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了高官，做得了农民

◎ 郝金红

当得了高官，做得了农民

◎ 郝金红

正德四年（1509年），举人潘埙被任命为工科给事中—一个级别很低又不讨人喜欢的言官职位。

潘埙上任后，第一支反腐之箭便射向了位高权重的大太监刘瑾。在给皇帝的报告中，潘埙指出，皇帝为什么“失聪”，就是因为双耳被刘瑾的谗言堵塞了，要想听到真话，必须将刘瑾这颗“耳塞”拔掉。明武宗当然没把潘埙的这份报告放在心上，没了刘瑾，谁陪自己玩？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潘埙的工作积极性。

正德九年，乾清宫发生火灾后，潘埙上疏，希望明武宗“开聪明，决听纳，以回上天意”，并对明武宗“好勇、好货、好土木”的腐败行为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正德十一年正月，在明武宗举行祭天大典以后，潘埙又站出来说话：“今陛下春秋已盛，更弦易辙，此其时也。昔太甲居桐，处仁迁义，不失中兴。”言辞激切，忠心可鉴。

然而，潘埙的批评彻底激怒了明武宗，明武宗一纸命令，将潘埙外放开州同知。表面上他升职了，其实是被踢出了京城。

在给事中这个职位上，潘埙除了向明武宗开炮外，还屡屡与位高权重者较量，八年间，被他弹劾的官员除了刘瑾，还有都察院御史、兵部尚书、保定巡抚等一票实权派人物。

到了开州，潘埙依然努力工作，逐贪污，兴水利，决疑狱，政绩显著，受到朝廷正直之臣的点赞和力荐，并于嘉靖七年（1528年）正月升任河南巡抚。

当时河南正遭遇灾荒，许多百姓铤而走险，扯旗造反，尤其以平顺地区的“巨盗”陈卿声势最为浩大，朝廷围剿多年，收效甚微。潘埙到任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剿灭陈卿。在充分了解情况的前提下，潘埙制定了“两省并进，六路夹攻，出其不意，夺其险要”的战略决策。嘉靖七年九月，潘埙集合朝廷军队，向陈卿发起总攻，并且严明军纪，仅用了半月时间，潘埙就剿灭了陈卿，使平顺地区的治安形势大为好转。

为朝廷解决了难题，按说潘埙应该受到嘉奖，但结果正好相反。当时的大学士桂萼一直希望用劝降的方式来解决陈卿，结果潘埙用武力顺利解决，无疑打了桂萼重重的一耳光。于是，桂萼暗中指使他人举报潘埙，理由是潘埙只顾着打仗，没有解决好灾民的生活问题。嘉靖没有做任何调查，就罢免了潘埙。

回到老家后，潘埙以农民的身份努力地继续着他的精彩人生。因为生性清廉，潘埙在为官期间几乎没有任何积蓄，因此他的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当地政府得知情况后，暗地里接济了他一些生活费。潘埙用这些钱买了几亩田地，自己耕种，然后用收入所得继续买田。几年下来，潘埙成了拥有“水田千亩，旱田五百亩，佃十有二，水车十有四，牛二十有一”的地主。

勤劳致富之后，潘埙并没有忘记当地百姓。他带头兴修水利，推广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带领广大群众发家致富奔小康。与此同时，他还大力发展当地的文化事业，拿出资金将废弃的开元寺改为文节书院，让那些贫穷子弟有书可读。87岁那年，潘埙寿终正寝，为他努力的人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编 辑 / 子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