势。(4)总的旅游生态效率呈现波动状态,其中,2002—2005年旅游生態效率变得更糟,每单位欧元花费产生了更多的碳排放;2005—2008年旅游生态效率得到改善;而在2008—2011年旅游生态效率又变得更糟,2011年旅游生态效率为0.96kgCO2-e/€。(5)旅游生态效率最优的年份是2002年,每单位欧元花费产生的碳排放最少。

国内学者李鹏、杨桂华等以云南香格里拉线路为例研究了旅游线路产品的生态效率,他们通过实地调研的方法获取了旅游者在食住行游购娱以及垃圾上的碳排放量,最后通过计算得出了该线路产品的旅游生态效率[12]。李斌等将生态足迹引入生态效率计算中,构建了饭店生态效率计算的基本框 架[23]。肖建红以舟山群岛为研究对象,对旅游过程碳足迹进行了评估并对旅游生态效率进行了计算,其中,旅游过程包括旅游交通、旅游住宿、游览、餐饮和废弃物[13]。蒋梅素对昆明市旅游业生态效率进行了测算,并提出了提升旅游业生态效率的若干措施[14]。甄翌以张家界为例,将旅游活动的碳排放分为游览活动、旅游住宿、旅游娱乐、旅游餐饮、旅游交通、旅游购物、旅游用水和旅游固体废弃物8类,最后对总的旅游生态效率以及部门间生态效率进行了比较[16]。

除了用碳排放量作为旅游对环境的影响测算旅游生态效率外,还有学者将生态足迹应用到旅游生态效率的计算中。章锦河、张捷以黄山为例,将旅游生态足迹分为食住行游购娱6个部分,并计算了总的旅游生态足迹以及旅游生态效率[19]。章锦河在黄山研究的基础上,加入了九寨沟作为对比,研究了旅游废弃物生态足迹的构成以及总量,并对两个景区的生态足迹效率进行了计算,结果发现黄山、九寨沟景区的生态效率值偏大,对环境影响较大[20]。李鹏、杨桂华以香格里拉旅游线路为例,将旅游生态足迹来源分为7个部分,分别对这7部分进行了计算,最后得出了总的生态足迹及生态效 率[24]。程莉等人以包头市为例,计算了包头市旅游业生态效率,并指出包头市旅游生态系统处于不可持续的状态[18]。

3.1.2 测度方法

既有研究中对于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方法的研究较为缺乏。由于旅游业并非国民经济账户体系中的统计科目,因此,旅游业相关数据的缺失使得用模型法或指标体系法对旅游生态效率进行测度变得困难重重。既有的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方法主要以单一指标法为主,即借鉴了生态效率中WBCSD关于生态效率的定义,通过对旅游业环境影响与旅游业经济价值的比值来表征旅游生态效率。

(1)单一指标法

1) 测度指标的选择

从既有的研究成果来看,Stefan在对旅游生态效率进行测度时,分别选取了旅游业碳排放量与旅游业收入两个指标,其中,旅游业碳排放量通过自下而上的方法进行估算,旅游业收入则通过实地调查游客消费或公共的统计资料获得[11]。Sabine等在对瑞士旅游生态效率进行测度时,依然沿用了单一指标法,在指标选择上则用温室气体排放量表征旅游业的环境影响,用旅游业增加值表征旅游业的经济价值[21]。在旅游业温室气体的估算上,他们基于瑞士的旅游卫星账户通过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两种方法对旅游业温室气体,即碳排放量进行了测算。Bruijn等对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采用的也是单一指标法,指标选择上用旅游业碳排放量表征旅游业环境影响,用旅游业收入表征旅游业经济价值[22]。endprint

国内学者在测度指标的选择上,基本沿袭了国外学者的思路,李鹏、杨桂华等人,肖建红,蒋梅素,甄翌,李斌、陈东景等人均采用了单一指标法对旅游生态效率进行测度[12-14,16,23]。在旅游业环境影响的指标上,他们采用旅游业碳排放量;在旅游业经济价值的指标上,他们采用旅游业收入。当然,部分学者在环境影响的指标上选择了旅游业的生态足迹,如章锦河、张捷,李鹏、杨桂华以及程莉等人,在旅游经济价值的指标上则依然采用旅游业收入[18-20,24]。

综上,单一指标法在进行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时,主要有两类指标,一类为旅游业环境影响指标;另一类为旅游业经济价值指标。在第一类指标上,主要有旅游业碳排放与旅游业生态足迹两类;在第二类指标上,则有旅游业收入与旅游业增加值两类,参见表3。

2) 测度体系的构成

既有成果中对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主要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估算旅游业的环境影响;第二部分测算旅游业的经济价值。对于旅游业环境影响的估算,主要用旅游业碳排放量这一指标进行表征,这在Stefan等国内外学者的研究中已比较常见。而对碳排放的估算方法则主要有自上而下法与自下而上法。

自上而下法主要是利用旅游卫星账户以及区域的投入产出表来计算旅游业的能源消费量,从而估算其碳排放量;自下而上法则将旅游业划分为若干旅游部门,通过对不同旅游部门碳排放的估算进而测算出旅游业总的碳排放量。由于旅游业数据的获得较为困难,既有研究成果中使用自下而上的方法进行旅游业碳排放的估算较多,如Stefan、李鹏、章锦河、张捷;使用自上而下的方法对旅游业碳排放进行估算的主要集中在部分旅游业较为发达的地区,如西班牙、新西兰和威尔士等国家[25-28]。

对于旅游生态效率测度体系的第二部分,旅游业经济价值的测度中,一般使用单一指标,即旅游业收入或旅游业增加值。既有研究成果中,大多数研究用旅游业收入来表征旅游业的经济价值,主要是由于旅游业不属于国民经济账户体系,对其增加值的测算较为困难。但是对于编制了旅游业卫星账户的国家或地区,旅游业增加值这一指标较为容易获取,如Sabine等对瑞士旅游业温室气体排放强度的研究。

3) 测度数据的来源

从既有研究成果来看,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数据的来源有以下两类:第一类为公开渠道获取的统计数据,如旅游业收入、区域投入产出表;第二类为估算数据,如旅游业碳排放量。对于公共渠道获取的统计数据,数据可信度高;对于估算数据,则需要把握选取合适的参数,如旅游交通、旅游住宿和旅游活动碳排放的经验参数,见表4。

(2)模型法

Susanne等在研究旅游业土地利用生态效率时采用了模型法[31]。他们在研究达沃斯旅游业土地利用生态效率时在环境指标上选取了土地利用量,即旅馆、酒店与旅游建筑占用的土地总量;在经济指标上选取了旅游业从业人员、旅游业增加值。在模型上,他们利用的是投入产出模型,其中,旅游从业人员、旅游土地利用量作为投入指标,旅游业增加值作为产出指标,并基于投入产出矩阵计算了土地利用量與旅游从业人员变化幅度对旅游业增加值的影响。虽然直接关于旅游生态效率模型法的研究较少,但是对于旅游目的地效率的评价中使用模型法的却较多(表5)。Efthymios等梳理了近年来关于旅游目的地效率评价的文献,均是基于投入产出模型,且大部分使用的DEA方法进行评价[32]。从投入产出角度来看,旅游生态效率与旅游效率之间的主要差异在于生态环境指标,因此可以说旅游效率的测度方法为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方法的改进提供了参考。

3.2 旅游生态效率在目的地管理中的应用

由于生态效率最早是用于企业的战略管理,所以国外学者在对旅游生态效率进行研究时也尝试将其应用于目的地的管理当中。Jennifer等认为交通在旅游生态效率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往来旅游目的地交通模式的效率提升将有助于减少能源使用,他们以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惠斯勒为例对目的地旅游交通生态效率提升问题进行了研究,调查了349个样本,其中,112个是短途旅游者[39]。研究结果显示:(1)短途旅游者以自驾车为主要交通工具,长途旅游者的交通工具则比较多样。(2)从设定的各种情景来看,交通工具本身对旅游者到达目的地模式的选择起到更大的作用,其他因素在这上面影响较小。(3)对于短途旅游者交通模式的改变较难,长途旅行者更愿意改变交通模式。(4)目的地的管理者应在长途旅游者中发现提升目的地旅游交通生态效率的机会。

Joe等认为关于旅游目的地生态效率提升的方法及措施中没有从旅游者视角进行,他们在研究中从旅游者视角出发,运用DCE的方法研究了旅游者对更具生态效率的旅游目的地的选择偏好,这些偏好包括土地使用、交通、休闲及环保措施[40]。该研究以惠斯勒为例,结果显示,相比于惠斯勒变得更具有生态效率,57.7%的旅游者愿意选择现在的旅游目的地,其中,过夜旅游者与不过夜旅游者选择的差距较大,不过夜旅游者中有59.8%选择更愿意让惠斯勒更具生态效率,这一比例在过夜旅游者中只有34.7%;相比于惠斯勒各类资源都密集使用,即目的地不具有生态效率,86.8%的旅游者更愿意选择现在的旅游目的地,过夜旅游者与不过夜旅游者两者选择差距不大,比例分别占到86.1%和88.4%。

Susanne等将生态效率应用到旅游目的地发展策略评价中,并以瑞士的达沃斯为例,使用投入产出法对其旅游业土地利用生态效率进行了研究[31]。结果显示,旅游者的经济影响、入住率强度、单位区域内民居及酒店床位数对旅游业土地利用生态效率有关键影响,此外空间规划、建筑设计和设施管理也对其有一定影响。

国内学者对于旅游生态效率在目的地管理中的应用还较少,研究还是以测度为主。姚治国以海南省为例,运用生命周期法对海南省旅游碳足迹、旅游能源消耗和旅游生态效率进行了计算,在此基础上,构建了旅游生态效率的影响因素与机制,并通过调查问卷对旅游者、企业对生态效率的感知态度进行了研究[23]。结果显示,旅游者和企业都对旅游生态效率有一定的感知并予以支持,也愿意为其产生额外的支付或投资,但是不同群体之间的差异还是较为明显。最后,根据上述结果,该研究提出了基于生态效率的低碳旅游对策以及海南省在低碳旅游管理上的措施。endprint

4 研究評述

尽管关于旅游生态效率研究的文献还不够丰富,但是与旅游生态效率相关的研究却开始的较早。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可以看成是生态效率的研究与旅游业对环境影响研究的互相交叉与应用,旅游业环境影响需要指标进行定量,而这一指标主要以碳排放量来衡量;生态效率的思潮让更多行业重视单位投入产出的环境影响,旅游业显然也不例外,因而其向旅游业的延伸也为旅游可持续发展的衡量提供了一个新的指标。

从旅游生态效率的概念来看,目前关于旅游生态效率的定义多借鉴WBCSD关于生态效率的定义,尤其是国外学者在对旅游生态效率相关的问题进行研究时均直接引用生态效率的定义。国内学者虽然对旅游生态效率进行了解释,但是其定义的内涵亦源自于生态效率,未见对旅游生态效率的核心特征进行探讨。从旅游生态效率研究领域来看,其研究领域还较为单一,主要集中在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以及旅游生态效率在目的地管理中的应用两方面。而关于生态效率,除了对区域、行业或企业进行生态效率测度外,生态效率的影响因素、生态效率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生态效率在企业管理中的应用等均开展的较为深入。从旅游生态效率研究方法来看,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主要在于对碳排放的估算,采用的方法主要有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法,因而导致旅游生态效率的计算一般都是单一指标的方法;而生态效率的研究方法除了单一指标法,指标体系构建法和各类计量模型的方法亦使用的较为频繁。当然,造成以上差异的原因主要在于旅游业还未纳入国民经济统计账户中,使得对于旅游业相关数据较难获取,如旅游业增加值、固定资产投资、污染物排放、从业人员等,这使得旅游生态效率较难使用指标体系或模型法进行测算。另外,与旅游生态效率相关的问题亦有学者从管理学的角度进行研究。从研究的时间段来看,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由于数据获取的不方便,对于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主要集中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段,而生态效率测度的研究中相对来说会较容易获得一个连续的时间段内不同的时间点的生态效率值,这种差异造成了旅游生态效率影响因素的定量研究较难开展,而只能从管理层面上提出相应的政策与建议。

从既有研究成果来看,旅游生态效率与旅游碳排放的研究关联较为紧密。虽然Stefan是第一个明确提出旅游业生态效率的学者,但他的研究均是建立在他对旅游业环境影响的基础上,在The Eco-efficiency of Tourism发表之前,他在另一篇Global Environmental Consequences of Tourism中已经对全球旅游业的能源消耗和碳排放进行了估算[41]。对旅游碳排放进行科学估算已经成为测度旅游生态效率的重要工作,因此借鉴科学可行的碳排放估算方法很有必要。从旅游碳排放研究来看,目前的估算方法主要有两种,其中,第一种由于需要借助旅游卫星账户或投入产出表在实践中应用范围较为狭窄,而第二种方法则需要合理的界定旅游业的边界以及选择合适的估算参数。既有研究中学者基本上沿用已有成果的经验参数,而由于地区旅游发展水平以及旅游者习惯的差异,经验参数往往不一定适合所要研究的区域。目前国内关于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基本借鉴国外研究的相关参数进行估计,少有学者通过调查的方式确定合适的估算参数,Lin在研究台湾的国家公园交通碳排放量时,通过实地调查的方式获得了各种交通工具的载荷因子[42]。

综上,旅游生态效率研究存在着如下的特点与趋势:(1)旅游业碳排放估算对旅游生态效率的测度至关重要,既有的研究中大部分依然使用碳排放衡量旅游对环境的影响。(2)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方法较为单一,相比于生态效率的测度方法,旅游生态效率测度方法还处于起步阶段。(3)旅游生态效率影响因素研究是目前研究的空白点,通过对旅游生态效率影响因素的研究将更有利于制定针对性的节能减排、提质增效的旅游发展措施。(4)新方法的采用将使得旅游生态效率的研究更为深入,随着国家旅游局、国家统计局进一步完善现有旅游统计体系,旅游相关数据将会越来越丰富,这也将使得旅游生态效率研究更为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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