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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看酒泉地区人类活动的状况

2017-09-13黄兆宏

丝绸之路 2017年16期

黄兆宏

[摘要]位于甘肃西部的酒泉地区,新石器时代开始就有人类活动。本文通过对酒泉地区发现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进行分类梳理,分析其遗迹、遗物,从而重现这一时期、这一地区的人类活动,得出其经济活动、农业生产、手工业以及文化交流等方面的信息。

[关键词]酒泉地区;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人类活动

新石器时代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要历史阶段。在此阶段,人们的劳动工具有了显著改进,已经普遍采取磨制和钻孔技术制造石器和骨器,并发明了陶器。随着劳动工具的改进,原始的农业生产已经开始出现,使社会进程更向前推进一步。人们已定居生活,定居生活又促进了饲养业的发展,这在极大程度上补充了人类生活资料的来源,同时又促进了农业生产更进一步发展。本文试从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在酒泉地区的分布状况,谈谈早期人类在这一地区的经济活动情况。

一、酒泉地区的自然景观

酒泉地区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北接蒙古人民共和国,东与张掖地区相毗邻,南与青海省相连,西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西长约680公里,南北宽约550公里,全境面积达19.12万平方公里。下辖肃州区,玉门市、敦煌市,金塔县、瓜州县、阿克塞哈萨克自族自治县、肃北蒙古族自治县。

酒泉地区的自然景观雄奇壮丽。苍莽雄伟的祁连山体东西贯穿全境,西端为巍峨高耸的阿尔金山,北部是马鬃山。围绕着这三大山体,党河南山、疏勒南山、赛什腾山、土尔根达板山、陶勒南山、红石山等数十条支脉分布在走廊两翼。马营河、党河、北大河(陶勒河)、石油河、白杨河、榆林河等数十条河流从这些山体中发源而出。从上空俯瞰,走廊两侧山脉连绵,川谷相望,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冲积扇分布在河流中下游一带,走廊之中戈壁浩瀚、盆地毗连,绿洲、沙漠、戈壁、雅丹使得这里显得神奇而多彩。

据考古发掘,早在4000~5000年前,酒泉地区就有人类活动、生息在这块土地上。从遗址发掘来看,主要分布在酒泉盆地(包括今酒泉市大部和金塔县、嘉峪关市小部分地区)和敦煌、安西(今瓜州)凹地(包括今敦煌市、瓜州县及玉门市大部分地区)。截至目前,酒泉地区境内已发现数十处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其中著名的有:玉门市境内的火烧沟遗址、骟马城遗址;酒泉市境内的下河清遗址、干骨崖遗址、赵家水磨遗址、西河滩遗址和古坟滩遗址;敦煌市境内的马圈湾遗址和南湖遗址;金塔县境内的榆树井遗址、火石梁遗址(又名炉场遗址)和缸缸洼遗址;瓜州县境内的兔葫芦遗址等。

二、酒泉地区新石器时代遗址概况

(一)肃州区

下河清遗址,位于酒泉城東43公里,312国道北侧,下河清农场场部正北约1公里处的东西支渠北。

1956年,甘肃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兰新铁路文物清理组配合农场基建首次试掘,出土石磨盘、石磨棒、石斧、石锄、石锛等生产工具和刮削器及石片、石核等细石器。

1964年和1971年,市文化馆又在该遗址上捡到石斧一件以及其他小石器,同时发现的还有细砂红色陶片,属甘肃仰韶文化类型,距今约3900-4300年之间。

干骨崖遗址,位于酒泉城东南65公里丰乐乡大庄村八组附近的丰乐河东岸。河岸冲积扇下缘散布有细泥红褐色河灰色陶片,崖岸六七米深的断层间有人骨骸,附近刘家沟口壁上和三坝洞子一带有灰层,内含兽骨、陶片。

1987年5月初,甘肃省考古研究所发掘、清理墓葬104座,出土随葬物388件,其中红色、褐色夹砂陶罐101件(内四耳带盖罐较曲型,单耳、双耳彩陶罐48件)。陶纺轮13件,铜刀、耳环、铜斧等铜器13件;同时出土的还有大型细砂红陶罐;兽牙、骨针、石硃、石斧及蚌壳饰物数量最多,属新石器时代火烧沟和四坝类型文化。

赵家水磨遗址,位于酒泉城北2.5公里、讨赖河北崖崖壁上。遗址东西长约400米,崖上全为耕地,文化曾距地表约5米,灰层厚度约1米,近似青土。灰层中含有少量兽骨、柴灰河细砂为掺和料的红色陶片,有的施红色陶衣。

1956年,甘肃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在遗址近处采集到动物角化石1件;1964年县文化馆在灰层中采集到加工较细的石纺轮1件;骨刀1件,残石斧1件。时间距今约2200~2700年,属马厂、骟马、火烧沟类型。

赵家水磨遗址距现河岸约300米左右,据酒泉市佛教协会工作人员讲,在近70~80年间,讨赖河洪水将200米左右的河岸冲走。

西河滩遗址,位于酒泉市清水镇中寨村西北1.5公里的双疙瘩河东岸。遗址东西宽200米,东北长1公里,有细砂红陶、粗砂陶、彩陶及灰陶片,彩陶片口沿内外及耳部均施彩绘,图案有菱形纹、横带纹、方格网纹。采集有石刀、石斧、尖状器、石纺轮及陶纺轮等。1987年5月下旬,第一次文物普查时发现,但未发掘,初步定为马厂类型文化。

古坟滩遗址,位于金佛寺镇东北10公里处,东靠丰乐河断岸,北至五坝河汇入丰乐河的转弯处,南北长约400米,东西宽约200米,五坝河由遗址西侧向东北穿过。1987年5月文物普查时,发现有较多的红陶片、彩陶片和灰陶片,采集石镢1件,彩陶质地、色彩、纹饰近似四坝文化。

此外,1987年5月文物普查时,发现的还有丰乐河东岸高苜蓿地遗址、夹梁子遗址、金佛寺镇红寺村高疙瘩滩遗址;新城场水库西遗址;丰乐乡甘坝口大树台遗址等。

(二)玉门市

火烧沟文化遗址,位于清泉乡政府东侧约300米处,因当地有红土山沟,土色似火烧而得名。

1976年,甘肃省博物馆文物工作队在火烧沟发现遗址一处,清理了312座墓葬,出土了大量的彩陶、石器、铜器、金银器、绿松石珠、玛瑙等遗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铜器,在清理的312座墓葬中有铜器的106座,约占全部墓葬的1/3多,铜器以模铸为主,有斧、锄、镰、凿、刀、镞、锥、针、锤、匕首、镜形物等200余件。还出土铸镞的石范。这是甘肃发现早期铜器最多的一个地点,红铜、青铜均有。endprint

火烧沟墓葬除少数竖穴外,大多数为竖井带台的侧穴墓。东西长方形土坑头向东方,以仰身直肢单葬为主。依据地层迭压和陶器特征,火烧沟遗址出土的陶器分早、中、晚三期,早期多见双耳小彩陶罐,双耳大彩陶罐仅见于中期,晚期多见单耳的彩陶罐。随葬的陶器与“四坝式”陶器酷似,彩陶占陶器半数以上,花纹承袭马厂类型。黑彩多而红彩少,且多为红底色上施黑色。器形与皇娘娘台齐家文化接近,如双耳小罐、双大耳罐、豆形器等。四耳带盖的彩陶或粗陶罐是火烧沟墓葬出土的最突出的代表,从早期到晚期都有,为以往在甘肃地区其他文化中少见。墓葬中还出土有彩陶方杯和人足罐,这应是一种酒器,有些墓得大陶罐中贮有粟粒。陶纹轮也大量出现。出土20多个陶埙,形象玲珑,皆是一孔有三个音,可吹出“5、6、1、2、3”等全音。彩绘的狗、马、雕塑的羊头和狗,形态逼真,1989年春在火烧沟出土的人形彩陶瓶,高21厘米,造形奇妙,为国内罕见。

火烧沟遗址的墓葬中经常发现石质斧、刀、锄、石磨等工具;陶质的镰、刀、斧等农具,这说明当时农业已有相当规模的发展,墓葬中出土的绿松石珠、玛瑙珠等,应是交换而来的,所出现的海贝有些是放在死人口中或贮于陶器之内,这显然已赋予了货币的职能。

火烧沟的墓葬中,用人殉或人祭的墓已发现有20多座,随葬品有狗、牛、羊、马、猪等,用羊随葬甚多。在葬俗上发现用金、银或铜制作的鼻饮,金耳环男女都有佩戴。很多墓葬无论男女常常在头顶发现有粗壮的骨针,似椎发用具。

从以上所述表明,火烧沟文化,一是反映了农业生产的发展、畜牧业的繁荣;二是反映了贫富不均、预示着阶级社会的出现;三是从墓葬的一些特有葬俗看,这种文化可能与西部的游牧民族有关。

火烧沟文化据考证,其年代大致与夏代同时,相当于齐家文化后期阶段,时间距今约3800年左右。

1994年,笔者随王宗元、侯丕勋二位先生实地考察时看到,火烧沟遗址现为清泉中学(包括小学)所占,未保护,在校园周围,散布着大量的红、灰陶片。

骟马城文化遗址,1957年发现于骟马城(今白土梁)南、骟河西南,高距河面约10-15米的台地上,有灰层、墓葬及陶器等遗址、遗物。陶器都是夹砂红褐色或灰色平底器,制作粗糙,器形小件的较多,有的陶器遗有烟熏的痕迹,当为炊具,以双耳划纹并在颈肩相对之间有双扳乳钉状的罐较多,是这个遗址的显著特点。还有敞口杯、弇口碗和侈口鼓腹的罐,陶器多是素面,只有罐的双耳划有人字纹,方格纹和颈肩交接处施有篦纹。就陶器的特征及考古调查发现看,这类文化有可能是秦汉以前活动在这一带的乌孙或月氏的遗物。

骟马类型文化今见者有酒泉北大河(疏勒河)、丰乐河流域和玉門市清泉乡一带。

(三)敦煌市

敦煌市新石器时代遗址主要分布于马圈湾和南湖一带。

马圈湾遗址,位于敦煌市西北95公里处,东距小方盘城11公里。

南湖遗址,位于敦煌市西南79公里的南湖乡境内。从征集文物的类型看,主要有夹砂粗陶残片单耳夹砂陶罐,夹砂陶钵(马圈湾)。石镰(1978年采集于南湖乡墩墩山戈壁滩,通体磨光,刃部弧形,中有一小孔,长8厘米,宽4厘米,厚0.6厘米)、石斧(南湖)等。

另外,1988年在西土沟一带,出土一件较完整的石磨盘、磨棒(尺寸为36×19×10.5厘米),时代为新石器晚期,这是研究汉以前敦煌文化的实物例证。1975年采集于敦煌市境杨家桥鸣山大队石斧一件,长8厘米,宽7厘米,厚2厘米,斧刃宽4厘米,厚1.3厘米。

(四)金塔县

榆树井遗址,位于金塔县金塔乡五星村懂的草滩上,距县城东北12公里处。该处全是草滩和碱湖,遗址中心至今仍有一棵老榆树,故名。周围地面暴露有新石器时代夹砂陶片、粗陶片、红陶片和汉代灰陶片、砖等遗物。

火石梁遗址,又名炉场遗址,位于金塔县大庄子乡东北25公里处,面积为9.5万平方米,遗址地表分布着夹砂陶片、红陶片和彩陶片,灰层厚达0.3~2米,远眺,整个遗址如烈火通红,故名。遗址内东北部,直径约30米的灰堆中有大量的石灰结块铜矿石和碎铜片。初步鉴定,此处是青铜器冶炼场遗址。1978年文物普查时发现,采集标本有石刀、石勺等新石器时代器具,通体磨光,制作精细,彩陶残片有粗细的几何纹饰。

缸缸洼遗址,位于金塔县大庄子乡永丰村东南7公里处的沙丘地、芦草滩上。遗址面积约25万平方米,地表夹砂、红陶片、彩陶片密布,破碎石器甚多。其东边梁上,夹砂红陶残片的覆盖层在0.3~0.9米之间,西边有窑址4座,一号窑长、宽各1米;二号窑残底呈圆形,直径1.4米;三号窑长2米,宽1.5米,炉门南开,门口宽0.3米;四号窑仅存灰层,范围模糊,烧制陶器以木炭为燃料。遗址西部石墓葬区,多为竖穴坑墓。1987年文物普查时发现,征集的文物有彩陶双耳罐、双耳盆、石刀、石斧等69件,陶纹黑色,呈人字形或菱形,石器通体磨光,多穿孔。

据金塔县艺术团工作人员(参加过1987年文物普查工作工作)谈,在缸缸洼遗址发掘的墓葬中,其中一墓葬的墓主是女性,随葬物有钗子、红铜、还有一只破缸,缸底部有一个“厝”字,在缸底还发现稻壳,这说明在此地曾种植过水稻。

从缸缸洼遗址所发现的陶片、石纺轮、窑址看,时间距今约3700年左右。

(五)瓜州县

兔葫芦遗址,位于布隆吉乡双塔村西南5公里沙丘中,1972年,在酒泉地区文物普查时发现,是一处规模大、文化内涵丰富的古遗址。出土文物有:新石器时代的刀、石斧、石镰、夹砂陶罐及少量彩陶片。

据瓜州县博物馆工作人员谈,在今踏实乡的破城子,发现厚层灰层,在灰层中发现早期灰陶片,很可能是汉代或者汉以前的陶片,另外还发现夹砂红陶片和夹砂灰陶片,但并未发现石器。

同时,在瓜州县境内还发现少数民族的遗物,如东巴兔乡农民从灰层中发现一件牛角杯,有人认为这很可能是月氏遗物。在老师兔西18公里处,发现一墓葬。在采石场附近,发现有打制石器的痕迹,墓葬封土表放置的石头有一定规律,这种情况在以前尚未见过,据此,有点学者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一座乌孙墓。endprint

三、从遗址情况看酒泉地区先民活动的状况

酒泉地区已发现的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就其类型来看,主要属于晚期的马厂类型、火烧沟类型和骟马类型三种,较早的马家窑文化也有所反映。

马厂类型文化是1922~1924年,首先发现于青海省民和县马厂塬而得名的。它在甘肃西部的洮河、大夏河、黄河附近以及河西走廊等地都有分布。在酒泉地区主要集中于下河清一带,从下河清遗址所出土的石磨盘、石磨棒、石斧、石刀、石凿、石网坠以及陶器的特征来看,在距今3900~4300年前后,当时这一地区的经济生活以农业为主,畜牧业也普遍出现。从遗址内涵说明,社会形态已经是父系氏族社会,也可能跨入了阶级社会的门槛。

火烧沟类型文化于1976年在玉门火烧沟地方首先发现。从出土的遗物看,反映出社会生产、社会分工及生产率等方面都有较高的发展。

农业方面,除了使用石质斧、刀、锄、石磨工具外,还使用了铜质的镰、刀、斧等农具。在不少墓中出土的大陶罐,都贮藏有粟粒。这不仅表明人类在耕作、生产方面效率有了明显的提高,而且说明粮食生产已有积蓄。另外,从所出土的小型杯和人足形罐看,似是一种酒器,因人类只有在满足生存条件外,才有可能从事娱乐活动。

畜牧业方面,从墓葬中所出土的羊骨、猪头、牛头、狗骨和马骨看,畜牧业在当时是相当繁荣的生产部门,并占有重要地位。从家畜殉葬状况看,表明当时人们已跨入了文明的门槛。

在手工业和冶铜业方面,人们不仅使用青铜工具,而且还用青铜作装饰品,如管、鼻环等。出土的石范,表明在冶炼铜器制作中已进行批量生产。只有在冶铜业有一定发展的情况下才能成批铸造。此外,墓葬中出土的玉器,质地细腻,通体磨光,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当时的人们已具备了较高的手工工艺水平。

在火烧沟墓葬中所发现的绿松石珠、玛瑙珠、海贝等遗物看,表明商业在当时已出现,先民与外地的联系已成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

总之,“火烧沟文化内涵十分丰富,它不仅反映了社会分工、交换发展、私有制出现所带来的原始社会的解体,而且也提供了原始公社解体后所谓古代东方型农村公社的图景”。

骟马类型文化是1957年发现于玉门骟马的遗址而得名。从遗址的特点看,与游牧民族有密切的联系,很可能是汉以前活动于这一带的乌孙或月氏族的遗存。

酒泉地区做发现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及内涵表明:

其一,远在距今4000年前后,这里就有了人类定居,并且开始了原始的农业生产,畜牧业已很发达,制陶业已趋于成熟,青铜冶炼业也打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其二,酒泉地区遗址分布由东至西逐渐减少的情况表明,这一地区的文化与内地有密切联系,它们虽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但从整个文化内涵看,仍脱离不了内地文化的范围,说明这一地区文化是在内地文化的带动下发展的。

其三,酒泉地区具有自然的整体性,自古为中西文化交流的天然通道,这一地区的先民为传播中原文化、引进外来文化起了桥梁作用。

其四,这一地区不仅有原始的农耕居民,而且还有“随水草而迁徙”的原始游牧民族,许多民族交杂在一起,他们辛勤劳动、相互融合,为开发这一地区和促进中华民族的形成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人类在发展,社会在进步,古代先民们在漫长的生产实践、科学探索中创造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结晶,对于我们研究古代社会的演进、发扬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遗产,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和科學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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