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廊业面对的竞争新态势

周文翰

文化产业和艺术投资专家，长期为国内外媒体撰写文化艺术方面的评论文字。

整个艺术市场中，当代实验艺术画家和画廊的合作最为紧密，这和当代艺术生态的运作相关。此外，中国还有大量的水墨画家、油画家，仍然直接与收藏家、投资人在工作室或者家中交易，这也造成了水墨市场的价格、渠道的混乱。估计水墨市场会经历一次巨大的调整，才会逐渐形成画廊代理的体制，否则经纪机构和画家永远只能是短期利益关系，很难共同长期推动市场建设。

中国的画廊业除了面对市场的竞争之外，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高税收和严格管制造成的交易成本很高，造成的合法交易的所得相对微薄。部分企业为了避税，选择私下交易或者走私，因此当2012年北京海关大规模查税时，曾经对画廊、拍卖行的艺术品交易造成冲击。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香港凭借免税优势和管制较少，成了许多海外画廊开发亚洲市场和华人市场的桥头堡，最近几年，英美法各国的布朗画廊（Ben Brown）、高古轩、伦敦白立方画廊（White Cube）、Simon Lee、贝浩登（Perrotin）、纽约立木画廊（Lehmann Maupin）等先后在香港开设空间。

中国当代艺术家之前在海外合作的往往是对中国当代艺术感兴趣的小型画廊，但是21世纪初，欧美大画廊开始与中国艺术家合作举办展览，或者建立独家代理关系，或者区域代理关系。如2005年杨福东在古德曼画廊（Marian Goodman）的巴黎空间举办了其达成合作后的首次个展，2006年豪瑟&沃斯画廊（Hauser&Wirth）在纽约军械库艺博会上带去了上海画家张恩利的个展，2006年刘野和纽约SperoneWestwater画廊达成了合作，而将欧洲代理权交由了Johnen画廊，2007年底罗伯特·米勒画廊（Robert Miller）展出颜磊的个展。2008年佩斯纽约画廊与华人艺术家张洹签约代理美国地区，欧洲的代理权一度与白立方合作，纽约阿奎维拉画廊（Acquavella）签约曾梵志，玛丽·布恩画廊（Mary Boone）代理刘小东和艾未未的美国业务，刘和艾后来2013年和伦敦的利森画廊（lesson）签约。

2009年以后的巨大变化，是海外大画廊开始与中国区内的画廊争夺优秀艺术家资源，尤其是那些成名艺术家。2009年佩斯·威登斯坦画廊（Pace Wildenstein）在北京建立的分支機构佩斯北京成立，这是画廊在美国之外唯一的分支机构，面积近3000 平方米，陆续与海波、李松松、刘建华、毛焰、宋冬、隋建国、尹秀珍、岳敏君、张晓刚、洪浩、仇晓飞、邱志杰等多位艺术家建立合作关系。

2011年以强势著称的连锁画廊高古轩宣布，曾梵志成为他们代理的第一位中国艺术家，并在香港开设了分支画廊，之后2017年又宣布代理了贾蔼力。2013年艺术家刘韡和伦敦白立方画廊（White Cube）、纽约立木画廊（Lehmann Maupin）签约合作，白立方画廊2015年还正式代理了年轻艺术家何翔宇。2016年豪瑟&沃斯画廊与张恩利签约合作，位于伦敦的泰勒画廊（Timothy Taylor）与上海艺术家丁乙签约合作。

这意味着上述很多优秀艺术家的海外市场已经交给海外画廊负责，未来如果现在内地藏家去海外画廊购买作品将十分方便，很可能以后画廊之间会有利益冲突，艺术家也面临选择的问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