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苕”

梁征

說起苕，武汉人既会想到吃的“苕”，也会想起形容人的“苕”。翻阅词典注释，知其大名为“甘薯”：“一年生或多年生草本植物，蔓细长，匍匐地面。块根，皮色发红或发白，肉呈黄白色，除供食用外，还可以制糖和酒精。通称红薯或白薯，在不同地区还有番薯、山芋、地瓜、红苕等名称。”

我从小生活在江汉平原，吃过不少苕，或生或熟，削皮带皮，水煮火烤，味道甘甜可口，迄今仍然十分喜欢这种食物。

武汉的苕皮多红色，也有白皮红心的，统称为“红苕”。不知何故，武汉人经常将“苕”用到人的身上，用“苕”来形容人时，其意思接近“笨”“蠢”，指智商方面的低下，也可以是熟人之间调侃，类似“傻瓜”。倘逢小孩不会做某事，大人责怪他时常脱口而出：“你真是个苕。”遇上学生不会做题，讲了好多遍也搞不懂，家长或老师也会说：“你怎么这么苕？”就算口里不说，在心里也会这么嘀咕。至于某人傻气，便被冠之为“苕”或“苕货”，确属呆子或傻子的人，更是不在话下了。

为什么人们把赖于糊口的红苕比喻人憨、人傻、人呆呢？这与一个故事分不开：一群人供奉给高官一个很大的苕，但是这个苕被他们不小心摔到地上变成了两半，县官十分慌乱，于是就说，“你们千万不能说苕是摔断的，要说是苕自己脱了节！苕脱了节！”所以，“苕脱了节”指比“苕”还要苕。苕憨憨地长，沉甸甸的而无空心，民间有云：“火要空心，人要聪明”，所以实心的苕被当作“傻”的标志。且苕叶子（包括苕）用于喂猪，民间又将糊涂的人或办糊涂事的人喻为“猪脑壳”或“猪头”。

“吃苕了，你这个苕货，在那想么事。”我的那个苕婆娘喊我吃苕了。这就是武汉的苕，指人也指食物，读者朋友们，你们看明白了吧！endprint