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落发,聊秃事
2017-09-06王江锋
王江锋
岁岁金秋,今又金秋,奈何“十年心事十年恨,芭蕉叶上听秋声”,使我想起隐忍甚久的憾事,屈指算来至今已有十年。
无从说清为何掉发,只是一年间,头皮奇痒,头屑像冬天的雪花铺在蓬松的枯草上,稍有抖动,就穿窗依户,飘零一地;更痛心的是每逢洗头,脸盆上总会浮着数不尽的残发,如泥石流之后,被摧残的草木,横竖错乱!
唉,一年沧桑,十年苦海!
这十年,“最是青丝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年少秃顶,神似老头。曾几何,小孩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伯伯。”曾许久,时闻“年纪轻轻,如此老相。”所以,听到别人善意或是惊异的话语“咦,掉发怎么严重┅┅哈,光了,亮了┅┅”,如同一把刀在背后“刷刷”地戳着脊梁,感觉冷风飕飕。
这十年,“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为了“植树造林”,处处寻医问药,从个人诊所所谓的元素缺少;到医生专家尴尬的苦笑;再到章光101信誓旦旦的承诺;最后到浙二医院的绝望┅┅10年下来,吃药无数,伤痕累累。以至由以前的“胖哥”不得不让位为“光哥”,这都是让心事给担的呀,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每逢去理发店,根本没有选择余地,不是光头,略似光头,五六分钟分钟就被轻松铲平,而价钱却一分都不能少,真是冤大无处伸,心冷寒似冰。
这十年,“多情流水伴人行,可怜无约黄昏后”。生活上屡次碰壁,感情上更是“屡战屡败,伤痕累累”。平时,就算对面走过一个“天使般身材、魔鬼般脸蛋”的女孩,也难得向我瞄一眼;更不用说雨巷中,忽逢丁香一般的姑娘;生活中,心仪众?捧月的公主,就算痴心绝对,那也是绝对痴心,谁让俺是一道有碍观瞻的别样风景呢!10年间,“约会”对自己而言绝对是奢望的字眼,“失约”又纯粹是臆想的“蜃景”。
为此,我曾多次对自己说,如果自己不掉发,又会是怎样一番情形呢?也许工作会好一些,也许婚姻会早一点,也许┅┅
十年之后,我终于明白。黄山不见得草木峥嵘,却被徐霞客赞为”登黄山天下无山,观止矣”,如若黄山被茂盛草木笼罩,也许与其他芸芸众山并无多大区别,裸露自己受风雨侵蚀、造化神功,剔除外在草木,点缀劲松,成就独特、别样的美!
也许“秃本是一种个性,一种本色美”,这种本色不在外,更在一种坦然。雖然曾经6年前的某一个下午在教室的后墙上学生恶作剧地贴了一个只有三根毛的丑角,但5年后的一天,一位去海南读大学的学生在上飞机之前,对父母叮嘱道“一定要去感谢王老师,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对此,心甚慰!
夜至12点,深秋,星几点,月一轮,不觉试想“夜深更饮秋潭水,带月连星舀一瓢”!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